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侍文季循是纯爱小说《多少带点不正常》的两位主角,多少带点不正常是作者隰植倾情打造的小说,主要讲述了:越侍文他觉得他的男友傻乎乎的,感觉只要见到他,季循就变成了啥狗狗。网友热议:他喜欢的越侍文也长高了。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隰植 主角:季循 越侍文
“报名是从九点开始到中午十二点,待会我来接你,好吗?”
越侍文在睡梦中接起电话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枕头上听季循说话,但实在是困得不行,季循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文文?还在睡吗?”
季循的声音好像很远,一直在叫越侍文的小名,越侍文费老半天劲才把眼皮子掀开,捞过手机答应了声嗯。
“那就再睡会儿吧,九点我过来接你去学校。”
“好……”因为知道季循自己会挂电话,越侍文抓住被子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过去。
八点五十六分,季循还没到,越侍文被自己的妈妈叫醒。
梦才做到一半,苗珊在外头叫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进来他的房间拉开了半扇窗帘,刺眼的光正好照在越侍文脸上,他用手挡了挡,仍然没睁眼。
“起床了懒虫,”苗珊见他没动静,季循又还没来,只好离开了房间。
可越侍文感觉到房间里还有人在,他不太适应强光,睁眼时非常不舒服,好在他向来没有起床气,在看见自己五岁的弟弟手里拿着两只颜色不一样的毛线袜子朝他走来时,还能勉强挤出笑来,对小孩说:“早上好。”
陶映邱含着奶片,肉嘟嘟的小脸可爱极了,把袜子放在越侍文的枕头上,说:“哥哥早上好,哥哥穿袜子。”
越侍文捏捏他的脸,无奈道:“天气太热,哥哥不穿毛线袜。”
陶映邱不太能明白漂亮的毛线袜为什么不能现在穿,不过显然他也并没有想弄明白,他只是想脱了鞋子爬上床,钻进哥哥的被窝里和他一起再躺一躺。
“哥哥要起床了,”越侍文坐起来,不让陶映邱上来,陶映邱用力地点了几下头,知道哥哥今天要去学校,转身就去帮他拿要穿的衣服。
“陶陶乖,”越侍文揉揉他的头发,顺便问:“早饭吃的什么?”
“香菇粥,鸡蛋。”
粥和蛋,牛奶麦片,豆浆油条,苗珊的早餐经典搭配。
“陶陶吃了多少?”
陶映邱答非所问:“陶陶吃了排骨。”
“排骨?”越侍文换好裤子下了床,自言自语道:“爸爸今天要回来吗……”
陶映邱歪着头,对此不太知情,只是知道今早的排骨很香很好吃。
越侍文的妈妈苗珊和现任丈夫是二婚,陶映邱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陶先生——越侍文更愿意在心里这么称呼他,已经出差一个月多月,说是下周才能回来,具体是哪天越侍文也不太清楚,他记得苗珊在饭桌上提过一次,不过不是对他说,是对陶映邱说的。陶映邱可不管这些,五岁的小孩,给他买个变形金刚或许都会比爸爸回来重要许多。
越侍文抬胳膊伸了个懒腰,听见窗外树上的鸟叫,猛得想起今天是他进高中报名的日子。
现在几点了,九点?他怎么觉得刚才做梦好像梦见季循给他打电话,是真的打了吗?
越侍文拿起手机翻到通话记录一看,季循确实是给他打过电话,那那句“九点来接你”应该也不是梦,九点过五分了,季循还没来吗?
“文文——”
楼下恰好传来苗珊的声音,越侍文打开门跑出去趴在栏杆处看,原来季循已经到了,苗珊正给他端豆浆。
“早,文文。”
季循抬头和他视线相对,笑着跟他打招呼。越侍文揉揉眼,发觉自己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差点没分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好像刚才回笼觉的梦里季循也这么对他笑。
“早,季循哥。”
季循是他的邻居,比他大三岁,两家来往十多年,苗珊对他的态度很积极,有时候看见他比看见自己还笑得开心。
“你季循哥来接你去学校,快把衣服穿好,刷完牙下来吃饭。”
越侍文答应说好。
回到房间,陶映邱正在床上玩越侍文床头的那颗水晶球。看见哥哥进来,他赶紧把球放回原处,爬下床跟在越侍文屁股后追问:“谁来啦?”
“季循。”
“季循哥哥吗?”
