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殷姚政迟的小说《樱桃痣》是作者杏酪正连载的一本小说,樱桃痣的主要内容是:政迟认为自己自由了,他根本没法离开殷姚,可当生命开始倒计时,他似乎也找到了归宿。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杏酪 主角:殷姚 政迟
最近他忘性越发的大了。
虽然明显,但三言两语的也就含糊过去。
出来之后他跟政迟相处的频率和以前差不多,左右不过是只雀鸟,从一个笼子换进另一个笼子罢了,他心上有锁,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接受了事实的殷姚将心得写进本子里,怕自己哪天突然忘掉。
但他很害怕再出现香兰类似的事件,于是为了记住,就将一些重要的事记在上面。
这个本子皮质很好,又大又厚实,是他用了很久的手账本,以前学越遥的时候用它记录一些栽花、摄影和枪械知识的笔记,还有乱七八糟的日记,有时候太难过了,就把疯话写在本子上,自己安慰自己。
政迟偶尔会过夜,但很少喝醉了过来,大概是因为“越遥”并不在江边,而在西院。
庆幸的同时,又让他开始唾弃自己:待在这里,活像个被包养的男娼。
「下贱。」
——殷姚在本子里写道。
这确实有纾解的用处,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就会在旁边空白的地方画起涂鸦。
说起来他大学时期学得就是装饰画,从小到大这方面还算有天赋,刚毕业那会儿还想做插画师,如今就生疏了。
殷姚最近写写画画,居然意外找回了当时创作的热情,他还想再练一练重新接点稿子什么的,之前那个断更的号,粉丝不多不少,殷姚发了几张手账本上的涂鸦,本以为不会有多少人理会,结果评论不少,还有人记得他。
他坐在小区的树下,雀跃地翻着那些热情的评论。
殷姚认真地回复了每一条评论,和她们聊起天来。
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殷姚觉得自己犯病的频率都低了不少,脑子也清醒。
四月樱花开了半树,一阵微风吹过,落雪似的漂亮。
住宅区环境很好,也安静,他不想一天到晚都待在屋里,林医生之前也说,没事就出来走一走,神经方面的疾病,想要缓解,心情也是很重要的,
有人评论了一张很可爱的表情图片,殷姚没忍住,笑出声来,正待回复,听见旁边有人喊他。
“小姚啊。”
殷姚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沈总。”
“今天也在楼下晒太阳?”沈丰年热切地挨过来,“又画什么小漫画呢,能看看吗。”
说罢要伸出手来摸他,被殷姚明显躲了过去。
沈丰年见他神色冷淡,脸上大度地笑笑。继续缠着殷姚说话,言语中有意无意的轻薄。
殷姚觉得厌恶,不愿纠缠,直接起身走人。
沈丰年的那点心思昭然若揭,看着他的眼神像要活剥了他似的,远远过来就是一身烟焦臭味,时不时便动手动脚。
看殷姚眼里的轻视和不屑,沈丰年更是兴奋,许是吃不到的眼热,玩过这么多漂亮的,还得是欲拒还赢的最勾人,于是追上去问道,“这么早就回了?天气这么好,不再坐会儿。”
殷姚自顾自走着,目不斜视,“沈总没别的事吗,大周五的,应酬不少吧。”
“走那么快干什么。应酬是有,小姚要是今天得空,同道一起?也是好久没见你了,大伙都在念叨。”沈丰年一步上前,竟是直接堵在殷姚的面前,硬生生把他逼停。上下打量这年轻人,谑道,“前阵子我看出来了,你是个能喝酒的。正好,今儿我托人带了几瓶洋货,保你喜欢……怎么说,赏个脸么。”
“不必了。今天不方便,不扫您的兴。”
“说笑话,你能有什么事儿啊,嗯?”
殷姚眉头一皱,已是不耐至极,“借过。”
沈丰年乐了,纠缠道,“小姚……”
一波献媚,心中却不免鄙夷。
他敢这么缠着,自是知道,今夕不同往日嘛。
还道自己是从前呢?那天晚上多少双眼睛可都见证了,政迟虽然从前在众人面前爱抬着他,但真恼了,不也该教训还是教训。
左不过也就这点分量。
人都从西苑被赶出来了,也没见有什么背景,这会儿自己还拎不清。
不识抬举。
沈丰年说得口干舌燥,胳膊悄悄地搭在殷姚肩膀上。
只见殷姚默了半晌,突然把脸抬了起来。
能看见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自下往上盯人的时候,眼尾勾起来,轮廓像猫。
从前跟在政迟身后,总是一副乖顺安静的模样,说话的语调也柔和,温吞吞的,像是没什么脾气。
“沈总这是给脸不要?”
