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家的掌心宠甜又乖饭团追书

三人同行去了不远处的饭店，点好菜，仍旧是面面相觑，因为刚才那个话题，把两人的氛围降到了冰点，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要喝饮料吗？”周觅主动扛起了活跃气氛的大任，“我看他们家的果汁好像不错。”

“我要一杯冰美式，”吴亦说。

“我就不用了，最近胃不太好，谢谢。”鲁鲁委婉拒绝道。

“没事，点杯热饮吧，天气冷，正好暖暖，对肠胃也好。”周觅暖心道。

吴亦在一旁看着，不屑的冷哼一声，小声道：“做作。”

周觅没理会他，叫来服务员，“来一杯热茶，还有两杯热美式。”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拿起菜单离开了。

吴亦愣了一下，奇怪道：“我要的是冰美式，你点热的干嘛？”

“天气这么冷还喝病的，对肠胃不好。”周觅说。

“谁说冬天就不能喝冰的了！”吴亦倔道，“我偏要喝！”

“我是医生，你最好听我的。”周觅按住吴亦蠢蠢欲动的身体，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警告道，“你别晚了昨天晚上喝酒之后吐了多少，刚吐完又喝冰水，你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吗？”

吴亦想要反驳，可是面对周觅的治服却哑口无言。

“哼，”吴亦在桌子下使劲儿踩住了周觅的脚，当周觅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微微笑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还摸了摸吴亦的头，说道：“乖啊，亲爱的，喝冰水会拉肚子的，我们就不喝了哈。”

吴亦踩的自己的脚都有些疼，见敌人太强，最终还是松开了。

鲁鲁在一旁看着，羡慕的说：“你们关系真好，很幸福。”

“我跟他的关系才不好呢，这个傻……”

“那是当然，”周觅反手绕过吴亦的肩颈，堵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按到自己肩膀上，淡定的回应道，“我和亲爱的一直都这么相亲相爱。”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鲁鲁好奇道，“方便说一说吗？”

“这个嘛……”好学生在线编故事，周觅只是出神了一秒，很快便道，“我们在从小就认识，小时候他家就在我家旁边，我们经常一起上学放学，算是竹马之交。”

“这样啊，”鲁鲁回忆道，“不过我以前都没怎么听他提起过你。”

“是吗，”周觅尬笑两声，掩饰尴尬道，“我那个时候出国留学了，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他心里埋怨我，所以才不对你们说吧。”

“是这样吗，”鲁鲁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吴亦，吴亦也看向他，两人对视了几秒，空气中似乎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吴亦主动环住了周觅的脖子，在他耳边暧昧的低语。

“亲爱的，我们点的饭怎么还不上，我都饿了。”

“快了，”周觅有点儿不适应的揉了下脖子。

服务员很快便上了饭菜，周觅主动夹了一筷子牛肉给吴亦，“来，多吃点儿肉，你太瘦了。”

吴亦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张嘴就要吃进去。

“别吃了，”沉默许久的鲁鲁开口道，“其实你们根本不是情侣吧，既然是发小，可是却连吴亦吃牛肉会过敏你都不知道？”

吴亦一怔，知道这场戏演不下去了，于是推开周觅坐直，鲁鲁看着他这举动，心知肚明。

“你吃牛肉会过敏？”周觅扭头问道，“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我忘了，”吴亦放下筷子，和鲁鲁正视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和周觅就算不是情侣关系，至少也比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强。”

“所以你来这儿只是为了向我炫耀你找到了男朋友，而我还只是一个人？”鲁鲁问道，“更何况，这个人根本不是你男朋友，吴亦，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吴亦反击道，“我只知道什么是赢，什么是输，现在，是你输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输赢，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鲁鲁说，“孙锡文他不是战利品，不是谁赢了就能得到，我们现在都得不到他。”

“不！”吴亦吼道，“你得到了他！他到最后要死的时候嘴里都还在喊你的名字！凭什么？他躺在我的怀里，却喊你的名字！”

“我以为三年前你把信给我的时候已经释怀了，没想到你一如既往的爱他。”鲁鲁悲伤道。

“你错了，我早已不爱他了，不过我要赢，即便是最后，我也要赢。那封信是他留给你的遗书，我没必要留着，给你，反而会加深你的愧疚和遗憾，何乐而不为？”吴亦说，“毕竟你们当时只剩下猜忌和怀疑，他的离世，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鲁鲁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如果不是那封信，我不会知道，原来他一直爱我，所以的猜忌和疑虑，都不过是我的假想而已，他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美好。”

