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月台》是一本由作者少年白所著的短篇小说,余梦宵荆让是小说中的主角,流星月台主要讲述了:余梦宵他其实很是自卑,因为多年之后当他们再次相遇,余梦宵他已经做不到像当初一样和他说话了,他感觉自己已经配不上对方了。网友热议: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少年白 主角:荆让 余梦宵
雨下起来的时候,余梦宵刚刚到医院。
他在医院门口站了很久也没有进去。
他是几天前接到那个没有名字的未知来电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余梦宵没有想太多。他接通电话之后,电话那头的人很久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余梦宵要挂断的时候,那头才传出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令余梦宵一时间头皮发麻:“梦宵,好久不见啊。”
余梦宵是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谭朝。
姚雾山那天说谭朝在申请保外就医的时候,余梦宵确实并未太放在心上,他和谭朝是属于同案案犯,不可能做谭朝的取保人。
这些事情和余梦宵没有关系,他和谭家的一切早就终止在几年前判决下来的那一刻。
但以谭朝的性格,怎么会容许余梦宵那样轻易地逃脱他的掌控。余梦宵早应该想到——明明姚雾山提醒过他了,但余梦宵总还怀着幻想。
谭朝在电话里说,医院需要家属来讨论手术方案,他在电话那头笑,“怎么说咱们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是吗?”他温柔的声音叫余梦宵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窜到脖颈,既恶心又腻烦,“我会一直等你来的。”
余梦宵挂掉电话之后心绪不宁,最终还是递交了探视申请。
他知道谭朝说要见面,就总会想到办法让余梦宵去见他。
照理以谭朝和余梦宵错综复杂的身份,这种申请并不容易通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通过了,或许是谭朝到这种境地还有余力周旋关系。
申请下来之后,余梦宵去了医院,他没有立即去和谭朝见面,而是先去找了谭朝的主治医生。
因为谭朝身份特殊,谭朝入院以来,主治医生到还是第一次见到警察和律师以外的人来见谭朝。
主治医生给余梦宵详细解释了谭朝病情和医院计划的手术方案,余梦宵也没仔细听,只大概知道是要切除一部分肝脏,他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医生以为他是担心病人,便宽慰余梦宵说:“不必太担心,他发现得还算早,这不是太严重,现在进行切除手术也比较好。只是术后需要好好修养的时间比较长。”
“是吗?真是可惜了,”余梦宵冷漠地说,“要是严重一点多好。”
主治医生医生一愣。余梦宵要来之前谭朝就说过一定要等他的亲属来才会同意手术。他原以为做到这种程度关系应该会很好,却没想到来的人看起来似乎关系并不太好。
“医院觉得什么方案好就行。”余梦宵反正也没听医生讲解,他不甚在意地定了一个手术方案,然后就去了谭朝的病房。
因为谭朝还在服刑,所以住的是单人病房,余梦宵去的时候,护工正出门来,大概是知道谭朝的身份,也知道余梦宵今天要来探视,很是沉默寡言,和余梦宵只点了点头。
余梦宵推门进去,看见靠坐在病床上的谭朝,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像是等人等得倦怠了。
“谭朝。”余梦宵语气平平地叫了一声。
谭朝听到声音便睁开眼睛望向他,神情并不惊讶或是诧异,像是早已预料到他会来。
谭朝比从前瘦了一些,不知道是疾病的折磨还是监狱的生活所致。他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和蔼可亲,很难让人觉得觉得他是个罪犯。但谭朝就是这样,这些表面的亲近温和全都是他的陷阱。
余梦宵已经落入过这样的陷阱了。
因为同案的罪犯并不会关押在一个监狱,余梦宵自从判决正式下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谭朝,他并不知道谭朝到底怎么样了,哪怕后来刑满出狱,余梦宵也再没有去见谭朝。
最初的时候余梦宵还猜想过,谭朝到底怎么看自己做的一切?愤怒吗?绝望吗?曾经余梦宵很想在谭朝和谭承钧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但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之后,余梦宵却一点也不想看了。
因为没有意义,他们都不再在余梦宵的生命之中占有任何位置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谭朝看着他朝自己走近,笑着说道:“怎么不叫我哥哥了啊,乖弟弟,我可是很怀念你以前那样叫我的时候呢。”
“我们有那种时候吗?”余梦宵冷眼看他,“真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忘东西也快。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就只是签手术同意书?”
