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遗产小说在那里看?纯爱小说《非物质遗产》由作者寒山茶灼倾心创作,主人公是江峋秦容,非物质遗产小说主要讲述了:江峋对秦容只有伤害,而秦容也习惯了对方虽然有嘴,可不会说话这件事。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寒山茶灼 主角:江峋 秦容
伤口缝了七针,从看着针缝下去到缝好,江峋脸色一直铁青着,手背全是青筋隆起。
倒是当事人秦容没什么反应,甚至在缝前,他特意告诉医生,不需要打麻药,他明天要演讲,会影响到他的状态。
这话一出,江峋的脸色直跌谷底,他嘲讽般的笑了两声,“你真厉害。”
转身出了病房。
但没一会,江峋又走回来,浑身散发着戾气,一言不发坐到秦容跟前,秦容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怎么又回来了。
江峋瞥见,道:“看怎么疼死你。”
秦容盯着江峋看了半晌,待医生让他转过来时,他才极轻的说了一句,“不疼。”
“你说什么?”江峋拧眉,他似乎听到了声音,可秦容的唇抿得紧紧的,好似从没张开过,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
秦容未理他,闭上眼,等着医生处理。
这七针缝好,秦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额前,后背,前胸,全是汗水,可整个过程,他一声未吭,连眉毛都没皱过。
医生走前,忍不住道:“这么耐疼的,我从业这么久,你算第一个。”
秦容细微的扬了下唇,似是讽,待医生离开,他望向江峋,“走吧。”
江峋脸色极差,拳头在身边捂紧,仿佛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秦容声音有些嘶哑了,他又问:“不走吗?”
可江峋仍不理会他,他叹了口气,“还是不肯消气吗?”
这下,秦容束手无策了,他喂也喂过了,砸也砸过了,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法子了。
狗崽子一走六年,脾气是只涨不跌,越来越难搞了。
“刮破了皮,你能疼一宿睡不着。”
江峋忽然道。
秦容愣住,他是怕疼的,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因为这个,他甚至不敢去学自行车一类的东西,原因无他,他怕摔,摔过后的疼痛,是他无法忍受的。
进了秦家后,他受伤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早先是因为江峋。
江峋年幼时,如大多数孩子一般,调皮爱动不安份,他还爱缠着秦容,尽管秦容成日冷着张脸,一付不好接近的模样,但这丝毫不影响江峋跟赖皮狗似的,一天到晚跟在秦容屁股后头跑。
一回,他坐在一米多高的石阶吹凉风,秦容就安静得像个木头桩子站在他身边。
他吹了会就嫌无聊,非要从石阶上跳下去,让秦容接着他。
秦容自然没有反抗的权利,他站近了,伸出双臂,“小少爷,跳吧。”
“是阿峋!”江峋不满极了。
秦容无可奈何,“阿峋。”
“这才对!”江峋手往下压了压,“哥哥蹲低点,太高了。”
秦容照做,他刚弯下腰,江峋就如一阵风跳了下来,简直杀他个措手不及,他本就重心不稳,江峋跌近他怀里,重量压得他往前扑,他嗓子眼一紧,在最后一刻,拼命的用手护住了江峋的脑袋。
“小少爷,有摔到吗?”秦容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江峋,待看到江峋除了沾了点灰,其他都完好无损,他才劫后余生般的松了口气。
“哥哥你的手……”
他望向江峋,发现矜贵的小少爷红了眼圈,这时铺天盖地的疼痛才从手背传来,霎时苍白了脸。
“没事的。”秦容把手往背后藏,双手颤栗得像筛子。
疼,太疼了。
手背上的皮肤被粗砺的泥石擦烂了大半,黑灰中鲜血渗了出来。
当晚,秦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疼痛像钻进心窝子的针,一阵一阵的扎着。
他瞪着天花板,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护着小少爷了。
想法刚出现,房门就被敲响,扣一下停一会,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秦容疼得难受,一点去开门的心思都没有。
扣了四五声,门外的人似乎认为他睡着了,好半晌后才有声音传来,“哥哥,你睡着了吗?”
