作者倾情打造的小说《人人都爱皇叔,皇叔爱天下》,是尧山九潋正连载的小说,主角:墨战九霄,小说人人都爱皇叔皇叔爱天下的主要内容是:墨战身边有很多很多人爱他,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只有搞事业。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尧山九潋 主角:墨战 九霄
我迎着九霄到了主座。
一个花旦,一个武生,上台唱着,
九霄最前面坐着,我在他的右手边。
戏看得差不多的时候,
我拉着康王,辰王,誉王的几个孩子道:“想不想看看叔的宝藏?”
他们兴奋地点点头。
我命人将我爹的藏兵阁打开,
他们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都兴奋不已,
我笑道:“看得上的,喜欢的,都拿去玩,皇叔家里多的是。”
不多时,康王拿着一本《流沙金书兵册》对我道:“战儿,你也忒胡闹,怎么能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笑道:“这些书我已能倒背如流,留着做什么,争儿喜欢,让他拿去吧。”
他狐疑地看了看我,道:“你说真的?”
我转身到前院,
戏台唱完之后,
是烟火,
十几束烟火在空中炸开,
绚丽灿烂,
美丽极了。
我站在九霄身边,与他一同仰天看,“霄儿,记得第一次和叔一起看烟火的时候吗?”
他转过头,
漆黑的夜里,
明亮的眼睛像九天里耀眼的星辰,
烟花在他身后夜空中炸开,
映照着他青春英俊的脸庞,
我笑道:“是甲子年的除夕,我喝多了,你偷偷地亲了我,那时候,烟花正在放,你豆蔻年华,也正迷茫……”
他眸子越来越清澈,越来越明亮,里面晶莹的东西破出,道:“叔。”
我拦过他的肩膀,脚尖踮起,侧着脸,凑上去,
他呼吸很急促,
瞳孔瞪的很大,
激动得不能自已,
两行清泪顺着面庞而下,呜咽道:“叔。”
我笑道:“傻孩子,闭上眼。”
他脸挨着我的侧面,顿时红晕滚烫,噙着我的唇一直咬。
我扶着他的肩膀,缓缓地拢到怀里,笑道:“不是这样的。”
九霄的唇很甜,
像蜜一样。
放开他后,
怀里的人,依然恍若在梦中一般,惊喜又激动,呆呆地看着我。
烟花过后,夜宴开始,
王府里灯火通明,
灯笼挂满树,
美丽的舞女在中央长袖飘飘,丝竹管弦声声如天音,余音袅袅,
我望着面前的一杯白玉盏,
里面的液体碧绿晶莹,端起杯子,看着身边的人,道:“霄儿,”
他脸上依然挂着抹不掉的红晕,
双眸如秋水荡漾,
我笑道:“和叔喝一杯。”
送叔一程。
他羞涩地点点头,端着杯子过来,低我半盏,道:“叔,请。”
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仿佛是春暖花开里一只幸福的蝴蝶,
翩翩起舞,
腹中灌满了蜜。
我又倒了一杯酒,来到严廷身边,弓身道:“老大人请。”
他看了我一眼,道:“王爷可知老夫今夜来袭的目的?”
我知道。
他要来带我去大理寺审讯,
媚君惑主。
他能坚持到现在才行动,已是忍了很长时间。
我知道,他即便死,全族扑灭,也会依典法将我惩处。
我将杯子举起,低他半盏,道:“老大人,本王有事相托,不知可否应允?”
他道:“王爷只管说,老夫能做到一定代劳。”
我道:“我死以后,劳烦将我的尸体抬到边城,埋在边疆的守望城下,我化作冤魂,亦可以每日眺望大梁山河,边城若有异动,亦可托梦来报。”
他怔愣一下,
似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肚子如烈火烧着五脏六腑,绞得人痛不欲生,我再难支撑,扶着桌子,一口鲜血哇地一声吐出来,双腿无力跪在地上。
“叔!”
“宜景!”
“战儿!”
“王爷!”
“……”
众人都吓得变了脸色,围上来,
九霄抓着我的肩膀,惊惶失措,道:“叔,你喝了什么?”
他扭头看着我手里的酒杯,
里面碧绿色的液浆,
撒出来。
九霄抱着头,撕裂尖叫道:“御医!”
