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分的小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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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窦忆慈上趟洗手间回来发现梯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腿快赶上梯子高的司喆,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背靠着庞杂的书架,忧郁、深沉、全神贯注,像一幅画,一切都静止了。

换成一般人,面对这种场景,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怎么都得心头小鹿乱撞,意乱情迷、表情失控一下,只有窦忆慈,撞得比谁都狠,乱也乱得一塌糊涂,脸上却无波无澜,平静得像是早已见怪不怪,张口就问:“你见着我梯子了吗?”

“没有啊。”司喆懒洋洋地曲着一条腿,漫不经心地扫了四周一眼。“我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可能被谁拿走了吧。”

窦忆慈一脸茫然,纳闷地想,谁啊?梯子不够仓库里多的是,拿我的干什么,便下意识地说:“那我去看看她们用完了没有。”

司喆把书一合放回原处,随意地扶着满满当当的推车:“就剩这么点儿了,我帮你呗。”说着就开始动手把书从推车里往搬,同意还是拒绝,一概不给窦忆慈机会。

这下窦忆慈没功夫想梯子了,赶紧过去跟司喆一起搬。高大的书架将多余的一切隔绝在外,熟悉的空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繁琐的工作也顿时变得充满了新鲜感,让窦忆慈既隐隐地兴奋又有点为难。

“万一被领导看见又该说我了。”

“这些放哪儿?”司喆怀抱一摞书,伸手就能够到窦忆慈踩着台阶才能到达的高度,先根据他的指导把书按编号摆放整齐,拍了拍手才笑着问道:“经常挨批评啊?”

窦忆慈站在司喆的左边,低着头查看打印出来的编目表,声音闷闷的:“嗯......说我工作有点儿粗心。”

“你心挺细的了,做菜好吃又会照顾人,没有谁是完美的,不用对自己要求太高。”司喆很快就摸清了书籍的分类和排序规律,动作利索,干活聊天都不耽误。“如果是注意力不集中,也没什么,原因很复杂,遗传,或者过早与父母分离都有可能造成,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窦忆慈正埋头在推车里翻找,刚直起腰就感到背后一阵压迫感袭来,下一秒拿着书的那只手也被轻轻握住,被牵引带领着伸向了书架中层的一处空档。

“就是思维太跳跃了,想象力过于丰富。”司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窦忆慈的后方,身体几乎和他贴在一起,拥着他,伴随呼吸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灼人的体温。

“是放这儿没错吧?”书摆好,司喆就松开了手,退后半步拉开距离,好像刚刚只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值得在意,又虚扶了一下窦忆慈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好意”提醒道:“很多东西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专心去做就好。”

在一个需要保持安静的环境里,谁都没有理由去怀疑他的声音为什么这样轻,温柔得不可思议。

艺术相关的书籍大致分为艺术学理论和思想研究、艺术家个案、艺术观念这三类。要倒架的旧书里有本意大利导演帕索里尼的访谈录,司喆捡起来顺手翻了几页,忽然感叹道:“帕索里尼对电影符号学也有贡献,他死得真的很可惜。”

窦忆慈还陷在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里,耳朵又烫得厉害,心烦意乱地,闻言只“啊?”了一声,也不抬头,就听司喆又说:“我挺欣赏他的,很多人看他的电影都出于猎奇,但实际上他是在用自己的性爱观隐喻政治观,直白、外露、不拐弯抹角,非常简单,但也确实违背了现代社会的道德观和伦理意识。”

“哦,我还没看过,有机会看看......”窦忆慈对电影一知半解,接不上什么可聊的话,便伸手去问司喆要他手里的访谈录。“书也看看吧。”

“书没什么意思,读一会儿就犯困。”司喆盯着接过书正准备翻开封面的窦忆慈,微笑着问:“电影......你确定想看?”

窦忆慈手一顿,抬起头不解地问:“很恐怖吗?”

白说了半天,怎么这么单纯......司喆忍笑忍得辛苦,还得做出一副本着探讨艺术的目的正正经经地回答:“恐怖也不至于,就是尺度很大,非常大,有很多同性的镜头,因为导演自己就是名同性恋。”

稍做停顿后,他又问:“要我陪你看吗?”

还没能理解消化上一段的窦忆慈:“......”

“也没什么吧,都是成年人了......”脸都红了嘴还硬,窦忆慈实在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在他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的性取向之前,这个词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没谈过恋爱,但他喜欢司喆,喜欢到......会紧张,会睡不着,会有莫名其妙的反应,这样足够说明问题吗?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见窦忆慈又在发呆,一幅搞不清楚的样子,司喆心里无奈又好笑,便用力揉了他的头一把,继续整理书架。

“那好,回头我下载两部陪你看,到时候可别被我吓到就行。”

窦忆慈大脑里那张接收信息的破网直接漏掉了“被我”两个字,来不及仔细琢磨,司喆又催他:“快工作吧,专心点儿,早弄完你就可以早休息了。”