“嗯。”
“哥哥——”陶映邱忽然拖着长音叫他。
“干嘛?”
“季循哥哥为什么不送我水晶球?”陶映邱抠着门框看越侍文刷牙,问:“这个水晶球晚上是不是还会发光?”
水晶球是今年季循在六一节买给他的,陶映邱也有礼物,可是他好像就是很喜欢这个会发光的球球,里面还有两只小海豚。
季循一直对他和陶映邱多有照顾,说是拿他们当亲弟弟看待也不为过。节日里总是会为他和陶映邱准备一些小礼物。尽管他已经不用再过儿童节,今年六月份,季循还是在给陶映邱准备礼物的同时给他买了一份。
刷完牙,越侍文擦干净嘴才回答陶映邱:“季循哥哥不是给你买了一只小羊玩偶?”
“对呀,”陶映邱想到小羊,注意力稍微被转移了一些,“小羊可爱,妈妈还给我买了一只毛毛虫,比小羊还大。”
从卫生间出来,陶映邱显然已经对越侍文的水晶球没那么感兴趣了,他细数了一下自己的玩具和娃娃,分别给越侍文介绍了一遍,还提到了去年季循送他的一套一百二十八支的水彩笔,显得越侍文的这颗小小的球也没那么重要了。
越侍文抱着陶映邱亲了一口,算是对他热情介绍一番的回应,问他:“毛毛虫和小羊谁厉害?”
陶映邱说:“小羊。”
越侍文诧异:“为什么?”
陶映邱仰着头答道:“因为小羊长大了可以吃掉虫。”
“真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呢。”越侍文敷衍的拍拍他的头顶,抱着他一起下了楼。
季循在家吃过了早饭,在苗珊的盛情邀请下他又喝了杯豆浆,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越侍文——这么多年,他几乎每天都会和越侍文一起上学,风雨无阻。
季循因为身体原因休过学,所以今年才高三,但是身高已经一米八五,体格不小,此时他正好坐在了陶映邱的专属小凳子旁边,形成强烈的对比,显得像是个闯进小人国的巨人,叫越侍文看了直想笑。
陶映邱在楼梯间就忍不住和季循打招呼,左一声季循哥哥右一声季循哥哥,叫得十分亲密。越侍文走下楼,在季循面前站定了,想到今天早晨做的梦,也对着季循叫了声哥哥。
大概从三年前开始,他上了中学以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叫季循“哥哥”了,更多时候会直接叫季循的名字,或者叫季循哥,季循对这一类的称呼反正都很无所谓。
越侍文刚才梦见许多年前季循带他去买冰棍的事。他那会儿比陶映邱还大,季循给他买冰棍,他吃完了冰棍就嫌累不想走路,一直叫季循哥哥抱季循哥哥抱,季循当真抱着他走了半个多小时,到家还没跟苗珊告他状,再也没有比他还好的“哥哥”了。
不过他初中的时候有一阵“叛逆期”,不愿意亲密地称呼季循,也不经常和他一起出去玩,自以为会在初中认识更多好朋友,可是来来去去,只有季循仍是他最好的朋友。现在想起来,越侍文满脑子都是“后悔”两个字。
久违的称呼使季循不由得怔了怔,他“嗯“了一声,随即把腿边要抱抱的陶映邱举起来,对越侍文说:“去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就去学校。”
越侍文坐下吃饭,一边忍不住去看季循,发现半个多月没见季循好像瘦了,这不太好,他是不是去奶奶家偷偷减肥了?越侍文皱紧了眉,想着待会吃完饭一定要问问清楚。
“文文,书包妈妈给你放这儿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需要的东西在不在里面?”
越侍文在啃排骨,嘴里说不清话,季循这时候便起身走过去接过书包说:“我来看看吧阿姨。”
苗珊叹了口气,对越侍文说:“什么时候你像你季循哥一样让我放心就好了。”
越侍文不知道该说什么,眯着眼笑笑,其实他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也不知道苗珊究竟不放心什么。
吃完饭,越侍文背着书包跟季循一起出了门,临走前苗珊才突然想起来似的问季循:“你们还没开学吗?”
