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愁春山所著的古代纯爱小说《全朝廷都爱我盛世美颜》正在连载中,本书主要讲述了百里远兰遇到了一个对他特别好的太傅,渐渐的他对太傅产生了占有心里,在某天当他知道太傅假死遁走后,他黑化了。最新评议:百里远兰与常溪亭的爱恨纠葛。
来源:书耽 分类:穿越 作者:愁春山 主角:百里远兰 常溪亭
常溪亭的目光和他对上,只消几息便忍不住移开了视线。百里远兰从喉间翻出笑声,低沉如琴音,“我以为,老师现在气得撒手不管我了。”1
常溪亭倒是挺想扇他一巴掌消消气,可是对上他那副虚弱的模样,心头的火气就全都消了。2
太乖了、也太温顺。
和他记忆里的那个还在自己门下读书的时候,乖顺驯良的少年的身影无限重合。
怎能叫他气得起来。
“我倒是想不管,”常溪亭不由地耳根泛红,一张精致的脸上也晕开红晕,“倒是你那个忠心的奴才柯才,跪在那里磕那么多个响头,叫我怎么好意思撒手不管。”1
常溪亭坐在床头,看着他想要坐起身来慌忙拦住他动作。他将柔软的云被拉到肩膀,对方的手指愣是挤进他的手心里。
带着薄茧的指尖不轻不重在他手心的软肉上勾了勾,倒是多了几分温存的意思。
“他倒是在这个时候还多少有点用处。”百里远兰有些自暴自弃地笑了声。生着病的人四肢无力,即便是百里远兰去捏他柔软的手心,也都像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温度又高得吓人,像是裹了一块暖玉般。
“我不是故意要讲于织越听的,”百里远兰顿了顿,似是在踌躇,“只是觉着长痛不如短痛,如果……”
常溪亭垂着眼睑,如肩落三重雪,将他如青柏般的脊骨都折取三分。他同百里远兰很早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身份上他是病弱身娇的太子太傅,除去知晓那些书中事,其余的便都是一窍不通。
完全听从百里远兰的话,是常溪亭当初给自己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
倒是现在看来如一叶障目,竟然窥不清他真的是作何打算。百里远兰有句话说得不错,这偌大的皇宫就是那金丝铸就的雀笼,四面围墙,一点天光,暗无天日。
他被百里远兰掌控的实在是太过厉害了些,总觉如傀儡般没了自己的自由。他之前昏沉间听见柯才同百里远兰提起四皇子百里祈,想来也是因为忌惮,才要将自己这国师府的独苗抓在手里。
他是炮灰,唯独的愿望是避开死亡。
没料到抓住的救命稻草也能将他溺死。
常溪亭抽回手,面上仍旧神色淡淡,他嘴唇翕动道:“没什么。即便你今日不讲,假以时日也要我亲自同公主讲。你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
百里远兰涌到嘴边的话最后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如鲠在喉。
那之前一直困扰他的梦,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常溪亭虽然话说得硬,可是这边还是换了帕子替他擦汗。百里远兰很少笑,今天却一直扯着嘴角,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或许是常溪亭探究的目光太过专注,百里远兰开口说道:“我想起,当年患了风寒,陪在我床榻边的不是我母妃,也是老师。”
百里远兰和他讲话时,从不自称孤。
象征的尊贵身份,就好像在他面前都是无关紧要的。
百里远兰不像常溪亭那样身子弱,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根。自幼习武的人身子骨一直都硬朗的很,更别说是吹吹风就会染上风寒温病。
那年百里远兰刚过九岁,常溪亭也十二。
也是寒冬,风虐雪饕。
百里远兰的母妃方册封六宫之主,也不知他是哪里做错了,罚他跪在雪地里一夜。这事传到常溪亭耳朵里时,也都过去了整整一个日夜。他甚至都来不及亲自和母妃打声招呼,便自己跑去了百里远兰的宫殿里。
百里远兰一个人躺在床榻上,没有御医诊脉,也没有侍女在侧。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烧的神志不清,嘴里还念叨着“我错了”。
看的常溪亭差点落下泪来。
柯才是他贴身服侍的太监,赶忙去请了御医,又端了热水和帕子进来去去热。全程都是常溪亭一个人亲力亲为,替他拧了帕子擦汗,又替他捏虎口降温。
最后累的满脸是泪的靠在床头睡过去。
常溪亭当时确实着急,只不过不是现如今真的对这个人上了心,而是倘若百里远兰真的出了事,他安排的事情那全都做不得数了。
可是当真看到百里远兰的时候,他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下来。八九岁的少年正是身体抽条的时候,清瘦的少年面色发红地蜷缩在床榻的一角,神志不清地还在絮絮低语。
谁看了都会怜惜。
可唯独他的母妃,高高在上的皇后从始至终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
常溪亭有个爱他的母妃,以为天下母亲都如这般的爱护自己的儿女。直到真的看到了百里远兰凄惨的模样,他才想起了一句最毒妇人心。
“我当时以为,是我母妃疼惜我了,在床边柔声哄我吃药,哄我睡觉。”百里远兰提起他的母妃时,难免有些黯然神伤。不过皇后崩世也有好几年,他也没有以往那么爱提起这个人了。
常溪亭记得,书中的百里远兰如一只金龙在后期冲天而起,无人可挡,可是身上那块逆鳞便是他死了的母妃。谁拔下来都能叫他死上一次。
