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本座为爱发疯》的主角是魏长翊余言,是作者无法思考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单纯就是喜欢你才会和你在一起,但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才了解感情一点都不简单。热门评价:他做不到。
来源:知乎 分类:现代 作者:无法思考 主角:魏长翊 余言
我,余言,是个天才,修魔的天才,分神期大圆满的修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顶天立地十恶不赦的大恶人,魔界万众敬仰的千霄宗宗主,让无数正道恨之入骨的疯子。
可……不过是在我的宗主椅上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怎么就看到了魏长翊那张冰块脸?
“醒了?喝茶。”他依然一身素白云纹长袍,外穿一件群青色的披风,长发高束,青丝如水,步履从容地走上台阶,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我手边。
有趣,这情形实在是有趣,我盯着他那张精致且毫无表情的脸,一动没动,叫了他一声:
“魏长翊?”
“干什么?”他斜了我一眼,站在原地没动。
呦,好听话,我分明记得去年我隐去修为到人间界寻酒喝偶遇他时,他对我还是不屑一顾。
这是怎么个情况?
“魏长翊。”我笑了,歪头端详他。
他轻轻皱了下眉,似是有些不解:“你脑子坏了?”
我噗得一下笑了。
这才对味嘛。
我懒洋洋地站起身,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蛋,他那雪玉般的柔嫩脸蛋被我捏得失了流畅优美的线条,两丸清澈漂亮的眼珠也腾起些怒意,打掉我的手:
“又发什么疯!”
什么发疯,本座就是个疯子,发发疯怎么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拍疼了我手,我也不恼,好奇地看着他。
这个人总是这样严肃,可是又严肃得很有趣,让人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看他生气的模样。
可他听了我的话,仿佛受了什么极大的侮辱一般,冷声丢下一句:“那我离开便是”,便拂袖而去。
咦,走了啊,好没趣。
我看着他疾步走出大殿,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明明是你自己跑到我面前,还给我茶喝,怎么就又走了。
而且,你一个正道仙长,跑到我这个魔修面前,又是闹得哪一出?
嘛,无所谓了,有趣不就好了!
我还记得我们的初见,那时我刚刚突破至出窍期,突破引来的天雷声势浩大,震惊了仙魔两界,由于魔修内已经几百年不曾出现出窍期大能,灵修内部久违的开始恐慌,为了对付我,他们就推选了长风派那个万中无一的天才作为抗衡我的手段。
为什么我知道?啊,因为他们开大会的时候我混进去了。
不是什么难事,随随便便使个障眼法,他们跟瞎了没区别。
当然,那个天才就是魏长翊,云亭初见,我对他那张漂亮脸蛋倾心不已,若不是因为他们人太多我一时半会儿打不过,真想直接把他打包偷走霸王硬上弓。
什么不矜持?看到喜欢的男人就去睡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又怎样,本座是疯子哦,疯子做什么都不会被指责哦!
魏长翊是长风派的长老,可称一句德高望重,还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徒儿叫花淩,跟前绕后,像只小麻雀。
可惜美人好看,我却不能久留,千霄宗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我这个宗主来解决,什么这个人抢了那个人的鼎炉啦,财宝啦法器啦等等这样的纷争,都甚是无趣。
本座还是喜欢看魏长翊。
打了个呵欠,我暂时结束回忆,正打算回去喝他给我的茶,我的左护法秦尹忽然进来了,一脸迷惑,对我行礼,道:“宗主大人,方才我看见魏先生怒气冲冲的回长风派了,您不去追吗?”
打了一半的呵欠卡在我嗓子眼了,我眨巴眨巴眼,反问:“本座为何要追他?他自己贴过来的。”
秦尹闻言表情越发无奈,清了清嗓子,道:“宗主大人,您二位成亲不过一年,这架吵了可有不下十次,您好不容易”把魏先生娶到手,这……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什么?
本座娶谁?
魏长翊????
本座娶他了?
本座怎么做到的????
他不是讨厌本座讨厌得要死吗?
不是拿剑指着本座说要让本座偿天下人的命吗?
怎么就?
娶了?
我,余言,千霄宗宗主,史上最残忍恶毒的魔修,停止了思考。
“本座都同他吵什么了?”我摆出傻子脸,看着秦尹。
秦尹是我的师弟,是我那早死爹的二徒儿,我爹要睡他,我把我爹一刀捅个对穿,从此秦尹就又当我爹又当我娘。
“房事过于激烈。”秦尹生无可恋地回看我。
我们大眼瞪小眼,我出声:“啊?”
“咳,宗主大人,你知道的,他们名门正派都脸皮薄,梅梅不是教你了吗,对男人要温柔,要体贴,你不能把人推床上直接扒裤子啊!”
扒裤子?
哦,这倒是挺符合我对魏长翊的肖想。
可还是不能解释我到底怎么娶到他的。
总所周知,娶和睡是不一样的,娶到了就要一心一意的对他好,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要哄他开心,要非常非常非常爱他,直到我死了为止。
梅梅是我的右护法,大名柳梅梅,善魅术,爱睡男人,是个心胸宽广的美女姐姐。
“总之,您快趁着他没回长风派之前把他截住,好不好?”秦尹有商有量地问我。
抓回来,可的,马上就好。
他话音刚落,我便卷起一阵妖风往长风派赶,这一动,我发现自己已经突破了分神期,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我鼻子很灵,走到半路就截住了魏长翊,他慢吞吞地御剑飞行,好像他那流岚剑后面拖着万顷愁思。
我犹豫了一下,唤起袖袋里一根柔软丝绦飞纵而去,将他连人带剑一卷,拉回我身边。
“余言你!你这成何体统!”他怒道。
我实在不喜欢他对我发脾气,虽然他发脾气挺有趣的,可是我已经娶了他,我要对他好,我不能让他生气。
犹豫了一下,我拍了拍他头:“好啦,不要生气啦。”
这一拍不要紧,他那雪白的耳根竟齐齐红了起来,薄唇开合几下,挤出一句:“放开!”