孩子稚嫩的声线里,是内疚,是小心翼翼。
别人他还能不理会,但小少爷不能,秦容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掀起被子去开门。
门一开,小少爷抱着他的枕头,穿着睡衣,眼晴还有点红,像个委屈摇尾巴的狗崽子。
“哥哥。”
秦容问:“小少爷,怎么了?”
“哥哥是不是不高兴了?”小少爷攥住秦容的衣角。
“没有。”
“哥哥骗人。”
“没骗你,没生气。”
“哥哥就是在骗人,”江峋嘴唇往下压,“哥哥都皱眉毛了,爸爸一皱眉毛就是在生气。”
走道有风穿过,刺激出一层鸡皮疙瘩,秦容担心江峋感冒,把人放进来同时解释道,“没有生气,是有些疼所以皱眉。”
“那阿峋给哥哥吹吹。”江峋握住秦容的手,孩子稚嫩的脸上是无以复加的认真,“吹吹就不疼了。”
没吹两下,秦容就过电般的把手抽回来,“谢谢小少爷,不疼了。”
他温柔的omega父亲也爱这么说,吹吹就不疼了,可吹过之后还是疼,所以不要受伤才对,不受伤便不会疼。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秦容说不疼了,他就当是真的不疼了,立马又恢复了本性,把枕头丢上床,而后爬进被窝,“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好。”
于是,秦容疼的睡不着,瞪了一夜的天花板之余,还要时不时给爱踢被子的小少爷盖被子。
“你以前很怕疼。”江峋抬眼,握在身边的手掌在微微颤栗。
以前刮破皮疼一宿睡不着觉的秦容,如今不打麻药缝针,连眼都不眨一下。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江峋想不到,猜不到。
秦容不以为然的道:“你也说是以前了,年纪大了,自然比年轻时抗痛。”
这话一出,把江峋的悲秋伤春,摧打的七零八落,江峋脸色更臭了。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凌晨三四点了。
“小少爷,回家吗?”
许是江峋说到了以前,秦容突然喊了句以前的称呼。
江峋瞪了眼秦容,“闭嘴!”他拎起外套朝外走,见秦容不跟上来,又回头瞪了一眼他,“怎么想在医院过夜?”
秦容蓦地笑了下,松口气般的懈下身体,跟上江峋。
江峋走路大刀阔斧的,但今日却走得慢,秦容在他身后看着他,心中猜想,或许是累了。
他目光描绘着江峋的背影,高大俊挺,像柄宽大的伞,能为人遮风避雨了。
他闭了闭眼,伸手去触碰伤口,手刚一碰到,钻心的疼就从伤口漫延到四肢百骸。
疼,太疼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仿佛一直在做梦,触碰着这些年来,连梦里都甚少出现的江峋。
太不真实了,幸好,很疼,疼得能清晰的让他知道,他没在做梦。
他勾了勾唇,眼神柔软,再一次确信。
阿峋,真的回来了。
夜深,弯月破云高悬,溶溶水色铺了满地霜华。
江峋没回秦家,将秦容送到门口,一脚油门,卷着车尾车消失在夜色。
推开门,房间里凉意深重,额前的伤口又在泛着疼,密密麻麻席卷而来,秦容疲倦的坐到床边,如一尊雕像的坐了许久,他才动了动身体,抱起枕头,捂在口鼻,鼻翼翕动。
淡淡快消失的奶香,与春末桃子香,融洽的混合在一起,仿佛一杯蜜桃奶露。
奶香是秦念的,桃子香是江峋的。
这两种味道在鼻腔里反复翻涌。
他弯腰,拉开床头柜,里面只摆了一个玻璃罐,上面的标签已经泛黄了,装着大半瓶的桃味硬糖。
扭开,浓郁的桃子甜味飘散在空气中,秦容闭紧眼,深嗅着,像迷失在沙漠里的旅人,终于在濒死前捡到了一瓶水,拼命汲取水液,来挽救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动作保持了三五分钟,秦容又从玻璃罐里拿出了一颗糖,硬糖的包装是极为老式的,没有封口,裹了一层白塑料纸,然后用彩色的锡纸缠了几圈,在两端旋转扭紧。
他沿着纹路扯开糖纸,整个过程,轻柔且小心翼翼,他不像在拆一颗糖,更像是在触碰价值连城的珍宝。
把糖丢进嘴里,甜到骨子里的糖味迸发在唇she间,余味夹杂着桃子的气味,以及一股淡淡的苦味。
这一夜,秦容瞪着天花板,硬熬到了天亮。
霜城共有三所omega专校,分别是玉秀、青大、东林,其中东林校史悠久,建校至今已过百年,地址落于江水一带,因出色的师资环境,及其开明的教学方式,连续几十年评进全国omega十大高校。
而秦容今日演讲的学校,便在东林。
做为一所omega专校,东林从校董到老师再至学生,一律是omega,所以秦容一个alpha出现在东林里,引起了不少学生的好奇躁动,在他没到前,演讲的大会堂已经坐满了人。
“听说是个大帅哥!”
