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推小说《清校后》正火热连载中,作者:舍我其谁,讲述了迟珩山与之间的故事:迟珩的确是知道了一个秘密,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这个秘密中的人,只是之前的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件事而已。热门评价:现在他知道了。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舍我其谁 主角:迟珩 山与
2003年6月4日,十八年前,迟珩还没有出生。
那一年好像多灾多难,又好像发生了许多盛大的事,迟珩不得而知。
“2003年……?”迟珩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你看作业上批注的日期是6月4日,挂历是2003年,画的叉也刚好到6月4号,而且你不觉得这里过于破旧了吗?最重要的是……”山与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作业本:“你看他写的学校名,淮钏十六中,这是十几年前的名字了。”
那么初中部的一切简陋都有了解释,这里还没有翻新,阳光也还没有那么明媚,这里是2003年,这里是淮钏十六中。
这里和迟珩所在的时空差了十八年。
“喔……”迟珩揉了揉眉心:“喔……好吧,我明白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左手撑在讲台:“现在我更愿意你的那个传说了,至少在传说里我们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山与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你要比我想的冷静一些。”
“眼睁睁看着校卡凭空消失的那一刻,就应该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迟珩抬起那只撑着讲桌的手烦躁地揉乱了头发:“现在怎么办?你爷爷跟你讲的那事靠谱吗?”
山与摇了摇头:“老人嘛,总是知道好多稀奇古怪的传说,试试呗,不然呢。”
“所以,到底是谁的执念非要困住咱两个倒霉蛋在这间学校里呢。”
山与站起身来开始在教室里四处翻找:“这条走廊上的其他教室都锁门了,我猜线索一定在这间屋里。”
迟珩就近找了张课桌开始翻找,他有些惊讶山与是什么时候去看的其他教室都锁着门,自己居然一点没注意到。
“有点像密室逃脱。”迟珩大致看了一圈,就是普通教室样子,没什么特别的,他走到窗边发现窗子没有锁,但是只能拉开三分之一,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要不咱从这跳下去得了,四楼,应该死不了,就不信咱出不去?”迟珩透过那三分之一的窗口往外看,外面的世界像是被静止了一般,太阳照常下落,树叶却静止不动,说不出的诡异。
“你忘了那张校卡了吗?你也想凭空消失?”山与慢慢走到了最后一排的那张单人座位前,桌角堆满了书本文具,桌洞里塞满满的,拿开那本语文书露出了桌面上斑驳的划痕:“我好像找到了。”
“在哪?”迟珩闻言关上了窗户走到山与身旁。
“你看。”山与指了指那张桌子。
那张桌子看起来和其他桌子无异,木质的桌面,生锈的螺丝,只是不同于其他的是,那上面刻了很多恶毒咒骂。有一些字迹是小刀、钥匙、石子刻上去的,还有一些是用原子笔写上去的,新鲜的刻痕。
“娘娘腔”“变态”“滚”“去死”
“我去,初中小孩说话就这么毒?这什么情况!”迟珩跳了起来:“这算霸凌了吧,语言暴力啊!”
山与拿起那本语文书翻开了扉页:“薛孝辞,小男生。”
“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初三小孩能干什么事让人骂成这样?”迟珩还沉浸在义愤填膺的抗议中,山与则蹲下身子开始翻找他的桌洞。
桌洞的最外面塞了一件外套,桌洞深处是数不清的垃圾,腐烂的果皮,肮脏的纸屑,无数腐朽中埋了一根折断的口红,颜色过时而显得俗不可媚。
“咔哒”一声,迟珩回神,桌洞里掉落出一本小小的密码本,浅绿色的本子皮,按密码的地方已经生锈了,款式像是女孩子会喜欢的,早在迟珩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不流行了。
“线索好像要一点点浮现了。”迟珩捡起本子翻开了它。
迟珩一直觉得偷看别人的隐私是一种罪该万死的行为,但特殊情况绝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对不起了,我就看一遍,绝对不告诉别人。”迟珩对着本子发誓。
许是坏了亦或者是根本没锁,那排密码成了摆设,两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
第一页的右下角板板正正地写了三个字:薛孝辞。
“2002年9月1日,今年的事情有点多,奶奶的哮喘又严重了一些,爸爸妈妈决定把我接到淮钏和他们一起住,我考上了淮钏十六中的艺术特长班,能转学来这里爸妈很高兴,我要加倍努力,好好学习!”
“2002年10月7日,淮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这个艺术班里好像大部分都是美术生,只有六个舞蹈生,只有我一个学舞蹈的男生。住宿有点孤独,可是没办法,爸妈工作太忙了。”
“2002年10月21日,男生学芭蕾舞真的很奇怪吗?”
本子被撕掉了几页,再次跳转变成了2010年,这一年的记录频繁了许多。
“2003年1月1日,跨年,彭屿陪我数了钟声,愿新的一年一切都好。”
“2003年1月7日,奶奶过生日,一家人难得聚一聚,爸爸问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我说还可以,还可以吗?”
