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推荐小说《养大皇孙后发现他有病》作者真的很爱吃辣椒所著在线阅读,姜秉意郑蘧是小说养大皇孙后发现他有病中的主要人物,小说的主要内容为:姜秉意总是会怀疑梦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而现在他是管不了了。
来源:废文 分类:古代 作者:真的很爱吃辣椒 主角:姜秉意 郑蘧
都察院得了郑蘧应允,特设禹州都御史巡抚禹州主持大局,又着意选派了得力心腹逾百人,一行人携着将禹州翻天覆地换新章的声势浩荡出行,各骑快马披星戴月前往。
如今朝野并无其余大事,于是尽皆关注禹州动向。郑蘧赋都御史“独断”之权,主案者押解还都,从案者可立地处死。
二皇子郑酝面色日益阴沉,在朝堂之上也并不多言。
朝野可见风声鹤唳,见谁都如同包庇禹州太守行恶者,未免被牵连其中,私处迎来送往、文人宴席之数皆锐减。
皇帝昏迷日久,总不见醒,太子妃严令管束宫人,恢弘堂皇的宫城亦随之暮气沉沉、不见言笑。
前朝后宫,尽是缄默。
而都御史赵岚日夜奔袭,抵到禹州时已是满身风尘,可他夜入城门,未曾修整,首要便去了禹州监察司,连夜提审监察御史,天光未明,便已血染堂上,横尸衙前。
监察司牢狱中晦暗阴沉,踏入其中就觉寒意透骨。深处哀嚎声接连不断,不停有画押后的口供随之传出,呈送赵岚。
赵岚捏起一页沾血的画押名录,目光一扫,便丢给身侧御史,回身倒在躺椅上,道:“上至太守,下至小吏,凡在名单上,皆收监严审,抓来不必多费口舌,先走一遍大刑再问话。
然后便说,如今皇孙辅政,行事良善柔和,许会特赦戴罪立功者,不至牵连九族。可若负隅顽抗,便将其家眷共同收押,当面处死,若家眷死绝仍不招供,便施以极刑,至死不改口,我便敬佩他的为人,信了他的忠义,为他入殓。”
赵岚倚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看着昏昏欲睡,语气也放的轻,小御史为他披上一件大氅,满眼崇敬,又蹲在躺椅边问:“那,名录上的人又供出的新名录呢?”
赵岚被他的不知变通气得睁开眼,怒道:“十人供百人,便将百人都抓来!周而复始!”
禹州由此血流成河,不出七日,官场中人竟去了十之二三,余下的不知道尚有多少在狱中熬刑,奏报传送回都,交由傅得闲岸上,他展开阅览,其上赫然列出不少朝中官员,户部、吏部、甚至大理寺亦有牵涉,官阶直至二品。
傅得闲眉间微蹙,却只是道:“传信赵岚,擒贼先擒王,一旬之内,我要结果。”
未至辰时,宫中尚未下钥,他便收起奏报,入宫面见皇孙。马车备好,顺着官道而行。傅得闲本双眼轻阖,在心中规划措辞,直到途径程、崔两家府邸所在的巷口时,车夫疑惑地说了一声:“大人,似乎是程郎君?”
傅得闲这才睁开眼,修长的手指挑开马车阁窗上的车帷,向前看去。三丈之外,果然见程自游在这深巷中倚墙而立,形单影只的颇有些萧索,于是略一思索,命车夫在他身侧停驻。
车马之声令程自游回首去望,即见车帷后傅得闲精致而冰冷的脸,那双琉璃般眼眸在灯火下泛着褐色,通透而明亮。
两相对望,程自游被他盯着,竟品出几分小狸奴盯着线团紧盯不放的意味,笑了声,低低地道:“真是好巧。”
离得近了,傅得闲轻而易举地看出他的不同来,不禁颦眉。
程自游远比往日苍白的俊美面容上冷汗淋漓,抵在墙壁的长指簌簌地抖,说话时的声调极低,带着难以克制的喘息,又极快地被他掩饰收敛,眼见竟带着几分罕见的病弱气。
傅得闲是用刑的好手,只扫他一眼,便发觉他身上有伤,还不只在一处。
身上的长袍并非往日的劲装,宽袖长袍、逢掖之衣,是文士所钟情,穿在他身上,便当真就是一位风雅潇洒、温良谦恭的儒雅君子。
受伤后尚要换身衣袍漏夜而行,如此行事,他是为何人所伤,谜底已然全盘揭晓。
傅得闲瞧他苍白的面色,不禁脱口而出:“你这般大了,你爹怎的还要打你?”
