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推小说《劣质占有》正火热连载中,作者:良月十三,讲述了即鹿段从祯之间的故事:即鹿已经不愿意要段从祯的爱情了,因为他觉得爱情是最不可靠的,他只想要段从祯的人。热门评价:得到他就好。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良月十三 主角:即鹿 段从祯
傍晚,大雨倾盆。
站在生锈的铁门面前,即鹿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仰头看着头顶的牌子,兀自低声念叨着,片刻,回过头去,有些茫然地望着身后的女人。
一阵风吹过,拉扯得铁门上的链条哐啷作响,在萧瑟秋风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你是即鹿吧?”
面前蓦然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陌生男人,高大壮硕,看上去衣冠楚楚,文质彬彬。
回过头来,看着他,即鹿轻轻点头,“我是。”
男人笑了笑,温和又沉稳,拿出插在口袋里的笔,“请跟我来吧,我们去了解一下基本信息,然后再登记入院。”
有些犹豫地回头等待自己的母亲,女人却站在铁门外侧没动,朝他挥了挥手,而后转身离开了。
即鹿霎时慌乱,脚步一转,朝铁门跑,“妈……”
“你妈不用进来。”
手腕被猛地攥住,如同老虎钳一般的力道,即鹿痛喊出声,回过头,入眼就是一张狰狞的脸。
隐藏在厚厚眼镜片之后,那双狡黠可怖的,带着贪婪的眼睛。
男人盯着他,阴恻恻地笑了,
“这里,只有你和我。”
头顶蓦然闪过一道凄厉闪电,照亮了昏暗天空。
即鹿勉力睁眼,看清了面前镶嵌在建筑顶上的雕塑。
一只巨大又凶恶的,振翼而飞的海东青。
正低头,双目锋利地盯着他。
·
从梦中惊醒,即鹿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三点十五。
又梦到那个地方。
浑身脱力地坐在床上,即鹿喘了口气,抬手堪堪掩住半张脸,睫毛在掌心不住颤抖。
那种感觉又来了。
窒息的,撕裂的,濒死感。
他觉得脑子好像要分成两半,不断争夺这唯一具躯体。
从床头柜中拿出药瓶,紧紧握在手上,即鹿捏着自己的领子,大口呼吸着,冷汗大颗大颗自鼻尖滚落,滴到绵软温暖的被面上。
即鹿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余光瞥见床头边那件叠起来的外套,即鹿心尖动了动,伸手拿过来,抱在怀里,低头将脸埋进去,轻轻地呼吸着,这才觉得安心很多。
就好像段从祯拥抱着他。
许久,那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渐渐褪去,身上才有了点活人的温度,滑进被褥中,即鹿蜷缩起来,怀里牢牢抱着段从祯的外套,才放松不少,缓缓睡去。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即鹿有些恍惚地盯着天花板,良久,才掀被下床,穿衣洗漱。
望着手臂上绵密的针口,还有数年都没有消褪的烙伤疤痕,即鹿哽了一刹,脑中霎时回想起昨晚的梦境,心中一个慌神,瞳孔微颤。
挑了一件长袖棉麻质地的T恤,遮住手臂上丑陋痕迹,即鹿低睫,手掌轻轻抚过柔软的布料,心里才安稳了些。
简单吃了点清淡食物,即鹿打算出门买点东西。
午后的阳光淡得过分,上午刚下过大雨,整个街道中无处不在的灰尘泥土气味,即鹿从商店出来,余光瞥见巷子口的人影。
两三个人围在一起抽烟,有一个盘腿坐在垃圾桶的盖子上,看上去桀骜又轻傲,不时懒散地应和两句其他人的话,浅笑出声。
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即鹿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那双眉眼,轻佻中带着魅惑,身形瘦削,额发微长,遮在眼睫上,低头间,显得有些我见犹怜。
啊……想起来了。
是昨天晚上,跪在段从祯膝上的那个男孩。
眼神黯淡几分,即鹿望着那边看了许久,才回过头去,转身回家。
·
夜幕降临,即鹿抱着洗干净的外套,匆匆钻进「暮色」酒吧,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将伞收起来挂着。
“外面下雨了?”另一个服务生抬头看他一眼。
即鹿没说话,只点点头,拍了拍衣角的水珠,走到内室换上工作服。
将外套的纸袋放在自己身边,即鹿望了一眼静静躺在里面的衣服,霎时有些期待即将到来的夜晚。
另一个服务生走后,酒吧又只剩下即鹿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的缘故,酒吧里人流骤降,连前几夜的一半都不到,即鹿倒是很享受这样安静的工作环境。
照例擦干净手,从银盘中拿出杯子擦拭,每进来一个人,即鹿便会抬头看上一眼,却总不是他期待的那一个。
不知道段医生工作忙不忙。
他是临床医生吗?
会不会忙于手术呢?
还是说要在医院通宵值班?