吴亦冷笑一声，眼泪也跟着决堤，抽泣着喊道：“凭什么……凭什么他爱的是你？明明我陪伴了他这么多年，我才是最理解最懂他的人，为什么他回一趟国就喜欢上你了？这不公平！”

“真正被不公平对待的人，其实是我吧。”鲁鲁说，“明知道自己得了绝症还义无反顾的爱上一个人，留给他幻想和期盼，但最终却背负着满身疾病不告而别，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孙锡文他究竟是来害我的，还是来救我的……”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结果已经无法改变。”鲁鲁接着说，“他去世了，我也不会好过，就此，孑然一身，安度余生好了。”

吴亦看着他，没有同情悲悯，只是不屑的嘲讽，“孙锡文就是被你这张看似悲天悯人的脸给迷惑了，不然他早就和我在一起了。”

鲁鲁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他最后一定给你留过话吧，说的是什么？劝你早点儿放手，还是找一个人共度余生？”

“他不管跟我说了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吴亦的神经有些刺疼，因为鲁鲁的话无意挑起了他那些自作多情的回忆。

周觅注意到了他歪头时不自然的动作，急忙托住了他的肩膀，担心道：“没事儿吧。”

吴亦没回答他，眼神依旧炯炯的盯着鲁鲁。

“这顿饭，没有必要再吃下去。”鲁鲁起身，显然是想离开。

“这么急着走？是怕我破坏你和孙锡文的关系？”吴亦冷哼道。

鲁鲁停下步伐，回头看着他，“吴亦，孙大哥已经去世三年了，所有的事情都成了回忆。他需要安息，我需要安宁。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只要你愿意。”

“我才不会和你做什么朋友！”吴亦凛然拒绝道，“把孙锡文抢走的是你！现在又让我和你做朋友，假好人！”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鲁鲁失望道，随后看着周觅说，“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嗯，”周觅点头道，托着吴亦的手臂也更加用力了。

“不准走！我不准你走！我们今天要说清楚！”吴亦吼道，身体也有先前冲的趋势，周觅及时抱紧了他，对鲁鲁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

“你干嘛？！周觅！松开我！快点儿放开我！”

再多的挣扎也无济于事，鲁鲁离开了，而吴亦目睹着他离开，最后筋疲力尽的瘫坐了下去。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吴亦还在嚷着，服务员端来了饮料，周觅拿过之后示意他没事，让他离开，这才坐下，想要去安慰一下吴亦。

他们的事情从刚才吴亦和鲁鲁的交谈中周觅不免知道了不少，至少大体的事件他都理清了头绪。吴亦和一个叫孙锡文的男人大概在一起相处了很久，不过孙锡文得了绝症，要回国治疗，这期间吴亦还在国外，而孙锡文在国内遇见了鲁鲁，两人相爱，吴亦也从原来自我认知的“官配”成为了“小三”。三人在此期间应该还发生过很多事情，不过孙锡文应该始终没有告知鲁鲁关于他绝症的事情，最后还不告而别，他离开人世的时候是吴亦陪着他，不过他爱的人，且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吴亦经历的这些事件，仿佛狗血的电视剧一样。周觅想了想自己，却又突然发觉大同小异，五十步笑百步，自己经历的狗血剧情还少吗？

吴亦躲避了他的手指，眼睛里只有深深的绝望，他看向他。

“周觅，”吴亦问道，“那觉得我和他比，谁差？”

周觅愣住了，送命题，必须得谨慎回答。

“他差，肯定是他差了，你这么好。”周觅瞅了瞅周围，鲁鲁早已离开，不见踪影。周觅在心底对鲁鲁说了句抱歉之后立马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人，漂亮大方，善解人意。”

周觅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挖出来，不过吴亦现在正难过中，要安慰他还是得做一定的牺牲。毕竟之后他可能大概率会经常见到吴亦，而和鲁鲁见面次数几乎为零。

“真的吗？”

周觅看到了吴亦眼里突然迸发的光芒，忽然感慨自己偶尔违背良心瞎说话也是可以的。

“真的，”周觅坚定道。

“那为什么孙锡文选择他，不选择我？”吴亦紧接着问道。

得，又是一道送命题。

周觅提了一口气，胡扯道：“肯定是他和你这个大美人儿在一起久了审美疲劳，所以一出远门看见一个长相普通的都觉得新奇，所以才会和他搞上。”