“2003年1月13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翻我桌洞,他们找到了那支口红,他们把口红折断了,说那是女孩子才会涂的东西,他们骂我是娘娘腔,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2003年1月15日,我的同桌和老师申请了换位,现在没有人和我做同位了,我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我只有彭屿一个朋友。”
“2003年1月21日,这是他们第一次动手,那些腐烂的水果皮,蜿蜒的小虫遍布了我的位洞,我可以不去管这些,可是他们动手了,我的腰上多了数不清的淤青。”
“2003年2月2日,恶意的起源其实很简单,很微不足道,可是一旦有了矛头就会成为无数人的发泄桶,我只是恨自己的无能,恨老师的不作为,但是我不能恨我去学了芭蕾,无论如何这是我热爱的东西。”
“2003年2月7日,彭屿说的对,我要更加努力,还有一个月就要联考了,我只要练好舞蹈就有机会离开这里,我要去到更大的地方,一个包容度很高的地方,那里可以接受我的不一样,可以接受跳芭蕾舞的男孩,可以理解,口红不是只属于女孩。”
“2003年2月11日,坦白说,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迫于威胁,可是我想说出来。我并不讨厌我的性别,我只是喜欢了一些不符合我性别的东西,仅此而已,可现在我只有你了。”
“2003年2月14日,爸爸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让我难过,他认为我的行为十分丢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害怕他们会连舞蹈也不让我学了。”
“2003年2月23日,收到了一条短信,让我3月14号那天晚上在综合楼等着,那天是周六不上课,会是什么事情呢?”
日记往后被撕掉了许多页,再次记录已经过了3月14号这个日期。
“2003年4月1日,我排练了那么久的舞蹈变成了愚人节的第一个玩笑,腰椎神经严重损伤,如果我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的灵魂会永远留在综合楼的那个地方,我会在镜子里跳舞,至少在那一刻对我来说灵魂永生。”
“没有了,这就没有了?”迟珩诧异地翻着本子直到最后一页:“所以3月14号那天发生什么了?他腰受伤是在那天吗?”
山与摇了摇头:“这点信息太少了。或许我们应该去趟综合楼……”
“笑死,四楼都出不去,综合楼怎么去?”迟珩话音未落电灯突然极速的闪烁起来——
“嘘,你听,走廊有脚步声!”
迟珩竖起耳朵的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老化的电灯很敬业的闪烁着。
“滴答,滴答”木门上镶嵌的玻璃映出一个人影,借着忽闪的灯光迟珩看清楚了那个倒影——男人幽怨地看着他,看不清楚五官,地上的投影变深变成了青色,衣摆往下滴水,宛然变成了一个落水鬼的模样,地上聚集起的水洼淹没了投影变成了乌黑的沼泽。
“别看——”山与抬手捂住了迟珩的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迟珩一只手抓住了椅背,任由山与捂着他的眼睛。
“我也不确定……可能是薛孝辞,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山与声音依然冷静如初。
“好家伙,是鬼吗?”迟珩后背崩成了一条直线。
山与依然保持着环住他的姿势,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就会敏感,比如那沼泽水黏腻地滴落的声音,再比如山与手指尖冰凉的触感。
“我们要跟上他——”
“你有病吧跟着个来路不明的鬼——”
山与猛地拉住了迟珩的手朝教室外奔去。无数粒子裹挟着他涌向后方,恍惚间他好像从撕裂的空间跑向了另一个时空——他紧闭的眼睛没有睁开,手腕上另一只手的力量在消失,直到拽着他前行的力量也完全消失。
他脚下的步伐停滞了。
“山与?”迟珩睁开眼睛,不太确定地小声喊着他的名字。闭久了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时不适应光亮。周围的场景宛然已经不是在教学楼的初中部了,整条走廊都没有光,尽头的窗子被密不透风地封起。
他此刻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不知所措。
“迟珩,快点上来!”迟珩闻声抬头,山与正站在楼上的楼梯口朝下看着迟珩,他是什么时候跑到比他高一层的位置上的?
迟珩心里涌上无数个疑问,山与趴在栏杆上探出脑袋朝迟珩招呼,楼上的窗户照进来一丝光亮,那束光打在山与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比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赋有生气,不至于苍白。
“你什么时候跑上边去的?这是哪儿?”迟珩压抑住那些疑惑,挑了最重要的问。
“综合楼。”山与跳过了前一个问题:“快跟上我,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人在对周围不熟悉的情况下会无条件地信任能给出答案的人,无关对错,只因为安全感。
迟珩跟着山与穿梭于这条陌生的走廊,直到山与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两个人冲了进去关上了门,迟珩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山与则淡然许多。
门外响起了熙熙攘攘地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这是哪里?外面的是什么东西?”迟珩喘着气,看着四周,房间的四周都是把杆,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
山与趴在门上投过木门上那面小小的玻璃往外看。
“淮钏十六中,综合楼,三楼,舞蹈教室。”
山与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是信心满满毫不犹豫的,到处一副熟门熟路的感觉。
迟珩看着眼前淡然冷静的少年,后背紧绷着,他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少年了。
作者:舍我其谁类型:现代
他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