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唐骥袁野的小说《撞南墙》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撞南墙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七瓣橘子所著,内容是:唐骥给的条件袁野很满意,但他为什么会沉沦呢?他后悔了。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七瓣橘子 主角:唐骥 袁野
私人会所的建筑面积不算很大,地处闹市,距离人民医院也不算太远,驱车过去,约莫十五分钟,便到了。
会所里,景致宜人,布局风雅。
只有身临其境,方能深刻体会,什么叫做——闹市中的一隅宁静,糜乱中的一丝清明。
宽敞、寂静的内部走廊,曲折蜿蜒,一眼望去,望不到尽头,墙壁上,绘着诗词书法和活灵活现的“山川草木、花鸟鱼虫。”。
穿过走廊,有山,有水,有字,有画,一股子艺术气息,扑面而来,颇具古色古香,令人眼前一亮。
服务人员错开半步,侧着身子,走到了前头,一边儿介绍,一边儿领路,介绍得声情并茂,低沉的音调,标准的音色,然而,唐骥和袁野表现得兴致缺缺,跟随其后,一路上,也没怎么交流。
三分钟后,三人走入包间。
宽敞明净的包间内,悠扬的琴声,清脆而婉转,好似无形的飘带,缠绵着淡淡的熏香,流淌于指尖,游走在心田……
香薰,壁画,小提琴,果盘,银器,欧式桌椅,水晶吊灯……
袁野心道:这环境,这氛围,这格调,不赖嘛!
俩人各自坐下,而后,服务人员立即上前,打着红色领结,带着白色手套,又是斟茶,又是倒酒,服务起来很是细心周到。
一顿忙活,最后,酒给了唐骥,茶给了袁野。
袁野靠窗而坐,窗外,两颗法式梧桐,枝繁叶茂。一左一后,笔直而立,好似忠诚的哨兵,高大而威猛。
遒劲的树枝,肆意舒展,树梢处,长出点点新绿,梧桐树干,挺拔、粗壮,现下,四月份,还未至深秋,梧桐树叶,碧绿又宽阔,既没掉落,也没泛黄,看起来,赏心悦目,悲秋之意凄婉之情全然没有。
昨夜有雨,雨打梧桐,故而,梧桐叶上盛满了雨水,阳光下,晶莹剔透,惹人怜。
袁野不禁想到: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他收回目光,眉眼弯弯,似月牙,柔声问道:“唐先生,说吧,什么事儿啊?”
此话一出,唐骥怔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爽朗一笑:“果然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有求于你啊?”
袁野眸中带笑,没解释,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还用说嘛,他俩人,早已约定成俗,除外各种宴会、长辈聚餐这些公开场合,私下里,见了面,就装作陌生人,不认识。
然而,办公室里,唐骥死皮赖脸,软硬兼施,又是威胁又是感谢的,非要请客吃饭,种种表现,也太反常了吧。
很明显,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只是单纯的吃饭,恐怕…不大可能了。
唐骥跟他对视了片刻,旋即明白过来,他微一挑眉,切入正题:“好吧,陈静禾……怀孕了。”
袁野抢答:“这个,我知道。”
唐骥惊讶了一下:“你知道?”
袁野点头:“嗯。”
一些具体细节,比如,这条消息,他是打哪儿得知的,唐骥倒是没再追问,而是不疾不徐地阐述道:“是这样的,这孩子,其实吧,是我好哥们宋时宴的。就是…宋家老大,你知道吧?”
袁野眼眸微动,眨巴着眼睛,走神了:啊,误会了,原来不是,不是唐骥的小孩儿啊……
所以…早上,他搁儿心里头骂了半天,骂错人了?
唐骥对此一无所知,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次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帮忙劝劝,让她乖乖听话,拿掉孩子。”
“你不知道,这姑娘,性子太倔,死犟死犟的,不听劝。今天早上,我耐着性子,跟她掰扯了半天儿,摆事实,讲道理,分析利弊,嘴皮子磨破了,她还是油盐不进,死活不听,真是气死我了。”
“没辙了,正发愁呢,突然发现,对着你,小丫头表现得格外乖顺,怎么说呢,很亲切,很信任吧。”
“对我来说,虽然出乎意料,却实在是……意外之喜呢。”
“……”,袁野抿了抿唇瓣,开口道:“抱歉啊,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
“生不生孩子,几岁生,生几个,怎么生,诸如这些,都是患者的私事,作为医生,还是急诊医生,无权过问,更无权干涉,所以……对不起啊,我帮不了你了。”
对于袁野的拒绝,唐骥似是早有预料,他桀然一笑,面不改色,坚持道:“作为医生,病人的事情,你当然无权干涉,就算干涉,也说不了什么,但是作为师兄,便不一样了……”
袁野闻言猛然抬头,眸光中,含着愠怒,震惊道:“你…调查我?”
唐骥厚着脸皮,辩解道:“调查是调查了,不过,这回,调查的对象,不是你,是陈静禾。”
“资料显示,目前,就读于……”
“A市,第一高级中学,高二学生,在读。”
袁野抓住了重点:“这回?”