“我看到了,刚刚在门口,真的好帅!春心荡漾了!他有没有omega啊?”
“有了吧!毕竟那么帅,肯定早被人下手了,玉玉你看到了吗?”
被称为玉玉的omega眉稍轻扬,唇角划出一道嘲讽,不阴不阳的说,“一个alpha来omega专校演讲,真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安不了好心。”
他旁边的omega有些不乐意了,“玉玉,你怎么这么说啊?”
“不是吗?alpha恨不得我们这群omega除了安抚他们的情yu,就是在家里当个生育工具,他来演讲能说什么?无非又是那些陈词滥调,什么omega该以家庭为重心,听得人就想呕。”
“也是……”omega皱了皱眉,像不理解的道:“但没错啊,我们omega不该就以家庭为重吗?”
傅玉砚瞧了他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大哥,什么年代了,你脑子里怎么还净装着相夫教子,我看你家里就不该让你来上学,回去嫁人得了!”
omega被傅玉砚凶到,小声嘟哝,“就是为了嫁个更好的,所以才送我来读书啊。”
傅玉砚嘴张了张,正打算说些什么,四周蓦地安静下来,他心有所感的望向演讲台。
台中央站了个男人,修身玉立,额前是乌黑的发,尽管嘴上戴着止咬器,也掩盖不住霜雪昳丽般的面容。
傅玉砚瞳孔一缩,满腔的不屑在瞬间平静,沉入海底,除了一些特定要求的场所,极少有alpha会戴止咬器,过往来演讲的alpha从没有将止咬器戴上过,那怕是做做样子也无人。
男人开口了,声线清亮,犹如玉石落珠盘。
“各位同学们好,我是秦容,今天,很荣幸站在这里——”
秦容目光扫过底下乌泱泱一片,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他有稍许紧张,可他仍是从容有度的,连唇角的笑容都在精算好的最佳弧度。
“首先,我想问大家,你知道全国有多少omega接受过高等教育吗?”
鸦雀无声。
秦容缓缓一笑,将极其可怖的数字道了出来,“全国有55%的o人种受过教育,其中只有8%的o人种接受过高等教育。这个比例在a人种的70%,乃至b人种的57%面前不值一提。”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难道o人种的基因链里有什么智力缺陷吗?
并不是,据研究表明,abo三个人种,除了体力上会有明显区别外,其他的完全处在同一平均线上。
那为什么o人种的高等教育比例如此之低?因为供o人种接受高等教育的机构学院,在全国不超过两百家,而偌大的霜城,也仅仅只有三家。
不仅如此,o人种的omega专校高考分数线在620分,可a人种最顶尖的学府才630分。
而能考入a人种顶级学府的o人种,因为omega的身份,只能去师资环境各方面连a人种中游水平的大学都达不到的omega专校。
各位看出差距了吗?”