我依言放开他,他转身要走,我又卷住他脚腕:“你不跟我走吗?”
他被我扯了一下,竟也没生气:“长风派有些事需要我回去。”
“你是我的人,你不许去。”
“胡闹,成……成亲前你早已应过我,随我来去,怎么又不做数!”
“我——”我梗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这又不是我说的,是一年前那个傻子说的,我又不记得一年前的事情!
好不容易娶到的!要飞了!
“你回去可以!”我上前拉着他:“让我睡一下就放你去!”
“你!”他清俊的脸瞬间染上一层粉意,别开视线,咬着牙根道:“昨晚不是已经……了吗?”
管你昨晚前晚还是后晚,我现在就要睡你!
我抱着他不撒手,僵持一阵,他松了口:“……一次,只许你一次,我们回——”
“好耶!!!!!!”我兴奋得浑身血液都要冲到脑瓜顶了,拉住他的手就往下方的密林扎,这地方我熟,是千霄的地盘,有一池暖乎乎的温泉,幽静无人,最合适不过!
“余言,你——”
刚落地,我也不等他说什么,直接把他往绒毯似的青草地上一扑,托起他膝窝,就要上手解他腰带。
“——你等等!”他慌乱地去抓我的手,嘴里念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我后知后觉,停下,明白了他的顾虑。
一掌轰在他腰侧地面,巨大的法阵直接展开,赤红花纹瞬息间勾勒成型,结界如帷幕般在我们头顶天空合拢,隔绝了一切打扰我好事的可能性。
“如此,放心了吧。”我得意地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笑。
他被我那一掌的余波轰麻了腰,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不知是羞怯还是愤怒,竟一句话也说不上了。
我俯身在他唇上一吻,笑:“既然长翊都躺好了,那本尊就不客气了哦。”
修仙之人身子清洁,他也跟块灵玉雕出来一样,就连那地儿也干干净净,惹人怜爱。
我看着他抿着嘴不敢出声的模样,越看心里越欢喜,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不一会儿就让他精神起来了。
我一边让他那块儿舒服着,一边探过身吻上他唇,撬开他的齿列,在他嘴里好生兴风作浪一番,吻得他面红耳赤,下身也湿乎乎地弄了我一手。
“长翊,本座厉不厉害?”我咬着他的耳垂,笑道。
他扭开脸不肯看我,但呼吸早就是乱的了。
“长翊不理我,是不是害羞了?”我低笑着,亲亲他脸,感受着他身体微微的战栗,提腰顶了进去。
他唇齿间泄出一丝低吟,婉转好听得很,稍动一动,重合之处便夹得紧些,可爱得要命。
不愧是本座看上的人,舒服,实在是舒服。
魏长翊咬着唇闭着眼,乖乖躺着任我摆布,只偶尔忍不住了哼哼一声,我便尽心随意,欣赏着他那本不沾烟火的面庞被我染上一层别样的好颜色。
哈哈哈哈哈!
好开心,开心得要死了!
“长翊,长翊,你看看我。”我呼吸急促起来,动得越发快了,又哄他睁开眼,想看看那双眸子情动后又如何诱人。
他那被泪水濡湿的纤长睫毛抖了一抖,才缓缓睁开眼,古井无波的一双黑眸此刻荡漾起千万层秋水,柔软可欺,本来咬着的唇也颤抖着,随着喘息低低求了一声:
“你……轻些。”
要死了。
本座要死了。
就算他现在爬起来给本座一刀,本座也好开心好开心。
本座,开心得要疯掉了。
一阵颤栗,他喟叹一声,推了推意犹未尽的我:“好了……快下去。”
好可惜,本座还可以很多次。
但答应的事情就是答应了,我老老实实地从他身上下来。
唉,灵修就是灵修,这么清心寡欲。
好吧好吧,魏长翊第一重要,本座懂的。
泡温泉,我隔着一个大池子眼巴巴地瞅着魏长翊隐在水雾里的修长背影,心窝痒痒。
能怎么办,他又不许我过去,我明明答应了不趁他洗澡对他出手的……
本座被嫌弃了,本座好难过。
洗完澡换好衣裳,他踏上流岚剑,一瞥都没瞥我,径直御剑离去。
这次跑得倒是快了。
虽然我还是记不得我是怎么娶到他的,但长风派我大抵是不能去的,他那掌门师父对我狠得要命,我去了他虽然也打不过我,但肯定会难为魏长翊。
正道的人真扭曲。
除了本座的夫君,都扭曲。
不过本座不去则已,若他们还是难为魏长翊被本座发现了,那就是不行,本座要揍他们,屁股都给打烂。
刚进千霄宗主殿,秦尹就巴巴地迎上来,往我身后看:“魏先生呢?”
“睡了一下,让他走了。”我经过他,大马金刀地往我椅子上一坐,答。
“???什么?????睡、睡?他还答应了?”秦尹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答应了。”我去摸那杯没喝成的茶。
“宗主大人!您就不怕他不回来了?!”秦尹急急地上前几步,问。
“不回来?那我去长风派抢呗。”我喝了口冷茶,没喝出来啥,苦唧唧的,但想到这是魏长翊泡的,我又喝了一口。
“……您都抢过多少回了……”秦尹绝望地叹了口气:“您怎么就不明白,到时候就不是魏先生想不想回来,而是他那些……同僚们让不让他回来的问题了!”
“揍呗,他们还挺抗揍的。”我把茶喝干净,咂了咂嘴,不以为然。
“您上次把长风派的一个山峰给削平了您忘了吗?”
