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凶残暴君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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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此刻的慕时忘记了什么,还记得什么,谁都不得而知。

李太医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上一说,瞎蒙一通。

面色紧张地观察着慕时,直至见到其微微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慕时疲惫地闭上眼,强忍着浑身疼痛,努力回想。

他...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只知道自己叫慕时,忘记了很多不愿记起的东西——

方才,慕时在梦境里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有太多人的面孔似潮水一般伴随着鲜血涌现,最后定于一张凶恶冷漠的面上。

那张面上有种浓浓的愤怒与厌恶,仿似大片大片的雪花、黑暗吞噬了他,让他在冰火两重天中垂死挣扎,意识却醒不过来,只得在面容上紧紧皱着眉头。

渐渐地,似乎有清凉微温的触感如羽毛轻缓,安抚了他的焦躁,但随后,也离他而去。

人大概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失忆时,更是会强迫自己忘记所有的悲惨和苦难。

但那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是自身心发出的,哪怕是忘记,身体也会做出诚实的反应。

北冥...

想到这两个字,慕时的后脑处便传来如猫挠般尖锐的刺痛。

紧接着,心头一颤,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恐惧感自心底油然而生,眼前逐渐陷入黑暗。

他用力攥着被子,手和身体颤抖得那么厉害,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用力地大口呼吸着,眼前的黑潮终于渐渐退去,尖锐的声音终于淡去。

“公子,公子?”

意识逐渐回归,耳边急促的声音由小变大。

背部接触到温软的床榻,已然重新被人搀扶着躺回了床榻上。

慕时努力地想要回想以前的一切。

他的面前,是一道紧紧锁着的门。

慕时能感觉到,那门内存在着的,是他过去的一切。

那道门上锁着一道枷锁,枷锁之上,刻着一个张扬的‘屠’。

看来,只有将那道枷锁取下,才能得知一切。

在回忆的过程中,慕时的心中有一道声音一直都在抗拒回忆往事,这其实是一种不能看开,不能放下,不能忘怀。

但慕时还是咬咬牙,逼迫自己继续努力回想。

他想找回他失去的一切。

他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亏欠了很多人,还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他。

屠...

慕时的脑海中对这个字并没有什么念想。

他只记得,在记忆中,总有一个跟在他身后满脸恨意的跟屁虫——

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

明...曜?

他轻声呢喃,口中刚刚吐出二字,后脑便再次如针刺般传来致命疼痛。

眼前再次一黑,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

“哎,公子小心点儿!”

一旁的离九眼疾手快地扶住慕时,不料,还是没稳住身躯,两人一同滚落在地。

慕时单薄的身躯压在离九身上,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逐渐恢复清明。

见身下压着一个面色通红的太医,他连忙起身,内疚填满眼眶,开口做了口型,“抱歉——”

“砰——”

不太和善的踹门声吓得众人一惊。

一道阳光打在慕时的面庞上,一时间刺得他睁不开眼。

门外便传来一道冰冷的声线。

“哦?有意思。”

“本王在的时候你在装睡不肯醒来,如今,本王不过离开一会儿,你便与本王的太医勾搭在一起,当着本王的面儿手牵着手,身体也紧紧地贴在一起——”

“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的声音清脆而冰冷,透着让人窒息的绝望,让人从心底发寒。

在慕时昏迷的这段时日,屠北战的心中便被类似懊悔的情愫填满。

这情愫仿佛雾气般在胸中氤氲弥漫着,时间愈久,这心情就愈强烈。

但正当他打算放下以前的仇恨,劝自己好好对待慕时时,眼前这一幕便如同针尖般直直地刺进他的双眼,如烈火般燃烧着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不是这样的——”

离九连忙抽回手,急红了面庞想要解释,“冥王,方才,不过是——”

“本王允许你说话了?”大步流星地经过离九身旁,屠北战直直地冲着床榻走去,“下次与本王说话之前,记得先跪下。”

说罢,也不回头看上一看,便来到了慕时面前,半晌,冷冷一笑。

“慕时,真有你的。”

