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小说《打破空白对话框》作者:不执灯,段桥贺长望是小说打破空白对话框中的主人公,小说的主要内容:段桥倒是觉得贺长望是真心喜欢他,之前他不太确定,因为他们之前的关系,只是互不关注的同桌关系而已。热议:只是同桌。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不执灯 主角:段桥 贺长望
顺着木梯向楼上走时,贺长望有片刻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领会错了意思。
直到段桥刷卡开门,进了屋子却没有开灯,他才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他看着段桥站在面前阴影中,从窗外透入的光线勾勒出身形轮廓,落在发丝上。
从酒吧再到长街,他们之间一直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喧闹和背景音乐,此时猛然安静下来,贺长望有些燥热。
“你总是这样吗?”他问。
“哪样?”段桥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叹气,又像是疲倦得提不起力气。
贺长望说:“路上碰见了就把人领进屋里。”
段桥啪一声打开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贺长望皱眉闭上了眼睛,但在那一瞬的明亮里,他看到段桥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
等到适应了光线后再看,段桥已经敛起脸上的表情,转身把领带扯下来丢到了床上。
贺长望依旧靠在门口,看着他走到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
水珠顺着鼻尖和下巴滴答留下来,段桥撑着洗手台缓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抹了一把。
“你口袋里是什么?”贺长望问。
段桥停顿一会儿,笑了笑:“想知道?”
当然想。
贺长望一进酒吧就看到段桥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像个宝贝一样,后来塞进了口袋里,再也没拿出来。
但段桥丝毫没有想坦白的意思。
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向垃圾桶里丢了一张白色小标签:“精品店随便买的。”
民宿的装修风格很独特,地上铺着手织毛毯,一旁还摆着几个蒲团。
段桥的行李箱立在角落,摆放在外的私人物品却很少,看起来竟也像刚刚入住。
站在这个房间里的感觉很奇妙,只是看着丢在床头柜上的充电宝和文件夹、搭在椅背上的灰色外衣、桌面上摆着的外卖筷子,就好像真正走入了段桥的生活里。
贺长望碰了碰窗边一盆花的花瓣。
仿佛来这里开房变成了一件很庸俗的事情,和初恋上床就是玷污了初恋一样。
越想越有道理,贺长望心烦意乱,踢了一脚椅子腿。
椅子的一条腿孤零零地落在地毯外面,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
锐响过后是长久的沉默,段桥在他身后平静地说:“后悔了?”
贺长望怀疑他的酒量到底好是不好,听了这话有些想笑。
粘稠得几乎一掐就流出糖浆的暧昧环境里,他的脾气一点就着。
“你什么意思?”贺长望冷下声音。
段桥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尴尬又强势地插入了这场对话。
段桥接通电话,看起来是工作上的事,他一边听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文件夹,径直走到了门口。
贺长望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而起的怒火燃到了顶点。
他踢掉鞋子,自顾自躺倒在床上,又恼火又茫然。
天花板刷成了淡淡的棕色,他觉得今晚像一场荒谬又无语的噩梦。
门发出开合的声音,段桥把文件夹递了出去,之后才折返回来。
他立在床边,熄灭了廊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贺长望埋头在枕头里:“你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假装?”
段桥忽略了这个问题,单膝跪在床上,俯身压下来,离得很近看他的眼睛。
时隔太久,贺长望几乎忘记了段桥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态度,他们成为同桌的那段时间里的愉快与不愉快最多也五五开。
不过时间久也好,起码不至于因为面前人是高中同桌而有任何抵触。
熟悉又陌生。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今晚?”段桥忽然问。
贺长望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你今晚有约?”
段桥像是没有听到,自说自话一般:“原本没有。”
前言不搭后语,这人真的喝醉了。
贺长望舔舔干涩的嘴唇,趁人之危,抬手向他的口袋探去。
可段桥却立时敏锐起来,扣住他的手腕,压到了头顶之上。
动作仅仅改变了半点,却把焦灼的氛围彻底点燃。
贺长望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恋爱脑,几分钟前还滔天的怒火此时尽数被扑灭,仅仅是因为段桥垂下头亲了亲他的头发。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们三年没见。”段桥的声音响在耳边,顺着耳廓带起来一阵酥麻。
贺长望屈起腿,向旁边躲了躲:“……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长望。”
有太久没听过段桥用这副淡漠又克制的声线念自己的名字。
他心下一跳,眼前光线被挡出一片阴影,恍惚着如同回到某个曾经的夜晚,那时的段桥就坐在他身边,一伸手就能碰到。
“不止三年,有七年了。”他说,声音有些艰涩。
段桥的吻顺着脖子向下,途径喉结与锁骨,每一吻都认真又轻缓。
贺长望混乱的脑子里出现短暂的清明。
明明是以上床为目的而来到了这里,可这段前戏却好像不夹杂任何情欲,纯情又珍重。
他被段桥温热的呼吸扰得发痒,挣开他手掌的束缚,想将人推开一些。
段桥却欺身而上,捞起丢在一旁的领带,熟练地在他双手手腕上系了个结。
贺长望被牢牢压制住,他终于实锤自己就是个恋爱脑,他居然觉得这个粗暴的动作也十足纯情。
初恋总是会自带一些滤镜。
“段桥。”他晃晃腿,“你醒着吗?”
