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分的小迷糊》是一本由作者八口小锅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司喆窦忆慈是小说中的主角,左右不分的小迷糊主要讲述了:窦忆慈和司喆之间,其实是因为没有办法放弃对对方的感情,所以才会在一起。热门评价:喜欢你。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八口小锅 主角:司喆 窦忆慈
北四环往中关村一路都在堵车,尤其是保福寺桥那一段儿,司喆这么有耐心也开出了脾气,按了好几次喇叭,听着有点儿暴躁。
迟心心赶紧抓住安全带,缩在后排角落里像个被劫持的人质。
窦忆慈不太高兴地回头看她一眼,她就更紧张了,心想干嘛干嘛干嘛!谁知道你们俩是认识的!谁知道他把你扑倒按在地上不是猥亵!我一个弱女子,打又打不过,不跑不报警,难道留下来喊加油吗!
我可比电视剧里那些总不能及时出现的配角机智多了。
北京市政府欠我一个见义勇为好青年奖!
......
车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开进了科学院南路一栋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走到餐厅门口,看见招牌,窦忆慈才反应过来司喆大费周章,横跨两个区到海淀来是为了带他吃鱼,中午没吃着的酸汤鱼。
想到几个小时前他差点被民警当成流氓押回派出所,窦忆慈瞬间更想掐死迟心心了。司喆倒无所谓,进门要了个包厢,坐下来先给大家涮洗碗筷,又把菜单推到女博士面前让她先点,对她和窦忆慈说:“江团刺少,梭边鱼肉嫩,你们选,我都可以。”
迟心心把菜单展开,竖起来,躲在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暗中”观察对面低着头发信息的司喆,手在桌子底下偷偷拽窦忆慈的袖子。
“干嘛?”窦忆慈被她拽得只好也躲了进去,跟她交头接耳。
“吃完这顿还有下顿吗?”迟心心很小声地问。
窦忆慈瞪她一眼:“下顿你个头,先把这顿请了!”
迟心心委屈坏了:“我的意思是,吃完这顿,你们是不是就要送我上西天了?虽然哲学家毕生都在为死做准备,但我还没准备好呢,剧都没追完,还欠杂志好几篇论文没写......”
窦忆慈咬牙:“放心,我会帮你把电脑带到坟前烧了,让你继续未尽的事业。”
“谁知道天堂有没有WiFi......”迟心心撇嘴。
越扯越离谱,窦忆慈忽然想到:“哲学家不都是无神论者吗?”
“谁说的,毕达哥拉斯认为神的存在是既定的事实,柏拉图也相信轮回转生,安东尼·傅卢八十岁才皈依,我提前点儿不行啊?梭边鱼怎么样?”
窦忆慈:“......你待会儿最好别被鱼刺卡到,我不会救你的。”
迟心心:“啧啧,以怨报德。”
......
两人耗子似的叽叽喳喳了半天,司喆也不打扰,等他们磨磨蹭蹭把菜点好,有意让他们多聊一会儿,便站起身说:“我去挑鱼。”
窦忆慈赶忙跟着起立:“我和你一起去。”之后就不由分说地推着司喆走了。
三斤足够三个人吃,服务员用网兜捞鱼,秤过之后送去处理。司喆见窦忆慈心事重重的,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还想呢?没事儿,走吧,下回别撇下女孩子一个人。”
窦忆慈站在原地不动:“她就那样儿,神神叨叨,不是故意的。”
“心疼我啊?”司喆才是故意的,装的,其实他心情好得不得了,别说不会跟女孩子计较,就是让他再请迟心心吃个十顿八顿的,他也愿意,求之不得,毕竟没她闹这一出,自己还不知道要像个二百五似的吃多久的飞醋,浪费多少时间。
“嗯。”窦忆慈也不嘴硬了,直接承认。“小时候经常在我爸所里写作业,见过不少被抓进去的,流氓最受鄙视,家属都觉得丢脸,不来认领。”
司喆高兴,窦忆慈现在说什么到他耳朵里都是甜言蜜语。
“是挺没面子的,要真进去了,你不会嫌丢人不去领我吧?”
窦忆慈毫不犹豫:“我可以让我爸去领,他有关系,脸皮还厚。”
司喆:“......”也行,但并不是很想在那种情况下跟他老人家见面。
鱼肉熟得快,用不了多久就能煮好端上来,司喆怕迟心心一个人坐着无聊,窦忆慈却边往回走边说,她那种人,就算被发射到渺无人烟的月球上去,待个十天半个月,要什么没什么,也不会觉得寂寞,还能思考出一大堆狗屁不通的真理。
司喆就笑:“跟你一样没心眼儿,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除了鱼,窦忆慈还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椒麻鸡、榕江卷粉和贵阳米豆腐之类,口味正不正宗不知道,但都挺辣。迟心心埋头吃不说话,司喆给她要了支汽水,帮她拉开拉环:“我有个选题跟图书馆建设有关,正好想采访一些读者,不介意的话,我帮你?”