“哦?本座好有出息!”
秦尹扶额:“行吧行吧,您愿意抢就抢,抢回来魏先生跟您发脾气您可别拿别人出气。”
“准了准了。”我摆摆手。
秦尹转身要走,我这才想起来我有事问他,把他给叫住:“欸你等等,本座有个事儿跟你说。”
“您说。”
“其实本座失忆了,完全想不出是怎么娶到魏长翊的了,你跟本座说说。”
秦尹凝固在原地,震撼地盯着我,似乎在确定我是真失忆了还是在开玩笑。
“没开玩笑,本座真失忆了,你有什么头绪没有?”我真诚了一下。
“那……您还记得什么?”秦尹咽了口唾沫。
“嗯……”我歪头思索了一下:“本座前阵子去人间界的时候在青栀楼调戏了一下魏长翊,然后跟他打了一架,然后跟好多好多正道打了一架,然后吃了只烧鸡,喝了壶桂花酒,然后在椅子上睡着了。”
“那那那不是三年前吗???????”
“哦,原来已经过了三年,本座手脚还挺快的。”
“您管把魏先生绑在青楼卧房强吻叫调戏一下???”
“实在可惜。”
秦尹心累地看着我,掏出他常备的定魂丹吃了一颗,原地冷静了一会儿,答道:“那是三年前的事儿了,您去年娶了魏先生,亲自跑到长风派提的亲,挨了正道三千三百零三刀,一路走到魏先生门前把人带走的。”
这倒是个新鲜事,我挑眉:“那群正道只要本座挨三千多刀?”
“……是仙门百家所有大能,包括一些隐世的散修,都来了。”秦尹摇了摇头,叹气:“您那血从长风派山门一直淌到魏先生那屋子跟前,长风派的掌门守在门口给了您最后一击。”
我不置可否。
“当然,魏先生也不知道,您挨揍的时候一声也不吱,当时是梅梅陪您去的,我在宗内等着,您回来的时候喜服都烂了,一身血,还硬要拉着魏先生说什么洞房洞房,把魏先生都吓坏了。”
“哦,确实,吓到他了不太好。”我点头。
“……总之,您是堂堂正正娶到魏先生的。咱还答应只要正道不找麻烦,咱两边就互不打扰,这段时间里除了您隔三差五的找正道麻烦,大家都没动过手。”秦尹又叹气。
“听起来都像是本座做出来的事,那姑且就这样吧。”我打了个呵欠:“那宗门内又事没有,没有的话陪本座去人间界喝酒。”
“有,可有了。”秦尹没好气地答道:“等着,我搬来给你。”
“欸对了,梅梅哪儿去了,她有空没,让她来给本座讲讲本座提亲时英勇的身姿。”我笑。
“梅梅在人间界开了家青楼,过几天就回。”
“那你喊她给我带酒!”
“知道了!少喝点吧你!下次醉醺醺的魏先生又把你踢下床!”
魏长翊把我踢下床?
哦?
本座和他睡一张床?!
本座太厉害了!
一觉睡醒,三年过去,本座还是一样不爱打理宗内事务,面对着秦尹扛过来的那顶天的竹简文书,本座逃跑失败,叼着朱笔被迫干活。
这么昏天黑日了不知道多久,累得本座都要入轮回了,秦尹总算是满意地扛着文书又走了,把本座丢在书房自生自灭。
呜呜呜,为什么魏长翊还没回来,本座要死了,本座要死也要死在魏长翊怀里,呜呜呜。
“言言~~”
一声婉转,大门被人破开,柳梅梅花枝招展,比三年前更加艳丽,捧着一壶花酿飘然而至。
“梅梅!!!”我泪目,扑进她柔软的胸怀,控诉秦尹压榨宗主的恶行。
“妾身听说您失忆了,您脑子还好吗?”她摸摸我的头,问。
这话颇有些不对味,但我一时没分辨出来,摇头:“本座脑子还好。”
她掩唇咯咯笑,给我斟酒:“来来来,您最爱的桂花酒。”
可算是进入正题,我拿过酒杯往身后软靠上一仰,啜了一口,道:“梅梅,给本座讲讲本座是怎么娶到魏长翊的。”
“您还真失忆了?!”柳梅梅惊讶地看着我。
“本座诓你做什么!快讲!”
“好好好,讲讲讲。”她忙点头,清清嗓子:“您同魏先生说好,要光明正大地从山门进,一路走到魏先生门前,才能带他走,但那日您穿着喜服刚进了长风派,就被正道伏击,他们自然打不过您,但为首的人是魏先生的师父,长风派的客座长老魏理,他们说只要您不还手,接下沿路每个灵修的一击,就许您娶魏先生。”
“嗯,然后呢?”
“魏先生从未提过这些,大家都知道这是正道故意刁难您,想趁此重创、甚至是杀了您,结果您也不等我们跟正道理论,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柳梅梅蹙起秀眉,责怪地看着我:
“那一群奸滑鼠辈……竟然倾巢出动,往日您的那些手下败将都一窝蜂地涌上来,您也真是实诚,一下也不还手,等走到魏先生门前,您整个变成了血人,那让绣娘绣了一年多才绣成的喜服烂得不成样子,挨了他们那掌门一剑后,您自己都站不稳了,还不许我扶,问我脸上是不是血糊得太多了会吓到魏先生,让我擦擦……您都不知道!我给您擦脸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您哪受过这种窝囊气!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您等不及了,说回去再掀盖头吧,就进了魏先生屋里,当着不知道多少正道的面牵着他走出来,说了句人是我的了。”
我喝着酒,插嘴道:“本座可真帅。”
“……您开心就好。”柳梅梅一言难尽地叹气:“回到宗门后您有点撑不住了,我们都偷着给您传音说先把伤治好了再洞房,您不管,嚷嚷着先洞房先洞房就带着魏先生进了屋,魏先生一路盖着盖头,又被您隔了血气,什么都不知道,进屋没多会儿就见他推门出来喊人来救您,我进去一看,您手里攥着红盖头就跪在床边,人都昏了!把魏先生吓坏了以为您要死,气得提剑就要回长风派理论,我们哪敢让他走,万一回去了,再要回来不知道又得受多少刁难。一边忙着救您,一边忙着劝魏先生,您这大婚之日,倒也是热热闹闹过了。”
我听完,点头:“不愧是本座,这婚结的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您三年前就这么缺心眼了吗?”