“真叫人伤心,我只是很想念你而已。哥哥生病了,做弟弟的当然是要来照顾的啊。”
“我不记得我还有个哥哥,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余梦宵冷漠地说,“字我签了,祝你手术失败。”
“你看,梦宵,我就知道,你还是很喜欢很担心哥哥的不是吗?”谭朝说,他看起来像是个温柔可亲的好兄长,“不管过去多久,你还是那个余梦宵,又矜贵又脆弱,总叫人想看看能把你摧折到什么程度。”
余梦宵说:“谭朝,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从前那样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吗?”
谭朝并不为他的动作所恼怒:“不是吗?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病得要死了,如果是真的要死了,我好去买挂鞭炮放放。”
谭朝笑出了声:“你还是这样可爱。”
余梦宵很是厌恶,他不耐烦地说:“我走了,字已经签完了,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谭朝脸上便终于露出一点不虞的神情,像是被余梦宵的屡次反驳激发怒气:“梦宵,你现在啊,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的叛逆期已经够长了,该回到我身边了。”
余梦宵冷笑:“我没空跟你装兄友弟恭,你以为你还是仗着有谭承钧和闻湘在的时候吗?我现在已经不是任你摆布的余梦宵了。”他不再和谭朝做这些无意义地纠缠,转身便准备离开。
“你真的什么也不怕吗?”余梦宵才踏出一步,谭朝在他的身后幽幽地开口。
“我记得,你曾经是不是捧过一个叫荆让的画家?那时候,许多业内人士都评价他是个天才呢,果然不错,如今好像真的是誉满天下的大画家了。那时候你还为他和我吵架呢,是因为他吧?你背叛了我和父亲。”
余梦宵原本踏出的步伐收住,猛地回转身来,双眼死死盯着谭朝,神情凶狠,像浑身的刺都竖起来的刺猬,戒备着自己的敌人,他厉声问:“你想做什么?”
“对嘛,这才是我喜欢的表情,叫我想起你第一次和我闹翻的时候,真怀念……”他话没有说完,便被余梦宵的手掐住脖子。余梦宵的手肘压住他的喉咙,谭朝呼吸不过来,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渐渐更加苍白,但他依旧保持着一副近乎诡异的微笑,仿佛丝毫不在意余梦宵的暴怒,反而将他的气急败坏当做一场精彩演出。
余梦宵的手肘一直往下压,渐渐地,谭朝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脸上余梦宵讨厌的表情渐渐消失,身体开始本能地反抗余梦宵的动作,手足挣扎着想要挣脱。
他的生命此刻在余梦宵手中流失,只要余梦宵不放开,便可以将谭朝的生命结束在自己的手中。
余梦宵有些恍惚了,内心的声音开始诱惑他,就这样吧,让谭朝去死吧。
谭朝剧烈的挣扎渐渐弱了,余梦宵才回神,他收回手,手掌微微颤抖。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的谭朝急促地喘息着,胸肺重新获得新鲜空气之后一时无法适应,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余梦宵看着他说:“你要是敢打荆让任何主意,我一定会杀了你,我已经坐了一次牢,不怕坐第二次。”
余梦宵终于放开了他,但刚从死神手中夺回自己性命的谭朝,却突然地拽住余梦宵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余梦宵,我当然相信你敢和我拼你的命,”谭朝的声音还哑着,却一边咳一边说,“但是荆让的你也敢吗?”他拽着余梦宵的手并不用力,但余梦宵却仿佛被捏住了后颈的猫,无法动弹。
“你到底想做什么?”余梦宵如同被烫着一般,猛地抽出手去,分明他方才还讲谭朝的生命命捏在手里,此刻一切逆转,他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谭朝喘匀了气,用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只不过是想你像从前一样,乖乖做个好弟弟罢了。”
“余梦宵,你逃不掉的。”
余梦宵觉得自己的手渐渐痛了起来,有点分不清楚谭朝的声音来自于现在还是十几年前,他的脸和声音渐渐和余梦宵很久没有想起过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你啊,就做个从此只能在谭家庇佑下生活的可怜虫吧。”
余梦宵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样离开医院的,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在雨中了。
雨越下越大了,浸透他的衣衫,雨丝飘飘落落地洒满他的身体,冷意从衣料的间隙入侵皮肤,四肢百骸仿佛都被冻住。
余梦宵一边走,一边不断重复地拨荆让的电话。
但无论打多少次,荆让都没有接。
荆让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正从画室出来喝水。
荆让很是疑惑这么晚,不知道是谁找上门来。他打开可视门铃,就看见余梦宵形容狼狈地站在门口,神情焦急,荆让急忙打开门,疑惑又惊讶地问:“余梦宵?”
