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金河不容刀》的主角是伊勒德付容,是作者刑麻花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付容是真的觉得自己和伊勒德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的脑回路是不同的,而即使不同,也要做伙伴。热门评价:实在太难了。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刑麻花 主角:伊勒德 付容
“老爷,柳将军来了。”
谢仁正在院中锻炼。早晨的日头不毒辣,凉风习习,最适合练武。他赤着上身,用手在铜盆中舀了捧清水,猛地拍在脸上。小厮见他没有反应,又不敢再问,只得站在原地等待。
谢仁拿起毛巾擦了擦后背,刀伤纵横,甚至没几块完整的皮肤。他喘着气,缓缓转身,道:“还不去请。”
小厮得了吩咐,赶忙退下了。谢仁一个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进屋去。
柳长风今日穿着常服,白衫绿襟,高大挺拔。小厮领着他一路往正厅去,他目不斜视,连看也不看院子,直直往前。
“老爷方才正练武,沐浴后便来。他吩咐小的们,先伺候将军您吃点茶,还请您稍等片刻。”
小厮领着他坐下,婢女上了茶水点心,对着柳长风福身时,脸色微赫。
柳长风点头,“有劳。”
谢仁动作很快,没过多久便来了。他刚一踏进屋子,柳长风便站起身,冲他行礼,却被谢仁摆手打断了。
“无碍,坐吧”,谢仁快步上前,顺势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柳长风失笑,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谢仁拿了颗枣子塞进嘴里,含糊道:“行了,凤阳侯遇刺,神都大比暂停,我也没心思。你今日来还不就是为了那事。隐山,我就直说了吧,的确是李利泽不懂规矩,你不要再与付容硬碰硬了。”
“何来规矩一说”,柳长风蹙起眉头,语气不善,“我不明白,本就是让着他,什么时候竟还有了规矩?”
一时间,大厅内落针可闻。谢仁不再嚼果肉,柳长风也直直盯着他,两人屏息相对,互相不肯让步。
片刻后,谢仁叹气,将果肉吞下,吐了核在掌心上,扔到桌边,“我不是这意思,那李利泽没眼色,上赶着去送死,不是活该吗?”
他白了眼柳长风,“能喊他小侯爷的,全大周只有你柳隐山一人。”
“可我只觉着恶心”,柳长风脸色骤变,噌地站起身,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气得眼角微微抽搐,“他在神都多待一天,对我便是百般折磨。”
谢仁还想再劝,柳长风却倏地变了脸色,指着他道:“尊后许了什么条件?”
“隐山……”
“不是她还能有谁!这神都还有谁如此护着付金!”
柳长风说完看向谢仁,后者有些怔愣。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冲谢仁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坐回椅上,“都护着他……是我错了,所有人不都护着他吗……”
谢仁哑口无言,只得连声叹气,郁闷地咬枣子吃。柳长风爱钻牛角尖,他也不指望这人能一下开窍,要解开付容这个疙瘩,需要时间。
“那刺客呢?你不要同我说凤阳侯遇刺也只得不了了之了。此事非同小可,陛下命你彻查了吧?”
柳长风语气听不出起伏,谢仁摊手道:“陛下重视,可刺客哪是这么好抓的。首试那日来迟的胡人……我还未和你说起过吧,李利泽死前追杀刺客至大比赛场,只有他亲眼瞧见了刺客的脸。”
谢仁顿了顿,又道:“是死无对证了。”
“带着那么多人,刑部却说只有他李利泽看见了刺客的脸。谢仁,这话能糊弄你吗?”柳长风疾声厉色,险些站起来指着谢仁鼻子骂。他见谢仁摇了摇头,联想到其中缘由,脸色一沉,垂眸不语。
是了,难怪陛下没有动作。李利泽已经不算是他的人了。
“你不是心中有数”,半晌,柳长风语气放轻,也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扣着瓷盖,“你是如何想的?”
“首试出了许多破事,我就不让你笑话了”,谢仁摆摆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突然正色道:“大比被动了手脚,那胡人明明误了第一场笔试,却还是有他门派的签子,这不是来打我的脸吗?”
