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2-25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六神 主角：俞司昀 里森
俞司昀：“其他人已经上去了？”
“嗯！他们一看灯亮着，说有人恶作剧就冲上去了，可没一会儿希宝就匆匆忙忙跑下来了！”
俞司昀看向另外一个被叫希宝的女人，面色惨白，看上去是吓得不轻，“发生什么了？”难道这次这么快就死人了？
“上，上面根本没人！我跟着他们跑上去之后一边喊话让恶搞的人出来，一边往亮着的班级冲过去，可是我发现，我们路过的几个班级门关得紧紧的，昏暗一片，等到了我们班之后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把一整层楼搜了一遍，一点都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然后我就很害怕，就跑下来了......”
“我怕这里躲着什么逃犯杀人犯啊，你不是警察吗？叫后援可以吗？”
“这里没发生命案，也没有你所说的逃犯杀人犯的踪迹，无法立案，没有后援，而且，我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只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俞司昀嘴角一抽，想起来校门口的打算，话一拐，“不过别担心，有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俞司昀！”方竟忽然大叫起来，并且飞快跑了过来，气息非常不稳，“我，我刚才听到水塘的水响了几下，还看到一个黑影....咳咳，在花园后面的办公楼那边！”
“水声黑影？林琳......我怕......”希宝听了方竟的话后抱住了林琳的胳膊，跟她一同往俞司昀身边凑了凑。
俞司昀不着痕迹地让了让，故意往花园的方向走了几步，“什么水声？”
方竟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水塘的方向，“就像是有人用手掌在水面上轻轻拍了几下的声音！”
俞司昀沉吟片刻，没有前去查看的打算，既然方竟没看见什么东西，他也看不出，按照这种情况，即使无法申请立案，但是是允许通知秘案司的，不过他知道里森肯定已经在这里了，只是还没出现而已，“先上楼，别跟他们分散，去班级里，人多你们不会害怕。”
先一步进了一楼大厅，确实昏暗无比，回头看了眼外面逐渐“熄灭”的阳光，与教学楼内的气氛相较即将一致了。教室在三楼，俞司昀埋头爬楼梯的同时内心叹气，里森啥时候出现啊......
胡乱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唉，上辈子干嘛呢！啥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到了三楼，俞司昀看见左右封闭式的走廊近乎漆黑，呈现出一种丧失生命力的沉寂，在这里呆久了容易让人遗忘现在是八月份的下午。
侧目朝右边看去，只有开着门的六年级一班从里面投射出一点幽幽的白炽灯的光亮，俞司昀听见了钱宏宇跟其他人争论的声音，没有关注后面的女性朋友们有没有跟上来，快步走到班级门口，进去的一瞬间眯了一下眼睛，白炽灯的灯光确实明亮，亮得让人心慌。
俞司昀皱着眉适应了一下，看了眼教室内部的布局，发现里面的桌椅都被搬到了旁边贴着墙面摆放，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就跟以前有什么活动时的摆放方式一模一样，的确是一个聚会的样子，看那墙上还有彩带呢，俞司昀哼笑，想着卜道可以啊，有闲情逸致做这种表面功夫，可当他走近时才发现，与其说挂满了彩带，不如用墙面渗满了彩带来得准确。
俞司昀脸色一暗，恐怕教室也不安全。
四面墙体的上方以及屋顶白炽灯的周边全是淡红色的长条彩带，那种淡红就像是从墙体内部渗透出来的颜色，被白皮墙面禁锢无法全部渗透出来，白蒙蒙地半红半粉地被隔在里面。
俞司昀抬着头走了几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行走过程中头顶的彩带像是被风带动一般轻飘飘晃悠了几下......这玩意儿得警惕一下。
教室里的“个体户”们自顾自搬了凳子在角落坐着，有些闲不住的男人则在中间的空地上走来走去，面色不愉。
钱宏宇走了几步后还是不得劲儿，踹了一脚桌子腿儿不满道：“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啊？来参加同学聚会搞得跟参观大型鬼屋似的！”
想必是都发现了彩带的异常，人心恐慌了。
后头跟进来的林琳还没来得及欣赏到诡异的彩带，只听见了钱宏宇的牢骚，开口就来了句：“瞎说啥呢！别吓着人家女生！”
另外一男人嗤笑：“还用得着我们吓唬？你瞅瞅那儿、那儿，喏，还有那儿，都快上演处处危情了！”
“就是，整个学校连个人影都没......也不说人了，连鸟，连夏天那蝉，都没听见过声儿哪！”
林琳拉着希宝往教室里面走，跟着那男的手指过的地方看了一遍，“这是没钱买彩带手绘的？怎么这么淡啊？倒是挺生动。”
希宝脚步一顿，拉住了林琳，“你不觉得太过于生动了吗？”
不听他们耍宝，俞司昀的注意力被进门右手边的黑板抓了过去。
“九六届学生聚会，感谢各位准时参加”，字迹潦草。
俞司昀用手背蹭了蹭黑板上的字，看上去是白色粉笔，但实际却擦不掉，甚至像原本就生长在黑板上一样。
“那这聚会，没组织人，我们干嘛？空嗨？这种环境也嗨不起来吧。”
“对啊，在这儿空坐着干嘛？早知道就跟着陆久和一起走了......哎对了，他都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咋样了，打电话问问？”林琳看了眼众人，没人反对，就掏出手机翻了几下，随后手指一顿，“嗯？陆久和怎么没了？”
“什么？”乐一欢闻言走过去看了眼，“我看看我的......这不是在么？是你没存人家手机号吧？我打。”
林琳眼看着乐一欢拨通了陆久和的电话号码，皱着眉张张嘴：“不是......我....”
