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温谦谢誉,《言官嘴里没真话》是作者金陵日出潜心创作的原创纯爱小说,言官嘴里没真话小说围绕着两个主人公讲述了:只是想要他说说真话,但却感觉他的嘴里从来都没有真话。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金陵日出 主角:温谦 谢誉
温谦难得在逃命的途中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天光大亮时,洞中已只剩他一人,火堆上连烟都散尽了,看来应已经灭了很久。
他扫了一眼四周,地上干干净净阿玉的包裹一件不剩,应是已经离开了。
真是毫不留念。温谦心里指责道,怎么说也一起患难与共了一个晚上。他慢慢撑着上身坐起来,手边好像碰到了个什么东西。
温谦回头看去,身边竟然放着半块馒头。
“好小气,就给我半块。”温谦对着那馒头说道,眉目上扬,嘴角轻挑,“虽然只有半块,但是我也原谅你了。”
他抬手摸到了身上的中衣,伤口处的衣带也已经换成了新被撕下的月白色的衣带。
口是心非的…
温谦对着空无一人的洞穴,无声地笑了。
“将军,梁太医前来回禀,说谢大人已经醒了。”杨风彻敲了门,上前回话道。他是西南奇兵营的人,属于温谦麾下,此番也一起跟着温谦回了京。
“他怎么样了?”温谦起身,顺嘴问到。
杨风彻回忆了一下梁森的话,“梁太医说大人已经喝了刚煮的补药,应是好多了。”
温谦理了理衣领,好像想起了谢誉曾在西南给他的衣服,心情不错地笑了笑:“那我去看看他,你不用跟着。”
杨风彻了然。
谢誉刚起身走到桌边,便看到温谦推门而入。
“温将军,怎得也不敲个门?万一我浑身一丝不挂,你岂非要将我看个精光?”谢誉好似在怪着他,却眼神带笑。
所以这根本就是找茬儿呢。温谦回敬道,“若真如此,那我便写上一百封告罪书,双手奉上,请求谢大人大发慈悲,行善积德。”
谢誉抬眸看向温谦,这话听的他感到有些熟悉,却又想不到是在哪里听过。
“使不得,谢某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穷酸书生,上哪儿能开得了将军的恩。”谢誉呛他道。
温谦观察着谢誉的表情,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就像将五年前的那一夜忘了一样,好像真的变成了彼此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感觉好些了?”温谦在桌边坐下,自问自答道,“应当是好些了,都有劲儿跟在这拌嘴了。”
“多谢温少将军的救命之恩。”谢誉收起笑,正经朝他行了礼,“谢某非忘恩负义之人,现下可向将军许诺,若将军日后有何困难需要谢某援助,定当全力以赴。”
温谦支颐看向谢誉,“真的?”
谢誉点头道,“只要谢某做得到。”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能让谢大人为我做事,是我之幸。”温谦展颜。
“那谢某是否可以询问一二,今日之事,少将军如何请到的陛下口谕?”谢誉在温谦对面坐下,“此番并非审问,少将军若不便开口,就当谢某未曾问过。”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温谦道,“就提着剑闯进皇帝老爷的崇华殿,用剑挑着他的下巴,说你不让我把院判带走就让你血溅当场。”
谢誉闻言轻笑,“少将军真是胆大心细,敢想敢做。谢某承蒙厚爱了。”
“你信啊?”温谦似乎被谢誉的笑感染了,“开玩笑的,我要真那样干,皇帝老爷不得扒了我三层皮。”
“不论如何,今日既盛了少将军的恩,谢某再次谢过。”谢誉说道,“今日之事,还望将军不要跟外人提起。”
“恐怕不只是今日之事吧,谢大人。”温谦直视着谢誉,“你放心,不论是你今晚在我这里住了一夜,还是你身体里的毒,除了我和杨风彻,太医院的徐成章,不会再有他人知道。”
谢誉郑重点头,“多谢。”
“那我也想问问谢大人。”温谦道,“廿日敬...到底是什么?”