程自游不笑了,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分辨出他不是因此刻意嘲笑,而是真的惊诧时,不由得流露几分窘态,恼怒道:“别管。”
“哦。”傅得闲收回目光,也收了手,车帷落下,隔绝了两人,说道:“走。”
车夫为难片刻,没有立时动作。见两人都未曾再言语,便还是遵照了傅得闲的吩咐,马鞭轻扬,徐徐跑了起来。
程自游神色平静下来,深而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他站在原地不走,无非是通身痛如刀割以致麻木,背上白衣隐约露出猩红血迹,能自程氏后门走出至此,全凭他意志坚韧。
可如今再无半丝气力,难以为继。
清风朗月之下,他想起程氏,程氏权势煊赫,族规森严,动辄得咎,家法酷烈竟不逊色廷尉。又想起母亲总在廊下垂泪,却与今日一般从无阻碍之心。
离家十年,父亲倒是对他尚算了解。至少今日若是十年前的他,或许当真要命丧当场,以死明志了。
程自游胡乱想着,便听车马声又起,缓缓停在身边,侧头去望,就见傅得闲仍是那般神色看着自己,便问傅得闲:“如何赖在我家门前徘徊不走?”
他说话都有些吃力,声调虚浮,倒还没忘了调笑。傅得闲皱眉看他:“你又为何不走?”
夜色渐深,寒风骤起,枝叶婆娑声听得人心乱如麻。程自游但笑不语,更令傅得闲眉目紧锁,而后掀帘而出,踩着车辕下了马车,伸手来扶他。
入手衣杉濡湿,隐约闻得见血腥气,傅得闲扫了一眼远处的程氏门庭,道:“身为人父,教导为上,怎能如此动用私刑,全无慈爱。”
“你可别参他一本,那我真的是。”程自游脑中油然而生那番场景,当朝丞相因责罚儿子被左都御史当庭参奏,不禁道:“还不如教人打死畅快了。”
傅得闲懒怠理他,手上轻柔地揽住他的腰身,示意车夫上前同他一起,将程自游带上马车:“回府。”
他不知程自游伤在何处,即便小心也难免碰触,就听得程自游轻哼一声,靠在他耳边,低声:“傅大人,再轻些,疼死我了。”
他拉着调子,听得傅得闲不知为何指尖一颤,程煊向来势同骄阳,率性潇洒,从未在人前狼狈示弱,
更不愿低头认错,不然今日又何以至此?
落了车帘,程自游隐忍的喘息逐渐放纵,不再克制。
傅得闲怕他跌落,并未松手,于是他便借力倚在傅得闲肩头,连着动了几下都不舒坦,抱怨道:“太瘦了,硌得慌。”
看着他苍白脸色,傅得闲并未驱开他,想了想,抬手托住他靠在肩膀的脸颊,向另一侧挪了挪,而后他扶着程自游,让他俯身趴在自己腿上。
程自游自无不可,毫不客气地领受了,许是身上舒服些,他也有了说话的兴致:“今日他打我,藤条都打断了几根,我可一声都没吭。”
傅得闲冷笑道:“活该挨打,还是打的轻。”
“少年时受了家法,总是没人理会的。”程自游闭着眼,鼻尖萦绕着傅得闲常佩的安神香,思索着说,“并不光彩,也没人心疼。尊长觉得是规矩,母亲或许会,但总觉得是你有错在先,你为何要犯错?连同侍者也是,若不叫,他们就不会来打扰。”
“听说你曾是程氏少主。就受如此冷待?”傅得闲冷言冷语地说:“你如今也没人心疼,为太子、为皇孙,他们概不知晓,不顾一切只为了你的情义、你的忠诚?于我而言,简直愚蠢。”
程自游对他的刻薄充耳不闻,只是答他:“我不求谁心疼,我有时,也只想被人抱一抱。”
傅得闲呼吸一窒,半晌才缓缓吐出这口气。马车中的两人皆不言语,顿时静得只能听见车轮碾过青石台,与车夫扬马鞭驱使马儿的声响。
傅得闲沉默地看着暗红描金的车帷,这是只有当朝权臣大员方能使用的纹样,他尚且年轻,能手握都察院为天子心腹,是官场中的前无古人、一枝独秀。
程煊与他,不是同路人。