“哦。”窦忆慈一听,这才想起看一眼表,发现平时很快就能完成的事情今天居然用了这么久还没做完,并且大部分都是司喆做的,自己反而一直在东摸摸西摸摸地划水,于是立刻加快了速度,试着集中注意力,可没一会儿又觉得真的好难。

太难了,跟喜欢的人一起工作太难了,心跳根本控制不住,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专注。手指每一下“无心”的触碰,每一次一遇上就立刻躲开的心虚的对视,每一次被司喆越过头顶、“圈”在怀里去做再普通不过的重复性劳动,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呼吸就会被再次打乱,肢体也变得笨拙。

司喆看起来也太淡定、太认真了,和他一起,窦忆慈几乎是前所未有地、用心地去调整每本书的位置,摆放的角度,想像他一样,想表现自己,想让时间再慢一些,想着这样的话,这一刻或许就能停留得更久一点了。

然而他不知道,也想不到,在他身后有人比他还要煎熬,无数次都忍不住想停下来,停止这种于人于己都有些残忍和恶劣的挑逗,靠近一些,再近一些,抱抱他,闻闻他头发、耳后和衣领间的味道,让他转身面对自己,专心地看自己是如何在这铺天盖地的纸张油墨味里,拂开空气中舞动的灰尘,弯腰,低头,撩起那层看不见的纱,吻住他的嘴唇。

司喆从小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孩子,青春期也叛逆过,做过不少出格的事情,全靠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外加拔尖儿的成绩、口才好情商高,才胳膊腿儿健全地活到了今天。

稳重得体,年轻有为,这是不熟的人对他的印象和评价,只有关系好的朋友才知道生活中的他某些行为依然充满稚气,偶尔也会让人觉得头疼,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司喆和窦忆慈就像每个班级里总会出现的两个极端——顽劣的刺儿头和循规蹈矩的课代表,可要说司喆顽劣,也只是在某些方面,大部分时候他还是老师眼中的骄傲,同学们羡慕眼红的对象,从来没有哪个家长说过不准自己的孩子跟他玩,玩出了问题也不会把责任归咎于他,理由是他看着就不像调皮捣蛋、会出馊主意的人。

连老天爷都偏爱他,他也只好摊手耸肩,对着小伙伴们摆出一副孤独求败的表情。

要不说他蔫儿坏呢。

有时候看着窦忆慈,司喆也会想,如果他们从初中就玩在一起,这个乖宝宝有没有可能被他带坏,到了今天他们之间又会维持着什么样的关系,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好,十七岁那年明确自己的性取向之后,会不会对他动心,会不会跟他有一场截然不同的初恋、异地恋,遗憾告终或者长长久久,还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们永远都只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学生,连朋友都算不上。

想来想去,司喆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最好。十几岁的他不会喜欢,也感受不到窦忆慈这种普通的可贵,一颗需要被呵护的真心,那时的窦忆慈也未必能有这种魅力,青涩以上,成熟未满,惹人遐想怜爱,连打个喷嚏都能引起司喆的注意,担心他是不是吸入了太多灰尘。

又或者说,司喆对现在的自己更有信心,哪怕窦忆慈是个不开窍的怂蛋。

书整理了大半,许是终于良心发现,司喆不忍心欺负窦忆慈了,便试着找些轻松的话题跟他聊天,让他放松一点。

“对了,忘了问你,我走以后,你一直是校园广播主持人吗?”

窦忆慈摘了手套正在揉眼睛,一听这话动作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终于聊到这个了!才恢复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窦忆慈努力不表得太惊喜,说话有点结巴。

“没有,初二下学期开始就不是了。我不行,没有你播得好,老师不太满意,正好学习又紧张,就......换掉了。”

司喆有些意外:“是吗?你声音很好听啊,读个稿子而已,他们也太吹毛求疵了。”

窦忆慈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是我的问题,有几次......没按对开关,播错了音乐......”

“我记得我好像用胶纸帮你做记号了吧?”

这个也记得!?窦忆慈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又有点委屈,时隔多年终于等到抱怨的机会了:“你只标了左右,又没标开和关。”

司喆:“......”竟无法反驳?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好不容易开了个头,窦忆慈不想断在这里,便赶紧追问:“你呢?后来怎么没学播音主持什么的?我以为你肯定会当专业的主持人。”

司喆弯着腰整理旧书,觉得不方便就干脆在地板上坐了下来。窦忆慈面对着书架站在旁边,听着他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脸,好像回到了从前。

“不感兴趣,我那时候也是被老师赶鸭子上架,每天中午就那么一会儿打球的时间,都被占用了,好烦。”

“你还会打球?篮球?”

“是啊,你经过操场从来没看到过我吗?”

窦忆慈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我从来不往那边看。”

“为什么?”

“因为看不清。”

司喆:“......”好难聊啊。

“你为什么会去厦门?”窦忆慈还聊得挺欢,有种渐入佳境的感觉。

司喆没料到话题会跳得这么快,直接脱离了他试图营造的氛围。

“我爸工作调动,本来想把我跟我妈留在北京,但俩人分不开,最后还是一起去了。”

“那他们感情还挺好的。”

“嗯,特恩爱,显得我多余。”司喆笑了起来。“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总腻歪,你爸妈会这样吗?”

