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艳火》的主角是关桥容予,是过秋天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原来大家都在往前走了,而没有变的只有他。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过秋天 主角:关桥 容予
关桥是十六岁时辍学的,彼时正是高三开学的日子,但他却迟迟没有报到。班主任和好几个教育局工作人员轮番来家里劝,他总是抬头看看一言不发的父母的脸色,一次又一次拒绝。
后来班主任不来了,苦口婆心的工作人员也消失了,父母竟也对他多了些笑脸。关桥走到村口通向外面那条泥泞的山路时,总会怔愣出神,看到有人骑着摩托,总以为是劝学的人又来了。但他仔细一看,是同村的荆叔去县里时把关路带回来了。
今天是高一放月假的日子,父母都盼着关路回来,一早就在屠户家里预定了新鲜猪肉和猪小排,张罗着给他做糖醋排骨。
张玲华看着小儿子消瘦的脸,很是心疼:“阿路,你还在长身体,肉要多吃一点。在学校受苦了吧,读书还读瘦了。”
关路没有表现得多高兴,反而悄悄抬眼看坐在他对面的关桥。关桥没什么表情,眼神只是瞥过两盘肉,将筷子伸向那盘清炒红薯藤。
关路夹了一块排骨,眼疾手快地放进关桥的碗里,白米饭沾上了一些糖色,脏得并不好看。时间凝滞了一秒,关桥的手托着碗放到关路面前:“我不喜欢吃。”
见关路没有要夹走的意思,他又出声提醒:“夹走。”
张玲华“啧”了一声,开始埋怨关桥:“弟弟上学那么久才能见你一面,给你夹菜说不爱吃,什么时候养出来的臭毛病?”
关路抿着唇,手指紧紧绞着筷子,脸色难看得很。关桥瞟了他一眼,无话,埋头把那块排骨吃掉。
胃里的东西几乎都吐干净了,关桥这才舒服一些,揉揉肚子就地坐下,靠在砖墙上休息。
“哥”,关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我给你带了学校食堂里很好吃的牛肉饼……”
关桥打断他:“我不吃,”他站起身,黑夜里隐匿的五官在屋内透出的光下若隐若现,“让让。”关路侧身让出一条路,看着哥哥待自己如陌路人,忍不住难过起来:“哥,对不起……”
关桥的脊背僵直,几乎被这句道歉压得喘不过气。他调整了情绪,徐徐缓了一口气:“别说这些了。”
“你是不是很恨我?”
关桥握紧了拳头,想一拳打在他得寸进尺的弟弟脸上,可是他知道,关路什么也不懂。关路是父母在外面生下的,从小就在父母身边,享受他们的疼爱。即使在贫穷中长大,关路也不用过早地考虑为家庭牺牲什么,更遑论对关桥感同身受。
关桥绝望地看向弟弟,双肩无助地塌下,用尽了所有力气也只能发出很轻的声音:“关路,我不能恨你,你是我弟弟。”他还是反胃,可是晚上吃的一块排骨和青菜米饭,已经悉数都吐干净了。
白天,关桥在家里的稻田里种水稻,采茶旺季会去茶田里打短工,晚上他就在村中心的文化广场放电影,周一到周五放的是科教片或者红色电影,周六放艺术电影。他不知道那天为什么就挑中了《少年姜纫玉》,也忘了为何在电影放映结束后他盯着彩蛋在哭。
少年姜纫玉最终走出那座困住他十年的山,曾意气风发的少年形销骨立,双眼无神地站在曾经热闹的家门口。十年间,双亲离世,前途尽毁。而青年姜纫玉并不知道少年的他是一位英雄,只知道自己为救女同学而失手捅了人,便开始逃亡。
姜纫玉被割裂成了两份,他跟随血液流动的方向逃亡,离十六岁越来越远。
而关桥正当十六岁。
他仰头便看到黑压压的山,被夜晚涂得漆黑。连绵的山在聚拢,在向他靠近,风一吹便卷成潮水,汹涌地灌入口鼻,他喘不过气,他的十六岁正是被困在这十万大山里。
第二天关桥便反口想要继续上学,张玲华扇了他一巴掌,他却梗着脖子不愿低头。村支书赶来调解,不少村民也劝说张玲华两口子,说关桥原本成绩很好却要辍学,不能如此偏心。关家父母的脸红了又绿,双手一摊说自己没钱,供不了两个儿子都上高中。
关桥却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双膝跪地发出的巨响将现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爸,妈,我想读书。”
关家父母不为所动。
“爸妈,我想读书!”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关家父母脸皮薄,最是听不得村民的议论,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们点头说会考虑。
关起门来,张玲华又掴了他一巴掌:“还读不读?”关路本来是去竹林里挖竹笋,晚上想给关桥炒竹笋吃,回来路上远远听到了母亲的咒骂声。
“妈,我想读书。”
关路拦下了张玲华的又一巴掌:“妈!你为什么要打哥哥?”