“那,那上回呢?被调查的,就是我了,对吧?”
听到这话,唐骥一时无言,被噎住了。他摸了摸鼻尖,讪讪一笑,狡辩的话语滚过喉咙,硬生生的,又咽下去了。
不再反驳,便是默认。
袁野深吸了口气儿,平复着呼吸,淡淡道:“上回……具体呢?具体啥时候调查的我呀?”
“错了。”,唐骥忽然之间严谨了起来,纠正他:“严格来说,不是上回,是上上上上……上上上上回。”
“两年前,咱俩,那什么,结婚的时候。”
结婚前夕,袁野特意找人,调查了一下,他拿着资料,扫过几眼……
五岁时,父母离异,没人要,跟随爷爷,相依为命。
从小,成绩优异,十一岁时,考入一高,还是提前录取。
十三岁时,高考结束,不久,亲生父亲突然回来,将其带走,带到英国,定居了。
从此,远走他乡。
十四岁时,选择普通大学,本硕连读,临床专业,度过整整八年。
袁野:“……”
袁野正欲说些什么,这时,身穿制服的青年男人恰巧走来,他微微俯身,打断了对话:“您好,唐先生,眼下,出餐时间已经到了,方便的话,我这就让后厨准备一下,开始上菜,可以吗?”
唐骥看了眼袁野,后者没说什么,于是他微一点头,道:“可以。”
没过多久,一道道佳肴,被小心翼翼的端上了餐桌,银制的器皿,色调偏灰,兼具温润与光泽,淡雅低调又不失质感。
“金丝虾球、脆皮乳鸽、樱桃鹅肝、豆乳鱼子酱、云味白水鱼……”,青年男人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一一介绍,那笑容,又正式又专业,仔细看,像画上去似的,精心雕琢,连嘴角的弧度,眉眼的曲度,都恰到好处,公式化,样板化,让人无论如何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他提议道:“先生,我们这边儿,每道菜品,都是精心烹饪,都有独特寓意,为此,也专门配备了讲解师、布菜员,若干名。资历深厚,非常专业,如果需要的话……”
唐骥:“不需要,谢谢。”
袁野:“不用了,谢谢呀。”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实际上,这些“美味佳肴”、“玉盘珍馐”,对于他们俩而言,虽不是家常便饭,但也大差不差,称不上稀奇了,因此,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听什么讲解了。
侍应生不再多言,抿唇一笑,顺带,送上了祝福:“好的,二位用餐愉快!”
袁野会心一笑:“谢谢。”
食不言。
吃饭的时候,唐骥和袁野各吃各的,互不打扰,安安静静地享受着美食,整个过程,只用眼神交流,都没怎么说话。
饭后,唐骥锲而不舍,再次开口:“诶,说真的,作为学长,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学妹,一头扎进去,往深渊里跳呢?”
这话说的,有些不讲道理,有些胡搅蛮缠,更重要的是……很明显,这是道德绑架,赤裸裸的。
然而,袁野盯着面前的瓷白花瓶,沉默了许久。
花瓶里,插满桃枝,新鲜的,大约刚折不久,一朵朵的,簇拥着彼此,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娇艳欲滴,桃花的香气,并不浓郁,清雅的,淡淡的,带着丝丝甜味,不会扑鼻而来,细嗅之下,才能察觉。
袁野客观评价:漂亮极了。
然而,正如烟花易冷,这种漂亮,又能持续多久?
花期太短,太脆弱,易凋零,易枯萎,其实,人也一样,人生之路,看似漫长,可细细想来,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剩下的日子,仔细算来,青春靓丽,充满朝气的美好时光,也没几年了。
短短几十年,一步走错,要是及时回头,也就罢了,如若执迷不悟,一步错,步步错,撞了南墙都不回头。非要头破血流粉身碎骨,才翻然悔悟,即便后悔,也来不及了,怠慢的光阴,似流水,一去……不复返了。
袁野垂下眼帘,过了很久,小声道:“我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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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包间,没两步,唐骥似乎瞥见了什么,一时间,警铃大作。
他心里面天人交战,脑子里,乱糟糟的,一边儿思考,该怎么应对,一边纠结,要不要那样。
随后,他一咬牙,心一横,长臂一伸,将身旁的袁野拽入怀中。
搂着人腰身,望着前方,讪讪笑道:“爸,季伯伯,真巧呀,你们俩也在这儿啊……”
这场景,似梦一般,不是美梦,而是噩梦,太过玄幻,来得猝不及防。
起初,袁野一脸莫名,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反被他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干什么……你疯了?”,袁野气坏了,有些不可置信,他睁大了双眼,狠狠地,瞪着唐骥。
继而,听到这话,明白了什么,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反抗,顺着他目光,望了过去——不远处,梧桐树下,站着两位老人,比肩而立,皆是西装革履。看上去,一般年纪,约莫五六十岁。
不过,一个慈眉善目,个头稍矮,另一个瘦高瘦高的,板着脸,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中世纪大家长,既强势又威严。
这俩人,气场太强,明眼人一看便知,二人身份地位、资历背景绝不简单,定是来头不小。
巧的是,这俩人,袁野认识,甚至说,再熟悉不过了。
慈眉善目的,是季氏高层,兼第二大股东,季北明。不苟言笑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唐骥的父亲唐岷山。
此刻,俩人不约而同地投来了目光。
唐骥侧过头来,挑了挑眉:“宝贝,愣着干嘛?叫人啊,咋滴,不认识了?”