……
手上擦杯巾越攥越紧,即鹿微微皱眉,盯着手里剔透的杯子,眸中满是酒吧倒映的五光十色的灯光,耳边歌舞不息,热闹而躁动的朋克音乐,如同一下下敲打在他的心脏上,震得耳朵和胸腔都有些痛。
即鹿抬眸,眼神冰冷,淡漠地扫过伴随着音乐扭动的人群,不由自主地掐住掌心。
好想见他。
就像食髓知味一般上瘾,他的拥抱和体温,让即鹿发疯似的恋恋不忘。
好想再次见到他。
可他不知道段从祯在哪里。
余光瞥见放在吧台下面的纸袋,里面,段从祯的外套被叠得方方正正,安静躺着,盯着看了一会儿,即鹿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一般,缓缓伸手,指尖在柔软的布料上摩挲。
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血,即鹿吓了一跳,连忙收手,肩膀都耷拉下去,小心翼翼地检查一遍,确认掌心的血没有沾染到段从祯的衣服上。
自从进了东青山精神疗养院,他的手心就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在那个阴暗的地方待了七年,他早就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否正常,那里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与世隔绝,只有疼痛能让他保持一丝清醒。
抬手摸了摸左肩上,被强制烙印下的海东青标志,指腹微微用力,重重按下去,短暂又剧烈的疼痛,激得即鹿缓缓咬紧牙关。
“医生,你结婚了?跟谁呀……”
耳边蓦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带着一点鼻音,凭良心讲,听着是个可爱的人。但他并不可爱,即鹿早就见识过,那人坐在垃圾桶上抽烟的样子。
酒吧喧闹不止,即鹿眯了眯眼,神情有些凌厉,打量的目光扫过整间酒吧,最后落到盥洗室门口的那台游戏机边。
段从祯站在一台设备前面,目光盯着极为低档劣质的屏幕,骨节分明的手虚握住水晶操纵杆,另一只手放松地搭在旁边的按键上,专心致志地打着无聊又幼稚的人机对决游戏。
再赢一局之后,黏在他身边的男孩儿径直抓起他的手,摸了摸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问,“医生,告诉我吧,谁这么倒霉跟你结婚了?”
目光一滞,即鹿遥遥望着对面举止亲密的人,垂眸片刻,随手抓起酒瓶,径直走过去。
“医生,别不说话啊……”
“这个怎么玩?你教教我……”
段从祯没有搭理男孩的亲密行径,最后实在是被惹得烦了,拗不过他的纠缠,不耐烦地抬了手臂,将他圈进怀中,手把手地教他玩游戏。
“看这边,拧这个是操纵人的,点这个是攻击……”
低沉声线,虽然看上去不耐烦,声音却带着无奈的纵容与温和,即鹿盯着靠在一起的人,握紧了手里的酒瓶。
步步走近,看着段从祯与他人亲近,即鹿嫉妒得快要崩溃,他实在看不出这男人哪里好,他能做到的事,自己也能做到。
为什么段从祯不来找他?
明明勾勾手指他就会过去。
正嬉闹着,或许是余光瞥见这边有人过来,段从祯怀里的男孩收敛了些,迟疑地看向即鹿,动作缓下。
紧紧盯着段从祯揽在男孩腰上的手,即鹿喘了口气,加快脚步,短短几步路,几乎是冲上去的。
望着这人过于阴鸷的面色,男孩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你——”
猛然一顿,即鹿望向站在男孩身后的人,瞳孔倏地震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剧烈收缩。
面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下颌上的青色胡茬,过于阴沉的眉眼,有些忧郁,全然不像段从祯那样,炽烈耀眼得像一团火,让人忍不住想要投身而入。
这人,不是段从祯。
“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注意到即鹿的反应有些异常,男人有些警惕,抬手将男孩往后拦了一把,锐利的目光扫过即鹿的脸,手臂稍僵,一副随时准备打架的姿态。
“没有。”
即鹿竭力压下心中的烦闷不安,有些焦躁地掐了一把掌心,故作镇定地微微弯腰鞠了一躬,将手里的酒瓶递上去,“送二位的酒。”
“我们没要酒。”男人仍然平静,声音却带着怀疑。
没再说话了,即鹿只觉得心率飙升,呼吸都有些艰难。将酒瓶随手放到游戏机台面上,转身回到吧台。
再次被震耳欲聋的乐声淹没,即鹿双腿发软,脱力一般靠着吧台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匆忙从口袋里摸出小巧的药瓶。
又开始了,那种窒息感。
他又开始出现幻觉了,居然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看成了段从祯。
他的病一直都没好。
硬生生咽下两颗药丸,即鹿埋头在手臂里,指尖紧紧刺进皮肤下,煎熬地等待着那一阵铺天盖地的濒死感过去,才颤抖着手,匆忙擦去脸上眼泪,拿出手机,点开最近联系人,颤颤巍巍地打下几个语无伦次的词句。
“怎么办,我好害怕,之前的病……好像又、又复发了。”
作者:良月十三类型:现代
不愿意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