周觅心底默念：孙锡文，我们俩无冤无仇，我随便瞎扯几句，你千万别当真啊。鲁鲁是真的帅！好看到爆！

周觅这口气还没松开，就看见吴亦的叹了口气，心里瞬间跟着紧张起来。

“我也这么觉得，”吴亦说。

咚的一声，周觅心里的大石头掉下了，舒坦不少。

虽然吴亦这人是真不要脸吧，但是他能这么想，也固然是好的，否则就会陷入一个僵局无法自拔，久而久之，就会像谢小天一样，患上抑郁症。

“那可不，你瞅瞅这事儿整的，费劲儿。”周觅说着说着，总感觉自己东北口音都要出来了。最近公司的助理换成了一个东北人，他的口音都被带偏了。

吴亦瞪了他一眼，又埋头闷闷不乐，拿起饮料喝了一大口。

“别喝了，”周觅现在看他喝仰头喝水总有一种他在喝酒的错觉，下意识都就想抢走以绝后患，“喝多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憋肚子，我中途可是不会停车让你去上厕所的哈。”

“根本没指望过你，”吴亦推开他的手臂，又喝了一大口，“你要回去自己回去吧，我在这儿住一晚上。”

“住一晚上？”直觉告诉周觅这一晚上吴亦肯定得搞出点儿事来，“我现在步急着走，我们不是还要去墓园吗？现在去？”

“不去了，”吴亦靠在榻榻米上，有气无力道，“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个渣男！臭渣男！”

眼见着吴亦手里的玻璃杯就咬被他丢出去，周觅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使劲，带进自己的怀里，顺势把杯子抢下，放在桌子里面。

“好了，别闹了。”周觅说，“既然不去墓园，那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吴亦突然哭了起来，埋在周觅胸口，哭湿了他的衬衣。

“为什么？”周觅感觉自己胸口热烘烘的，想推开他，又觉得不太好。

“我跟了孙锡文两年多，他不要我，”吴亦苦涩道，“我跟了顾浩宇三年多，他也不要我……我从来都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

“所以你现在到底还爱着谁？”周觅揉了揉他的头，“吴亦，你要想清楚，陪伴并不等同与爱，你到现在都放不下孙锡文，是因为鲁鲁抢走了他让你感到愤怒不平、仿佛私有物品被人侵犯，还是因为你太爱他，容不得他再爱上别人。”

“我……”吴亦茫然若失道，“我不知道……”

吴亦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还是选择留在龙城，明天再回去，周觅没有办法，他明天还有工作，不能抛下自家都产业不管，在这个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周觅只好先给吴亦安排好住宿，把四肢无力的吴亦放在床上，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一直看着吴亦哭泣的声音慢慢变小，直到消失。

“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好好待着，明天早点儿回家。”周觅嘱咐道，吴亦现在这个状态，的确很容易做傻事。

周觅起身出去，慢慢的关上门，看着吴亦的身体在门框缝里越来越小，最后只留下一道黑色的线。

此时此刻的吴亦的确很让人心疼，不过周觅还是很理智，把过多的感情花费在对自己无益的事情上，是一种浪费。

比起吴亦的孤独哭泣，周觅更在乎谢小天和顾浩宇的进展。

周觅立马开车回了稻城，回了家。

——

工作之后休息的闲余时间里，谢小天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周觅的信息。按照以前的习惯，周觅每天都会给他发条消息，类似于早安晚安这样的日常问候，只是今天却从早到晚都没有等到一条消息。

谢小天感到些许奇怪，所以自动发去了一条消息，【周大哥，你在吗？】

许久，大概有十分钟，周觅回了一句，【在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候一下，我的药要吃完了，明天去你那儿拿一点吧。】谢小天顺势道，他最近服药的频率和剂量都明显增加，确实也该拿一点维系的药物了。

【好的，不过我明天上午可能有事不在，你下午来吧，我在医院等你。】

【好，我下午下班之后就来医院找你。】

【嗯。】

谢小天关上手机，今天白天的天气还很好，可是到了晚上，却阴暗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闷沉的味道，隐约有要下雨的迹象。公司里大家平和的交谈，仿佛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谢小天把做好的档案交了顾浩宇，随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翻起了天气预报。

某年某月某日，稻城，天气，阴，局部地方有雷雨天气。

谢小天的手指在雷雨这两个字上点了点，忽然察觉到身后有黑影在晃动，于是立马关闭了界面。

“待会儿可能会下雨，”顾浩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站到了谢小天的身后。

“嗯，”谢小天把手机扣了过去，顾浩宇这话的意思很有可能是看到了他刚才手机显示的东西。

“你有带伞吗？”顾浩宇问了一句。

“没有，”谢小天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

“我带了，不如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吧。”顾浩宇说。

“一起回去？回哪儿去？”谢小天愣了一下，他现在很抗拒和顾浩宇共处一室。

“回老房子，”顾浩宇说，“王姨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炖了排骨，让我们一起回去尝尝。”

