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目击者》的主角是夏禹李岳湖,是作者江亭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李岳湖当然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人一直都爱着,甚至不想和他分开,他完全不懂这种感情是什么。热门评价:难道也是爱情?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江亭 主角:夏禹 李岳湖
“……他们班以前的同学背地里都说他是个同性恋、偷拍狂。”
李岳湖越听越心惊:“就去年的事情?怎么没听说?”
两人周围都是下课放风的学生,班主任避讳着不好嚷嚷:“为了控制影响,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了。我是听高一的年级长说的,夏禹的手机里的确找到了偷拍的照片,差点就要去派出所了,被拍的那个学生又坚决不肯去,说是丢脸的事情,不能往外头说。”
“夏禹自己怎么说?”李岳湖也听迷糊了。
“他咬死了不承认,说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可那手机里的照片大家看得明明白白,还能有假的吗?考虑到他当时没成年,又可能是初犯,学校只是教育批评,记了个过。被拍的那个要求夏禹当面道歉,孩子大概心气高,当场打起来,可凶了。”
“最后呢?总得有个说法吧?”
“只能把家长叫过来嘛。当妈的按着儿子的头给道歉的,好像还赔了点钱吧?”
“至少家长还算明理。”
“是了,当事的两个人都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但是那会儿赶上快分班考,夏禹本来成绩不错的,拼一拼要进重点班也没问题,因为这个事受影响直接排到尾巴尖儿来了。他们老师好惊讶好可惜呀。”
“都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
“谁能想到?看着挺文静乖巧的一个男孩子。”
李岳湖听不下去了:“他在你们班没捅过娄子吧?你找他谈过没?”
班主任叹气:“算乖。说实话,我不喜欢他这种性格,但要说他是个坏人吧,我觉得还不至于。反正只要他不闯祸,我是不想管的。”
“现在的孩子,哪有以前的那么单纯。”李岳湖不觉得夏禹无辜。敢大晚上跟踪自己的老师,偷窥拍照这种事情夏禹未必做不出来。作为同事,李岳湖觉得有必要做个委婉的提醒:“你还是要盯着点,这个年纪容易出岔子。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负不起责任。”
班主任顺着话题就说到了李岳湖身上:“李老师,你带班还是水平高些的,今年不带,明年高三还是要带一个吧?我们好多学生家长都知道你的,等着进你的班呀。”
“看情况吧。”李岳湖有点尴尬:“我还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可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闲着。有了你,也是帮我们减轻负担呀。”班主任调侃道:“以前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这些老师都是这么一届一届跟过来的,谁能一点岔子不出?你别心理压力太大了,学生成绩好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在办公室门口分别。李岳湖脑子里还是偷窥啊偷窥,拍照啊拍照,总有点心慌。
如果夏禹真的有这种毛病,他们俩在小旅馆的那天晚上,夏禹有没有拍过照片?会不会手里握着见不得人的东西?两个人才吵了一架,闹得非常不愉快,万一夏禹产生偏激情绪,冲动把事情和照片抖搂出去了,李岳湖都不是保不保得住工作的问题,他这辈子都不要见人了。
这时候李岳湖才知道懊恼,因为一时的灰心和对欲望的纵容,留下了莫大的隐患。他现在去找夏禹肯定是没用的,人家就算拍了照片也不可能真的告诉他。夏禹甚至可能已经把照片转移到别的地方,不会在手机里留底,就算贸然报警,警察找不到东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找家长可行吗?但是找到家长他能怎么说?人家家长也不一定好糊弄。再说,学生和老师搞在一起,再怎么样也是做老师的责任更大,家长要是知道了,只会想把他告上法庭。