屠北战狭长深邃的眼睛散发出无穷的压迫感,直直地压进了慕时的眼底。

不知为何,在对视的瞬间,慕时心头突然重重一颤,难以言喻的感觉从灵魂深处骤然升起。

心口一阵翻涌,急喘几口气,那种扒皮刮骨一般的疼痛又要卷土重来。

他平生未曾畏惧过什么,但不知为何,一见到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脏便情不自禁地瑟缩,好似唯恐那刻骨铭心一般的疼痛再犯。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汗毛都直竖起来;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冒出针尖一样的冷汗;身体瑟瑟发抖,脸色也在瞬间转为灰白。

他猛地回过身,踉跄着逃避似得把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却还是不能缓解半点寒意。

那是从身体深处蔓延出的一股刻骨滋味,无端端,让他感到伤心欲绝,像是失去了某个宝贵的东西,又像是小鹿面对猛虎时那种绝望的无助。

见慕时躲在被子中缩成一团,屠北战冷冷一笑,只当他是心虚,“呵——慕时,你不是挺下.贱的?不是对着个男人就能发情么?如今这是被本王发现了,想要重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哄骗本王?”

“本王被你欺骗了团团转这么多次,你真的以为,本王还会再信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抬手,目光冷冷地盯着缩在被子中的一团儿,声线似深冬寒冰,“除了慕时以外,其余所有人都给本王出去!在本王没让你们回来之前,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别进来打扰本王!”

眯眯眼,眸中隐着暴风骤雨。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冥王爆发之前的前兆。

李太医刚想开口说病人大病初愈的身体无法再承受任何风吹雨打,便被眼疾手快的离九捂着嘴连拖带拽关上了门。

如果刚才大殿中只是沉寂的话,现在就几乎是死寂了,甚至连空气都瞬间冻住了一般。

在一片寂静中,慕时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身后人的心跳有种隐隐的压迫感,像延伸不可遏止的海潮,从望不到顶的搞出倾泻而下,落入不见底的深渊,激起振聋发聩的回响。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下意识地,慕时想与他解释,但张开嘴的一瞬间,只觉得身心疲惫,仿佛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也无济于事的样子。

他还是放弃开口,就像以前一样。

“看着本王。”

目色冰冷,面罩寒霜。

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使劲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慕时没有动作,身躯凝固似得无法动作。

“慕时,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再不转过来,本王定要你付出代价。”

慕时并不知道他不转过身会付出什么代价,但当听到男人所说,呼吸便没由来地急促起来。

男人的话好像是可怕的预言,又像利刃,刺向慕时的心间,疼痛得无法呼吸,万般害怕。

混身的汗毛倒竖,他打着冷战,强迫自己转过了身。

男人倾身靠近,将慕时紧紧攥着的被子一把抽走。

大手撑在床榻上,高大的身躯将慕时面上的最后一丝光亮挡住。

屠北战眼内浮现的,是作为皇者的运筹帏握和睥睨尽现。

但慕时却看到了男人眼底最深处,那隐忍的、即将蓄势待发的愤怒。

他看见了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正在一步步,毫不留情地进逼,降临,直至将他彻底摧毁。

屠北战坐在床边上,长臂将慕时粗暴地揽入怀中,从肩膀里整个环过去把他抱在自己的膝盖上。

大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散落的黑发,温柔得似是错觉。

紧盯着眼眶红红的慕时,屠北战轻声呢喃,声线有些诡异,让人看不出情绪,“何时醒的?”

慕时张张嘴,没做声。

“啊...”屠北战沉吟,“本王忘了,你的舌头受伤了,说不出话来。”

“那就听本王说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隐忍着的怒气仿佛要伴随着声线喷薄而出。

放在慕时纤细腰间的食指、中指微微弯起,手臂肌肉无声绷紧。

“方才,你与那太医相牵的,是这只手吧?”

话音落下,腕上一紧,慕时纤细的手腕被身后的人一把攫住。

手如紧箍,紧得仿佛要捏碎慕时的腕骨。

“看来,是本王坏了你的好事儿啊...若是本王不进来,接下来你就能与那年轻太医交欢了不是?”

