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月光回来后夺了朕的位》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白月光回来后夺了朕的位围绕主人公殷无峥凤栩开展故事,作者归远少爷所著的内容是:原来他的感情对他来说就算是一种负担,可他从来都不知道。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归远少爷 主角:殷无峥 凤栩
“还有前内侍府总管孙善喜。”
周福窥见主子面色阴沉,顿了顿才接着说:“旧主在宫中从未离开明心殿,由孙总管伺候,一应所需也均为孙总管代为传达。”
从未离开,代为传达。
殷无峥无声冷笑,凤栩怕是根本不能出明心殿,孙善喜是佞臣的狗,看着凤栩的门。
凤栩根本就是被囚禁在宫中两年。
"这两年里,除了陈文琅曾见过旧主外,就只剩院使赵淮生。"周福说,“若说明心殿之内情,恐怕不会有人比赵院使更清楚,但赵淮生对此三缄其口,要不要…让他开口?”
周福虽身在内宫,却实打实地是殷无峥的心腹,手底下过的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
这会儿语气轻描淡写,但手段必然不会温和。
殷无峥忖量须臾后方才说:“不必,接着查。”
周福露出一丝微诧的神色,但他只是一把刀,刀是不会置喙持刀人命令的,于是躬身应道:“奴才得令。”
“晏贺快到朝安了吧。”殷无峥忽地问。
周福应是,“再有两日,便能入城了。”
殷无峥不作声,挥手让周福退下。
他知道赵淮生帮凤栩瞒着什么,以他的手段想撬开赵淮生的嘴不难,可殷无峥不愿意那么干,或许是因为凤栩曾为赵淮生说过话,又或许是因赵淮生说自己是凤栩唯一能信任的人。
明心殿两年的囚禁,凤栩家破人亡至亲皆丧,那日他能为陆青梧母子不顾一切,倘若动了赵淮生……
殷无峥想到凤栩那双静如死水似的眸子,心头便升起冰凉的寒意,凤栩这样半生不死地活着,殷无峥不敢也不愿再往他身上戳刀子,便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他怕吊着凤栩的那口心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散了。
殷无峥坐了半晌,忽地起身走到窗前,黑云遮天盖日,朝安夏日多雨,天色昏暗阴沉沉地压下来,是将有大雨之兆,殷无峥在万人之上的位置俯视着这座屹立数百年的皇城,看似金碧辉煌,却不知堆了多少骸骨冤魂,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争权从来都少不得要死人。
凤栩也是那万千枯骸之一,他被囚在这一座连一座的殿宇之中,穷尽一生也不得解脱。
殷无峥至此方才发觉,无论多少次告诉自己,他得杀了凤栩,凤栩不能留,他费尽心极谋划算计方才活到今日,得以君临天下,不该为凤栩而破例。
可至始至终,他从没想过真的要凤栩死。
重逢那日他一直拖着不愿去见凤栩,也从未下令将他诛杀,直至凤栩对他说想要活到宋承观和陈文琅死,殷无峥回想那时,他应当是松了口气的。
可直到凤栩站在被焚毁的明心殿前,只要稍稍一退,他就会被火海吞噬化为灰烬,当他挥刀自尽时,殷无峥想他这样了结了自己也挺好,却还是下意识地拦下了凤栩。
殷无峥闭了闭眼。
就如两年前一样,无论是那时的靖王,还是如今的旧主,他从来都狠不下心真的杀了凤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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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栩年少时喜着色艳鲜亮的衣裳,少年郎张扬明艳,如今已弱冠,除却那赤色的龙袍外,常服皆以清雅素色为主,连过腰的黑发平日也只一木簪挽起,殷无峥来净麟宫时,凤栩不在屋子里,他靠在檐下的廊柱上,一身柔和暖云锦缎袍,清茶般沉静。
没了往日的张狂骄矜,再乖也像失了魂。
“要下雨了。”凤栩出神地望着远处。
净麟宫的院子里没有海棠树,陪了他两年的那株海棠被烧毁在明心殿的大火里,凤栩有些可惜,那树好端端地活着,也没做错什么,却莫名其妙地因他而遭焚身之祸。
殷无峥见他出神,便伸手要去将人抱起来,“知道要下雨就回屋里去。”
凤栩却不依,瑟缩着向后躲了躲,眉眼又漾起笑意,他不是眉眼平静,就是笑意盈盈,可无论哪个表情,眸子里都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死寂。
“还没入夜呢,你就这样急么?”凤栩语气也沾着笑。
殷无峥叹了口气,“我…只是来看看你。”
“那你看见了。”凤栩指尖蹭在朱红的廊柱上,轻轻勾抹着,他兀自笑着,问:“你知道我瞧见什么了吗?”
