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纯爱小说《春平纪事》的主角是张哲瀚龚俊,是作者lumens倾心创作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春平纪事小说主要讲述了:张哲瀚和龚俊两个人其实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不能对对方动心,但是越是克制越是喜欢。网友热议:海外留学归来的音乐高材生&小镇上儒雅温良的国文老师。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lumens 主角:龚俊 张哲瀚
若不是院长遣人三请四邀,张哲瀚这会应该还在家里擦拭花瓣上的水渍。任众人如何觥筹交错,会商宴饮,都远不及他小园的那些花瞧着可人。
夤缘攀附,持禄养交之流,实在非他所好。只是兴办报社这件事,委实需要尽快提上日程。现今舆情公论大多为军阀权贵控制,扼住民众的喉咙不说,竟然妄想复辟愚民政策,企图蒙蔽人心。
自己身无长物,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以笔捉刀,带着门下桃李,希翼在这万古长夜间划破一道裂隙。
人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光了。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形势不安。继续往下拖的话,恐怕不知到何年月才能等到报社出型。
如此想来,这等蝇营狗苟,曲意逢迎的场面,倒也可以捏着鼻子忍下去。
晚宴即将开始,散在各处的宾客纷纷从四面聚向主厅。张哲瀚有耐性和众人推杯换盏,周旋良久,但对这馥郁攮鼻的香水味实在无福消受。不巧的是,他此刻正站在厅中央和刘校谈话。
眼见要被这四溢的芬芳熏得喘不过气来,张哲瀚身形微动,准备从人群间隙里溜出去寻个空地呼吸点新鲜空气,光想着避开左右,无暇顾及背后,脚步一顿,撞上了一个微热的肩膀。鼻尖萦绕不去的馨香倏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浆果味,又带了点酒的甘洌,淡木质的尾调泛着京都烟雨后的清透。
龚俊发觉怀里的人在愣神,以为撞痛了他。揣着一派温良谦逊的姿态,俯身致歉,“人多不察,唐突先生了,望祈见谅。”
离得太近了,隔着衣物,张哲瀚仿佛能感受到身后那人说话时胸腔共鸣产生的微震。
唇齿启合间带起的气流珠落玉盘般洒在耳际。惊得他连忙回身,边退边道,“不妨事,不妨事,是我冒昧了。”
匍一抬头,便被皎如玉树的气息扑了个满面,不知是哪家不沾烟火的小公子。
宴亭的光顺着眼前人脸上的银边框往下流淌,汇成一转星。光华圈起的,是一双善睐的眼,随着上扬的嘴角弯出一个勾人的弧度,非但不显黯淡,反倒更着炯炯。
冷眼瞧着挚友对这位国文老师起了结交的心思。
安德森和陆采薇交代了几句话,从善如流地走到两人面前,为二位介绍对方的身份。暗自怪道,西蒙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张君,可还记得末学?去岁暮冬,在季平大学的节后宴上,我们见过一面。”
张哲瀚微微躬身见礼,“沈君风采,当是见之难忘。”
原道这安德森本名沈长歌,他母亲是申城沈家的独女。“笑靥如花绽,玉音婉转流。”一句是时人对沈燕婉的美誉。沈宅的阿嬷至今还记得她家小姐聪灵惠秀,美丽无边的样子。老太太午后坐在藤椅里回忆,“春天的时候,小姐就坐在秋千上唱歌,那可是老爷亲手打的。她呀,就像枝头的小鸟,看得人心都跟着荡了起来。”
沈小姐去德国游玩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咖啡店的老板。其后的故事自是不必多言,正如所有的悲情话本里写的那样:所托非人,红颜薄命。
本以为郎君只为一人低首画眉,不成想,自己只不过是他万花丛中稍显娇艳的那一朵。
那男人,早已有了婚约。
心气高的沈小姐连夜返程,从此萧郎是路人。回国之后竟意外发现自己怀了孕。
上天好生,稚子何辜。沈燕婉不愿意让上一辈的恩怨连累这个孩子,执意把他生了下来。
常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温室里的花既挡不住柔情蜜意,自然也禁不得风雪的侵袭。受过情伤的女人产后忧思成疾,沉疴难愈,任凭沈老爷使了多少法子,也没能从阎王手里护住这掌上明珠。