想到这里李岳湖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他强迫自己冷静情绪,重新整理思路。
夏禹手上是否有照片还不确定。如果他有,在刚刚吵架的时候他就可以拿出来做威胁,逼迫李岳湖继续维持两个人的关系。他离开得很不高兴,没有选择走威胁这条路,要么是没有照片在手上,不足以拿捏李岳湖,要么是他想把事情干脆抖出来鱼死网破。
照片放出来毕竟是有风险的,夏禹自己的名声也可能受到影响。他在学校已经不受人待见了,再发生这样的丑闻,他也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夏禹可能疯,但不是傻子,在跟踪事件上,他能想得如此细致,既保全自己,又不得罪李岳湖,意味着他不会轻易拿自己开玩笑。那么如果他手里真的有照片,他也会掂量掂量放出去对自己的影响。
李岳湖心口一会儿热一会冷,好不容易冷静安定片刻,一会儿又惶惶然起来,才坐上十分钟不到,衣服背后已经微微汗湿。隔壁的老师以为他伤病还未好全,劝他早点回家休息,他才恍恍惚惚从办公室出来,下楼时差点一脚踏错连带着人滚下去。
就这么回到家里,谢安侨去了医院做复健,屋子更荒静。李岳湖到厨房里倒了一杯凉白开,灶台上大锅小碗地晾着,正对一面油污的黄纱窗,孔眼里一滴滴挂着油渣,已经黑的硬了的眼泪,全是被这方寸之地的油烟熏出来的、陈年久积的苦。要是一个人的苦能做成标本,那就是这面纱窗的样子,就是一副死腻的、混腥的黑网。
难得的假期也过得忐忑。熬了一个星期李岳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终于等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是犯人抓到了,已经通知夏禹过来指认,请李老师也要到场。
李岳湖急匆匆赶到派出所去,在门口就撞上了夏禹。男孩子仿佛越发的白皙,往日头下一站就要化开了似的。对面看过来一眼,也不理人,肩膀差点撞在一起也要抢一步走。
警察带他们去审讯室,宽阔的透视玻璃外面能见到里面,里面见不到外面。一个穿橘红色囚衣外套的犯人坐在桌子前,已经理了短寸头发,露一颗肥圆的芋头脑袋,小眼睛三角鼻,拼命往下低头,恨不得要把脖子折断了。有审讯员提问,对话从音响里实时地播出来——
“叫什么名字?”
“陈生。”
“哪个陈?哪个生?”
“耳东陈,花生的生。”
“多大?”
“21岁。”
“从事什么工作?”
“就……在厂里打点工。”
“哪个厂?”
“创意园那边的电子厂。”
……
“能不能让他站起来背对我?”夏禹问身边的警察:“最好能走两步,我要看他的背影。”
警察打开对讲机让同事配合他的要求。里头的审讯员带着犯人站起来,背对桌子到墙角快速走了个来回。夏禹仔仔细细看完了,很肯定地抬着下巴:“就是他。”
警察皱着的眉头都松了,和他握手:“你很勇敢,小同学。你放心,我们会严密保护你的个人信息,如果你需要我们提供人身安全的保护,我们也是有义务的。”
夏禹摇头:“我们能在这里听完吗?我想听到他认罪,看他到底为什么杀人。”
警察允许了这个请求。三个人就坐在审讯室外面听,一开始先说了前面的性侵案,到后来才说到李岳湖被袭击的事。
没想到犯人陈生很干脆就认了罪:“确实是我。”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审讯员继续问:“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一遍,你承认自己在5月13日晚十点五十分左右居安巷2单元打伤男性一名,是吗?”
陈生点头:“是。”而且他承认跟踪过李岳湖:“我想先了解一下他,我发现他每天晚上都好晚才下班,就觉得是个机会,刚好他住的那个地方又小又深,我觉得挺适合下手,就挑了那个地方。那天晚上7点多吧,我先和朋友几个在单位附近喝了点酒,大概到九点钟的时候出发过去。我知道他大概是十点二十左右回到家,我十点钟不到就在那附近等,等他回来。”
“你当天晚上没有跟踪他?”审讯员问。
“没有。我直接去他家等。”陈生慢慢地说:“我看到他回来的时候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左右到处看,我还担心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被发现了。但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明显就放松了,我就一鼓作气冲了上去。其实我也没想打他脑袋的。我只想打一下他的背,结果喝了酒嘛,那个地方又黑,看不清楚,有点没控制好。”
“打人的凶器是什么?”
“就是一根水管嘛。”
“从哪里来的?”
