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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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到了五月末,已经热得像个蒸笼。

刺眼的阳光从打了卷的叶间照下来时,即使在屋子里,也无处可躲。声嘶力竭的蝉鸣和吱呀作响擦过耳边的热风,都让人大脑发昏。

潮热的空气,没人说话,只有两个人交织的喘息声,一时显出矛盾的安静。

下课铃响,攥着他长发的力度终于松懈了一丝。他从撕裂头皮的痛意中睁开眼,前面是操场上放学的学生和家长,身后是穿着白衫校服的林静生。

而自己,则被林静生抓着头发,摁在热烫的玻璃上,一张苍白的脸上都是古怪的血红,呼出的热气喷在窗户上,变成模糊的雾气。

汗水合着血水一起往下砸,从睫毛上滚过去,林静生呼呼地喘息声就在他耳边,凶恶的视线如同五月的烈日,烧得他无处可躲,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渐渐靠近。

“老刘也太神经病了,这个天,30度啊,让跑一千米。”

“真他妈跑吐了,快回去洗澡,一身臭汗。”

“诶,我没带钥匙呢,班长先回来了?”

“回了回了,他不是身体不舒服么。”

说话间,四人已结伴走到315寝室门口,为首那人满身是汗随意锤了下门:“班长!给开下门,我们没带钥匙!”

林静生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骤然发现被自己压在窗户上的人细细颤抖,红潮从脖颈烧到耳侧。他裤子褪了一点,就挂在屁股上,腰身抖动了一下,宽松的校服下便洇湿了一片痕迹。

他居然射了。

林静生嫌恶地松开手,失去支撑,被吓到腿软的陈汝就像是软趴趴的面条,瘫倒在地上,汗水、血水以及精/液的腥膻味交织在一起,活像是什么腐烂的垃圾。

“恶心。”

在外面等了有一会,里边才传来门锁打开的咔拉声,赵斌热得一头汗,埋怨嘀咕起来。

“班长,怎么才开门,热死我了……”他话说了一半,就卡在喉咙里,瞪大了眼睛盯着给他开门的人。

林静生站在那里,瘦瘦高高的,有些肥大的高中校服套在他身上也显得很笔挺,轮廓接近于少年的朝气和成熟的冷漠。今天体测完他就中暑了,因而白/皙的脸上有些泛红,眉目之间还有一丝吹不散的冷意,眸子幽深,神色显得很是阴翳。

虽然他平时也总是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算不上多好相处的人,但总归不会让人觉得害怕,今天看着,却好像还带着火气。

“林静生,你怎么了?”

“招贼了。”

林静生声音很冷,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往垃圾桶里丢去一块黑色的东西,变安静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开始听英语题。

赵斌走近了看,是条内裤,还沾了些奇怪的液体。

再看阳台处,蜷缩的陈汝,裤子挂在屁股上,像是断气了一样抱着胳膊不动弹。

四个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从这混乱的场景里猜出大概发生了点什么。大约在那里躺了有半个小时,陈汝扶着墙站起来了,他鼻梁和额角都被撞破了,血淌了一脸,看着很吓人,走路时还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宿舍。

喧嚣,又过分陈肃的夏天。

林静生心情不好,几个人不敢谈论,只摸出手机拉了个小群聊起来。

赵斌:这什么情况 惊吓!

石付:陈汝被班长打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班长跟人发火诶。

宋昭毅:喂……之前不是就说陈汝是gay嘛,他是不是,偷了班长的内裤那啥啊。

赵斌:卧槽!

石付:卧槽!!

许诺:卧槽!!!

许诺:等一下,那陈汝被班长打成这样,一个人出去了,要不要紧啊?

赵斌:你还关心他呢,小心他也哪天偷你内裤自/慰去。

许诺:你别恶心我啊!你内裤还堆着没洗呢,臭熏天了,改天被人偷了你都不知道。

几个人捂着嘴噗呲笑出声来,林静生背对着他们,手中的笔忽然顿住,指节用力得发青。

仅仅三天的时间,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年级——315那个不男不女的变态陈汝,偷了林静生的内裤自/慰,被抓个正着,惹恼了向来好脾气的林静生,被揍得差点去了医院。

预警。受是那种卑微万人嫌,本质还有点猥琐,攻是看着斯文正经,人后鬼畜,甚至涉嫌校园暴力和qj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系列 he ∠( ᐛ 」∠)_

“陈汝,你手里拿的什么?”

撞见这一幕,他本应该道歉后装作无事关上厕所门离开,但林静生看见了——自己的内裤。

他背对着自己,只穿了裤子,披散的黑发遮住瘦削苍白的脊背,两只手抓着什么捂在胯间,弓着腰子发抖。

林静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看一眼,多看他那细瘦的手一眼。

从陈汝手里夺过来内裤以后,他的怒火不可名状的被点着了,炸开了一样。他揪着踉跄的陈汝给了他脸上一拳,又拽着人湿淋淋的长发,撞在窗角上。林静生骂了很多难听的话,一边揍他,但是陈汝一动不动,他只是大口喘气,到后面,还有小小的哭腔。

英语老师姓孙,是个漂亮的女老师,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实际上已经三十五了。

她抱着书走过教室走廊时,林静生的目光就跟着,高跟鞋的噔噔声靠近了,等她站在讲台上,喊出上课两个字,林静生站起来。

“起立。”

林静生英语很好,不仅是班长,也是英语课代表,很受孙老师喜欢。师生之间都是相互的,林静生听她的课也最认真,她声音很好听,念英语的时候像是在读诗歌。

“班长,你翻译一下这句话。”

同学们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突然被点名,林静生愣神,站起来时眼睛在卷子上搜寻她讲的那句话,张嘴给了答案。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孙老师点头,但又添了一句:“上课不要走神,如果没休息好,可以申请去办公室睡一会。”

“是……”林静生点头:“下次不会了。”

班长上英语课走神了,这是十八班同学们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有人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来,但林静生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试卷,红笔时不时会跟着做下记号。

好像刚刚挨了批评的,并不是这人一样。

林静生确实是走神了,他昨晚没睡好,上课时有点疲倦,试卷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像是蚂蚁一样爬来爬去。他只得时不时拧自己一下,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下课铃响,林静生松了口气,挺直的身体松懈下来,他阖上眼,试图缓解一下精神上的疲倦。

但一闭上眼睛,又是陈汝。

陈汝,恶心的陈汝。

上午两节英语,两节语文。英语课结束以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是课间操。林静生最后一个出教室,关电灯的时候他往教室角落里看了一眼。那个位子空空的,陈汝一直没来上课。

林静生看着斯斯文文的,一直是大家眼里的乖学生,但其实力气很大,打架也狠。那落在陈汝脸上的一拳好像是把他鼻梁骨打断了,当时血就流了陈汝一脸。

陈汝昨天下午走了以后就没回宿舍,林静生其实有点忐忑。他在脑子里反复过了很多遍,班主任会叫他过去,陈汝的家长在对面,吵起来,索要赔偿,还要打电话给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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