段桥正一枚一枚解着他的扣子,哑声说:“醒着。”
贺长望等到他解完所有扣子,才继续问:“你是原本就想随便找个人发泄,还是因为遇到了我?”
段桥沉默着。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他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在接吻的间隙皱眉按着太阳穴,看样子是未过的酒劲晕人。
贺长望便当他默认是后者,毕竟随便找个人发泄不需要接吻的环节。
段桥的身材也与曾经清瘦白净的模样相差甚远,肤色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臂膀与腰间都附着薄薄一层精韧的肌肉。
贺长望有听说过他毕业后进了一家颇有名气的杂志编辑部,实习生期间跟进了许多项目打杂,全国各地到处跑。
段桥似乎总是在路上,习惯了流动的生活后,便能更快地学会融入不同的城市,可以像个久住鼓浪屿的原住民,坐在酒吧靠窗的地方,看着街上兴奋的游客,送往迎来。
贺长望在喘息间侧过头,看着段桥。
每当他这样看过来,段桥都会停下动作来亲吻。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记忆里那天夜里下了雨,淅淅沥沥地淌了一晚,顺着房檐掉到地上。
但贺长望转日清醒时,从窗外看出去,却不见地上有水渍。
他醒得很早,可屋子里已经只剩他一个人。
贺长望坐在床上,后槽牙快要咬碎了。
不仅人没了,连行李也没了。
段桥在他睡着的时候收拾行李跑了,给他留下了一个空荡整洁的房间。
他甚至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纸条或者留言。
但这个缺德的把那条领带留了下来,要不是这条皱巴巴的领带还躺在床上,贺长望都要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他给前台打了电话,前台说这间229续了一天房。
贺长望在挂断电话之前确认了一句:“开这间房的人叫什么名字?”
前台说姓陈。
贺长望一顿:“啊?”
“陈先生在我们这里开了四间房,应该是团队入住。”前台解释说。
“都是今天退房吗?”贺长望问。
“是的。”
行,那他姑且可以当作段桥的不辞而别是工作原因,而不是因为不想面对他落荒而逃。
贺长望咬着牙挂了电话。
好小子,昨天跟他说要在这里呆一周,是一个人,今天可好,跟着团队跑了是吧。
爬长白山很费体力,贺长望今天从地下森林出来的时候腰酸背痛,看出是太久没有运动过了。
他坐接驳车回了万达度假村,白天的商业圈里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去了滑雪场或是上山,只有晚上亮起灯火来才热闹。
贺长望径自回了酒店,坐在电脑前导出今天拍的照片。
他一想起段桥说要和他聊聊,便觉得气血翻涌,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
许多话他都没来得及问,但无论如何,第一个问题都将是“为什么去年你不告而别,一点信息都没留下”。
听起来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行为。
贺长望不相信酒后乱性这样的说法,他可以确定那天的段桥神志清醒。
他也不相信是工作繁忙这种冠冕堂皇的说法,毕竟事后段桥连微信都没有加,也再没有联系过他。
他隐约能感受到,是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
如果真是段桥绝情,他也就认栽,可他今天分明看见了段桥留着他曾送出去的礼物。
像个大情种一样,他都要信了。
既然有误会,段桥为什么不找他问问清楚?
又不是真的联系不上,最不济也就是决裂得更彻底一些,有什么问不出口的?长了张嘴是摆设?
贺长望烦得头疼,他把电脑合上,靠在椅子上举起手机。
他刚发现在十分钟前,段桥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一片空白的对话框。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来打招呼,也没等来正在输入中。
是指望不上段桥来打破沉默了。
贺长望干脆利落地发了个酒店定位过去。
度假村这一片的酒店很多,挨得也都不远,他不知道段桥住哪里,既然段桥不主动说,那就他来说。
又过了几分钟,段桥回复他:房间号?
贺长望一下子从椅背上坐直。
段桥这是要直接来房间里找他?
他环顾一圈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在桌子上,甚至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橘子,剩下半个干巴巴地缩在橘皮里。
他快速回了一个号码,随后起身,把桌上纠缠在一起的充电线团成一团,塞到了背包里,又去收拾那个碍眼的橘子。
没想到他刚抓起橘子,房门便被敲响。
很规矩地叩了三声,不轻不重,贺长望听着还以为是酒店保洁来例行打扫。
他凑到猫眼上,见却到段桥站在门口。
贺长望被他吓了一跳,拉开门后两人相顾无言,他有些莫名的尴尬,挠了挠头:“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刚刚没去天池吗?”