说完,他侧过头,薄唇轻放在慕时小巧的耳廓,撕扯呢喃。

“慕时,本王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原谅你,结果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

“贱.货就是贱.货,哪怕失忆了,依旧本性难移。”

温热且危险的气息打在耳廓上,如野兽轻轻低吼,蓄势待发。

“慕时,本王明日就将你放在地牢中,让无数个囚犯随时满足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贱.货,如此,也算了却了你一个朝思暮想的心愿...如何?”

一句句凌辱如针尖般不留余力地扎进慕时潺潺流血的心口处。

慕时用力地呼吸着,企图让自己胸前狂涌的那些血潮平息下来。

可是没有用,无上的恐惧,在一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让他无法抑制,几乎要转身逃离,逃开这扑面而来的暗黑巨浪,逃离这即将吞噬掉他的可怕深渊。

整个头颅内嗡嗡作响,他努力稳住思绪,拼命地想让自己恢复一点理智。

“我不认识你...”

手腕被攥得生疼,身体本能地想脱离身后人的禁锢,却被那人儿的大手紧紧地束住腰肢,如枷锁牢牢坚固,令他无法挣脱。

“不认识?等下你便认识了,本王一定会用最痛苦的方式,一点一点地让你回忆起曾经的一切!”

话音落下,关节脱臼的声音自屠北战紧攥的拳中响起。

“呜——”

慕时吃痛,仰起头呜咽一声,似悲似泣。

雪白细腻的脖颈如天鹅的最后一声悲鸣般仰起。

手腕如棉花软软地搭落着,已是无法动作。

大手紧紧地握着慕时温软的手,屠北战微笑着咬牙切齿,“慕时,本王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你只需要记住,本王如此对你,算是温柔的!只有本王自己知道本王有多想将你这只抚摸过无数男人的手剁下去!”

斜睨着慕时,面露讥嘲。

“本王姑且留你一条贱命!等本王玩儿够了,便将你送去青楼!到了那里,你便可以了却你从前的心愿,放肆地、没日没夜地与无数男人玩乐交欢!做你最喜欢的事情!”

“而到那时,本王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毕竟...本王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

“但现在,你最好收起你那副下.贱的模样,免得受了皮肉之苦,回头再说本王不念及旧情!”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格外地把语调提高起来,就在这高的语调里,自有一种警告的意味。

说罢,猛地将手心中紧攥的手甩开,任凭那了无生气的右腕打在薄被上,也不怜惜。

转手掐住慕时消瘦的下巴,令其无法挣脱。

下巴尖尖,我见犹怜,肤色尤其好,虽是伤痕累累,但还算完好的地方依旧细白嫩滑,在有些昏暗的烛光下看来更是晶莹如玉。

一双灼热的眸子紧盯着慕时惊恐的眼,带着不容忤逆的绝对占有。

“现在,看着本王。”

慕时垂着眼皮儿,在淫威逼迫之下,还是抬起了眼,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心头染上苦楚。

目光放在慕时干净清瘦的面庞上,大手紧紧地捏着下巴,不过一会儿,轻笑,似嘲又讽,“啧...这张脸确实是有资本。”

受到屈辱,慕时闭上了眼,不再看他。

“开始立牌坊了?”

屠北战呵呵一笑,大手放在慕时宽松的衣领处厮磨,似是留恋。

“啧,看起来确实有点儿失忆的意思,那本王今儿就告诉你,你叫慕时,你生来便不男不女的怪物!现在,你这个怪物要做的,就是让本王高兴!”

“本王劝你最好乖乖的,别不识好歹!如若不然,有你好受的!”

指尖刹那间发力——

“嘶啦——”

白色软布于屠北战的手侧飞舞,落下时,露出身后那张略显疯狂的脸。

“不要...”