下午民警离开之后,迟心心就向司喆道了歉。当时司喆没什么表示,只问她刚才是说谁来了,她便把自己托窦忆慈帮忙搭讪的事解释给他听了。
直到这会儿迟心心还有点糊涂,不明白为什么听自己说完,司喆就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还说不打不相识,要请她吃饭,现在又主动说要帮她。
毕竟还不熟,女孩子的心思被人知道了也怪难为情的。
“你......不生气,还要帮我?”
窦忆慈没坐旁边,司喆还是用左手夹菜:“不至于,我本来也没生气,作为女孩子,能在朋友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实属难得。”
迟心心推了推眼镜,用胳膊肘一撞窦忆慈:“听到没?这就叫什么?局气!”又突然很懂人情世故似的,对着司喆乱拍一通马屁:“豆子说好几次了,你人长得帅,有气质,还聪明,果然没错!当记者的思维敏捷,行动力强,肯定比某些人靠谱多了,那就拜托你啦,这顿我请!”
司喆只笑不语,看了窦忆慈一眼,窦忆慈立刻扭头:“某些人不也包括你?”
“包括包括。你脸怎么这么红?不是能吃辣吗?高血压?今年体检了没?”
“你才高血压,吃都堵不住嘴。”
......
送迟心心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路也不堵了,司喆开着车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把吃得太饱正昏昏欲睡的窦忆慈给笑清醒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司喆清了清喉咙。“就觉得你们俩斗嘴的样子特有意思,像小学生吵架,你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
接着,他正经说道:“我无意冒犯啊,但是我觉得吧,小迟和你一样,不戴眼镜会更好看。这么可爱的姑娘,再稍微自信主动一些,说不定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
关于迟心心可爱这一点,窦忆慈还是赞同的,至少比他认识的其他姑娘可爱。
“但是在我们周围的很多人眼里,她这种性格总是不讨喜。”我也一样。
司喆脸上满是笑意:“因为聪明人都曲高和寡,不愿意主动让别人了解自己,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不值得的、恶俗的,所以剩下那些普通的人就会对他们产生厌憎。”
“但是呢,一个社会能在多大程度上保障这种不合群之人的安全与自由,决定着它的创新能力和文明程度。”
“扯远了。”司喆打了转向灯,靠右把车开进辅道。“总之,但愿对方是个值得的,能保护她的人。”
窦忆慈若有所思:“想太远了吧,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
“这个也不是那么难判断。”下辅道后正好遇上第一个红灯,司喆把车停下,扭头看着旁边的呆小孩儿,眼里尽是温柔的月光。
“最基本的,喜欢上一个人,会有很多对其他人不会有的感觉,做很多不会对其他人做的事,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想想,你见到人家会心跳加速吗?”
窦忆慈摇头:“不会。”
“会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总是说不出口,或者突然嘴笨吗?”
“不会。”
“想跟他一起看无聊的新闻、无聊的电影吗?”
“不想。”
“会收留他住在家里,给他做饭,帮他收拾衣服,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吗?”
“不会。”
“所以,说明什么?”司喆满是期待地等着窦忆慈回答,就差用“我喜欢你”这样明显的口型来引导他了。
窦忆慈似是而非地跟着张了半天嘴:“说明......他没这个福分?”
“......”
