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金主强行和我炒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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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夜已经深了,寒气附骨而上,蚕食掉腿上的知觉。

祁南背靠着沙发,赤脚蜷在阴影中一动不动。

去干什么了呢?祁南皱起眉来烦躁地想道,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又在哪个少爷老总的家里留宿了?

祁南微仰了仰头,脸上的表情颇为苦恼迷茫。

他摸起手机,按开按灭又按开,光洁白皙的额头随着屏幕熄亮忽暗忽明。

那个人依旧没给自己发消息,祁南鼻子突然有点酸,忍不住给他发了消息。

这是祁南不知道第多少次向云弦——他的管家也是他的恋人,发出玩笑似的解雇威胁:“十二点前不回来,我就找爷爷辞掉你了啊。”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带着一贯温和又有些敷衍的语气:“亲爱的小少爷,我会尽量赶回去的,你先睡吧。”

祁南像是一拳扑打在了棉花上,不由觉得失落又憋屈。

没关系的,祁南在心里轻声告诉自己,这没关系的,云弦只是工作所需,他只是在应酬。

祁南在地毯上坐了片刻,起身准备把凉掉的饭菜端走。

说来好笑,没在一起时他对自己还算事事周致,零散的大小日子更是记得比自己清楚。

真的在一起了,反而是自己处处追着云弦跑。

不过这也没关系,今天就当减肥了。

工作原因,他本来也是很为难才下了决定准备这样丰盛的饭菜的。

祁南收整好餐桌,顺手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月光幽幽然撒进这栋略显空阔冷寂的别墅,祁南的目光无所适从地落在泛着热气的牛奶上。

他不喜欢一个人自处,这种孤独的感受很容易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挫败感。但往往,这种挫败感都是云弦带给他的。

因为刚热好,牛奶表面上还有些细碎晶透的气泡,散发出来的醇厚的奶香味也十分勾人味蕾。

但祁南喝了两口就放在桌上,准备检查一下门窗就去睡觉。

夜风微微地起了,吹得窗边的帘布轻轻抖动,落下时隐约有鼓起的轮廓。

祁南登时警惕起来,他记得屋里的窗户都关好了的,而且窗帘那里……怎么看着像是有人?

祁南大着胆子向窗边走了两步,他耸了耸鼻子,顺着夜风,有清淡冷冽的香味涌来。

私生饭?还是小偷?

这么晚摸进来的总不会是好人。

祁南不作表情时,脸上总会浮出凶性,就像是随时准备进攻的猫科动物。

他不动声色地摸起一个趁手的花瓶,疾步冲过去准备先砸为敬。

可没想到对方隔着窗帘轻飘飘地单手拦下了自己的暴行,祁南有些意外地撑圆了眼睛,更加忌惮地盯着窗帘后的人影。

一时间,祁南听见自己本来失落的心跳都恢复了正常、甚至是过快的速率,这种轻微的亢奋感让祁南生出了细小的破坏欲。

他有点……想跟人打架了……

像是察觉到了祁南的敌意,两根苍白修长的手指扯开湖绿色的窗帘,一张艳丽惹目的脸突兀地露了出来:“稍等一下,我有点饿,你那杯牛奶——”

对方很有礼貌地指了指祁南放下的那杯牛奶,斯斯文文道:“能先给我喝一口吗?”

祁南被对方的面貌惊艳了一下,不过这个展开多少有些怪异,他挑了挑眉:“什么?”

对方又好心似地补充了一句:“以防你出现意外。”

“你是谁?来做什么的?”祁南戒备地打量着对方。

这人眉眼细长深邃,五官美艳却分毫不显女气。穿戴的更是比自己这栋别墅都贵多了,全身上下透着股矜贵疏冷的富有气质。

首先,肯定不是小偷。

祁南的目光又顿了顿,这年头,私生饭的条件都这么好了?

对方看他没回答,又颇有教养地解释了一下:“我有点饿,可能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你那杯牛奶反正是不喝了,能让我喝一口吗?”

祁南又缓缓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心中暗忖道:还是说,隔壁苏医生现在开始接治这种……精神科的病人了?

“你认识苏遇寒医生?”祁南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方一愣,然后点点头。

祁南狐疑地放下花瓶,心想道那就不能打了,接着他反身给这个长得很好看又很贵的小精神病拿牛奶喝。

小精神病双手捧着牛奶杯优雅地喝了个干净,又欲言又止地讲:“那个,我看你还做了菜……”

因为经常被苏遇寒带着病人一起蹭吃蹭喝,祁南对此倒是有些见怪不怪,他叼起一根烟,拿出冰箱里的一盘菜来热上,一边请小精神病美人坐下,一边给苏遇寒打去了电话。

苏遇寒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有事?”