我拉着那惊慌的人,将嘴里的咽不下的血吐出来,得一丝喘息,道:“霄儿,你听叔说。”
身上越来越疼,
如剔骨刮肉一般,
血越吐越多,浸透前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仰头望着他,抚着那白净的脸,轻轻吟道:“天子上受皇天之恩,下护黎民之责。”
抱着我人慢慢安静下来,泪顺着眼眶往下流淌,哽咽不止。
头越来越沉,
身体渐渐冰冷,
手也无力再抬起,
我躺在九霄怀里,
哀哀地望着他,
血越流越多,堵着喉咙说不出话,控制不住地吐着,断断续续,道:“承……天……立……法……抚民而顺应大道。”
九霄拼命地摇头,嚎啕大哭。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
想抬手去抚摸他的侧脸,但无力抬起,视线开始模糊,九霄的脸越来越看不清楚,我泪不禁地落,道:“霄儿……亲贤远佞,爱护子民,善待亲族,不要杀允王……”
意识昏沉,再也没了知觉。
昏昏沉沉,迷迷蒙蒙,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
“师父!他眼睛动了。”
“他要醒了!”
“真的要醒了!”
“……”
什么声音?
这么吵?
身上好疼,好酸,也好困。
眼皮上好像压着千金的重量一般,好沉,好重。
我还活着吗?
怎么可能?
那毒酒是管家找的十魂散。
怎么可能活命?
“王爷,你醒了吗?”
我缓缓睁开眼,
面前的人,还是旧时人,几个孩子围在他身后,
我的管家。
我爹的旧部将,我娘陪嫁来的家丁。
他目光中多几分欣慰,道:“小姐早料到少主有这一天。”
我娘?
我瞬间泪流满面,道:“忠叔。”
他抱着我,纵泪泣道:“你活过来,真是太好了。”
过了半个月后,慢慢可以下地了,扶着床走到外边,
只见面前山水相依,翠绿的山竹偎着几间茅舍。
门楣上写着三个字:青草堂
几个孩子正在院中歪着头念书。
我娘很少和我说起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事,
每次我问,
她也只是只言片语。
现在才知道,她是这个山谷以前的主人。
山谷的名字叫医药谷。
过了一段时间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辞别了忠叔,
下山来。
很早以前,我就想看看这大梁的河山,
脚踏过每一寸土地,
越过每一座山,
渡过每一条河。
一路上走走停停,
累了坐在林间吃点东西,
渴了喝点水,
每过一个地方把当地的风景和人文都记录下来,
遇到强盗,
行侠仗义,
遇到山匪,
拔刀相向。
“唉,你听说了吗?太后亲自为那个墨王戴孝。”
“不仅戴孝,还送灵。”
“唉,你听说了吗?太后亲自为那个墨王戴孝。”
“不仅戴孝,还送灵。”
“可不是,送灵当天可热闹,整个京城的街道都占满了,皇帝亲自给换的衣,听说换衣的时候,几次哭昏过去。”
“唉,那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啊……”
“……”
我拿起筷子,筷尖在桌子上点了点,道:“老板,来碗面。”
又听得背后人议论,道:“那个允王看着学富五车,却原来是个反贼。”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过他讲学,满腹经纶,却是个篡位贼……”
“但说来也奇怪,陛下没有杀他,只是监禁,都是帝王家无情,到底还是有点感情……”
“……”
我吃的差不多了。
在桌子上放了三文钱离开了。
到了九月里,我已经走了半个国,手里的札记也写了几本。
这天,
又过了一个郡县,
蹚过一条河,
到了一个山脚下,
只见松柏苍劲,灌木粗壮高大,树冠遮蔽日月。
山的入口处,两个腾云白玉石柱上雕龙画凤有一丈高,
柱子左边写道:方外之地。
柱子右边写道:菩提善果。
我拾阶而上,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听闻一阵雄厚的钟鸣之声传来,声音雅正,回响清晰而悠长,宛如潺潺流动的溪水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再往上走,一阵阵清香的紫色的山野花盛开在小道两旁,
美丽的彩蝶采着花蜜在花上翩翩起舞。
山中美景,竟如此玄妙。
不觉令人沉醉。
走着走着,看到一座罗刹古寺。
还未靠近,
便听得里面传来诵声,
到了大门前,靠着一扇朱红斑驳的门扉,
只听得里面讲:
人生世间,
爱欲之中,
独生独死,
独去独来。
声音清正,似穿过人的封腹脏,直入心里,
又听得讲:
当行至趣,
苦乐之地,
身自当之,
无有代者。
听到此处,回忆过往种种,不觉泪流满面,扶着门扉掩面痛哭。
“施主。”
门不知何时打开,
面前一位老方丈,身上披着粗布青蓝袈裟,手中持一根翠绿竹杖,脖子上挂着一串棕色的菩提念珠。
年约有五十,身高七尺,胡子花白,眉目慈善。
他单手侧向上,躬身施礼,道:“阿弥陀佛。”
我回之以礼。
他道:“施主为什么倚门悲哭?”