今天雨下得很大,是秋季少见的暴雨,荆让坐在画室里画画,都能听见窗外汹涌如潮的雨声。余梦宵不知怎么的,一身都淋湿了,发梢的水迹滴落到他早已湿透的衣衫,他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被雨淋透皮毛的猫,独自跨过城市的雨幕,来到荆让的面前,乞求他给予温度和食物。
一听见荆让的声音,余梦宵便直直望着他,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是酝酿着一场比屋外正落着得还要迅猛暴烈的雨,倘若没有荆让的回应,这雨便要落下来,淹没整个城市。
“荆让……”他用有一些轻微的发颤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发着抖,像是冷的,又像是因为某种恐慌和畏惧。
荆让既惊讶,又含着某种内心隐秘的愤怒,因此出声询问的时候,难免语气有些不好:“你来做什么?”
余梦宵看见他之后,露出一丝松懈和安心的神情,“我……来看看你,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有接,我怕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他伸出手来,像是想要触碰荆让,但又缩了回去:“你没事就好。”
“我在里面画画,没有拿手机进去,没听见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工作上的一点小事,以后再说也无妨,”余梦宵说,“……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我先走了。”他只草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朝荆让勉强露出一点笑容,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后转过身去,留给荆让清瘦伶仃的背影。
荆让在的动作快过思绪,他伸出手去,拽住了余梦宵的手腕,湿透的衣袖浸湿他的掌心。余梦宵略微回首看他,两人目光在潮湿的空气里触碰着。
“淋成这个样子你去哪里,雨还那么大,”荆让说,“先进来休息会儿吧……至少拿把伞再走。”
荆让掌心的热度仿佛透过衣物的阻隔传递到手腕的皮肤上,只这样微末的一点,仿佛也慰藉了余梦宵穿行过一城秋雨的冰冷,他根本无法抗拒这一点突如其来的温柔,由着荆让将自己拉进屋中了。
余梦宵有些无措地站在玄关的地毯上,看着自己头发衣物上凝结的雨水,坠落下去隐没在地毯的纤维之中,他局促地说:“对不起,我淋得太湿了,可能会弄脏你的房间……”
等余梦宵进了屋,荆让仿佛已经全然忘却拿伞的选项了。荆让给他取来一双拖鞋,然后又取来一条又厚又大的毛巾递给他:“先简单擦擦,我去给你找衣服,把湿衣服换掉吧。”
“谢谢。”余梦宵下意识就伸了手,接过毛巾。
荆让从卧室拿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余梦宵还站在玄关,局促得仿佛是第一次拜访显贵的朋友以至于无法适应的落魄客人,对着一室陈设都不敢妄动,生怕损坏掉一分一毫,。
“站在那里做什么?”荆让说,他手上拿着一套衣物,朝余梦宵走过来,然后伸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你先去洗一下把衣服换了吧。”
“太麻烦你了……”余梦宵说,“要不,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反正也隔得不远。”
“明明该是我避开你,怎么反倒你对我避如蛇蝎?”荆让表情有些不悦,“难道你怕我做什么吗?几年时间我在你眼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我没有那种意思,只是觉得这么晚太……”余梦宵急忙道歉。
荆让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剩余的怒意都成了哑了火,不进不出地堵在喉咙,沉默几秒之后,他说:“至少把衣服换掉再走,万一感冒了拖了项目进程……”他将衣物塞给余梦宵,“快去浴室洗洗换掉吧。”然后又补了一句:“内裤是新的。”
分明从前更亲密的时候都有,而此时此刻这样的话却莫名叫人觉得有些难言的暧昧,有些粘稠的东西在空气之中蔓延,让人觉得不痛快。荆让把衣服塞给他,便什么也没再说了,让开路好叫余梦宵去浴室。
余梦宵被柔软的衣物塞了满怀,他拿着荆让的衣服,指关节都像要抽筋了,有些小声地说:“麻烦你了。”
他进去浴室,拧开了热水器。温热的水流很快地冲散了他身上的冷意与寒气,但或许是浴室里热腾腾的水汽,冲洗完之后余梦宵反而觉得有些头晕脑胀。