“反正本座是个疯子。”我耸耸肩,抱怨道:“不过魏长翊怎么还不回来?本座对他不好吗?不会是长风派又拘着他了吧。”
“您不好奇这三年还发生什么了吗?”柳梅梅疑惑地看着我:“您看起适应得还挺好的……”
“不过区区三年,弹指一挥间,怕什么,又不是一下失了几百年。”我又倒了杯酒,无所谓道:“再说了,你同秦尹都还在,本座也娶到魏长翊了,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您还真是……缺心眼。”
一壶花酿下肚,我有点醉了,便挥手让柳梅梅退下,自己一个人呆在书房不知道干点什么好,脑子总也绕不过魏长翊的脸,他那日在我身下承欢的模样……一想起来,就让人心窝痒痒。
他不回来,那本座去找他!偷偷地看一眼,偷偷地亲一口,不叫人知道就行了!
打定主意,本座立刻起身,卷起一道妖风往长风派去了。
长风派是仙门百家里最厉害的,最抗揍的,同时也是最烦人的,本座喝酒赏花,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剑劈来,喝一声:“余言,你这魔头,速来受死!”
我一把抽他们个螺旋转,他们啐一口血:“士可杀不可辱!”然后爬起来跑没影了,我把脑瓜上的花瓣拍下来,不晓得他们为什么这么多戏。
正道大多都是这样,直到我遇见魏长翊。
他真好看,声音像深谷中的清泉,身姿像挺拔的兰草修竹,香香的,还有点可爱。
他到挽花阁与人烹茶论道,我躲在一树繁盛的海棠下喝酒赏他。
还被他发现了,可惜他当时修为还不高,还识不破我的伪装,走到树下问我:“这位前辈,怎么只饮酒不品茶?”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我笑:“你喝吗?”
“晚辈不会饮酒。”
“那你学学?”我递过玉酒盏,目光灼灼:“你喝一口,我就答你一个问题,怎么样?反正你也是好奇我的身份不是?”
魔修最擅长蛊惑人心?
若道心坚定,又怎会被本座蛊惑?
他却笑了笑,花影在他玉似的面庞上摇曳,他对我行一礼:“那便与前辈,来日再见吧。”
玉盏琼液轻轻摇动,我的心也轻轻摇动,一片艳丽花瓣悠悠落进我的酒盏,我的心也荡起千层涟漪,在他随风卷起的雪白衣袂间流连。
喜欢……好喜欢……喜欢得心脏要爆炸了。
那年人间界,雪山巅,我刚揍完几个没长眼去调戏柳梅梅的傻逼,一转身就看到他立在湛蓝穹顶下,喝我一声:“放开那名道友,魔修!”
哦,手里有个刚揍完的傻逼啊。
“好。”我心悦他,我愿意顺着他,于是我撒手。
忘了自己站在万丈空之上。
他的同门立刻冲下去截住傻逼,他则皱起了眉,沉声出剑:“报上名来,魔修。”
啊,他问我名字!
我咧嘴一笑:“本座,千霄宗余言。”
谁想他怔愣一下,怒道:“余言!你灭挽花阁满门!竟还敢出现在人间界!”
什么满门?
我不解:“啊,什么挽花阁?”
“你……你这……你这冷血的魔头!!”他气得剑尖发抖:“今日我就要你为挽花阁满门偿命!”
说罢,他调动灵气,双目怒睁,爆喝一声:“长风派魏长翊,记着,这是要取你性命之人的名字!”
我悠然仰头,笑:“好呀,本座记下了。”
可惜,他还是太弱。
站在正道巅峰上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我使九成力,随他在雪山巅大战了三天三夜,当第四天的太阳缓缓从山沿升起时,我展开了领域,将一切无聊的观战者隔绝,缓步走到力竭的他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头,笑:“好啦好啦,玩够了吗?”
他咬着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本座杀你做什么?”我感觉好笑:“本座喜欢你呀,怎么舍得杀你呢,好啦,你该好好休息了。”
“你——”
“嘘……”我把他抱起来,掂了掂他:“你好轻哦,好可爱。”
他挣扎了几下:“放开!”
“放开你就要掉下去了。”我一手搂着他的腰,手指勾勾,他的流岚剑便落进我的手,我把剑塞到他手里:“拿好了,本座要解除结界了。”
“你干什么!”
“给你一个交代啊。”我歪头:“你陪本座玩了三天,本座怎么能让你空着手回去。”
他愕然地盯着我,我笑着扬起手,然后——
一掌轰碎了我一边手臂,血肉横飞间,我引爆领域,强劲的乱流里我对他飞了个吻:
“拜拜~小长翊~”
魏长翊一战成名。
连人间界都有他的传说,讲魏仙师一人一剑于雪山之上同罪大恶极的魔修余言对战,厮杀三天三夜,重创魔修。
其实重创我的是秦尹,丫的踹我,还骂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被他抄着竹简揍得满大殿乱窜,柳梅梅追在我们后面试图拦住秦尹,堂堂千霄宗宗主并俩护法活活像三个傻子。
嗐。
我到长风派时,夜已经深了,魏长翊那小屋子也熄了灯,我想了想,变作一只小蝴蝶,扇着翅膀落在他半开着的窗,小心翼翼地爬进去。
魏长翊睡了。
我立在他床边,低头细细观察着他的睡颜,心窝又痒了起来。
吞了口口水,我没敢坐他床上,就坐在脚踏上,趴在他床边继续看他。
他睡得很好,不知道他在千霄宗睡得怎么样,秦尹说我们床事过于激烈,想来是不如这里清净。
失忆了还是有遗憾之处的,比如他的第一次怎么样,我完全记不起来。
唉,怎么就失忆了呢!
