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高见慈薛桢庭小说叫《回南天》,作者:绝望春,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回南天主要讲述了:他当然不是什么正常人,因为他本人经历了很多很多痛苦的事情。
来源:废文 分类:古代 作者:绝望春 主角:高见慈 薛桢庭
薛桢庭嘴里叼着颗新狗尾巴草,漫无目的走在漆黑一片的草原上,伴在高见慈身侧。
问道:“哥,你真要帮他们找人?”
高见慈眉眼弯弯,对他来说找人事小,笼络赵引同入魏都是真。赵引入了司天监是死是活与他无关,此人本事不俗,这一路上只需跟在他身侧狐假虎威就成。
“在草原上散散心也好。”
哪有在危机四伏的夜晚叫人散心的…
高见慈笑问反问薛桢庭:“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
薛桢庭摸了摸心口那块石头,他高马尾垂着,皎洁月光照在他半张侧脸上。
“荧惑?”
高见慈露出个狐狸似的狡黠笑容,即便面容苍白无血色也难免叫人心神荡漾。
“收好了,咱们可不还他了。”
荧惑之星,无为守心也,能够搅乱磁场,使人迷惑。大魏曾经向周边小国大量收购荧惑之石,不想竟然分配给了司天监。有了此物可迷惑无意识的邪祟,相当于隐身术。
可方才那老伯分明说鬼将军有自己意识。
即便只是短暂交谈但不难发现赵引虽然是个玉面阎罗,为人却正直忠信,不似背后捅刀子的蝇头鼠辈。
而阴兵没有显现说明荧惑的确有效果,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鬼将军不在阴山川。
“不在阴山川?”薛桢庭有些愕然,随即脱口而出道:“那他在…”
魏都。
仅仅是刚才那阴兵小卒的化身便已叫赵引吃不消,若是如此可怖骇人之物位于都城之内,那便说明有人在运用他。
赵引作为公家人显然知道这个秘密,说明鬼将军幕后的操盘手显然也是公家的。
魏都王庭之内,势头最盛的无非太后吕继白,是个手眼滔天、佛口蛇心的。
天下四绝剑,三在魏都城。
再加上一个鬼将军。
此行必定艰难坎坷,难如登天。
不出所料,待到亥时谁都没找见莲花教的影子,赵引那行人皆是垂头丧气。他本人却未有怨天尤人,吹了声口哨,不知从天际何处飞来一只海东青,稳稳落在他戴着玄铁护甲的小臂上,将新塞入筒子里。
信上只写一字——“逃”。
不陈情,不推卸。倒是个尽忠职守的好下属,刚正不阿的好上司。
次日清晨,薛桢庭、高见慈架着牛车随着他们共同赶路,远远的跟着他们,赵引不语便是同意,他们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长途跋涉,高见慈体力跟不上、身子熬不住,咳嗽的心肺都要裂开来。
薛桢庭恨不得痛在自己身上,撕心裂肺的是自己。他关切的搂着高见慈的肩,四目相对竟是无言,高见慈只摇了摇头,抱之一笑。
赵引顿了顿,微微侧目,抛给薛桢庭一个宝葫芦。
“待我进京枭首示众后什么法宝都用不上了,留在死人身上倒是浪费,相逢一场,这葫芦丹药留给你哥续命。”
这倒是出乎高见慈意料,一丝诧异一闪而过,也不扭捏作态,接过葫芦当场咽下两颗丹药。五脏六腑透出凉风,瞬间肺部畅通,双目清明,见效如此之快想来是公家专用的药。
他微微颔首:“多谢赵大人。”
跟着赵构赶路果然是个正确选择,这几日过得格外安生。许是他身上的浩然正气震慑了各路邪祟,又许是他这帮人司天监的行头实在扎眼,总之这一路相安无事。
约莫再有两月也该到了,薛桢庭掐了朵桃红色牵牛花给高见慈别在发鬓上,冲他眨眨眼,说道:“气色好多了。”
高见慈眉梢眼尾都染上二三笑意,鼻头眼尾那两小颗泪痣更是画龙点睛,故意捉弄他,笑道:“怎么,没了这朵小花,你心里就没哥哥了么?”