俞司昀心里知道即使陆久和还活着也活不久的事实，摇摇头转身打算出教室去别处再看看，结果一转身差点撞到低着头在他背后看手机的方竟。
“你——”俞司昀话还没出口就看清了方竟的手机页面，也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
“奇怪，陆久和的联系方式怎么没了？我明明存过....”
俞司昀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乐一欢的手机，接通了。
“喂？陆久和？”乐一欢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有回音，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断断续续的人声，听不出在讲什么。
“你还好吗？”林琳凑过来大声再次问了句。
这回众人隐约听见了陆久和的声音，但依旧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像是高速运行下的信号不稳定的语句中断：“别...我...开.....车.....听——断——”
说到这儿，电话突然挂了。
“他不是玩儿摩托的么？估计飙儿呢，哎，真是白担心，早知道确实一起走得了！”
“喂，咱要不离开吧？现在离短信宣布聚会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我们也没中途离开，现在我们就当聚会结束不就行了？”
“我附议。”
“我也同意。”
“我，我想上厕所......”一直角落里坐着的一个女生突然举手发言，“憋了好久了，一直不敢去......”
“我说邵岚莉，你这插播新闻挺是时候啊？”林琳咧咧嘴角，“不过我不同意。”
没等卲岚莉做出什么反应，林琳连忙补充道：“等等，我不是说不同意你上厕所，我是不同意离开这里。”
“嘶，林琳你个死胖子什么意思啊？”钱宏宇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走过去戳了几下林琳肥厚的肩膀，“你想留下来送死？”
林琳哼笑了下，回戳了戳钱宏宇的胸膛：“我是怕走了才是送死！刚才我们上来之前方竟说在小花坛那儿有异响，教室办公楼那儿还看见了黑影，所以我不赞成出去。”
“什么？”一直靠在桌子边的吕争楠闻言突然出声，“外面你有看到黑影？”
“嗤，黑影？方竟说的话能听么？她说的——”
俞司昀见邵岚莉有了捂肚子的趋向，打断钱宏宇即将出口的贬低别人人格的话语，“我作证，行了，外面确实不安全，想上厕所的趁现在都出来，我陪你们去，”俞司昀说着看了眼钱宏宇，意有所指道，“其他男生也别擅自单独行动，不然出事谁也帮不了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其他女性。”
“对，我同意，毕竟肯定是有人发短信我们才会来这里，保不定方竟看到的黑影会是谁，”吕争楠朝邵岚莉微笑了一下，“我和俞警官陪你们一起去，想上卫生间的一起来吧？”
钱宏宇被俞司昀怼了一个憋屈，见吕争楠也蹬鼻子上脸，怪声怪气道：“哟~老好人这回上线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的亲~切~哪！”
吕争楠面色不改，只是目光暗了一下，没有理会钱宏宇的故意刁难，对着俞司昀点了点头。
邵岚莉感激地连声说谢，“有没有一起去的？”
希宝躲在林琳背后摇头：“我是不敢去的，林琳你也别去......”
其他女生也是纷纷摇头，方竟撇了下嘴角，率先出了教室门，“赶紧走吧，别拖时间了。”
俞司昀心想着没准黑影是里森，“走吧，等我们回来再说其他，别出去，哦对了，你们也出不去，校门被关了。”
“什么？你不是走最后的吗？校门怎么就关了？你故意的？”
方竟：“吵什么？谁故意的？我亲眼看着门自动关的，我们早就试过，打不开了，瞎咋呼什么，没脑子。”
“凶个屁啊臭八婆！从小就不待见你！门关了不会翻墙啊？哦对，你们女生翻不过去呢！”
“你——！”方竟捏紧了拳头差点冲了过去，被吕争楠一把拉住。
“好了好了，别内讧，我们出发点都是离开学校，别打起来了，邵岚莉快不行了。”
邵岚莉尴尬地点点头，“我确实快不行了.......”