行吧,是我问的方式不对。
在反复纠结“他会不会喜欢我”和“他一定是喜欢我”这两个问题的过程中,一个星期又过去了。
司喆想的当然是后者。
既然心里没有别人,那么窦忆慈对他的好,他的表情、动作、许许多多又笨又刻意的反应,全都符合司喆对于喜欢的定义,再看不出来就太自欺欺人了。
越想,感受越强烈,就越是笃定。司喆迫不及待想捅破,轻而易举地,同时又很享受隔着这层暧昧的窗户纸去看窦忆慈,期待有一天他能想清楚,下决心,推开门自己走出来,真真正正地敞开心扉,邀请自己进入。
窦忆慈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从他本能地回避依恋,又渴望依恋的表现中就能看得出来。母爱的缺失造成他孤独、内向、不懂表达,没有处理亲密关系和人际关系的能力,偶尔冷漠,忽左忽右,但正是他这种拼命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不得章法的样子吸引着司喆,让他喜欢得不得了,也心疼得不得了。
他想,也许那层窗户纸对窦忆慈来说不仅代表着爱慕,还是一道将他保护在安全地带里的屏障,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和幻想,一旦捅破,不仅他有可能出不来,再想修复也不可能完好如初了。
真正的喜欢可以很简单,理由也可以平平无奇,所以司喆不希望窦忆慈跟上一段恋情中的他一样,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喜欢的只是美好的表象,是执念,是对“喜欢”这种感觉的习惯与迷恋,而非爱情。
就是不知道窦忆慈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实在是太迷糊了。
窦忆慈确实跟司喆看到的一样迷糊,甚至更糟。
自从那晚讨论过如何判断“喜欢”这件事后,他发现司喆再跟他相处时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各种行为太过明显,让他察觉到了什么,才会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提醒自己,这样的举动他不喜欢,不想要,或是远远不够。
窦忆慈有点慌了。
司喆每天回到家还要工作,偶尔不写稿也会一直盯着电脑,直到上夜班的编辑排版结束,确认第二天要见报的稿子没问题了,才能安心休息。
窦忆慈作息不算规律,但过了十一点也会犯困。以前只要他一打哈欠,司喆就会提醒他去睡,自己也铺好沙发,关了灯,躺下来用手机继续工作。
一开始窦忆慈还说不用关灯,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如果听不见沙发上翻动的声音,不看着一片漆黑中的那一小道荧光,就没法入睡,好像只有那光才能让他的意识被抽离,被模糊,才能一头扎进去,被梦包裹着,安全地沉入深深的海底。
可是最近,司喆突然就有了做不完的事情,总是让窦忆慈先睡,于是这一周他都睡得不太好,每晚都会梦见司喆,梦见他来到床边弯下腰抚摸自己的头,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太像真的了,又很肯定那只是前段时间肢体接触太多的结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痴念。
早晨上班,司喆车开得快了,话却越来越少,窦忆慈坐立不安,便不得不绞尽脑汁主动跟他聊天,昨天做了什么,今天有什么要做,明天准备做什么,说来说去没个新鲜,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透顶。
下车也下得磨磨蹭蹭,理理刘海,翻翻书包,扯扯衣角,不是忘了这个就是落了那个,害得司喆每次都要看着他进了图书馆的门,确定他不会再跑出来,才能放心离开。
这是他躲在大厅的玻璃窗后面看到的,有点内疚,又有点满足。
还有一点让窦忆慈无法忍受的,就是司喆白天也不怎么给他发信息了。起初窦忆慈以为他忙,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司喆其实一直在看手机,隔几个小时就会发条朋友圈,虽然都是些报社的公众号消息、APP的热点推送、当日的新闻头条,不用猜也知道是领导要求,图书馆也会这样,但他还是不能理解,有功夫转发,怎么就不能顺便打几个字,说两句话,哪怕只是问问“吃了没”也好啊。
手机拿起又放下,微信点开又关闭,从早到晚,反复期待反复失落,最终还是忍不住发了“今天买了什么菜?”过去。豆角、青椒、武昌鱼、都不是他喜欢的,但好歹有了回应,窦忆慈复制下来发给老窦,问他这些怎么做好吃,一边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一边又一条一条点开司喆转发的内容,放大页面划来划去,把凡是标着“本报记者司喆北京报道”的都截了个图,再退出来给他点个赞,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存在。
烦,好烦,窦忆慈把手机一扔,趴在桌子上暴躁地揉自己的头,可就连做这个动作也会想到司喆。
好烦啊!
人一旦有了喜欢的对象,周围的一切都会跟着发生变化,快乐多了,烦恼也跟着多了。办公室里再也没了往日的悠闲,连迟心心也一会儿一声叹息,和窦忆慈一样,脑门上写了个大大的“丧”字。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终于在周六这天迎来了转机。
司喆来的时候带了两块蛋糕,迟心心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中一块是给自己的,便不客气地接了过来,问窦忆慈:“你要芝士还是巧克力?”
窦忆慈闷闷不乐地:“哪个都不要,不想吃。”
一楼捐赠换书中心正在进行每月一次的公益活动,参与的人不少,图书馆自营的咖啡厅差不多被坐满了,迟心心跟窦忆慈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张空桌,趁领导都在忙,躲在角落里边享受下午茶边等司喆。
嘴上说着好紧张好紧张,倒一点儿没耽误吃,两块蛋糕很快就被消灭掉了,迟心心满足地咬着吸管,托着下巴,看着坐在对面无精打采的窦忆慈:“你最近黑眼圈有点重啊。”
“操心操的。”窦忆慈说话都懒得动脑子了。
“操谁的心?”
“你呗,还能有谁。”
迟心心翻了个白眼:“滚蛋,别占我便宜。”
想了想,她又说:“不过,你要真有我这么优秀一闺女,可不是做梦都得笑醒嘛。”
窦忆慈只比迟心心小一岁,从来不跟她见外:“优秀有什么用,好吃好喝养这么大,还不是要跟人跑。”
作者:八口小锅类型:现代
是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