瞥到他里衣的领口开了,露了一片白净的胸口,我犹疑了一下,怕他着凉,就起身想给他把衣服拉上,结果手刚碰到衣料,他呼吸一急,竟睁开眼捉住了我的手,低声怒道:
“我就知道!”
我愣了,你知道什么?
“长翊,你衣服蹭开了。”我眯眼笑。
“少岔开话题,你来干什么!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来不许来,你脑子是不记事吗,每次都——呜!”
我反抓着他的手,低头吻住他,舌头一搅,他腰就软了。
把他按在床上亲了个够,我舔了舔嘴:“本座当然是有急事才来的。”
他喘着,瞪我:“你下半身又不受控制了?”
我亲他一口:“猜对一半。”
“那另一半是怎么?”
“本座失忆了。”
空气凝固。
半晌,他一脚把我踢下床:“满口胡言!滚!”
我跌坐在地上,看他躺在用被子蒙住脑袋,又过半晌,他起身,看我:“真的?”
“千真万确。”
“失了多少?”
“不多不少,正好三年。”
他愣住,随后抄起流岚剑锵得一声拔出来指着我:“你这魔头!”
夭寿了我夫君要打我!
半柱香后,我搂着魏长翊躺在床上,流岚剑躺在地上,我的手解开他的亵裤,正帮他疏解着。
他头埋在我怀里,间或颤一下,没一会儿就泄了身。
“够了没……”他敲了我一下。
“你舒服了,本座还不舒服呢,乖乖,转过去,很快就好。”我哄他。
他憋屈地瞪我,转过身去,摸摸他后面那块已经湿润了的宝地,轻车熟路地打开,他低吟一声,咬着袖子:“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动着手指:“那怎么了?”
“三年前……”他竭力不让自己哼出声:“我不是……”
“那个啊,”我笑,手指摁在某处稍稍使力,“无所谓,本座喜欢你。”
那处显然让他舒服了起来,他呼吸都重了些,后面渐渐松软,我觉得差不多了,便亲亲他,低声:“要进去了哦。”
那地儿还是舒服,我动了动腰,见他没有不适感,便肆意冲撞起来。
他紧抓着我的胳膊,眼角粉粉的,溢出泪珠。
“长翊,你第一次也这么舒服吗?本座伤到你了吗?那群老混蛋之后有刁难你吗?嗯?”我问他,动得越发急了,他咬着袖子不肯答话,只轻轻点了下头,又摇摇头。
“可不许骗本座。”
“……没……唔!”
“好,本座信你。”
结束后,我给他施了一道净身术,搂着他亲了又亲,他被我弄得浑身没劲,板着脸靠在我怀里问:“你什么时候失忆的?”
“啊那个啊,你走之前。”
“说清楚点。”他踢我一下。
“好好,就我睡醒一睁眼,正好看见你给我端茶那个时候。”我蹭蹭他。
“哈?”他挣开我,往后挪了挪:“那你之后为什么——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坐起来:“你走了之后秦尹让我赶紧把你哄回来,还说咱俩成亲了,我寻思着你都是我的人了,不睡一下万一你不认账就太可惜了。”
“你、你……你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又给了我一脚。
我挨踹,伸手捧住他脚,一头雾水:“长翊,你为什么生气啊?我刚才使劲太大了?”
“你这个傻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傻。”
魏长翊不愧是我的夫君,他原地运了一会儿气,抽回自己的脚,摆出他从前讲经论道的态势,开始给我掰扯:
“你不记得这三年的事了,对吧。”
“不错。”
“那你岂不是三年前的你?三年前,你我势同水火,仙魔两界更是针锋相对,你却和我说你喜欢我,你让我如何相信。”他平心静气地给我解释。
“啊?”我迷茫:“可是我几十年前就喜欢你了,而且我们什么时候势同水火过?”
他的平心静气裂开一个口子:
“三年前,你困住我,要掏我的内丹。”
“你是指青栀楼那次?啊,因为你醉倒了,我就想直接要了你,结果梅梅跟我说这样不对,我就亲了你一口,结果正道打过来了,我忙着跑路就忘了把衣服给你穿上,实在不好意思。”
“……”他咬了咬嘴唇:“那你率一众魔修堵我长风派的后辈那次呢?”
“哦,我去揍分宗不听话的傻逼,看见你徒儿了,以为你也在,就想问问她,结果她要打我,分宗主急着讨好我,就上去把她给揍了,还是我让他们滚蛋的。”
在长达半个时辰的一问一答中,我夫君终于明白了所谓“势同水火”完全是正道过度脑补的结果,而我只是一个无辜的一直想睡他未能如愿的良家妇男。
“……这些!你为何不同我解释!”他戳我脑门。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不跟你相关本座完全不会记得好吧!”我扑倒他,抗议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座喜欢你喜欢到要死了!
我死皮赖脸地搂着魏长翊睡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约摸是被我半夜折腾累了,我醒的时候他还靠在我怀里睡,呼吸悠长均匀。
我不敢吵醒他,小心翼翼地托起他头放到枕头上,给他拉好被子,靠在床边等他醒。
正满足地看着他那可爱的睡颜,门外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师父,师祖叫您过去一下。”
这声音?