王姨饭菜做的一绝，尤其炖排骨炖的相当好，谢小天自然是知道，学生时期他和顾浩宇最爱抢着王一的排骨汤喝，特别浓郁、美味。

上次没有告别，走的太匆忙，晚上直接就被杜宸接走了，现在再拒绝，的确有些说不过去。毕竟王姨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他，他没必要把对顾浩宇的情绪宣泄到无辜的王姨身上。

“好，”谢小天答应道，“我准备一下，下班之后就去吧。”

听到谢小天这个好字，顾浩宇瞬间喜笑颜开，又说：“回去一趟太远了，还要吃饭，又跑一个来回，所以你记得带两件衣服，今天晚上就在那边睡了。”

“可以。”谢小天没有多想，他的确很少去陪王姨，就这么回去吃顿饭就离开的确说不太过去，休息一晚再走也好。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顾浩宇莫名都兴奋，跳着蹦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翻阅资料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么乏味无趣了。

谢小天权当他是回去之后可以见到王姨和吃到排骨而开心，完全没有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因为王芳对待顾浩宇的确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而顾浩宇对她的态度，也是尊重和亲昵，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刚下班，谢小天就见收拾好一切东西的顾浩宇站到了自己桌前，敲了敲桌子。

“好了吗？”顾浩宇问道，语气居然是难得的温柔。又或者说，自从上次在医院发生的那件事后，顾浩宇对他的态度似乎在慢慢好转，更或者说，像是刻意在讨好，在接近。

“好了，走吧。”谢小天起身跟在他身侧，他不是没有感受到顾浩宇的变化，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提起当年那个黑夜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对顾浩宇已经彻底失望了，他想选择放下，所以才会这么释然淡漠。

当对一个人已经失去了爱恨后，对于那个人的接近，疏远，都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谢小天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可能这三年里他想的太多，思考的太多，导致身边即便没有顾浩宇，可是他的脑子里却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顾浩宇。但当顾浩宇重新走到他身边，他却又渐渐的明白，这一切就像周觅说的一样，不过是他的执念而已。

到了楼下，屋外已然下起了小雨。

谢小天仰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脚步逐渐匆忙慌乱起来，心底却冷静的像平静如水的湖面。

叮。

头顶突然撑起了一把黑色的伞，谢小天扭头看向身侧，是顾浩宇。

“走吧，”顾浩宇看着他，眼神里蓄着的，居然是平和和善意。

谢小天愣了一秒，随后轻轻点了点下颔，两人肩并肩的走进了雨中，又一起坐到了车里。

谢小天靠着椅背，想要闭目养神，随身拿起耳机插进手机里，准备点首轻柔的歌来听。

但当他的耳机插入耳中时，顾浩宇却顺势点开了车内的音响。

谢小天扫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歌单，都是一些欧美嘈杂的摇滚乐，顾浩宇从初中开始就喜欢这种类型的音乐，没想到一直到现在都没变。

谢小天轻轻叹了口气，拿着耳机的手不知道该自己听自己的，还是听顾浩宇的歌，只是顾浩宇的歌单里，都是躁动，让他完全无法安静下来。

顾浩宇在歌单上点了几下，选歌，谢小天已经乏了，没心情去留意他会听什么歌，扭头看着窗外。思绪依旧浮杂，但更多的是对顾浩宇的不解，那个关于顾浩宇在三年前对他所作所为的答案，谢小天突然没了知晓这个原因的兴趣。

顾浩宇于他，即便是救赎与被救赎的关系，但终究不过是茫茫人生旅途中的一个过客，到了时间，自然会离开，留下他孤身一人。

谢小天已经习惯了。

【i'm on my second guess，or maybe my second best。】

恍然之间，一个温柔且低沉的男音飘入了谢小天的耳中，谢小天呆愣了一秒，随后回头望着那个歌单，正在播放的歌曲名叫：“Slow Down”，演唱者是Mac Ayres。

谢小天疑惑的看向顾浩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不太符合他的设想。

Slow Down是谢小天最爱的一首歌，他记得自己应该对顾浩宇提过，不过最多也不过随口一提，两人一起做作业或者做什么的时候谢小天一直都是戴着耳机，顾浩宇应该不知道这首歌才对。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听这种类型的歌了？”谢小天没忍住，好奇的问道。