俞司昀让吕争楠带着人先下楼，最后再次嘱咐了教室里蠢蠢欲动的男人们，“等我们回来一起，现在的情况我没办法判断是否安全，不要轻举妄动，我即便是警察，也顶不住你们这一大帮人的不配合。”说罢转身跟上了吕争楠他们，心下叹气，也不知道这里除了卜道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总觉得卜道没那闲情逸致给教室布置成那样子。
诚达小学的唯二两个厕所并不在教学楼内，而是分散在了整个校园的对角。
一个在足球草场的尽头的角落，太偏僻，没多少人去，读书时就已经差不多废弃了；另一个，则承载着全校数百名师生的排泄物，责任重大，坐落于低年级段教学楼的边上，所以，年级越高的学生就越不乐意上厕所，下课下楼穿过花园池塘再路过低年级的教学楼才能到达厕所，大部分时间还得排队，等上完厕所返程途中就已经上课了，更别说拥有充足的下课的休息时间。
那时的厕所还是没有门的隔间，下面一道深沟，经常能看到前面那位粑粑的下落轨迹......
“我以前还有幸看到过前面那人便血，吓得我上初中之前都以为她是变异人......”邵岚莉跟着方竟下着楼梯，心里紧张不合时宜地回忆了一下以前的厕所变异人事件。
方竟没有说话，但是笑了一下，显然是回忆有所重叠，而俞司昀吕争楠两个大男人只能尴尬地哈哈两声。
出了教学楼，邵岚莉抬头看着被校园围墙分裂成一块的天空，“天阴的好快，才两点多吧？总感觉要有事情发生......”
俞司昀挑眉内心感叹了句女人的第六感果真不容小觑。
他们这次是从高年级教学楼的小门出去的，出门往上走三四节小石阶就是小花园和教师办公楼中间的树荫小道，所谓树荫，自然就是那棵大樟树了。
方竟指了一下此刻右手边的办公楼一楼的某一间房间，“刚才的黑影就是在那里看见的，很快就不见了，还有这里，”她又指向左手边的池塘，“池塘里的水响了之后，水面上无缘无故地起了波纹。”
吕争楠邵岚莉听到方竟的描述后脚步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而俞司昀转身看向了背后的教师办公楼。
吕争楠：“会不会，是树上的虫子掉在了水里让你听到了声音，你转头的时候才有水面无故波动的错觉？”
方竟摇摇头，“不像，水声响了好几声，除非虫子是一家子全掉了下来，难不成一条虫子还会打水漂？”
“噗......”邵岚莉憋笑憋得实在难受，“别，别让我笑了，我是真憋不住了.......”
吕争楠也是哭笑不得，他微微叹气，不再与方竟继续探讨，刚想往前继续走，却发现俞司昀都已经拐弯走到了办公楼大楼的门口了。
“俞司昀！发现什么了？”方竟提嗓喊了声。
吕争楠皱眉往俞司昀方向走了几步，“真的有黑影？”
听见叫声，俞司昀已经踏进方竟指的门里的那只脚一顿，不做声地盯着房间内部看了一圈，随后退脚转身回到吕争楠的面前，面色淡淡地说道：“方竟不是说有黑影么？我去看看，但没有发现。”
吕争楠顿时松开眉头笑了一下：“不愧是警察啊，胆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俞司昀敷衍地笑了一下，跟在三人后面继续往厕所走去，期间回头再次望向办公楼，若有所思。
刚才办公楼一楼房间门口到屋内地面上有几滩很明显的小水滩，心想看来这里是真的有其他东西，是妖？还是鬼？
已经过了办公楼，俞司昀再张望也看不见什么了，他收回目光回头忽然又对上了方竟打量的目光，真是无语，这女人怎么一直盯着他，“你又干嘛？”
“没事。”方竟淡淡回了句，扭头走到了邵岚莉身边。
莫名其妙，俞司昀目光微沉，不成，这女人后面还是得提防提防。
到达了厕所，邵岚莉脚步试探地进了右手边的女厕，大半个身子还在外头，伸长着手试图按开关打开灯，但无果。
“这灯好像坏了，不会亮......方竟......”邵岚莉看了看外头，最终还是求助了救援。
方竟无言，试了试开关确实坏了，只能一起进去陪同如厕。
等方竟走进女厕关上了门，吕争楠后退几步靠在了一年级一班的教室门板上，朝俞司昀扬了扬下巴，示意了厕所的方向，“俞警官，方竟的话，你怎么看？”
俞司昀闻言扬了一下嘴角，“用耳朵看。”
吕争楠：“认真的呢。”