殷无峥微微眯眸。
不对劲。
又是这种熟悉的怪异感,凤栩就像被什么影响了神志一般。
他不动声色地问:“你瞧见什么了?”
“我呀。”凤栩眸光倏尔迷离,轻轻地说:“我瞧见云间的刀,花中的骨,坠入深渊的星,藏入火海的月…梦中一场醉,由此尽浮生,我看见这世间一草一木——生与消亡。”
他忽地指向远处模糊的山峦虚影,那是数次易主更迭的江山。
凤栩说:“那是我的归处。”
云海之端,群山之间,他的至亲消亡于山河,他最终也会归于天地,世间的缘分是轮回,他们终会重逢。
“那不是。”殷无峥握住凤栩抬起的那只手,缓缓靠近他。
凤栩迷蒙的目光便落在殷无峥的脸上,这一次他没再抗拒,任由殷无峥一点点地凑过来,将他抱在了怀里。
殷无峥沉声说:“那不是你的归处,凤栩。”
极致又空泛的愉悦感让凤栩的意识飘忽游弋,又在殷无峥的怀中渐渐凝聚,变为深沉的欲。
他轻轻靠在殷无峥的肩上,柔软而乖巧地向他邀欢。
“我只能去那里。”凤栩的声音有些颤,只是靠近殷无峥而已,他就已经难以自持,于是又伸出手,指尖轻轻触在殷无峥的面颊,他说:“你要留下我么,殷无峥?”
“凤栩…”殷无峥缓缓呼出口气。
“他们踩断了我的骨头,撕碎了我的血肉,我被留在这里,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凤栩说着,神情却不见悲戚,他沉醉在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那些伤痛也变得纷乱而不真实,凤栩不愿回忆,他刻意要自己模糊痛苦。
唯有绝望一如既往。
他抬眸,含笑说:“你不要喜欢我,殷无峥。”
殷无峥因凤栩的话而怔住须臾,目光微沉,他说不出那句“自作多情”的讥诮,足足沉默了良久,才开口:“理由呢?”
凤栩理所当然地轻声:“因为我快要死了呀。”
“你不会死。”殷无峥轻抚上凤栩的脸颊,轻柔而不容拒绝,仿佛想要触碰到小凤凰深藏着的、支离破碎的魂魄。
凤栩却笑了,“殷无峥,我早说过,我的生死由不得你,即便是天子也总有无能为力的事。”
殷无峥不置可否地沉默。
他没办法阻止一心求死的凤栩。
“当年朝安城风头最盛的靖王尚且不能事事遂意。”凤栩的眼神变得悠远,他从无数碎片中的记忆窥见曾经的自己,那是骄狂到不可一世的靖王,却又在眨眼间成了笼中的囚鸟,他慢吞吞地接着说,“太贪心只会失去更多。”
殷无峥却宁愿他不要这样通透,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有代价,成长也一样。
他不敢想是怎样的代价,让怕血怕脏的娇气小凤凰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凤栩最后的一丝清明也渐渐被缥缈的愉悦取代,意识彻底坠入云雾般虚假的欢愉中,而他也难以自制地亢奋起来,本能想要寻求更多,那是半梦半醒的迷离,眼前的一切都仿化作斑斓的光影,他只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殷无峥。
殷无峥发觉怀里的凤栩开始不那么安分,先是轻轻挣动了一下,又伸手环住了他的颈,他比凤栩高出许多,凤栩踮起脚也只能贴在他颈上又亲又蹭,他的邀欢向来如此,放荡又矜持。
“殷无峥。”凤栩轻柔地唤,语气中是浓郁滚烫的欲念,还有一丝古怪的急切。
殷无峥垂眸瞧他,见凤栩玉秀的眉眼间盈满妩媚风情,迷离神色却暗藏着歇斯底里的疯,这些日子以来,他已习惯了凤栩阴晴不定的变化,也隐隐察觉了些许端倪。
凤栩平日里虽然一副不求生但求死的模样,但每隔几日,他就会来这么一出,就如重逢那日拿火烧自己一样,极其贪恋痛楚亦或是欢愉这些强烈的刺激,人也变得不大清醒,只知道缠着他。
“凤栩。”殷无峥轻声试探,“想要什么?”