慕时猛地睁开眼,不住地摇头,声调带着哭腔。

惊恐间,猛地起身想要离开屠北战的怀抱。

慕时刚刚大病初愈,又连续三天滴水未进,再加上伤口刚才包扎,自是没有力气反抗。

一副锁骨清俊嶙峋,从脖颈延伸到肩,弧度诱人至极。

他瘦,却不瘦弱,每一寸肌理都修长而优美,仿佛蕴含无数力量。

也许是冷,也许是屈辱,他脸上泛出桃花般的色泽。

“不要...我不是怪物——”

自卑感再度自心底袭来。

慕时想起了当年嘲弄他并非男儿身的皇子们。

原来...他生下来便是个怪物。

微红的眼眶半挂不花着几滴泪水,眸子被覆上一层水雾。

慕时费尽全力的挣扎在屠北战眼里如同襁褓中瘦弱的孩童,娇软无力。

“别动...”

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警告。

慕时如惊恐的羔羊般不住动作。

他抬起头,直直地望进屠北战灼热的眼底,在接触到那不同于平日的愤怒时,愣住。

就是这样的眼神,像锁住猎物的虎豹,随之而动,不离分毫,忍耐到了极限,猎物稍一动作,就会霍然跃起将其扑杀。

“不要...不要这样...”

慕时的口中不住发出一节又一节破碎的单音。

瘦弱的身躯颤抖,就连望着屠北战的目光都变得极为恐惧,仿佛已经看到接下来的下场。

眸色幽暗,深深复深深的看着慕时。

“慕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半晌,他冷哼一声,声线低沉沙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怕失忆了,也依旧是个离了男人一刻都不行的人——!!!”

说罢,高大的身躯如泰山般压了下去。

“本王在你身后跟了这么久,现在想想,还真是愚蠢至极!”

“不要...”慕时呜咽一声,纤细的手抓住屠北战的手臂,想要将他从自己的身上甩开。

他愤恨这种无能为力,这种明知不可抵抗却又无法顺服的挣扎徒劳无功,最是摧残人心。

大脑在逼迫之下,强制想起部分痛苦的回忆。

眼前的人叫屠北战,是他的徒弟,而他,杀了他所有的家人...

他曾经差点被一群猎人玷污,而后,他选择对屠北战进行隐瞒,不料,好心却办了坏事...

他没有办法接受,接受他昔日的徒儿与他反目成仇,更没有办法想象,他与屠北战...

是他,让屠北战变成如今这样的吗?

微长的指甲都已经陷进屠北战的皮肉内,也无济于事。

“反正你也这么脏了,不差这一次!”

眼前高大的身影逐渐与曾经展露罪恶嘴的男人们重合。

藏在心底最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重新涌现在脑海中。

它血淋淋地展现在慕时眼前,强迫他再次重温已经忘却的痛苦。

深山里的猎户木房内,几个男人咂舌舔嘴,一点一点地冲着被下了药的他伸出了手。

“没想到啊...我们堂堂的北宁大将军,竟然是传说中的双儿!今儿,我们哥几个可是有福了!”

“这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哈哈哈哈!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是恶心的怪物!”

“...”

“将军!!!”

是谁的嘶吼,回荡在慕时耳边。

“将军...将军别怕——”

“将军,没事了...”

“我们回家。”

不知是谁,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画面一转,眼前出现的,是冰冷的天牢。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合力保护将军!!!为什么你们都要联合起来一起伤害对你们最好的人!为什么!!!”

依旧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将军吧...再这么下去,将军会死的啊!!!”

“求求你了...”

男人的声音软弱下来。

回忆到达此处戛然而止。

脑海中翻搅成一片凌厉的血红,凌乱的光影混乱的思潮叠浪而来。

“呃...”

微张着唇,再度袭来的一阵阵刺痛令慕时痛不欲生。

但这次,回忆的大门却没有为他打开。

他想抬起脱了臼的右手想要捂住如针扎般刺痛的头颅,却被身上的男人粗暴地放在头顶,动弹不得。

心底突然滋生出一种恨意。

他真的好无力,好无力啊。

方才那个男人...一直都在保护他吧。

但为什么,他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呢?