本不该出生的孩子刚一来到世上,就失了怙恃。所幸外祖疼爱有加,怕他在国内遭人背后言语,把孙儿送至海外生活。安德森十七岁的时候,结交了前去进修音乐的龚俊,两年前才回归本家。亦或有母亲冥冥中庇佑,沈长歌安稳顺遂地长到了现在,活成了申城里最浪荡不羁的一股风。长大后,他便愈发不喜算命先生给起的“长歌”二字,总觉得稍显女气了些。再加上遗传自生父的独特发色和瞳孔,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唤他本名了。
“先生谬赞,容我为您介绍,这是在下的同窗契友,姓龚,单名一个俊。”
申城仅一家龚姓,张哲瀚稍作思量,上前略一拱手,“原来是龚家少爷,早闻龚家太爷及高堂的传奇,可叹无缘得见。”
还未等龚俊开口回礼,旋转扶梯上走下一人邀其入楼阁谈话。他转头看向张哲瀚,见那人随性地摆了摆手,示意但去无碍。
聊至半途的小少爷微抿着嘴角颔首,跟在小厮身后踏上楼梯。
上了二楼之后才发现此地别有洞天,旋梯把见棱见角的空间打磨得流线顺滑,毫无滞涩。珊瑚红大理石扶手圆润可握,拱形门廊掺着铜制格栅,厚重与轻盈完成对偶,极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趣。深色编织藤面的座椅上摆着布艺软垫,复古却不泥古。吊灯、壁灯、烛光各种层次照明映衬,屋内泛出温暖的光泽。
带路的人于一扇深灰色门前止步,屋内人仿若有感应似的自内将门打开,“龚少爷,我家大人有请。”
……
再下楼时,却发现那人早不知于何时离场了。
“莫不是仍在担心那些花儿?”龚俊怔也似的望着公馆门前的星点水迹,动了动唇。
看着好友不做声地眺着门厅发呆,安德森朗声喊道“西蒙,你在看什么呢?快过来。”
“没什么,忧心这雨为何还不肯停罢了。”
“知道你厌这下雨天,只不过这会尚在室内,不劳烦扰。这画意馆啊,结实着呢,没那么容易漏雨!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龚俊笑骂,“你这人,回国没几年,话说得倒溜。”
利齿能牙卖弄有度,安德森扬了扬手里的杯子,“熟能生巧罢了,过来喝酒!”
话说张哲瀚借着众人酣酒之夕,悄没声遁离了画意馆。回去的路上,耳边又响起刘校嘱咐他的话,“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人人都在这浑水里面搅,你想不沾一点泥沼还能独善其身,我只能送你一句'痴心妄想'。”张哲瀚听见头发花白的老校长罕见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人一过了知命之年啊,有些事一看就明白了。你是我的学生,如今你也成了老师,我却还老马恋栈,不肯离去,背后没少编排我吧?”
“老师怎可这样想?学生不敢不敬师长,我知道老师有自己的打算。”
“你不敢,可有的是人敢。”老人两只手撑着拐杖,压低了声音,“他们都说我贪着校长之位,中饱私囊。可你应当知道,眼下这乱世,我要这随时都会塌的虚职做甚。我能潇潇洒洒甩手而去,可那些学生怎么办,先辈们好不容易建立的这个学校怎么办。留着你们一众只会读文写章的年轻老师,有几个能出去顶事的。你不愿与那些攀权附高的人来往我理解,可是我能容你自在随性,这世道岂能容你?你想办那报社又不肯去和政商打交道,资金谁来出?名头谁来起?你看那龚家,足足丧了主家三条命才挽回狂澜,大厦不致一朝倾塌。那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也不得不出来担起家族担子……”
从老师口中听到龚俊的名字,张哲瀚又想到了宴上二人相遇的那一幕。鼻头下意识微动,仿佛是想嗅到什么气味。
“哲瀚,哲瀚!你记住我说的话没有?”
神游太虚的人猛然间被拉回来现世,“记住了老师!”
“就算不为别的,多认识一些人也是好的,龚沈两家的公子都和你年纪相仿。有几位小姐也正当妙龄,你也该到了考虑婚姻……”
“老师!”见老师又要念咒般地唠叨个没完,张哲瀚快步走到公馆门口,“您老人家还没有找到师娘呢,我这个做学生的怎敢先行。我先回去照顾我那些花了,您请好吧!”
“臭小子,刚刚才说的不敢不敬,这会就全忘光了!”老校长嘟囔完,低头整了整衣裳,挺起他数十年不见佝偻的脊梁,“所幸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们多撑些时候,再以后的日子,可就要自己走喽!”
作者:lumens类型:现代
我还是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