“阿路,你回房间,不关你事,”张玲华恶狠狠地盯着关桥,那哪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啊,“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吗?你去读书,你弟弟怎么办,你能不能心疼心疼你弟弟?算阿妈求你,我们不是都说好了让弟弟考大学吗?”
怎么会不关关路的事呢,如果他没有弟弟,现在就不会有人和他抢念书的机会。这个念头在关桥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他没有办法真的去怪关路。
“我不会问你们要学费和生活费,求求你们,让我继续上学。”
关桥跪了一晚上,被脸上的掌印掴了一次又一次,半张脸发胀发痛。这个晚上永久印在他身上,在每一个下雨或寒冷的天气,他的膝盖会阵痛,迫使他回忆起那个幽深无光,难捱的夜晚。
周一关路也没有去上学,在房间里躺了一天,打开那扇门走向人群:“我不想上学了。”
关路说,我成绩很差,连上高中都是花了钱才进去的。
关路说,我本来就不喜欢念书。
关路跪在同样跪着的关桥面前道歉,哥对不起。
于是关桥变成了逃亡的少年姜纫玉,只不过姜纫玉逃向另一座囚笼,而关桥逃向自由。
关桥从噩梦中醒来。他无数次梦到过母亲纠缠打骂他,说他不懂感恩狼子野心,说他把这个家都毁了。有时他会梦到关路,他的弟弟始终沉默,在他快要醒来时又抓着他说“我恨你”。
他的姜纫玉还在熟睡,碎发被分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关桥撑起身子,在容予额头上印了个吻,又不大满足,接着在他的眼皮,颧骨,鼻翼上都吻了一圈。容予鼻翼上有颗痣,非常浅淡的颜色,原来他没发现,是因为只要上过一层薄薄的粉,这颗性感的痣就会被遮掉。
在容予主动亲吻他的那天,他就发现了这颗痣,如今越看越喜欢。他用指腹轻柔地擦过,又用柔软的唇碰一碰。容予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金主爸爸好像和自己鼻翼上的痣玩起来了。
“您在干嘛?”容予刚睡醒时的声音沙沙的,磨得关桥又想睡个回笼觉。
“玩你啊。”自从和容予待在一块儿,关桥也变得懒洋洋的。
容予提醒他:“您上班要迟到了。”
“你几岁啊?”关桥突然问他。
容予恍惚了一瞬,答道:“31了。”
以为是关桥嫌自己老了点,他又说,“我其实都有定时健身和皮肤管理的,”他拉过关桥的手放在腹部,“我有腹肌的。”是有,还是六块。
“怪不得……”关桥的指尖在他的腹肌线条上游走,附在他耳旁说,“怪不得还挺抗造。”容予的脸瞬间红了,红晕扩散到耳根,被关桥含住,热气扑在耳后,又麻又痒。
关桥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天天‘您您您’的,说得好像我五十多了。”
容予想象了下关桥大腹便便的样子,笑得停不下来。
“那我可能算是忍辱负重了。”
容予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以至于他一站起来腿就抖得不行。
关桥你个混蛋!下午还要出去见何水柔呢!
实际上容予也不可能把真心话说出来,金丝雀的另一个必备技能就是撒娇:“下巴以下全都不能看了,这样我下午怎么出去见人呀……”
“何水柔刚才给我来信息说下午有个急事,约了下周一。”关桥早知道,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作者:过秋天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