沈丰年正盯着殷姚微挑轻红的眼角,心里那隐晦心思都快写脸上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没反应过来,“什么?”
只见那张漂亮的脸似笑非笑,凉凉地揶揄道,“没听清吗?我骂您呢。”
这还是殷姚今天头一次正眼看他,表情讥诮,气质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说您年纪也不小,算起来比我妈还大半轮不少。”殷姚语气还是那么柔缓,不知道还以为是在说什么体己话,“您也是身份贵重的,人要脸树要皮,何苦在我这像条狗似的作践自己。”
察觉到肩上搭的那条胳膊发僵,殷姚笑了一声,垮了肩膀离远两三步,叹他,“少抽点烟,还能活几年啊。”
沈丰年胳膊还悬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着殷姚。
殷姚也瞪了回去,噗嗤笑出声来,“怎么,吓着您了?”
也不是没想过把人惹烦了甩脸子什么的,但话说这么难听毫不留情面,他心里觉得荒唐。就算是自己平日疼的几个小的,作起来也不敢这么胆大包天。
殷姚一个被政迟玩烂的,哪来的胆子和他撕破脸。
沈丰年这两年在床上已开始力不从心,殷姚这几句倒戳中了他的痛处,脸上还是没端住,扭曲起来,诡笑道,“我这没听错吧。”
殷姚趣道,“没听错,就是让您有多远滚多远的意思。”
静了半晌,沈丰年嗤笑:“……多哄你两句,这是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连恶人都做得刻板又俗气,殷姚觉得无趣,越过人就要往后走,结果沈丰年一把扯住他,讥讽道。
“跑什么?要我说现在这婊子一年比一年好当了,出来卖的娼腰杆也能挺这么硬,说我给脸不要?嚯。”
殷姚被他扯着,耳朵里灌进那气急败坏的话,没什么波澜,反倒觉得好笑。
想起自己本也不是什么清纯做派的实在人,跟着政迟,姿态低久了,就真变成了人尽可欺的可怜虫,谁都够本事来踩他一脚。
惹得人人都忘了,他本就不是个挨欺负的善类。
连他自己都忘了。
说到底这世界上除了政迟,还没有谁能给他委屈受。
殷姚倦得很,嫌耳边吵闹,让他放开。
沈丰年哪里听得进去,他敲打不利,却反倒见殷姚姿态更高,气急败坏,只管捡那脏的难听的辱骂,一抬手,眼看要往殷姚脸上扇。
早就说这住宅区平静清幽,一声突兀地巴掌极其响亮。
“让你做人,非要做畜生。”殷姚笑了,“怎么比我还执着呢。”
沈丰年脑子里,嗡嗡作响。鼻血哗哗往下淌,嘴角也擦烂。
他怎么都没想到,殷姚这男人身下的烂货,居然敢先他一步动手。
气得他粗喘如牛,摇摇晃晃几步,一时间拿不出反应来,连旁边有人过来都没注意到。
“操?!妈的你疯了?!”
殷姚甩了甩手,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我疯了好久了。”
沈丰年半辈子没被人这般招呼面门,见殷姚盈盈地看着他,眼神却很空,死人一般,像是真如他自己所说那样,不做声地站在原地,透露出一股无所顾忌的疯癫气息。
一时间到让他不敢妄动,甚至觉得背后发凉。
这毕竟是政迟的人。
他还在冷却斟酌,可殷姚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居然还不放过,追着拱火。
“沈总为什么这么生气?您不像是没挨过打的面相啊。”
“眼睛都红了,怎么,您要吃了我?”
“还是说。”
“心脏病犯了?”
这妖精一脸的无辜相,沈丰年恼得上了头,抹把自己脸上的血,撸起袖子活动了下手腕,一边逼近殷姚,一边狠笑着骂,“欠教的贱种……”
这时候,突然听见背后有人低声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
“贱种?”
这声线闷沉低厚,许是不怒自威久了,自带压人一头的气势。
让他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硬是一口唾沫咽了下去。
政迟蹙了蹙眉,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沈丰年挨打的左脸,还有他攥起来的拳头,平波无澜地问。
“这是在干什么。”
作者:杏酪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