魏长翊的小徒弟花淩?
师祖?魏老头?妈的,就是神仙下凡也不能打扰我夫君睡觉!
正要抬手施个隔音术,没想到花淩竟然直接推门进来了,小姑娘一身粉嫩的裙子,一抬眼就看到我,大惊小怪地嗷了一声。
她刚嗷了个头,隔音术直接改成灵力压制,我弹指把她给丢了出去,勾指带上了门。
魏长翊哪里都好,就这个小徒弟怎么收得这么烂。
门外一声躯体落地的闷响,我满意地施下隔音术,顺带开了结界,魏长翊在床上翻了个身,正好翻到我身边,我心花怒放,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安心睡。
都不能让自己的夫君睡好觉,我算什么男人!
半柱香后,他咕哝一声:
“……几时了?”
“快午时了。”我答。
“什——?”他猛然睁眼起身,愕然地看着我:“午时了你不喊我?”
“你昨天睡得太晚了,我想让你多睡会儿。”我扶住他,不解地回道。
“你——唉,算了,你赶紧回去,别撞见什么人。”他无奈地推开我,掀被子下床换衣服,我坐在原地没动,挠了挠脸:
“哦对了,刚才你徒弟来喊你,说魏老头找你有事。”
他系腰带的动作一顿,“我师父?”
“啊,是啊。”
话音刚落,我布置的结界终于被打出了个豁口,魏理怒气冲冲地踹开房门,提剑便要往我脸上砍。
他剑落了一半就砍不下去了,我好整以暇地站起来,视他和他身后鹌鹑一样的花淩为空气,走到魏长翊面前,把他腰带系好,亲他一口,笑:
“本座这就走,若明日你没回来,本座还来陪你睡觉。”
“不许来。”
“你这是难为本座,也行,那我睡你们山门口怎么样?”
“不行,现在就滚。”
“好好好,本座走,你这床硬死了,明日本座把被子给你拿来,记得给本座留门。”我点头,抬步往外走,顺手解了魏理的定身术,小老头嗷嗷得喊着大胆魔修成何体统速速纳命来,院外聚着瑟瑟发抖的弟子们,一见我出来都恨不得躲到地缝里消失。
胆儿真小。
不过今日本座心情好,不同他们计较。
哼着小曲,我悠哉悠哉地回了千霄宗。
魏长翊还是没回来,我独守了一晚空房,天刚擦亮就爬起来,这次我没爬窗户,正大光明地推开他院门。
魏长翊正在练剑,剑气锋锐,引得竹林草木飒飒作响,我从旁端详着他,忽然琢磨过来他为何不愿回千霄宗。
他的似乎……即将突破至出窍期。
这倒是件喜事,也无怪乎他想在长风派内渡劫,有诸多可靠师长护法,想必他也会顺顺利利地突破,又成为一桩美谈。
只是,本座不太高兴。
放眼三界,本座才是无可撼动的绝对强者,他即是我的夫君,就该由我亲自护法最为便利,放着天下第一人不用,反倒找上一堆繁文缛节甚多的老头子护法,本座不开心。
虽说如此,不过梅梅告诉过我,两个人在一起就要互相体谅包容,尊重对方的生活习惯,这既然是魏长翊的选择,那我也不该说什么。
他一套剑法练毕,收势,脸上还挂着汗珠,瞥我一眼:“说了不许你来的。”
我笑笑:“那你找人拦着本座啊。”
他没接话,我拿出帕子上前给他擦汗,垂目道:“要突破了?”
“嗯。”他拿过帕子自己把汗擦干净,又丢回我手里:“就在这几日了。”
“原来你不肯跟我回去是因为这个,吓死了,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我欣然接住帕子收起,抱怨了一声:“失忆还真麻烦。”
“你前阵子突破时刚挨完劈,千霄宗总不能连着被天雷劈两次。”他看我一眼。
“啊,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那之后你就一直身体不适,失忆……估计是天雷真的把你劈傻了吧。”他哼了一声。
“不适?我现在倒没什么感觉,不用担心啦!”
“谁担心你了!”
“嘿嘿,长翊最好了!”
“……别贴过来!”
他在屋内沐浴,我站在他窗根底下同他说话:“那你渡劫时本座不能在场吗?”
“你别折腾我派长老了行吗?”
“他们不阴阳怪气我,我自然不折腾他们。”
闻言,魏长翊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里包含着的无奈复杂又沉重,叹得我心一下塌软了,好声好气地回他:“我不搭理他们就是了。”
他夹在长风派和我之间,应该没少头疼吧……
他当初是怎么跟长风派的老混蛋们说的呢?我有没有陪着他呢?不……他不会要我陪的,那样只会像我要挟长风派一样,他一定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刁难,满心欢喜地等着我来接他,结果掀了盖头却看到一个血人……他当时该有多害怕?
等他更完衣开门出来,我站在门口,说:
“那我回去等你了。”
他反倒有点惊讶:“……你从前都要折腾好几天的。”
“我混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耸了下肩,伸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担忧地说:“我……我就怕他们护不住你,出窍期的天雷,他们谁都没见过,谈何护你?”
“师父他们又从别的门派邀来了几位前辈,不会有事的。”他拍拍我。
“邀……”我不喜欢这个字眼背后的含义,搞得我的夫君好像什么给人唱戏的小倌一样。
反正他们也是想趁此互相攀附关系,一旦发现有什么危险,一个个都该恨不得早早逃了。
“你又乱想什么。”他戳我额头打断我的思绪。
“没有没有!”我摇头,牵起他的手:“渡劫危险,你要保重,若是因为某些小虫子受了伤,待你渡完,本座便直接让他们去见鬼。”
“你敢!”他愠怒地瞪我:“我都说了,不许你——”
“长翊,你是在小瞧本座吗?”我板起脸,把他往怀里一带,低头顶着他的额,不悦道:“这三界里,没人比本座更在意你,你出了事,没人比本座更伤心。本座为你难过你不在乎,却把那些利用你的蠢货放在第一位?!”