“苏哥,”祁南抖了抖烟灰,有些无语地讲,“你家是不是接治精神病人了?跑我家里来要吃要喝了,你来一下把人接走呗?”

苏遇寒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风声很大,他听完祁南的话后,顿了顿,然后讲道:“你问问他叫什么?”

祁南便抬头问了那个正在认真吃饭的小精神病:“诶,你叫什么啊?”

小精神病优雅地拿纸巾抿了抿嘴唇,行事做派像是哪家的贵族,他回答道:“江琅,王良琅。”

祁南还没跟苏遇寒讲,苏遇寒已经压低了声音迅速道:“离他远点,再拿头大蒜放手里,我马上过去!”

祁南一肚子莫名其妙,但是听苏遇寒的总是没错,他正要拿头大蒜,江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幽幽道:“我吃饱了,接下来可以料理你了。”

祁南被他吓了一跳,不小心打碎了牛奶杯,碎瓷片扎到了他裸露的脚背上。

祁南嘶了一声,不禁皱眉要离他远点,因为咬着烟他的嗓音有些含糊:“有病啊你?!”

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出来,江琅微微皱眉,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你不是南宫家的人?”

江琅退后了几步,打量了祁南几眼,忽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南宫管家私养起来的……”

江琅斟酌了一下用词,不重不轻道:“假少爷。”

祁南瞬间有些恼:“你到底是谁?”

江琅轻动了动手指,祁南就诡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动弹了,他惊讶地看着江琅殷红如血的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颇为懒散又轻蔑的笑容。

江琅冰凉细腻的手指轻轻点在祁南的眉心,祁南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过了一下电。

江琅则像是通过这小小的触碰得知了什么信息,他了然地嗤笑出声:“果然,南宫家一向喜欢搞这种阴损的把戏。”

“傻孩子,都快被人卖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江琅微微侧头,拿过祁南还在通话的手机,夹在自己颈侧,逗弄似的恶言道,“难得啊苏老狗,傻眼了吧,我来偷你邻居的家了,来打我啊,垃圾点心叽里咕噜呜哩哇啦……”

本来很紧张的祁南听到江琅幼稚的挑衅,嘴角难得地抽了抽。这么欠揍的找打语气,的确不是精神病人越狱成功后对主治医师的炫耀和嘲讽吗?

江琅一边嘲讽苏遇寒,一边拉起祁南的手臂,用另一只手迅速画下了什么。

祁南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上像是被冷硬滑腻的上好石雕剐蹭过,留下酥酥麻麻的冰凉触感。

江琅收回手,没什么情绪地微微挑眼,直勾勾看向祁南。他墨黑的眼瞳泛着湖绿色的幽光,像是将一双眼睛藏于神秘又平阔的湖水中,眼波微转间勾走对视者的灵魂。

危险又惑人,祁南由衷而发这五个字。

“不用感谢,就当作你请我吃饭的谢礼了。”见祁南也盯着他,江琅露出一个有些虚伪但很好看的微笑。

江琅微微垂下头,有些过长的黑色碎发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的阴影晃啊晃地蹭在他饱满艳红的唇珠上。

从祁南的视角来看,这是一个很好的观赏角度。

江琅认真地把祁南被卷上去的袖子缓缓地挽落下来,然后他抬起眼来,上下扫了几眼祁南,像是在巡察纰漏。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江琅细长诱惑的柳叶眼透过发丝间隙与祁南相望,说话期间,他举手将祁南嘴里的烟夹了出来,屈指按灭在桌面上,“烟就先你给熄了,以免待会儿引起火灾。”

说完,江琅如出现时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满头雾水的祁南努力想让自己能动弹一下,但就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他被钉在原地怎么样都摆脱不了覆在自己身上的无形压制。

祁南难受得满头生汗,就当积压在他身上的惊恐快要灭顶,远远地,他听见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传到自己耳边,还伴着稀疏的风声。

祁南浑身一抖,像是能动了,但他立即又陷入了精力过度损耗的昏迷中。

不过他能清醒地确定的一点就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可能就要发生了。

收养他的南宫家一向擅长跟别人结仇,这次来的江琅,应该就是哪个伺机报复的仇家想对他动手。

但他这样一个碌碌无名的养子不应该招来分毫的火力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真的是怪异极了。

就像是……有人刻意把江琅引来找自己麻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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