屋外突然开始刮风,吹的树枝摇晃,树叶碰撞出声。
谢誉沉默了半晌,干巴巴地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皇家造的毒药。”
所谓廿日敬,即服下后每隔廿日生效,药力凶猛,往往使人疼痛难忍,生不如死,使其铭记对下药之人保持敬畏之心,自襄朝开国以来仅为皇帝持有,为控制所用。用药之人平日需要饮用抑制之药使药效固定廿日发作,生效之时只有缓解之药可以暂愈疼痛。
谢誉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即便他知道温谦想问的是什么样的毒药,而不是从哪来的毒药。
上一个问题温谦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那么他也不用给出多么确切的答案。
很公平。
“我猜也是。”温谦道,“但我更想知道,你一直都很难受吗?”
风声渐渐平息,散了谢誉心底的惊愕。
自从谢家蒙冤、家人去世后,好像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问过他一句,你难受吗。
怎么可能不呢?就因为那莫须有的罪名,所有陪他度过先前十五年人生的亲人都离开了。家仇未雪,仅剩他一人苟活于世,活成这幅受制于人的模样,他无法不难受,他必须回到朝堂,他每一刻的贪欢仿佛都受千夫所指,指责他的软弱,指责他的堕落。
他已经很久未安稳地休息过。
平静地生活仿佛都成了一种奢望,谢誉连回忆都会克制。那些时日太过美好,他太怕自己深陷其中,从而无法继续独自面对这京城里的静水流涌。
“...没有。”谢誉艰难开口,“没有。”
他平日里一贯嘴上不饶人,讲话总有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在,只是因为他明白,兴庆帝不会杀他,至少现在不会。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圣眷正隆,所以显得肆无忌惮。他曾经是谢家独子,家里父母宠他、族亲纵他,惯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心安理得地做着富贵公子,千疼百宠出来所以怕痛的要命,磕了碰了都要故意挤出几滴眼泪来向母亲讨点心吃。权斗家祸像在天边一样远,甚至在弈王府伴读之时还能闹的鸡犬不宁,三番两次地哄骗袁祁,若是惹了祸便向弈王陪笑卖乖,让先生把戒尺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可他早就做不成那个高枕而卧、恣意放肆的金贵少爷了。
谢誉只能独自忍下痛,曾经备着点心哄着“很快就不疼了”的日子早就回不去了。他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弱点,在这一隅内,骗温谦,也骗自己。
谢誉放在膝上的手逐渐握紧,屋内陷入静默。
温谦一直在注视着谢誉,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兴庆一年的除夕,他们俩一个满脸血污,一个披头散发,阴雨沉沉的夜色之中,即便有火光照映,可能对对方的模样记得都不真切吧。更何况对于谢誉来说,自己只不过是路途中随手帮助的陌生人罢了。
这种只有自己陷于回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温谦想着,也问着:“兴庆一年的冬天,谢大人身在何处?”
谢誉抬眸看向温谦,面露疑惑道:“记不清了,应是在准备科考吧。”
温谦轻轻“嗯”了一声,谢誉一直都是一副淡淡地样子,就算是难受也不愿多吭一声,所以这幅困惑的神情落到温谦的眼里便显得拙劣与刻意。既然谢誉不想提及,温谦也尊重,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殿试将近,听闻科考辛苦,谢大人是兴庆三年的科考第三,便想问问大人其中关窍。”
谢誉道:“投机取巧何以成为天子门生?都是寒窗苦读罢了,温将军为殿试监官,几日后自能看到学子风姿。”
这一问题便如此结束,温谦松了口气,“科举放榜过后,四月廿九便是鎏花节,皇帝要领百官前往恩谷寺感恩上天赐福,谢大人,你去没去过?”
“一次罢了。”谢誉闻言,眼神微动,露出些期待地笑,“既然如此,封地的皇亲国戚应该也要回京了。
作者:金陵日出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