冲洗完毕之后,他换上荆让的衣物。
荆让给他的,是样式很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休闲长裤,轻便宽松,一看便知道是荆让自己日常穿的。
余梦宵身高和荆让倒是相仿,衣服长短倒还合适,只是余梦宵体型偏瘦,因此穿起来还要要大一些,还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荆让的衣物洗很干净,只有领口袖口隐约洗衣粉干燥而清新的味道,萦绕在呼吸之间,依稀是柠檬的香气,荆让一直很喜欢这种香气——自从余梦宵从前找到了个柠檬给荆让治晕车的偏方,荆让便意外地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最开始孩子气的买了许多相似味道的东西,牙膏、沐浴露,甚至连洗衣剂也会买柠檬味的。
原来荆让直到现在还是喜欢这个味道。
余梦宵抬起手腕,轻轻地嗅了嗅袖口,细微得仿佛是幻觉,但又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如此地令人心安的温度和气息,仿佛是荆让的拥抱——或许余梦宵一生再也无法得到的拥抱。
余梦宵想自己一定是头脑发昏了,不过是衣袖上一点洗衣剂的香气,也叫他如此地眷恋。
直到浴室门被“笃笃”地敲响,余梦宵才回过神来。
荆让并未进来,只高大的身形在磨砂的玻璃门上投下模糊的剪影。但余梦宵却像是被抓包的心地不纯的现行犯,原本抬起的手腕猛地背在身后。
“你没事吧?”门外荆让问到,大约是听到浴室有一会儿没有动静,担心余梦宵是不是晕在里面了。
“没、没事。”
“没事就出来吧。”
于是余梦宵慌慌忙忙地出来客厅。他出来的时候,荆让已经从厨房端了一碗姜茶出来,他放在桌上,语气平平地说:“喝点热的吧。”
荆让姿态很自然寻常,仿佛他并不是专程去煮了姜茶,不过是随手端来的,余梦宵若显得太镇重,反倒显得太介意和在乎。
茶汤的热度隔着碗身传递到余梦宵手心,一如荆让的掌心握着他的手腕时的热度,令人贪恋。
余梦宵喝着姜茶的时候,荆让在卧室浴室进进出出了几趟,等到余梦宵喝完姜茶,他又收走碗筷放进厨房,余梦宵本想自己来,但荆让却径直端走了他的碗。
等荆让再回来客厅,坐到沙发上和余梦宵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余梦宵想,现在总该走了。这样唐突仓促的来访,荆让好心叫他换掉湿的衣物,还煮了姜茶给他,已经太梦幻了。余梦宵做不得更多梦了,他准备和荆让道别:“今天太麻烦你了,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
“你的衣服我和我之前换的衣服一起扔洗衣机里了,”荆让没等他说完,就说道,“我的衣服倒是不用还我了,不过你要现在走的话,你的衣服就只有等之后再来拿。”
要是在找他一次,或叫荆让专程送来,他们的交集似乎总是没完没了,这不是一对不愉快地分开的恋人与伙伴应有的来往,荆让这样说,恐怕也是这样想的吧……于是余梦宵说:“……那,我等等吧。”
于是他们面对面坐着,荆让也没再回去画他的画,他坐在余梦宵对面翻一本杂志,他有时翻得太快,叫人疑心他是否真的在认真阅览;又是又翻得太慢,叫人觉得他已然从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之中神游去了别处。
或许是屋外的雨声太扰人心绪,又或许是那碗姜茶的热度太令人发昏,又或许是这一室的沉默太让人想要搅乱,余梦宵突然说到:“我前些天……遇见了卢照熙。”
荆让从杂志中抬起头来,望着余梦宵。不知道是不是洗完澡之后已经不再冷了,还是荆让煮给他的姜茶太热,他苍白的面颊浮起来片很淡的红云,在客厅炽亮的灯光下,看起来像是一个要同几个人剖白自己某些摇曳而缠绵的爱意的表白者,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荆让没有开口,用平静的眼神望着余梦宵,等待他继续说话。
“其实对你来说,我和他,没有什么实际的区别吧。”他们都打碎了荆让对这个世界的幻想。
“他说的吗?”荆让平淡地问。
余梦宵望着他,等他的答案,像是等判决。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他是什么人,你不比我清楚?”荆让说,“你从前叫我不要信他的话,怎么现在反倒你自己信起来了?”
“我知道不能信他的话,可是……”余梦宵的语气有些轻飘飘的,像是饮醉的人:“那些事情发生之后,我总在想,当初……你是不是没有遇见我比较好?怎么办啊,没办法回到过去了。”
作者:少年白类型:现代
余梦宵已经是更不好的余梦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