季循正准备蹲下给越侍文系鞋带,闻言抬头回答苗珊:“嗯,和文文一样。”
苗珊还没说话,陶映邱从一堆积木前抬头看着门外,问哥哥是不是要走了,苗珊怕他闹着要和哥哥一起,应付了两声就赶紧把门关上了。
季循转身一看,越侍文已经把鞋穿好了,正在扯书包的带子。
“文文长高了。”
“哪有?”越侍文觉得这书包太久没背变小了,背着不舒服,他专心调整带子的长度,说:“才半个多月没见而已,你好夸张。
前阵子季循回老家看奶奶,山里面信号不好,打电话都时常会中断,因此这十几天他们俩没有经常联系。
季循对着越侍文始终带着一些笑意,永远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问道:“长高不好?”
“不是不好,“越侍文终于把长度调整得比较合适,“但也没有谁半个月就长高的吧……”
越侍文年纪比季循小,个子也差他许多,刚上高一的少年今年身高突破了一米七五,但照他看来,自己还有很大很大的增长空间。
季循耸了耸肩,没再发表意见。
越侍文的新学校是季循读的高中,不是他初中念的那所,季循又带他走的是一条平常不怎么走的小街,他不是很熟悉,只能紧紧跟着季循。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放学可以一起回家了?”
初中和高中放学时间不一样,越侍文已经很久没跟季循一起放学回家了,还是他们俩都在读小学的时候才一起过,都快记不清楚了。
季循说:“对啊。”
越侍文踹了粒脚下的石子,想了半天,还是别扭地抓着季循的手臂捏了捏,说:“你好像瘦了。”
季循反而疑惑地盯着他反问:“我吗?没有吧……”
“没有是没有,‘没有吧’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也不确定,就是说你自己也这么觉得?”提到减肥这个话题越侍文立马就来劲:“你可不能减肥啊,更不要想着靠什么不吃饭减肥,很不健康的。”
季循更加茫然:“我没减肥啊?”
“那你怎么——”越侍文说不太出来,老说觉得季循瘦了也不对,毕竟他也不胖,只是人长得高,不纤细罢了。情急之下他只好说:“你就是不对劲。”
季循短暂地笑了下,没有和越侍文较真的意思,而是用轻松的语气问他:“怎么不对劲了?”
越侍文倒不是真的认为他“不对劲”,而是因为季循很小就患有焦虑症,这个心理疾病伴随了他很多年,让越侍文不得不时常担心他的情绪状况。
季循双亲去世得早,已经给他造成非常严重的打击,后来又被自己的外婆向霖华接回江城——那是位很要强的女性,在县城小学里教了一辈子的书,当老师时严厉,做外婆时也严厉,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上都对季循做了很大的管控,让他一直都承受着强大的精神压力。
越侍文还记得是在自己念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季循有一天晚上没有来他家陪他一起写作业,他觉得奇怪,吃了晚饭就匆匆跑去找去找季循。
季循在客厅的饭桌前规规矩矩地坐着,越侍文看见他手里握着一大把药,而向霖华正板着一张脸将水递给他,用眼神催促他快点吃药。
不仅是季循,越侍文也有些打怵向霖华,她总是把头发梳得一根不乱,眼神保持着当老师时的凌厉。越侍文每次见她都会像在课堂上见到老师一样,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得不对,但他跟着季循叫外婆,向霖华是默认的。
越侍文在沙发背后停住了脚步,问向霖华,季循哥哥怎么了。
季循吞下药,刚要开口,向霖华就替他回答说:“生病了。”
她连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都是冷漠的,越侍文从她脸上没有看出任何担忧的神色。
其实在她把季循接回来的头一个月,根据观察,越侍文总是觉得那是向霖华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他把这个猜想告诉自己的妈妈,苗珊却警告他不许瞎猜,那就是向霖华的亲外孙。可幼小的越侍文不相信,且经常想,要是向霖华实在不喜欢,可不可以把季循送给他,他们家一定会好好疼季循。
“生什么病?季循哥哥怎么了?”
“跟他妈妈一样,”向霖华笑了笑,但很不和善:“神经病。”
越侍文记得自己当时是生气了的,但他敢怒不敢言,他看见季循手握紧捏成拳,细密的汗水立马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向霖华上前去摸他的头发,越侍文在那一刻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抱着季循,帮他挡住向霖华,说:“我又有题不会做,季循哥哥给我讲。”
季循深深地呼了口气,好似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然后问越侍文:“作业,带来了吗?”