窦忆慈从左往右清点数量,手指划过一排书脊,嘴里默念着编号,数完才说:“没见到过,我妈去世了。”

司喆毫无准备,心里一紧,立刻抬头去看窦忆慈,发现他说起伤心事时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

“我妈怀我的时候得了子痫,医生建议她终止妊娠,但那会儿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舍不得。”

说着,窦忆慈停下手里的动作,似乎是在思考。

“我想象不到我爸跟人腻歪的样子,他嘴太损了,居然从来没挨过揍,奇怪。”

司喆:“......”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派出所片儿警,有我之后就去搞户籍了。”

司喆有点无语,谁没事儿敢打警察?

“一大老爷们儿自己带孩子挺不容易。”

窦忆慈又开始从推车里往外搬书,搬完仰头看着上方:“我现在带他也挺不容易的。”

司喆:“......”我也挺不容易,情商再高都白搭,在你面前简直像白长了一张嘴。

只剩最后一套书了,这种全英文的文献一般不会有人借阅,要放在顶层,司喆也够不到的位置,窦忆慈说:“还是得去拉个梯子过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吧。”

司喆站起来拍拍裤子,一把抓住正要离开的窦忆慈,目测了一下他的身型和书架的高度:“用不着。”说着就把两本书往窦忆慈怀里一塞,不等他反应,突然蹲下去抱住了他的双腿。

窦忆慈做梦也没想到,来不及琢磨司喆话的意思,下一秒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就倏然离开了地面,被直直抱了起来。

失去重心的感觉让窦忆慈第一时间本能地想抓住什么,却因为怀里有书腾不出手,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扶着我肩膀。”司喆在下面提醒,有力的手臂稳稳支撑着窦忆慈,轻松得气都不喘。“别怕,不会让你摔下来的,快放吧。”

这是怕的问题吗!窦忆慈感觉自己的某个部位正贴着司喆的脸,要不是牛仔裤够厚,他简直羞耻得恨不得当场死亡算了。

“你......往这边......往这边点儿。”幸好书不算多,手忙脚乱了半天,窦忆慈总算控制住了平衡,颤颤巍巍地伸着胳膊往架子上放书。

“这边是哪边?”司喆把人又往高颠了一些。“左还是右?”

“左......右!右右右!不是这边!右啊!”

“到底往哪儿?胳膊都酸了,再不快点儿我撒手了啊。”司喆一边挪动,一边“晕头转向”地问着。

窦忆慈果然被吓到了,情急之下连忙用一只手薅住了司喆的......头发。

司喆:“......”

行吧,反正薅秃了你得负责。

“干嘛不让我拿梯子啊,你别撒手!不是说好不会让我摔下去吗!”窦忆慈心惊胆战地埋怨着,又怕动静太大被人听见,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偷偷摸摸弄得司喆心里一阵痒痒。

怎么舍得让你摔着,他这么想着,脑子一热,手臂就不受控制地一松,展开成了一个怀抱。

“啊——”

眼镜掉了,书也掉了,掉在地板上砸出一声闷响。几秒钟后,窦忆慈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缓了缓,才看清自己正被司喆搂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趴在他的身上。

“咚咚,咚咚——”耳边有他的心跳声,震得人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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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不知在等什么,都不说话。窦忆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想爬起来问问司喆有没有摔着哪里,疼不疼,一会儿又想你可不可以把手再往上一点,或者坐起来换个姿势,让我顺便搂一下你的脖子,蹭蹭你的下巴。

可惜司喆并没有让窦忆慈如愿,反而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猛地一翻身,跟他交换位置,把他压在下了身下。

“砰!”窦忆慈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与地板颠倒,一本他刚才来不及摆好的,不知摇摇欲坠了多久的书,像一颗原子弹,落在了他和司喆原本躺倒的位置。

“......”

四目相对,鼻尖几乎挨着鼻尖,司喆护着窦忆慈的脑袋,声音干涩却性感得让人腿软。

“想什么呢?”他问。“反应这么迟钝,还想追求别人?换成是你喜欢的人救了你一把,这个时候你应该干嘛?”

窦忆慈眨了眨眼,心想,为什么要换,你就是我喜欢的人啊,于是抬起双手,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收拢,扶住了司喆的腰。

某八尺男儿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怂蛋包终于要开窍了,谁知却听他试探着问:“该......说谢谢?”

“......”司喆把头错开,慢慢低了下去,就在他想,不客气,或许真该让你被好好砸一砸时,书架一侧突然探出一个扎着马尾,戴一幅高度近视眼镜的脑袋,鬼鬼祟祟地像在做贼。

“豆儿!你干嘛呢?他来了——”迟心心话说一半,剩下一半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里,表情骤变,惊恐得仿佛撞见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场面,愣了不到一秒,丢下一句“ohmygod”就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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