“要什么…”凤栩的唇贴在殷无峥颈侧低低呢喃,他近乎是依恋般地将自己埋在殷无峥的怀里,贪恋般在他颈侧轻嗅,再次开口时字里行间都是偏执的疯,“在我身上留下伤吧殷无峥,我会一直记得…你给的痛。”
殷无峥错愕愣住,凤栩的身上有很多疤痕,其中犹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手掌心,但他们相识五年,殷无峥对凤栩动过手,却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伤痕。
他想了想,似是蛊惑引诱般低声答应:“好,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凤栩不肯说,他伏在殷无峥怀里,像是往日的靖王那样任性执拗,“我就是要。”
殷无峥拿他没什么办法,便将人拦腰抱起,刚欲回房去,周福从门外匆匆而来。
“陛下。”周福垂着眼,“晏小将军在外求见陛下。”
殷无峥动作一顿。
他怀中的凤栩也听见了,即便是被药性拖入混沌纷乱的幻觉中,凤栩还是下意识紧紧搂住殷无峥的后颈,不由分说地凑上去吻在殷无峥的脸颊。
将近入夜,殷无峥迟疑须臾,才说:“去问他有什么事。”
说完又低头安抚般在凤栩额心轻轻一吻,对他低声说:“倘有要事耽搁不得,且听一听他怎么说。”
凤栩双眸遽然一亮,他攥着殷无峥的衣裳说:“让他进来。”
周福的脚步也一顿,以询问的眼神瞧向殷无峥。
殷无峥沉默须臾,对周福点了点头。
凤栩便对他冁然而笑。
不多时,周福引着晏颂清而来,他一眼就瞧见被殷无峥横抱在怀里的凤栩,不由得当场怔住,凤栩更是满含愉悦与挑衅地瞧了过去,故意在他面前亲昵地贴着殷无峥的颈,在瞧见晏颂清怔愣后倏尔阴沉下去的脸色时,凤栩的笑更深了。
殷无峥并非没发现凤栩的小心思,可凤栩这样顽劣的举止反倒让他心安,自然纵着他,甚至低头与凤栩轻碰了碰额心,低声说:“别闹。”
又瞧向晏颂清,“有什么事?”
晏颂清咬了咬牙,这才堪堪维持住自己翩翩公子的风度,垂首道:“回陛下,臣父亲不日便要入城,臣想去城外相迎。”
其实这是件小事,晏颂清去接自己亲爹,何须特意入宫来说?一道折子便能禀明的事情罢了,他不过是……想来见见殷无峥。从那人君临天下后,晏颂清便感觉到他们之间与从前截然不同,哪怕往日殷无峥也性子冷淡,可如今就是不一样了,殷无峥的那条路,不许他涉足。
晏颂清不甘心,尤其是见到在殷无峥怀里肆意挑衅的凤栩那一刹,他嫉妒得要疯了。
“随你。”殷无峥皱了皱眉,抱着凤栩进门之前顿住,头也没回,只是淡声说:“日后这种事上奏请旨,无事不得入后宫。”
直到那扇门关上,晏颂清都没从怔愣中回神。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从殷无峥还是狼狈的西梁王长子时,他就知道殷无峥绝不会甘居人下,于是之后的接近顺理成章,在他看来是对落魄的殷无峥伸出援手,一直到打进了朝安城,晏颂清都从来不觉得他只是个下属,至少……至少在殷无峥面前,他应当是特别的。
晏颂清难以置信地想,难道在殷无峥眼里,他和庄慕青还有段乔义他们没什么不同么?
“晏小将军。”周福垂着头恭顺地提醒。“该走了。”
可晏颂清还站在原地,周福也不急着催促,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说:“再不走可要听见些小将军不爱听的动静了。”
晏颂清的神色骤然沉下去。
而屋内也适时地传出凤栩隐忍克制的一声低叫。
晏颂清的脸色更难看了。
周福不作声,心想老奴可是提醒您了,谁让您自己不走的呢。
作者:归远少爷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