宝贝???什么鬼……
“……”,他话音方落,袁野便浑身僵硬,鸡皮疙瘩抖落一地,他心里头一阵恶寒,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爸,季伯伯,中午好啊。”
“嗯。”,唐岷山微不可察地一点头,算作回应了,虽然极其敷衍。
相比之下,季伯伯就随和多了,也热情多了,他这人,一向为人宽厚,对待小辈,没什么架子,见到俩人,好似故人重逢,眯着眼,咧着嘴,开怀大笑,笑得满脸皱纹,合不拢嘴了都。
虽已两鬓斑白,发了福,秃了顶,可看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如年轻人一般,步伐矫健地阔步而来。
见状,袁野和唐骥赶忙上前,迎了他。
几人走至一处,闲聊了一会儿。
从始至终,唐岷山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旁听,盯着唐骥,好半晌儿,冒出了一句:“啥时候回来的?”
唐骥摸了摸鼻子,老实交代道:“今儿早上,刚回来不久。”
季北明一巴掌拍过去,调笑道:“哎呦,臭小子,不得了了,刚回来,连爸妈都不见,就迫不及待,跟你家小野约会去了?”
袁野尴尬一笑,没吱声。
唐骥吃痛了一下,他揉了揉肩旁,厚着脸皮,附和道:“要不然呢?我们俩,多恩爱呀!简直羡煞旁人了,好吗!”
“你说是吧?小野……”
袁野本想不动声色,悄悄的,同身旁这人拉开些距离,脱离他桎梏。可是,不知有意无意,他明显察觉……腰间的手臂,又得寸进尺,缩紧了一圈,手上的力道,也不知不觉加重了许多。
这人……什么毛病啊?
温热的手掌,宽厚而有力,似火炉一般,热烘烘的,虽然,他极力忽视,平复着呼吸,说服自己忍忍算了,可……对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送而来,太奇怪了。
被人突然点名,他别别扭扭的堆起了假笑:“当,当然。”
唐岷山站在一旁,早已看穿一切……
自己的儿子,什么人品德性,他不一清二楚?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花天酒地,玩女人,玩男人,蹦迪、泡吧,混吃等死,桃色新闻都满天飞了,还装模装样,恩爱个屁啊!
他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回来了,今天晚上,你们俩,就回趟老宅,陪陪你妈妈,吃顿饭,喝杯茶,你妈这人,你也知道,年纪大了,罗里吧嗦的,天天念叨,念得我耳根子起茧,快烦死了!”
季北明憋笑了半天儿,没忍住,破功了:“哈哈哈……老唐,别装了,光说嫂子,你呢?你就不念叨?不想孩子?”
唐岷山被他一语中的,挑明了心事,他老脸一红,拔高了声音,矢口否认:“谁念叨了?去去去!”
一天天的,不省心,净给我惹是生非,烦都快烦死了,还念叨个毛啊!
唐骥和袁野仿佛心有灵犀,对视了一眼,心道大事不妙了,原想合计一番,找俩借口,随便糊弄过去,然后溜之大吉。
岂料,唐父老谋深算,对此,早有预料,不等人答应,便先发制人,撂下狠话,威胁道:“咋滴,一个个的,都日理万机,比总理还忙?”
“我请你们吃饭,我还得低三下四的,哄着你不成?我告诉你们,敢不答应,从今以后,别进我家门儿。”
二人无可奈何,很没骨气,屈服了。
两位老人心满意足,离开了。然而,他们前脚刚走,下一瞬间,唐骥和袁野好似条件反射,立马推开彼此,并不谋而合,各退了半步。
唐骥轻咳了两声,磕磕绊绊的辩解道:“那啥,你别多想哈,我可不是,不是故意,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爸就算了,季伯伯在这儿,咱俩人,不得装装样子,是这个理儿吧?”
袁野低着头,盯着脚下的路面,久久不言。这会儿,心里头,即便不怎么高兴,可也清清楚楚,方才那事儿,的确事出有因,便没再多说,挤出点笑容,淡淡道:“嗯,我知道。”
唐骥松了口气儿,心说:袁野的脾气……也太好了吧?这都不气?
得知这点,唐骥忽然奸诈一笑,犯贱的因子,抑制不住地蹭蹭上涨,他凑近了一些,逗弄道:“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腰…好细啊。”
袅袅纤腰,不胜盈盈一握。
听了这话,袁野耳根子一热,又羞又恼,本就皮肤白皙,脸上的颜色稍有变化,便一览无余,藏不住,掩不掉。整张脸,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他虚握着拳头,愤愤道:“你无耻。”
唐骥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袁野:“……”
此时,春末夏初,正值午后,加之昨夜有雨,天气不冷不热,
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刮得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不消片刻,面颊的热意,随风而散,褪去了……
作者:七瓣橘子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