薛桢庭自然知道高见慈是在逗自己玩,却还是忍不住热了耳根子,不敢看那双笑盈盈的眼。
他恼高见慈那话拿他当猫儿狗儿逗着玩,却又喜高见慈独独与自个说笑。
高见慈心思剔透,不愿也不敢往这处想,薛桢庭少年豪气、雄姿英发,独独自个儿还拿他当个没长开的孩子。
说起来两人只差四岁,细细算来,薛桢庭今年也十七了。
这几年间高见慈靠给人代写书信赚些微薄银钱,给薛桢庭送进武行学了些三脚猫功夫,也当防身用。
他是个药罐子,这点碎银子哪够开销,他就买些最便宜的药材,自己回家用那口破砂锅煎药喝,一包药煎个六七回,弄到没味儿了才舍得扔。
薛桢庭天赋异禀,自有千斤之力,若是好生学习恐怕日后不可估量。
高见慈有时会怨恨自己没能力给他更好的生活和条件,但其实他做的已经够好了,起码在薛桢庭心里是这样的。
冬日里外头冷冰冰,只有被窝里暖烘烘,窗子上都结了窗花,二人和衣躺在被子里。
高见慈身上好冰,薛桢庭就把他冰冷的手脚放在肚子上捂热乎了。
前者每次都蹙着眉头说:“太冰了。”
后者每次都美滋滋的说:“哥,你身上好香啊。”
高见慈心想,不过是苦药材味儿,怎么会香呢。
那时候只一间破茅草屋,苦夏酷热,薛桢庭半夜从武行回来,高见慈早已歇下了。
他背着高见慈在武行当陪练,省些几吊钱给高见慈抓药喝。薛桢庭怕浑身淤青叫高见慈瞧见,就总在外头呆坐一个时辰等他睡下再装刚结束的模样回家,久而久之和街上的大黄都处成了好兄弟。
他摇了一桶古井水,站在院里头随意冲了冲身子,冲掉黏腻湿汗,冲掉一身疲惫和疼痛,随意擦擦。再轻手轻脚进屋,也不点蜡烛,借着朦胧月光瞧着躺在榻上呼吸绵长的高见慈,心里踏实。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他给人当陪练的事很快叫高见慈知晓,他让后者强迫着光着背坐在榻上,伤痕累累的背正对高见慈那双狐狸眼。
那人瞧他身上的伤,心中钝痛,那双流波的狐狸眼失色,他敛下眸子半晌未开口说话。
薛桢庭一下慌了阵脚,猛然回身,却瞧见高见慈微红的眼眶,高见慈的暗自垂泪并不明显,可无数个午夜他都注视着这张面庞入睡,细微的差别都叫他一眼察觉。
那是他此生最痛苦的时候,比叫人生生破开肚子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他有些后悔,不是后悔去给人当陪练,是后悔这一刻的转头,让高见慈的失态落入自己严重。
二人皆是如鲠在喉,薛桢庭陡然抱住高见慈,如此瘦弱的身躯在他掌心里犹如枯骨,全身上下就没有几两肉,薛桢庭力拔千斤的手此刻颤抖不止。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这不是他想说的话,可他只能说这句话,这也是他脱口而出的话。
为什么不抛下自己走呢。
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玩意儿卖给人牙子不就好了吗。
觉得麻烦那就随意丢在哪,随口扯个谎走掉不就好了吗。
如果高见慈真这么做,自己也不会挣扎不会逃跑,不会粘在他身后,反而会高兴才是,他甩掉了自己这个拖油瓶。
高见慈不言语,薛桢庭就把他抱的紧紧的,搂的死死的,好像下一秒高见慈就会变成一缕烟儿,飞走了,消失了,再也碰不到,再也见不到了。
唯有此刻,才能与他紧紧相拥。
那年薛桢庭十四岁。