慕时自己也不知道,他之所以忘记了关尧,是因为无法接受关尧屈服在众多下属身下的痛苦。

在重要的人经历痛苦的事情时,如果有机会,人就会选择性忘记这些事情。

可能这样,这些事情在他心里,就不会发生了,那个重要的人...就没有经历这些苦楚了。

说白了,就是没有办法接受事实罢了。

悲痛和抑郁,酸楚和隐忍,压在慕时的心口大半年的这些东西,此时仿佛万里黄河的堤坝骤然塌陷,无法遏制的悲哀迅速吞没了他整个人,让他的手和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所有的委屈与愤怒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他不住动作,眼含泪水,眉头却倔强地紧紧皱在一起。

“放开...我——”

满面倔强地看着屠北战,直至那人儿的呼吸喷洒在禁地,灼热的视线凝视着屈辱的那处时,黑瞳中浮现出无法言喻的悲凉哀凄。

“不要...”

见到好奇已久的那处,屠北战先是愣了愣,而后忍不住讥讽,“呵...还真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真是恶心!”

话音落下,慕时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沉再沉,如沉溺在深海中一般,绝望而又恐惧。

每一寸肌肤都被狠狠地噬咬,从嘴唇到下巴,到颈、到肩、到胸前,无一幸免。

屠北战的力道大得就好像要把他的皮肉一块一块地撕扯下来,吞吃下腹。

缠绕在腹部处的纱布再次被渗出的鲜血悄然浸透,绽放出一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不要...”

“不要...碰我...”

如案板上的鲶鱼,慕时顶着疼痛做着最后的抵抗。

“本王肯垂怜你,是你的荣幸,别不识好歹!再说了,你伺候了这么多男人,也不差本王一个!”

直至双手细腕被紧紧地掐在一起举过头顶,直至身上的衣物早已褪尽,直至屠北战的灼热已经抵上那处,慕时这才放弃了挣扎。

方才一番作为,无异于螳臂挡车。

眼角缓缓流出一滴眼泪,薄唇中挤出几声破碎的呜咽,他眸光暗了暗,哑着声音。

“屠北战...”

“别让我恨你。”

破碎的声线自沙哑的嗓中勉强囫囵挤出。

那一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那回忆却如同烟火般转瞬即逝。

大概是因为过渡逼迫,才会逼得大脑顶着受伤的风险强行回忆起几分从前。

由于舌头受伤,慕时说的十分模糊不清,但那声音在屠北战听来却是被放大几倍似得,每个字都听的一清二楚。

区区五个字,却让在慕时身上施暴的暴君停了手,半晌都没有动作。

空气突然凝滞下来,犹如冰凉沉重的液体,于虚空中缓缓流过静寂的大殿。

如同手腕被束缚,屠北战颤抖的手一动不动。

他直直地望着慕时一脸视死如归的面庞,半晌,颤抖的唇轻启,红着眼眶,“...你说什么?”

“别让我...恨你。”

胸膛不住起伏,慕时撇过头,闭上了眼,羽睫不住颤抖,再次重复。

一句话如巨石砸向平静的水面上,霎时间掀起惊涛骇浪。

“你刚才说...你恨我?”

大手紧紧扣在慕时单薄的肩上,犹如看不见慕时因为吃痛而皱起的面庞,屠北战目光灼灼,再次重复,“慕时,你说你恨我?!”

慕时依旧侧着头,一脸视死如归。

他的沉默令屠北战心底一压再压的愤怒如火山喷发般彻底爆发。

阴戾的杀机迸溅,屠北战血红的眼中竟是从不曾见过的、似是隐忍到极限的暴怒。

他的眼中有熊熊怒火,暴戾黑眸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恨不能将其撕碎杀死。

“你恨我?!慕时,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你屠我屠氏满门,又让他们唯一存活的子嗣像条狗一样对你摇头摆尾、卑微乞怜!最后,所有人却告诉他,他的师傅是个人尽可夫的怪物!而他却依旧被蒙在鼓里傻乎乎地献殷献勤献了整整十几年!!!”

“慕时,我被你耍了这么久!被你欺骗了这么久!被你掌控了这么久!如今,你却说你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大手转手拽住慕时一头黑发,如当初地牢般那样,毫不留情地将其扔了出去!

