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抢来的漂亮花瓶每天都在装柔弱

精彩段落

那张清俊漂亮的轮廓依旧不起波澜,只是双唇微微抿着,透着情绪不佳。

彼时,宋轻昭被扶着下马车,就见到了满心想请罪的沈祺。

一时内心狂喜,忙吩咐张富贵把车厢里的药材搬下来。

“沈祺!”

他朝他跑来,仿佛下一刻就能与他将话儿解释开般愉悦。

“我给你带了东西。”

人一靠近,沈祺就与他退了三步远,隐约有警惕意味。

宋轻昭扬起的衣摆不由慢了下来,也猜到是因那夜之事。

他舔了舔唇,呼吸稍作平息后,指尖不自觉揪着衣袖:

“那晚我喝醉了,认错了人。”

斟酌再三的言语,被清凉的风带到了对面人耳中,换来一句透着不明情绪的反问:

“认错了人?”

宋轻昭点点头走近,谁知沈祺后退一步,与他视线相撞:

“郡王想欺辱的是谁?”

“...”

宋轻昭没想到他说的如此直白,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支吾道:

“我知道那是梦所以才...不是...我以为那个只是梦里...”

他越说越乱,隐约能察觉身后的张富贵搬着东西,一边探着脑袋看过来。

宋轻昭恨不得将脑袋埋地底下,索性直接将面前的男人拉了走。

不远处湖中央赏玩的画舫船早已备好,宋轻昭熟门熟路掠过树林,拽着不怎么情愿的沈祺往里走。一边安抚他:

“我们、我们里面聊。”

他说话是没多大底气的,眼睛都不敢看对方,生怕被眼神质问。

在他身后,张富贵麻利的将东西搬下来,就想寻宋轻昭。

谁知一扭头,画舫船里一身麻衣头戴斗笠的船夫开始划船了。

画舫船是有小包厢的,船帘未拉,张富贵隐约能窥见他家郡王拉着沈祺往里面坐。接着他自己身影靠窗而立。

隔绝了所有视线,但也将人的遐想延长到不可收拾地步。

张富贵原地石化。脑海仿佛有一句机械的话重复响起:

郡王咋贴这病秧子贴那么紧,今日还让自己找那么多药材。

难道...那日夜里,真欺负人家了?现在着急哄人...?

-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打小酒品就不行,平时喝酒就只拉云端...”

宋轻昭双手覆于膝前,端得一副老实样,看得出来是不舍失去沈祺这位曾共患难的好友。所以掏心掏肺解释。

只是吧,当他提到了“云端”二字,沈祺脸色恢复冷冽。

两人面对面坐着。沈祺故意躲避他炙热的视线,轻飘飘的抚着并无褶皱的宽袖,拉长尾音的语调听起来凉薄:

“那他真是郡王的好兄弟,陪玩陪喝酒,事后还被扯衣...”

见他提那日事,宋轻昭急着拉他衣袖辩驳几句“欸欸!不是!我平日里酒品不行,但不是扯人衣服,也不是那啥...”

某个小恶霸脸色泛红,羽睫一颤一颤的遮住水润眼眸。

他语气薄弱的补充“以往喝醉酒都是拉着人撒泼耍赖...”

“像那日那般的,第一次。”

许是觉得丢人,他断断续续说着,细软指尖缓慢缩回。

彼时,船摇摇晃晃行驶,隐约能听见潺潺流动的水声。

薄弱日光从窗帘缝隙洒落,悄悄爬上宋轻昭透粉的脸颊,染了漂亮颜色。

俩人离得近,沈祺抬眸就是宋轻昭这幅模样,一时微怔。

沈祺看得出神。宋轻昭也隐隐约约察觉他的视线炙热。

微妙的氛围将他拉到那日早上满地纸碎的画面,他抿唇,片刻后小声问:“对了,你那日为什么要撕我东西阿?”

“...”

这回,换沈祺蓦地脑袋转回,但依旧端的高岭之花的淡泊神情,甚至他的语气里都听不出来一丝丝情绪波澜:

“不小心撕的。”

“...”

宋轻昭被他噎了一下。

他放柜里的情书,他不小心撕的?

宋轻昭嘴角微抽,满脸不信,坐到他身侧与他视线相对:

“还有,你跑我屋里做甚?”

“...”

沈祺不语,但被他盯烦了,就换个位置坐。于是偌大的车厢里俩抹身影错乱一会儿。后面是宋轻昭败下阵来。

宋轻昭一屁墩坐回他对面,累的摆摆手,“不说算了。”

“我又不是猜不到。”

话落,沈祺挺直的背微僵。一双眼眸缓慢将宋轻昭聚焦。

就听他哼唧说:“沈越被流放,沈家大夫人被关押,你肯定被你爹数落晦气,赶出来了对吧?”

“...”

沈祺默默将视线收回。所幸闷葫芦形象在宋轻昭这里已经根深蒂固,他没听到反驳,就自顾自往下说,还拍拍他肩膀:

“你拿我情书撒气没用的,得想办法与你老爹解释解释。”

“...”

这几日刚把沈家生意改到自己名下,顺带目睹沈老爷心悸发作的沈祺此刻平静的拿开宋轻昭宽慰的手,清淡道:

“坐好。”

随着船只摇晃,宋轻昭轻拍力度没控制,好几下都啪的一声。

沈祺胳膊都麻了。

宋轻昭略有察觉,这才将抬起的手收回去,脸色懒散说:

“你啊,就是性子太倔了,若是像我这般,与父亲服服软,他那舍得赶你出来?”

船厢里有点着好闻的熏香,放松着人情绪。宋轻昭笃定沈祺就是被赶出来的,倚靠在船板窗口,经验老道劝他,

“你别看我母妃平时也凶,但都不舍得对我下狠手的。”

“...”

“前段时间与你待的暗室,你还记得吗?都建了好久了,只有我犯大错,她才将我关上那么一回,听富贵说,昨日又将那地方锁了。”

“...”

沈祺听到后面,脑门浮现三条黑线。

自己从商多年,与官道土匪江湖术士等各路都打过交道,在艰险的事情都经历过,可独独从未被关过小黑屋。

他与他结识不到数月,就经历了那么一遭...他原本咬咬牙忍了,结果呢,他竟然好意思拿出来悠哉悠哉的说。

“郡王还有事吗?”沈祺懒得与他纠缠,抚袖准备离开。

那张清冷面貌下不能看出有怒火未散。

宋轻昭立马挺直了身,唉唉唉的一边拉他,这好不容易见一面,他还想叙叙旧呢。

这可是他除了皇宫府邸里,唯一一位真正共患难过的人。

哪怕他平时总是冷着脸,但宋轻昭还是满心赤城想与他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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