秦容扫视台下,扫到最边缘处时,他忽然停顿了一下,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但等他再看时,又不见了。
看错了吧,秦容收回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演讲上。
“今天,我站在这个台上跟在座的各位说这些,并不是我要去创办o人种的顶尖学院,而是我希望各位明白,o人种需要的是公平,是平等权利,o人种应该与a人种b人种一样,拥有上正常学校的权利,让更多有能力却没机会的omega,拥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
也许这一天,我们这一辈的人可能都无法看到,但只有我们努力去争取了,未来的下一辈才会有机会。”
秦容顿了顿,他将手缓缓贴上胸膛,“一人发声,无人能闻,可千千万万人一起发声,便如鸿蒙之音,将响彻云霄。”
语落,秦容弯腰鞠了一躬,他弯腰的刹那,掌声如潮水经久不息。
“玉玉,”omega眼眶湿润,“原来有那么多人都上不了大学吗?”
傅玉砚死死盯着秦容,胸口剧烈的颤抖着,他嗯了声。
在场的除了学生,还有记者,不过,他们对秦容的演讲没什么兴趣,更多的是想探听到秦氏掌权人的更换秘辛,演讲后,他们团团围住秦容,“秦先生,关于秦氏高层变动,在秦董事长去世前,您就知道了吗?”
秦容颔首,狭长的眼微微扫过问这个问题的记者,记者突然打了个寒颤,秦容手底下的人立马道,“请不要问无关此次活动的问题。”
“秦总,你做为alpha,却来omega专校演讲如此煽动情绪的主题,您有没有觉得不妥?有没有考虑到这样会不会影响到ao人种间的关系?”
这个人发言尖而刻薄,让人听到直感不舒服,但秦容没什么反应,他平铺直叙道:“我并不认为陈述事实是在煽动情绪。”
“可您是alpha。”
言下之意,一个alpha怎么能为omega说话呢?
秦容道:“在是alpha前,我先是人。”
此话一出,堵的记者哑口无言。
演讲结束后,秦容与校长交谈了半个小时,简单的聊了一下资助图书馆的事,聊得差不多了,秦容便从后门走了,前门有太多omega围住,水泄不通。
他刚踏出去,突然被身后一道清亮的嗓音喊住,“秦先生!”
秦容闻声回头,一位穿着卫衣的omega,扶着墙边直喘气,看得出来是跑过来的,“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叫傅玉砚,您今天的演讲很棒!”
秦容稍显冷淡的笑了一下,“谢谢。”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
傅玉砚立马道:“我是不是耽误您吗时间了?不好意思!就是想问问您,您的公司会应招omega吗?”
很少有大公司会应招未婚omega,就连已婚的,婚龄要求也要在5年以上,且进公司前需签不生育保证书。
傅玉砚简短的介绍了一下他所学专业,口齿清晰,从容有度,表现出来的台风稳健,是块好料子。
秦容微瞥了下助理,助理极有眼色的递了张名片上去。
傅玉砚眼都亮了,“谢谢秦先生!”
秦容颔首,应下这句谢,他还要回公司,不能再逗留,“再见。”
他径直朝后门走去,东林后门人烟稀少,连车辆都甚少经过。
但秦容出去时,却见有辆越野车停在马路边,车型豪迈,是辆改装过的,不过,秦容对车没什么兴趣,惊艳之感不过三五秒就消失了。
这时,越野车的车门忽然开了,正巧挡在他的路,一只手臂漫不经心地搭在车门上,双指间夹了根香烟。
“哥哥,”车门后冒出张熟悉的脸,一张脸色不太好看的脸。
秦容还没来得及疑惑江峋怎么出现在这,江峋长臂一捞,车门一关,秦容就被轻而易举的捞进了车里。
此时,去找车的助理回来了,一头雾水,小秦总呢?我放在这,那么大的一个秦总呢?
车内,江峋语气不善,“你对那个omega笑什么?”
秦容被压得难受,但他未动手去推开江峋,“你看错了。”
江峋说:“放屁,”他有些咬牙切齿。
秦容都没对他笑过。
作者:寒山茶灼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