柳长风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向谢仁,沉默不语。
“若他没什么本事,被淘汰出去也就罢了,可偏偏出尽了风头”,谢仁似是想到了那日,头疼得紧,“付容又对他动了心思,接到身边去了。”
“什么意思?”
柳长风坐直了身子,谢仁笑了笑,“你不是一早便想到了,不然为何来找我?”
“若是能抓到这胡人,付容好日子便要到头了。不过隐山,我知道你对他积怨已深,可柳太师的事,他也……”谢仁神色纠结,想想还是开了口。这话他不止一次对柳长风说过,但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不出意外,今日也是如此。
“我与他走到如今这一步,和柳太师无关”,柳长风站起身,对着谢仁行了一礼,抬眼朝屋外看去。堂前澄澈,下人们把落叶扫得干干净净,地面与天空自成一色。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道:“也算不上积怨已深。”
谢仁站起身,并未听清他这声呢喃。柳长风回过头,“凤阳侯遇刺一案,就交由我来办,烦请谢统领告知陛下,要他宽心。”他说完便转身踏出屋子,留下云里雾里的谢仁在身后大喊道:“你办什么办!诶!柳长风!你给我回来!”
他见柳长风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方才的蠢样顿时烟消云散。谢仁吐出口中枣核,小厮从门外进来,低声道:“老爷方才为何要劝他同付小侯爷和好?柳将军和小侯爷若是和好了,还怎的向陛下效忠……”
“他听得进去,也不至于这十年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谢仁拍了拍手掌,接过小厮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又觉自己这样十分夸张,放下手笑道:“其实尊后说得不错,柳长风也好,付容也罢,小孩而已,何必去计较呢?”
说得好听是不懂事,若是再难听些,谢仁忍不住想到,是蠢。若不是这些年有萧一仪在他身边,付容如何能活到现在?
他语调轻缓,尾音上扬,眸中却是漆黑一团。小厮了然,唤人撤下了茶盏果盘,福身下去了。
谢仁站起身,走到门边负手站立。光晕渐歇,云层聚拢起来,隐隐有雷鸣穿过天际。他看了会儿院子里的海棠花,哼着曲儿踏步离开了。
付容的失眠症不止折腾他自己,还连带着整座宅子同他一起受罪。下人们要时刻看着烛火,亮一些不行,暗一点不成,差一丝一毫都会睡不着觉。付容还有各种毛病,发热伤寒都算小事,床头永远存着药。
小侯爷的毛病不止在身上,关键是脑袋。
萧一仪昨晚气得整夜都未合眼。两人不是没吵过架,每次架势也不小,只是头一回为了个外人吹胡子瞪眼。
她在床上看了半宿顶幔,数着黄梨木雕了几朵花,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萧一仪打算翌日一早再见到付容,无论如何也不同他说话,结果想着想着,终于在日出后睡着了。
“今日是怎么了?”春池站在身后为她梳头,忍不住笑道。
萧一仪眼下乌青骇人,怏怏坐在镜子前,有气无力。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夜没睡好。”
“是一夜没睡吧”,春池俯下身,掰正了萧一仪的脸。镜子里的女人披头散发,表情怔愣,春池忍不住看向她微张的红唇,轻声道:“小姐近些年,憔悴了许多。”
萧一仪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下巴,垂眸道:“是吗?”