“方竟是你的同事，这几年你们共事，你不该更清楚她说的真实性吗？”
吕争楠张了张嘴，叹气道：“只是这一个多小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实在是有些精神紧绷了。”
这就精神紧绷了？那接下来可怎么办？俞司昀不负责任地腹诽着。
厕所传来水声，不一会儿门开了，方竟跟在邵岚莉身后走了出来，“好了，走人吧。”
低年级教学楼和厕所中间的小空间是学生们的走道，径直通往操场，自然也可以直观地看到学校大门，吕争楠仰头看着，“哎，你们说大门关了，是怎么关上的？”
低年级教学楼和厕所中间的小空间的他们的走道，径直通往操场，自然也可以直观地看到学校大门，吕争楠仰头看着，“哎，你们说大门关了，是怎么关上的？”
方竟是目睹了校门关闭的全过程的，到现在依旧有些吃不消，不自然地推了推想走过去的吕争楠，“自动掩上上锁了，别看了，赶紧回教室吧。”
吕争楠又看了眼俞司昀，俞司昀面无表情耸耸肩，往教室的方向歪了一下头，意思就是，别搞事情，赶紧回去。
四人往回走，邵岚莉长长地出了一大口气，“三急是解决了，可接下来该咋整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出——”
“嘭——！”
邵岚莉惆怅到一半，话音被突然出现的巨响掩盖打断。
“...是什么声音？！”邵岚莉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窜到了吕争楠和俞司昀的背后，尖声问道。
方竟听到突如其来的巨响也是一抖，随后下意识回头看向操场，声音的来源之地。
吕争楠快速往前走了几步，面色疑惑交织着惊慌：“那是什么？”
一览无余的操场上此时此刻在正中央正有一大片的暗红色蔓延开来，如同心圆一般中间有一大坨黑白红黄纠缠在一起的东西。
一动不动。
俞司昀眼尖看见了暗红色的不远处有一只手机，已经摔裂，他瞳孔一缩猛地抬脚往操场跑去，“女生别过来！”
“俞司昀——！”吕争楠看见俞司昀这种反应心里差不多有了准备，他也想想俞司昀那样飞快跑过去看个究竟，但是心理素质终究不行，双腿沉重，只能一步一步往那片暗红走去。
俞司昀已经来到了操场正中央，气息微乱，再往前迈一步，就能踩进那片血红里面。
吕争楠的声音在后方逐渐接近，俞司昀深呼吸着，调整着乱掉的气息，鼻尖全是血液的腥臭味。
“.....俞司——”
吕争楠的声音在看见地上那一大滩残渣时突然消了音，像是被人箍住了脖子，无法发出声音。
内脏已经碎成了渣块，不远处还有飞溅出去肢体组织，勉强能分辨出那滩落血水里的是唯一完整的肠子，白黄红混合的脑浆星星点点溅得到处都是......
俞司昀抹了把不适的鼻子，原本清冽的声音异常沉重清晰，“是陆久和。”
“啊——！！！”
邵岚莉的尖叫声把气氛中的吕争楠俞司昀都吓了一跳，俞司昀头疼地回头看去，什么时候过来......
方竟黑着脸一把捂住邵岚莉的嘴，恶声恶气道：“闭嘴！你别他妈的烘托气氛了行不？不止你怕！都怕！”
俞司昀皱着眉满脸凝重：“像是从极高处掉落下来的。”
陆久和的脸已经摔烂到看不清了，但是混在其中的衣服依旧能认出来，机车服，谁看不出来？
“他，他不是骑摩托回去了吗？刚才打电话还——”吕争楠说到一半血腥味一阵阵飘过来，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连带着一直屏气忍耐的方竟也呕出了声，邵岚莉撤下方竟捂着她嘴的手往回跑趴在足球草场遍吐了起来。
俞司昀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内心确定了这是卜道干的，小鬼小妖没有这种能力。
叮——
嗡嗡——
在场的几人手机都传来了动静，俞司昀滑开屏幕看了几秒，沉声道：“中途离场不是不死，时候未到而已。”
短信内容：参加聚会者，剩22人，中途离场者自食其果，祝各位同学接下来聚会愉快。
“这学校.......吃人。”方竟抓着手机不住地颤抖着，咬着牙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