以至于之前在雪山上那座破观里,若高见慈真离他而去,薛桢庭亦会自绝自灭于那把生锈钝柴刀上。
钝刀子割肉不利落,那他就一点一点割断自己的脖子,或者等血流干了。
不过他要离高见慈远些,免得血污溅到他身上。
等快彻底断气时再爬过去和他相拥,偷偷啄一口脸颊也不会叫人发现,菩萨不会说出去的。
如果尸身僵硬纠缠在一起,百年后才叫人发现也好,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兄弟。
前头是一座村庄,名叫八别村,赵引率人决定先进村子休整一日再出发。
刚进村便碰上一队出殡的队伍,打头人几人个个十尺高,袖子拖在地上,身材巨大无比,看着像踩着高跷。
他们手拿灵幡,带着白面长舌粗眉面具,头上带着顶银闪闪的头冠,点缀着珠花、绒球。
后面跟着披麻戴孝的家人亲属,个个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中间抬着一口柳木大棺椁,纸钱飘在天上,又落下来,一路上皆是他们散落的纸钱。
除了他们外,这村子里还算有些人气儿,受到前些日子那吃人村庄的影响,薛桢庭精神紧绷,不动声色的观察周遭一草一木,以防有诈。
周遭的花草都蔫吧着,看着没什么精神,不知是何故。
赵引额间那只眼睁开一小条缝隙,不远处火红一片,围着两大圈人,皆是捧腹大笑、津津乐道。
赵引沉声道:“都在前头,谨慎些。”
他二人均有天眼,一个在印堂,一个在掌心;一个能视千里,巡查邪祟,一个能洞察人心,剖析七情八苦。
还好没撞款。
司天监这身打扮过于另类,其余人都先进客栈住店,剩赵引、高见慈、薛桢庭三人过去瞧瞧,省的留下什么隐患。
走进跟前,这全村的人恐怕都聚在这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看热闹,薛桢庭扒开人群一看霎时怔愣住。
高见慈瞧他面色不对,暗道不好,顺着人群挤进去一看也愣了片刻,再瞧身侧赵引那脸也好看不到哪去。
这是个杂技班子,高见慈面前那个幼女不过五六岁年纪,双手撑着搁在泥土上的红绸布,瞧着面黄肌瘦、食不果腹,生逢乱世,本也无甚惊讶。
让三人均被震住得是她的下体。
原本鲜活的肉体和公鸡融在一起。
少女神色悲戚,原本的双腿无影无踪,胸部向下是一具无头雄鸡,看样子那鸡与她尚未完全匹配,仍在恶心的扭动着。
周围皆是百姓拍手叫好的声音,薛桢庭不喜赵引,仍忍不住用手肘碰下赵引:“这是幻境还是…”
少女身后是辆高大马车,车上坐着个带白纱帷帽的高大男子。他盘腿端坐在车板上,看不清面容。
四周皆是喝采、打赏的群众,铜钱哗啦啦的一个子接一个被掷在那红布上。
帷帽男子又从身后掏出个长条木箱子,他把盖着黑布的木箱子放在地上,女孩本能向旁蹦了两下,似是有所恐惧。
紧接着“磕哒”一声脆响,匣子下锁,帷帽男子打开木箱子,众人屏息以待。
匣子内竟钻出一条白蛇,约有成人大臂粗细,鳞片刮挲着地,发出沙沙响声。
赫然露出一颗美男头。
眉眼上挑,略带妩媚潇洒神色。
竟是个人首蛇身的怪物,那颗美男头与高见慈目光相接一瞬,又避开。
有孩童被长辈抱起来,或牵着手瞧这畸形戏,尚且年幼,被这惊悚怪物吓哭。
众人窃窃私语,独那少女面露难堪神色,不禁垂眸。
接着他拍拍手,那美男蛇自个爬回箱子,帷帽男落锁,望着三人远去背影略有所思。
作者:绝望春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