“厂里拿的。”
“现在在什么地方?”
“丢了。丢到厂旁边的垃圾站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本来没有想要他的命?那你为什么打他?”
“我就是想搞点钱。”
“所以你只是想打倒他,好方便你抢劫财物。但是因为环境和酒精的影响,你错打了他的脑袋。然后因为有人砸响了火警铃,你没来得及实施抢劫就逃跑了。”
“对,就是这样。”
“他在说谎。”夏禹冷静地评论:“我记得很清楚,他有举起棍子打第二下的动作,因为他打第一下的时候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了他把棍子再举起来我才急忙去砸火警铃。”
警察示意他稍安勿躁:“先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可说的。”
陈生只承认了打人的事实,但否认有杀人的意图,这和夏禹的证词出现了出入。到了这个阶段,审讯开始就陈生的犯罪目的进行更深入的追逐。
“有目击者说看到你有打第二下的准备动作。”
“没有,绝对没有!”
“你确定吗?”
“我确定。”
“有没有可能你当晚喝多了酒,事后记不清楚了?”
“我真的没有。我干什么要杀他嘛?我都不认识他,又和他无仇无怨的。那个女的,我也是搞完了之后拿了点钱,我也没有要杀她啊。我就是想搞点钱。”
陈生的理由是充分的。审讯员继续问:“你为什么会挑选这个受害者作为下手目标?”
陈生捏了捏鼻子,他可能讲的时间长了:“我能喝点水吗?”审讯员用纸杯给他装了点水,他一口喝掉后把杯子拿在手里捏着:“他看起来穿得还可以呀,我就想着可能他有点小钱。”
“你只是凭感觉挑选了他,没有其他原因?”
“对。”
“他是男性,身高比你高,体型上你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但你还是冒着风险选了他?”
“我说了我没想那么多啊。”
“但你跟踪了他好几天,详细地了解了他,在这个过程中你没有考虑过这些细节吗?如果不需要考虑,你为什么还要跟踪他?为什么不选择立刻下手?”
陈生不说话了。他手上力道不稳,那个空掉的纸杯啪地被他捏扁了。
审讯员继续追问:“陈生,回答我的问题。你的行为前后矛盾,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没说?”
陈生揉着那个杯子很烦躁:“哎呀我不知道!”他连着重复了好几遍“我不知道”,随后把那纸杯往桌上一扔:“你们老觉得我要杀人,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他嘛?我能有什么原因要他的命?你们不能逼我承认杀人啊!”
眼看他就要闹起来。因为他的情绪状态不适合再进行审讯,对话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审讯员从屋子里出来,对着李岳湖三人摇头叹气:“打人的肯定是他,他也肯定有东西没说。但暂时不好判断他的真实目的,因为确实找不到他一定要杀李老师的动机。”说罢,他对夏禹表示:“小同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你可能也要仔细想想是否有遗漏和错看。”
夏禹倒是没有生气:“叔叔,您认为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法官最后会判什么罪?”
“如果他咬定了只是想抢劫,要定故意杀人很难。”
“如果不能定故意杀人罪,判刑是不是轻很多?”
“他的这个情况,如果按故意杀人未遂来定,一般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如果法院觉得他是抢劫未遂的话,按这个刑期甚至可能减到百分之五十。李老师虽然外伤看着凶险,但做伤情鉴定的话真的算不上严重。法院很可能会觉得案情情节较轻。”
夏禹冷笑:“死了都便宜他了。”
一直都是当学生的在说话,李岳湖根本插不上嘴,仿佛夏禹这个目击证人的比真正的受害者还要着急还要迫切定罪似的。李岳湖尴尬地站在旁边,很不好意思。照道理他是应该出来说句话的,至少安抚一下学生,可一见到夏禹阴恻的冷脸,他张不开口。
夏禹也不理李岳湖,自进来警察局就没有正面瞧老师一眼,连个装模作样的笑容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他字里行间维护的意思很明显,还以为这两个人闹矛盾。李岳湖猜不透他肚子里装着什么,又怕说错了话万一再惹不愉快,夏禹又不知道要发什么疯。
作者:江亭类型:现代
不是普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