“我……”他怔了一瞬,耳根红了起来,连着脸颊也浮上层红晕,支吾着不知作何答复。
我瞧他渐渐急了,才噗得一笑,搂紧他,用下巴蹭蹭他头发:“好啦好啦,没关系,本座的心意,随你是在乎不在乎呢,只要你好好的,本座就放心啦。”
他靠在我怀中,手指揪着我的衣服,把上面绣的那朵金线莲扭成了一朵大菊花,别别扭扭地嚅嗫一声:“我……我在乎……”
“嗯,本座知道啦~”
我亲亲他的红脸蛋,亲得他羞得埋在我怀里不肯抬头。
真可爱,本座的长翊真的可爱死了!
“好了!你别亲了……”刚腻歪了那么一小会儿,他就推我一把,挣出来,赶我走:“快点回去!一会儿我师父要带慧芳门的门主和长老来!”
“慧芳门?那群老太太?”从善如流地放开他,我又听到了一个让我不快的名字。
“什么老太太——唉,你快点走!”
“好好好,本座走,本座这就走!”我往后退了几步,笑:“等你突破,一定要早点回来,本座好好给你庆祝庆祝。”
“知道了!”
虽说魏长翊告诉我他突破就在这几日,但我毕竟要高他一个层次,精确算一算,三日之内,他的劫就要降下来了。
我答应他不去,这当然是假的,他信任那些“前辈”,可我不信,回到千霄宗后我足在房顶打坐了整三日,监视着长风派山脉上方的灵气流动,刚看到一点雷云聚集的前兆,便施下缩地术瞬间抵达长风。
似乎是为了阻止我来捣乱,长风派今日的警戒比平日里要多上一倍,不过对于本座来说,一倍或十倍都等于没有,我化作一只红翅小蝶飞到长风派的露天道场,落在旗杆顶头,看到了正在道场中央,被数十个灵修围住的魏长翊。
他一身雪白道袍,头戴道冠,长发披散,庄重典雅,在道场中央打坐调息,灵气满溢的征兆渐渐显露。
我纵观全场,确认结界法阵并无疑点,才放下心来,静等天劫降临。
两个时辰后,魏长翊头顶的天空乌云聚拢,如同泼墨,夹杂着滚滚雷声,闪光若隐若现。
魏理高声提醒聚集在道场附近的弟子速速离去以免被天雷波及,其他人则运转灵气激发起一层又一层的灵气结界,看上去声势浩大,万无一失。
可在本座看来,这些结界在天雷底下一刻钟也撑不过。
不如借此机会把这群老混蛋全劈死好了。
还是算了……这样长翊会生气的……
魏理捋着山羊胡子,走到魏长翊身边,低声安慰他:“不必担忧,这三十六星阵定能护你周全。”
个屁啊老蠢驴。
总是这么自信满满我也很头疼的。
魏长翊凝重地点点头。
唉,要是由本座来护法,长翊睡个午觉的功夫就结束了,哪用这么紧张!
“喂,这星阵行吗?出窍期的天雷……听说当年魔头余言的渡劫雷足足炸干了北境的一潭冰湖,这次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有人窃窃私语。
“怕什么,魏长翊那小子不是余言的姘头吗?余言宠得他什么似的,怎么可能不管他,要是有事他能不出现?反正他是魔修,到时候让他一个人扛了这天雷,万一他被劈个半死,咱们也好当场把他头砍下来,魏长翊能说什么?他一个正道修士跟魔修私相授受,现在拿他当个诱饵是他将功抵过!”
嚯!
不愧是正道修士,从来不会让本座失望。
一个时辰后,雷声渐重,又过半柱香,那乌云形成的漩涡中,一道紫白电光终于重重落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砸在那结界上。
只听乒的一声,第一层结界碎了,正道修士们一动未动。
第一波雷持续了一刻钟才散,打碎了两层结界,正道修士们运足气力,把灵力充到剩下几层中,表情逐渐有些吃力。
这不怪他们,一般修士渡劫,刚刚那一道雷已经是震撼,可惜,后面的雷只会越来越强,强到——
能劈死除了魏长翊以外所有人。
第二道、第三道雷落完,那号称定能护我夫君周全的三十六星阵仅剩了一层苟延残喘的结界,陆续有守阵人开始动摇,魏长翊依旧端坐在中央,魏理在他身后护法,表情已从凝重变为焦急。
第四道雷蠢蠢欲动,哪怕是寻常灵修也能看下来若这一道雷落,在场所有人都自身难保,几个坐在外围的散修率先起身对着魏理拱了拱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一溜烟地跑了,另一些灵力将尽的人见状也起身离开,偌大的道场逐渐只剩下几个名门仙家守阵,而他们也不过是在强撑面子。
“诸位前辈,”魏长翊缓缓睁眼,平静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请回吧,多谢诸位今日前来助在下渡劫。”
“小翊!”魏理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欲要阻止他。
“师父,您也快些离开吧。”魏长翊一动未动,脊背仍挺得笔直:“这天雷,本就是要徒儿自己来抗的。”
“可——”
“请回吧,师父。”他语调笃定,不容拒绝。
三十六星阵的光闪了一闪,终于无可奈何地散了。
天雷轰隆一声,落向魏长翊。
说时迟那时快,我闪身掠到他面前,一掌轰飞没来得及撤离的十几个灵修,半跪在他身前,袖袍一抖将他揽进怀里,用后背直接接下了落雷。
“——余言!”他被我抱个正着,冷静理智的表情瞬间崩坏,声音发抖:“你疯了!快走开!”