顾浩宇沉默了一秒，随后道：“Mac Ayres来英国做过一次演唱会，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在唱这首，很好听，所以记住了，偶尔睡觉的时候听听。”

“这首歌的确很助眠，”谢小天没有说后半句，这三年里的很多个夜晚，他都是靠着这首歌才安心睡下，他对顾浩宇所有的情感和爱意，都蕴藏在了这首歌中。

顾浩宇透过余光感知着谢小天，见他躺下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时，自己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很久之前了，顾浩宇自己都记不清是那一天，谢小天忙着做作业，而他忙着买英雄，换皮肤。谢小天嫌他聒噪，但是又不得不在旁边不停叮嘱念叨他要做作业、要努力学习，所以戴上了耳机。顾浩宇本来是专心玩游戏的，可是看着谢小天从烦躁不安但却拿他没办法到十分淡定的在他旁边学习，顾浩宇又安静不下了，嫌着没事儿就趁谢小天去厕所的空档翻了他的手机。谢小天只有一个歌单，歌单里只有一首歌，循环播放，歌名就叫Slow Down，此后顾浩宇每次见他听歌，仿佛都十分了然。

后来去了英国留学，谢小天喜欢的这首Slow Down，渐渐的，也成了顾浩宇的最爱。可能是这首歌被赋予了不同的含义，每次听这首歌，顾浩宇总会格外认真。

到了老房子，顾浩宇停下了车，侧身看着谢小天，他却已经睡着了。

“谢小天，”顾浩宇喊了一声，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像是不忍心吵醒他一样。

“小天……”顾浩宇看着谢小天的侧颜，浓密的睫毛在路灯的照耀下，在俊秀的脸庞上拉下长长的光影，鼻尖儿上泛着柔和的光影，睡颜安宁美好。

或许是天冷气候干燥，顾浩宇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嘴皮十分干，口腔也干涩异常。而目光所及，谢小天的嘴唇仿佛像是摸了一层唇釉，粉嫩的，甚至还反射着点点光亮。

“小天，”顾浩宇轻声唤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手指也慢慢的想要接触那柔软温和的头发。

正在这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咚的一声，谢小天被惊醒了，睁开双眼。

“靠……”

顾浩宇暗暗骂道，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了出去。

“怎么了？”谢小天迷糊的揉了揉眼睛，看着顾浩宇靠这么近，下意识的往车门边靠，问道，“我们到了？”

“嗯，”顾浩宇捡起手机，“我刚想喊醒你来着，不过看你睡这么香，就没有……”

“下车吧，”谢小天没等他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顾浩宇紧接着也准备下车，音响还开着，Slow Down正放到了

baby i won't slow down and i won't say no，

just one look and i think it starts to show，

i think that i already know，

coloring in the grey，

i see your every shade，

i'm ru

in back around。

顾浩宇看着歌词，按了暂停，下车跟了过去，心底却默默念着。

“我会飞奔向你，拥你入怀，告诉你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你，我想把世上所有的美好对你低语，请让我回到你身边吧，我还要做什么，请告诉我，你内心真实的渴望。”

谢小天，你内心深处渴望的，究竟是什么呢？

顾浩宇看着谢小天的背影，跑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王芳早已在屋中等待，见他们过来，立马迎了上来。

“王姨，”车上的苦闷和尴尬在这里瞬间一扫而空，见到王芳的谢小天好像变回了从前，笑着和王芳相拥。

顾浩宇在一旁看着，嘴角轻轻上扬。王芳对他和谢小天的意义，就如同亲生母亲一样，在他们最幼稚，最青涩懵懂的年纪里，给与了他们母爱，也让他们在失去母亲之后并未丧失掉被母亲的宠爱和呵护。

“浩宇，让王姨看看，上次你喝成那个样子，王姨都没仔细看看你。”王芳过去捧着顾浩宇的脸，激动的感叹道，“这才多久啊，三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你果然是长大了啊，长的帅了，高了不少，连胡渣都这么硬了。”

谢小天看着两人浅浅一笑，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温馨，就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只是现在的他们，却始终没办法像从前那样什么都在意。

谢小天意味深长道：“是啊，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

“好了，别站着了，你们不饿吗？这大老远的赶来，还这么晚，吃饭吧，让你们尝尝我的拿手好菜。”王芳开心道。

“好，”顾浩宇和谢小天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