“没有,”越侍文扯谎道:“你过去给我讲。”
季循转过头询问似的看向向霖华,向霖华说:“去吧,反正明天起你暂时不用去学校,在家闲着干嘛呢。”
越侍文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季循的焦虑障碍严重到偶尔会呼吸困难,而向霖华却从来没有给过他安慰。
苗珊很快也知道了季循生病休学的事,主动邀请季循来他们家住一段时间,认为季循和越侍文从小一起长大,像亲兄弟一样,两人的交流和陪伴有利于他情感恢复。
那时候还没有陶映邱的存在,苗珊对越侍文的关心很足够,自然也对季循多有关照。季循住在越侍文家里的时候苗珊还给他买了几身和越侍文一模一样的衣服,完全比照着亲儿子的用度来对待。
两人同吃同住,夜里睡觉也在一张床,为了让季循身心得到“健康发展”,越侍文用零花钱在校门口的书店里买了十几本故事杂烩,专门在睡觉前给他讲,哄他入睡。
那段时间,越侍文一直在心里觉得自己才是季循的哥哥,因为他“肩负”着陪伴季循的任务,他要好好对待季循。他自己觉得吃东西能让人开心,所以就开始给季循投喂小零食,把爱吃的零食都买双份,装袋里分分好,回来一人一份。好吃的东西也一定要给季循尝一尝,让他开心,这样就不会再有空难过
——这个习惯越侍文一直保持到现在。
季循之前确实贪过嘴,发现吃东西能缓解压力,对越侍文的投喂照单全收,可后来体测上称看见自己飙升的体重时就陷入了沉默:他比先前胖了十多公斤。
药物的副作用是一部分原因,他实在不愿怪罪到越侍文准备的那些零食上,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的原因更多,是自己运动没跟上,懈怠了。
越侍文都不知道究竟怎么说才好,嘟嘟囔囔:“你就是不对劲……”
他从没觉得季循胖,季循的体格他一直都挺羡慕的,越侍文看过他T恤下的腹肌,能清晰看出锻炼过的痕迹,这也是向霖华的要求,她前年就在家置备了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让季循坚持运动,越侍文举过他的哑铃,根本举不动。
“现在这样就很好,季循哥哥,”越侍文转移话题,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生活,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学习,对吧?”
季循说:“对。”
一路上,越侍文又强调了好几遍让季循一定要好好吃饭之类的话,又提到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什么菜,等空闲想要学习学习然后让季循做试吃,季循什么都答应。
越侍文想起来,从小到大,季循真的很少跟他说不。
他想跟季循聊聊早晨那个梦,又叫他季循哥哥,问:“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知道我在做什么梦吗?”
季循当然不知道,他摇摇头,越侍文便得意地说:“我梦见很小的时候你抱我走路,累得满头大汗,但是没有放我下来,你记得吗?”
记不得,季循想,那是哪一次?越侍文很小的时候,季循恨不得天天抱着他,吃饭上学也带着,就那么小小的一个能重到哪里去,何必记得这么清楚。
“有一次我们去乡下的小河沟抓虾,我摔了跟头,然后你背我,也是很热的天气,记得吗?”
季循点头说:“记得。”
那一次,记得。
小河沟的水很急但不深,大人一般不让小孩去那里玩。河沟两边长满了高高的竹子,相互倾倒遮蔽了太阳,夏日里随便吹股风都能让人后背发凉,可小孩们不怕。
越侍文那时候八岁多一点,手里捧着两只从水里捞出来的透明的小虾,看着水淅淅沥沥地从指缝里流出去,想快点跑回家把它们装进瓶子里,结果摔了跟头。
他怕季循走在前头没看见,会丢下他,趴在地上急急地喊:“季循哥哥季循哥哥。”
季循转过头,看见他从地上爬起来,小虾摔没了不要紧,重要的是膝盖摔疼了,一瘸一拐的,两只手心都蹭了泥,还用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地盯着季循。
他慢吞吞地走过去,边走边朝季循伸手说:“季循哥哥抱。”
季循心疼坏了,把他接在怀里抱了会儿,问他疼不疼,越侍文本来没觉得疼,但季循一问,他就装腔作势地哼哼,说疼,还在眼睛里蓄泪。
“不哭。”
他拍着越侍文的背,跟电视上还是哪里看过的一样,好像越侍文就是他的小孩,他轻拍轻哄,右手小臂兜着越侍文的屁股,抱得很稳,嘴里柔声念:“不哭啊,文文乖,哥哥抱抱就不疼。”
越侍文真的就把眼泪收了回去。
作者:隰植类型:现代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