单薄的背与坚硬的墙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未等刺痛彻底游走全身,只觉得脖颈一紧,竟是又被屠北战掐着脖子拽了回去。

“咳...”

慕时轻咳一声,反应却不如当初那般强烈,大概是早已疼的没有了力气。

血红的眸子中游动着不可置信的愤怒与几分游走的祈求,屠北战一遍一遍地质问,声音中带着星星点点不易察觉的哭腔,“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可以对你做的的事情,到我屠北战这里却偏偏如此!!!我屠北战跟了你十几年,为什么还不如那些与你刚刚见面的地痞流氓!”

近乎疯狂地嘶喊,嗓子似乎在这一刻嘶哑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本王的太医都能下得去手!你这样的贱.货,是不是离开男人一刻都不行!!!”

说罢,将慕时扔垃圾似得一把扔在软被上。

屠北战眼中的血色一点一点的崩裂开来,很快双目通红,像一匹绝望的困兽,忽然仰头猛然长长嘶吼一声,痛不可抑。

“慕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说你恨我...那你倒是告诉我,我到底要以何等姿态来面对你!!!”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企图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慕时瑟缩着身子,将自己努力缩成一团儿,不住颤抖。

几道红白相间的条印蛰伏在雪白的脖颈上,配上慕时瘦弱的身躯,显得有些可怖,好像下一秒就要要了他的命。

慕时能感觉到,他与他的关系非同小可,他与他的过去也并非说的这么简单。

但他千想万想,除了方才那几个没有得手的猎人之外,竟是想不起来他与人交欢的场面。

他张开嘴,“我没有与其他人行欢——”

话音落下,清脆的巴掌声随即响彻殿内。

右边的面颊立刻红肿起来,落上红白相间的骇人印记,与那雪白脖颈上的相互映衬。

一滴鲜血自侧着面庞的慕时嘴角流出。

“哈哈哈...”

屠北战的双目赤红,神色疯狂,仿佛所有的理智即将灰飞烟灭。

他一把掰过慕时由于巴掌而侧过去的面庞,恶狠狠地,“慕时,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直到现在,直到真相已经摆在我面前,你也还在欺骗我!!!”

“十年,整整十年!!!这十年,你对我都没有一句真话!如若你真的没有与他们交欢,身上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么多暧昧的印记!如若你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冰清玉洁,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都是在与别人做那样暧昧不清的姿势!如若你真的没有勾引人,为什么关尧看向你的目光中都是爱慕!”

俊美的面孔,已被那种沉痛的自我嘲讽牵扯得变了形,变得阴怖异常,如被闪电扯裂的天空。

他猛地甩开手,“慕时,你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戏耍我!!!”

屠北战的嘶吼更类似于野兽最后一声悲鸣。

“关...尧?”

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于脑海中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慕时抓住那抹回忆的尾巴,企图想起这个人,不料,回忆挣脱他的手掌,转而变成雷电、针尖,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脑中。

无数刺痛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团可怖的雷电,数秒后,于脑海中炸裂。

“呃...”

他猛地蜷缩起身子,消瘦的身躯不住颤抖,整个人沉溺在一片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屠北战以为慕时又在装模作样逃避问题,便一把将慕时自床榻间拽起,恶狠狠,“别在这儿给我装腔作势,回答我的问题!!!”

慕时面露痛苦,眼眶通红,漆黑混沌的眸子上被覆上一层水雾,眼看着就要凝结成珠。

他还算完好的左手紧紧捂着后脑处,企图这样就能缓解几分致命痛楚。

望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嘴角扯出酸涩的苦笑,绝望与悲凉挥之不去。

慕时有气无力,“我真的没有与他人行欢...”

“慕时,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屠北战依旧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也罢,像你这样口中从没吐出一句真话的贱.货,问了也是白问!今日,不管你是不是处子之身,不管你恨不恨我,本王都要要了你!让你在本王的身下喘息!让你知道,你曾经跟其他男人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说罢,他再次低下头,继续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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