我拭泪道:“悟前生诸多因果,罪孽深重,所以悲哭。”
他看了看我,摇头道:“我观施主眉宇之间英豪之气,胸中似有吞吐天地之志,缘何自贬?既是有缘,何不来庵中一叙?”
我随着他来到了内里,
里面别有洞天,
草舍青青,
青铜鼎中香烟袅袅,
菩提树下,几个沙弥席地坐在蒲团上,
看到我进来,皆颔首示意。
我躬身回礼,
老方丈做了个请的姿势后,到前面继续诵读,
我坐在后面听,
只觉得言如金石,洗心涤虑。
我在寺中住了下来,
一晃三月有余,
这一日,三月初三,
我早起从后山打了水沐浴,换了一身新衣和新鞋,在院中的佛前点了三炷香,转身右拐到了东边的厢房前跪着。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道:“是明慧吗?”
我道:“是。”
不一会儿,院中的师兄弟们都来了,
方丈也从厢房里走出来,他长叹一口气,看着我道:“你果要剃度吗?”
我单手侧立,道:“我心已决。”
他净了净手,拿着剃刀用白麻布擦了擦,道:“我赐你法名,是因你有慧根佛性,但你虽有佛根,却无佛缘,即便剃度也……”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一个清脆地声音,气喘吁吁道:“我赶上了吗?”
我回头一看,是寺中年龄最小的和尚清禅,他两颊通红,领口处已经被汗水浸湿,一边抬着袖子擦着额上的汗珠,一边埋怨道:“都怪该死的北境兵,闹得人心惶惶……”
他话刚落地,
其他人脸色着急,问道:“陛下不是一月前带了二十万墨家军御驾亲征吗?没将北境兵拦住吗?”
清禅恼道:“墨家军因陛下逼死墨王,心生愤懑,君臣心不齐,
虽拦住,但踟蹰难行,
陛下前脚刚离开京城,后脚太师便领兵围了皇宫,将太后,丞相,康王等一干人幽禁,逼陛下写让贤诏书……
前后夹击,陛下浑身乏术,困战于边城处的武陵山上。”
几人听罢,皆愤懑跺脚道:“墨王在时,北境朝贡,朝纲稳固,人刚走,便是内外皆乱……”
“明慧。”
“……”
“明慧,师父喊你呢!”
我回过神,道:“嗯?”
清禅道:“我们都喊你了好多次了,你在愣什么?”
我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反应。
第26章:峰回路转,欲遁入空门,又闻江山惊变,战乱起。
方丈把剃刀放下,界尺拍在我的背上道:“心挂尘事,难入佛门,纵有慧根也枉然。”
我抬头愣愣道:“师父。”
他叹息道:“鸾凤当飞于天,岂能安卧在草堂?”
我摇摇头,鼻子泛酸道:“师父剃度吧,我心已灭。”
方丈摆摆手,道:“不急,再等十日,十日后,若你还能坚持,当归佛门。”
我道:“是。”
我回去之后,跪坐在蒲团上,敲打木鱼,拨着胸前的菩提佛珠,直到深夜。
夜间躺在床上总觉得心头憋着一口气,出不去也上不来,堵得人难受,辗转反侧,终不能眠,随即,起身,点了一盏青灯,在灯下诵经。
却觉得头昏昏沉沉,字看不清,难以诵读。
第二日,我早起去后院井里打水,
却又忘了将桶吊下去,
只挑着两只空桶又回来。
傍晚的时候,我坐在菩提树下坐禅,
身后有人道:“明慧,与老衲对弈一盘如何?”
我睁开眼,
不远处,不知何时,方丈摆了一盘棋,
我到跟前看了看,
是残局。
他指着对面的石凳道:“坐。”
坐下后,我从陶罐里捻出一枚黑子,
纵观棋盘后,道:“我输了。”
他愣住了,道:“棋还未下,何出此言?”
我道:“此盘棋只有五步,谁先落子,谁赢,方丈先我走了一步,由此,我自然输。”
他拾起棋盘上的棋子,笑着摇头,道:“老衲下棋,从未输过,今日虽赢,却已输了。明慧只一眼便能参透老衲冥思了半年的残局,可见非常人。何不早去?”
我怔怔不能言。
他又叹息道:“去吧,纵然前心已灭,又怎知不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我起身收拾好行囊,
踏出山门,临走之际,
见一人袈裟迎风,背靠青山,驻足向我望。
我朝他挥挥手,道:“尘埃落定之时,弟子再归来。”
作者:尧山九潋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