春池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不肯告诉侯爷,小姐为他做了这么多,却……”
“今日不必束发了,本就起得晚。”萧一仪突然站起身,春池被打断,只得后退两步,福身道:“是,那便直接用早膳吧。”
两人很快离开卧房。萧一仪板着张脸走向前厅,还未踏进屋内,便耳尖地听到了声音。她蹙起眉头,面向屋内,见柳长风正站在堂中央,看着墙上挂着的“四海升平”,扶着桌角的手有些使不上劲儿,碰倒了一旁摆放着的茶杯。
茶杯应声嗡裂,柳长风被破碎声惊动,这才回过神。他弯下腰打算捡起碎片,却在起身时瞥见了萧一仪,倏地僵住了。
柳长风半弯着腰,怔愣在原地。萧一仪跨过门槛,走进屋内,“许久不见了,柳将军。”
确实许久未见了。柳长风看向萧一仪,她媚眼冷峭,即使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仍美不胜收。萧一仪摆手,淡淡道:“今日怎么有空来府上。”
她虽是问话,语气却肯定,眼里甚至没有柳长风的身影。柳长风回过神,硬是没有道出心中所问,冲萧一仪抱拳作揖道:“长小姐安。末将得了谢统领命令,想来向付小侯爷请教些问题,小侯爷如今可在府中?”
“柳将军不妨坐下说,春池,派人扫扫干净”,萧一仪顺势坐在了主位之下的椅子上,侍女们很快收拾干净,春池也替萧一仪与柳长风各上了盏茶。
柳长风没和她废话,坐下道:“末将今日贸然拜访,还请长小姐日后再追究。凤阳侯遇刺一案,末将认为,大比会上来迟的那胡人,有……”
他话未说完,萧一仪手中杯盖便发出清脆响动,柳长风只得止住声看着她。
“一仪失礼了,将军继续”,萧一仪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向柳长风,他脸皮燥热,赶忙垂眸,语速极快,“他……小侯爷带着那胡人走了……谢统领同末将说了当时情况,末将以为,这胡人有很大嫌疑,想请付小侯爷放人,只等末将审讯完后便还给他。”
萧一仪停下手中动作,语调上扬,表情意味不明,“还给他?将军莫不是还以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成了破烂货,被你们随意抛来抛去是吗?”
柳长风慌了神,立刻道:“不、不是……”
“将军,且不说一仪做不了主,便是阿容能听我的话,一仪也不会同意让将军就这么把人带走了”,萧一仪收回目光,手指搭在桌面上,继续道:“我早便与谢统领说过,带着证据来。侯府不会包庇任何一个凶手,却也绝不许你们践踏了陛下仁心。神都大比准备了好些年,如今说停便停,柳将军莫非还嫌不够乱吗?”
柳长风被萧一仪堵得哑口无言。他半张着嘴,心里有许多反驳的话,却最终吞回了肚子里。他别过脸,缓缓起身冲萧一仪抱拳,“长小姐教训的是。既然如此,那末将便先告退了。”
他抬起头,片刻还是道:“凤阳侯遇刺,陛下格外上心,特命谢统领速查。长小姐,末将今日只想得您一句话,日后若是找到了证据,还请您不要拦……”
“春池,还不送送将军”,萧一仪终于抬眼,第一次不再以漠视的目光打量柳长风,眸中流光溢彩,淡淡道:“一仪身子不适,还请将军谅解,不能亲自送您了。”
她虽然这么说,却连姿势也没换一个,说完又低头摸了摸杯盖。春池走上前,对着愣愣发呆的柳长风轻声道:“将军这边请。”
柳长风一惊,扭过头不再看萧一仪,冲着春池恍惚点头道:“有劳。”
他在门前停下脚步,回头深深地望向萧一仪。后者撑着头假寐,茶盏已被下人撤走,手边空空如也。她就这样一动不动,似乎真的睡着了,如梦似幻,柳长风竟看得痴了。不过他很快便转身,快步跟上春池,离开了前厅。
就在柳长风转身后,萧一仪睁开了眼睛。她蹙起眉头,指节轻叩着桌面,表情纠结。
李利泽被付容砍了脑袋,若皇帝不追究此事是因有姑姑的缘故,兴许还能解释其中缘由。但凤阳侯遇刺一案,建元帝还是如此偷偷摸摸的,萧一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
春池送完柳长风回来,刚进门便见萧一仪还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立刻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她觉得小姐定是对今日柳长风突然拜访有所考量,殊不知萧一仪想了半天,只是在烦恼,究竟是要现在向付容示弱,还是到了晚上再求和呢?
作者:刑麻花类型:古代
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