从前他看不起自己,如今也并未见得多认同。
车厢内响起他平淡刻板的声音:“同殿为臣罢了,今夜之后,只当全无此事。”
傅得闲放轻了呼吸,却没等到程自游的答话。垂首看去,只见程自游已伏在他膝上昏睡了,规矩而安静,只是长眉拧起,面色已然由苍白飞起红霞,傅得闲一探他额头,果不其然开始发热。
傅得闲冷厉的眉目也不免柔和下来,他指尖在茶盏里轻点而过,沾着水珠的手抚上程自游干燥的唇。而后对车夫说:“请都察院刑房的医师来,着人去宫中向皇孙告假,就说程煊染疾,留待府中休养。”
东宫中,卫率来报程自游患病一事,末了添道:“早前程大人有所嘱咐,若是他府上来报,便代他禀告,请殿下不必忧虑,只寻常赐药即可,其余诸事只做不知。”
姜秉意看向郑蘧,郑蘧原本笑意盈盈的面色陡然一转,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便代他答道:“此事殿下已知晓,程大人不在,夜间戍卫仍需谨慎妥帖,不要出纰漏。退下吧。”
卫率称是,姜秉意阖上殿门,又回到郑蘧身边,见他依旧面沉如水,也知晓他是因程自游一事而不悦。
程自游为东宫办事,将程氏算计入了这场局,程氏面上不显,实则是颇有怨言,动手伤他亦是一种回应。
高门大户到了程氏这般,总会对皇权生出半丝轻慢,可郑蘧天生就是皇室子,对世家行径多有不满,程自游请他佯装不知,也不失回护程氏的意图。
姜秉意一叹:“别想了,程氏你尚且动不了。”
郑蘧顿时孩子气的苦了脸,伸手拉他坐在身边,沉默片刻后说:“今日去见了母妃,她还是冷若冰霜的模样,我想同母妃多说些话,她却不想听。”
“太子妃殿下日夜忧虑,也是担心陛下、担心太子殿下。”姜秉意握住他的手,郑蘧自幼便极为敏锐,往日太子在时便与太子更亲近。
如今太子不在,国朝重担在身,他也想与母妃多亲近些,有所依靠,心中才能安定。
“我也担心阿翁、担心阿父。”郑蘧原本只是不悦,说着却难过了起来,皇上昏迷自不必提,太子处也尚未有战报传来,几近了无音讯。他眼眶微红,又说道:“我只有哥哥陪我了。”
姜秉意这些时日总会想起那夜惊梦,他认定那或许是真实,于是总要从与郑蘧的相处中寻一些蛛丝马迹。
梦中的大烨,陛下病逝、太子谋逆、太子妃被逼而死,年幼的郑蘧登基称帝,变得举止善变疯癫,全不在乎礼教体面,朝臣反抗他的政令,他亦无敬老尊贤的心,二者争锋,是个他无法想象的局面。
太子怎么可能谋逆?即便与陛下离心,他仍然天下人心中完美无瑕的皇太子殿下!
太子妃怎会被逼死?她出身清流高府,手腕秉性皆强势迫人,若她身死,那也不会是被迫,而是赴死。
东宫伴读皆殉——那最后,程自游也要死?
郑蘧平日总是很乖巧温和的,或者说,在他面前向来如此。他伸手安抚地拍了拍郑蘧,承诺道:“我会保护你,无论生死。”
郑蘧未料见他会有此言,怔了怔,顾不得委屈撒娇,捉了他的手,正色问道:“出了何事?怎么说这些?我不要你生死保护我,你不许瞒我。”
姜秉意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笑:“士为知己者死,我父亲为太子而死,我为你不顾一切,不是正好?”
见郑蘧眉毛一挑要生事,便转口道:“不过随口说说,计较什么。”
“随口说说也不行!”郑蘧责怪地说,又靠在他怀里低声道:“我也不想做你的知己。”
“嗯,”姜秉意看着窗外的夜,风恬月朗,寂静无声。只有东宫廊下点着灯笼,燃起一片光亮,如同夜幕中细微的萤火,往日不觉,他如今看着却总怕它熄灭:“我们一起,做什么都好。”
作者:真的很爱吃辣椒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