“本座……就不走!”
大地闷声轰鸣,赤红魔气以我为中心层层爆开,生生将那天雷斩了个粉碎。
在卷起的强风中我摸了摸魏长翊的头,笑:“都说了,让本座来,你就是不听。”
“你这……你这混蛋,我自己扛又不会死!”他满眼不加掩饰的疼惜,伸出手擦掉我嘴角流出的血:“你快走!”
“本座没要一个人扛。”我捉住他手,坐在地上:“本座陪你一起。”
第五道雷应声劈下!
浑厚的灵力化作锋利剑气迎上天雷,魏长翊在那堪称壮丽的对轰中扑进我怀里,紧紧抱着我:“陪我。”
我搂住他:“好。”
繁复的记忆与被雷劈后的痛楚一同翻涌在我的躯壳里,我想起那万阶山道上逶迤的血,想起无数人斩在我身上的剑,想起魏长翊盖头上绣的鸳鸯戏水纹,想起我揭开他盖头时,他抿着嘴,羞怯地看向我的那一眼。
我还想起我一人应战上千灵修大胜而归,喝多了跑到他面前诉衷肠被他按在地上踹,想起他答应同我结亲时,是在人间界,隔着一层珠帘,我的心也同那珠帘一样摇曳乱晃。
最重要的,还有洞房那一晚,他抱着我的肩膀,眼里含着泪,在极乐之间凑到我耳边说的那一声喜欢。
我是何等地珍爱着他,这份感情一天都比一天要浓烈,时过三年,我早已……
雷声渐熄,劫云消散。
我的夫君终于突破成功,站到了几百年来都无人能达到的、正道的顶端。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没开口,他就先捧住了我的脸,检查了一番,又摸摸我胸摸摸我肚子,上上下下察看一遍。
“没事的宝贝,一点雷击而已,我哪有那么脆弱。”我扶他站起来,拍了拍他身上沾着的土,正了正他的道冠,笑。
“没事就好,你——”
“师父——”
花淩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哭着号着扑过来,我把魏长翊往我怀里一带,就让小姑娘扑了个空,脚绊脚摔了个狗吃屎。
他捏了我胳膊一把,转身把花淩拎起来:“小心些。”
“劫也渡了,你是要我陪你再呆一晚,还是现在就回家?”我不以为意,一手着叉腰问。
他扭头看我一眼,又扭过去:“……再呆一晚。”
“正好,我把你衣服还有铺盖都带过来了,今晚陪你好好庆祝一下。”我点头。
他后背一僵:“我在这边有衣服。”
“没有我拿的舒服,对不对?”
“……”
“小翊,恭喜你成功突破,为师甚是欣慰。”
魏理还是捋着山羊胡子,眼里含着泪花,感动地看着魏长翊。
肉麻死了。
我恶心得别过头,魏长翊笑了笑,拢袖行礼:“多谢师父。”
“好、好啊,我能教出你这么个好孩子……这一辈子,值了!”
废话真多。
此时,那些半路逃走的修士,还有在远处守候许久的弟子终于围拢至道场下,恭贺道喜之声连绵不绝,更有甚者激动得落下泪来。
接下来就是长风派预备的谢天祭典和庆祝宴会,我跟在魏长翊身后,负责把所有试图跟他搭话的人赶开,等他一一谢过今日来守阵的废物点心,我才寻到机会捉住他手,不耐烦道:
“好了没?”
他嗔我:“你急什么?”
我挑起嘴角,执起他手,放到嘴边一吻:“急得可多了,要不你猜猜?”
……
点起烛火,我坐在床边等他沐浴完,原本朴素的竹床被我用软垫锦被一铺,变得柔软又舒适,他穿一件单衣走过来,散着头发,看着也比白天柔软了几分。
“来,长翊。”我对他伸手。
他红着脸把手搭在我手心中,顺着我的力道躺进我怀中,我打一个响指,红纱帷帐便落下来,结界无声地笼罩了房间,我将他放倒在床上,笑:
“长翊,你知道吗,出窍期后人的精力可比从前好多了,你猜今日我们能来多少次?”
“……我才不猜!”
“好,那闭上眼,先让你舒服。”
他乖乖合上眼,我去解他衣服,他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嗯,真聪明,奖励你。”
“你又胡闹!”
他的气势没保持多久,就沦陷在了我的挑逗之下,等我将他上上下下的敏感之处都玩了个遍,他才终于忍不住睁眼,含着一汪泪,唧哝道:
“……阿言……别弄了。”
这熟悉的昵称在这种时候喊出口最是勾人,我呼吸一顿,两指破开他那湿润之处,揉挑拨划,哄他说出更出格的话:
“叫夫君。”
“……夫、夫君……”
“嗳,夫君在。”
抱住他,我在那重叠的绝妙滋味里动起腰,他喘着,抱怨了一声:
“下次……不许这样……吓死我了……”
“你指什么?”
“……失忆……你下次真、不记得我了……怎么好……”
“不会。”我亲亲他,郑重道:
“哪怕忘了全天下的人,哪怕忘了我自己,我都不会忘记你的,长翊。”
“你发誓……”
“我发誓。”
十指紧扣,他在欢愉中喃喃地唤我:
“……好喜欢……阿言。”
“我也好喜欢长翊。”我笑:
“特别特别喜欢,死了也喜欢。”
这场离奇又有点好笑的失忆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像人间界话本里才有的桥段,我只庆幸那狗血淋头的情节不曾发生在我们身上,庆幸即便我变回了从前那个又疯又傻的余言,魏长翊也不曾嫌弃我,没有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我真的太喜欢他。
喜欢的要爆炸。
从今往后几十年几百年,我也要一直一直喜欢他。
一直,一直。
作者:无法思考类型:现代
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