因为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实际上换个角度看,只不过是个从年幼到成年都在苦苦哀求着母爱的孩子罢了。
常溪亭觉得有句话很适合百里远兰,有的人,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治愈幼年的伤。
他越是神通广大,常溪亭越觉得都是他的伪装。
他越是了解百里远兰,也越是觉得这个人真的令人心疼。文字的力量举足轻重,即便是读过书本的常溪亭,也不得不承认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切实的体会笔者写下的那句——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独百里远兰一人坐在曲庆宫阶前,豢养了一个宫殿的孤独。】
百里远兰从喉头涌上哽咽,又在常溪亭不注意的时候侧过脸去不让他看到狼狈。那双眼里亮如出鞘利剑,缀满了星光,眼底都只盛着眼前的人。
百里远兰露出一个似喜若悲的笑容,“但当我醒来时瞧见的是老师,我便想,不是母妃也好。”
“因为老师哭得那样伤心,像是比我还要身子疼上几分。我便想着原来这么大的曲庆宫里,还是有人心疼我,会为我生了病难受。”
“如此的让人欢喜。”
常溪亭如触火栗,白皙圆润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幅动大些,腕上的链子带着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戳穿百里远兰的话。当年的他,即便比百里远兰年长三分,名义上是他的太傅,可是不论是七情六欲还是世事大义,远没有百里远兰那么通透。
意念起而身躯动,只是当时想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
没旁的什么理由。
可是如今百里远兰再提起,倒像是听起来别有用心一般,听上去让他觉着别扭。
百里远兰突然地笑了一下,短促而毫无征兆,甚至让常溪亭有些猝不及防。那张俊美苍白的脸上,挂着迟迟还未褪去的笑意,令常溪亭恍如隔世般。
“老师曾教我,为君者,应以仁爱待子民,却未教过,怎么对待自己的心上人。”
常溪亭心里倒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好一个埋怨,倒是把对自己的不礼不仁全都又扣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今日说的都是气话,我是不敢的。”百里远兰低低地凑到他耳边说道,倒是带着几分小心拘谨。
常溪亭被说得一愣,才想起了今日他在公主面前说得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不提还好,想起就让他耳尖发烫。那气音就像是贴着他的耳廓震颤。
他略一抬手,宽大的衣袖下露出一节白皙的腕子,丑陋的疤痕和腕上摘不下的铃铛链子,全都是百里远兰的杰作。
常溪亭倒是带了几分嘲讽,“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的好学生懂举一反三,把对敌不应心慈手软全都用到了我身上了呀。”
倘若没有这一出假死的戏,现下怕不是这么能坐在床头心平气和地和他讨论这种事情。百里远兰的手段他认识过一次,就已经相当了解了。
没有疤痕,也没有算是束缚的链子,怕是常溪亭要被养在曲庆宫的床榻上,日日离不得百里远兰。
“我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若是我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说不定我同老师如今也会是两情相悦。”百里远兰不知是生着病开始胡乱呓语,还是真的想起了什么事情,轻声道。
常溪亭却如遭雷亟,他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百里远兰也知自己失言,可是如今若是再掩掩藏藏也不是他的性格。解释的话涌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没什么。”
今日百里远兰说起他患温病这件事,他才觉着有什么不对。
当年他同百里远兰敞开心怀,这处处谨慎的少年怎的会这般相信他,说什么信什么,丝毫不疑自己是否会诓骗他。明明听上去都是如此的不切实际,少年却只是盯着他看,最后都默不作声地应了下来。
原来是从此开始,是导火索,是一切的起始。
所有接下来的不可言、不可说的荒唐事也都是从那日过后开始的。常溪亭想来,直到后来真的发生那件事,那双眼烫得吓人他却没察觉半分,都是在眼皮子底下忽视了一只狼的成长。
他是真心对百里远兰好,使尽浑身解数也要保百里远兰坐到太子的位置上。在百里远兰那里,自己的一番好意,原来都只是他利用的砝码。
是因为有了欲念,有了贪求,才要在羽翼未满之时装作知书达理的温顺少年,让自己真的满心欢喜。才好在自己权利尽失的时候彻底的肆意掠夺。
他确实下了一步好棋,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绝了生路。
常溪亭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开,看向那正亮着光的油灯,星火莹莹,直向上烧着,印在他的眼底。
常溪亭道:“百里远兰,你在我面前,到底有几句真话。”
这是一个问句,但是常溪亭用的是肯定的口吻。他给了百里远兰解释的机会,可是沉寂了许久,常溪亭都没有等到百里远兰的一句解释。
作者:愁春山类型: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