段桥盯着他手里的橘子。
“……吃吗?”贺长望没话找话问。
“我就住你隔壁。”段桥说。
“嗯……”贺长望堵在门口,踌躇一下,没再追究为什么段桥回来得这么快,“去你那里?”
段桥倒是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为什么?”
贺长望推了他一把,将人推到走廊里:“我屋里太乱了。”
“这样啊。”段桥在临走前还有意无意地扫过屋内的衣架。
段桥的确就住隔壁,直到他刷卡开门,贺长望才意识到他刚刚的意味深长是何意。
“我一个人住。”他解释了一下。
段桥转头看他,又笑起来:“我知道。”
将至日落的阳光顺着窗子斜射而入,暖洋洋的叫人染上热意。
贺长望一与他独处便会口干舌燥,他懒得思考是否是环境因素引起的,几步绕到了段桥的面前。
他勾住段桥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小陀螺吊坠。
但仅仅是一触碰,贺长望便心底一沉。
这并不是他当年送的那枚。
这一枚的材质显然比他送出的劣质小东西更精致,坠在手心里沉甸甸的。陀螺表面打磨得光滑,也并非从前那个藏着毛刺的廉价品。
贺长望手指摩挲着吊坠,他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感叹词也发不出了。
段桥却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是同一个。”
有一种自作多情被抓包的感觉,贺长望不喜欢看他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为什么?”他控制住自己的声线,不想让自己落下风,一如往常地逞强。
但段桥说:“因为你送的那个质量太差,磨坏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买的,只能自作主张买了个新的。”
他说得很慢很清晰,每个字落入耳中都重愈千斤,贺长望几乎是屏着呼吸听完了这段话。
他将吊坠向下扯,勾得段桥不得不微低下头。
“你不知道我是从哪里买的,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问?”
他们都知道他说的不仅仅是这个吊坠。
一偏头就能碰到嘴唇的距离,段桥却仍是低声笑着:“……我以为你不喜欢。”
听着还有几分理直气壮的委屈。
贺长望直勾勾地看着他:“谁告诉你的,我说过?”
“你是看到了这个,才在山上叫住我的?”段桥不答反问。
“你先答我的问题。”贺长望忍着不发火,他撒开手,将段桥推着倒在床沿上坐下。
段桥将吊坠摘下来,拿在手里绕了绕,坦然:“你说过的,你说很恶心,离你越远越好,被这种人缠上真是倒了大霉。”
这话的语气倒是像他说出来的,可贺长望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伤人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的?”贺长望的火气被扑灭了,剩下几缕青烟还飘在身边。
他几乎在问完这句话的瞬间就回忆起来了。
这段回忆简直要追溯到高三的上半学期,久远程度不亚于他回忆幼儿园吃过什么午饭。
贺长望被噎住了:“我那个说的不是你……不是,你怎么听到的?你个狗东西跟踪我?”
段桥挑着眉看他,“先来后到分清楚,你当时在我后面。”
贺长望失语了。
那事情小到不值一提,贺长望在转天就忘得差不多,没想到段桥能记这么多年。
是那时班里有个平日里寡言沉默的转校生,从原校带了点恩怨过来,有时候放学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小混混在门口堵他。
贺长望跟他不熟,只不过有一日放学回家,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骚动。
他向里面走了几步,迎面撞上一群跑出来的人,撞着他的肩膀冲出巷子。
贺长望没有认出那群人,倒是又走了几米,看到坐在地上的转校生,才意识到刚刚跑出去的是总骚扰这人的外校混混。
转校生的模样有些狼狈,衣服都被扯得乱七八糟,贺长望只是看一眼就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他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却没想到那人已经看到了他,死死咬着下嘴唇,倔强地试图用书包遮住自己。
贺长望以为他是经历一场恶战把那群人赶跑,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没事吧?”
转校生没有答话,却是把头扭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贺长望以为他是嫌自己麻烦,便不久留,转身离开,边走边轻飘飘地说:“那群人挺恶心的,离你远点也好,被这种人缠上真是倒了大霉。”
故事到这里便没有了下文。
第二天转校生照常上下学,贺长望也没特意留意过外校混混有没有再堵他,两个人像两条不同出发点引起的直线,偶然间相遇交叉一下,便又各自过自己的生活。
结果现在段桥说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是你把那几个黄毛赶走了?”贺长望感觉记忆有些割裂。
却见段桥轻描淡写地说:“我回家就那一条路,左右也要从他们面前过去。”
贺长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要真是为这点事而耽误这么多年,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说不值当。
他压在床沿上,脚踩在段桥两腿之间,急道:“你当时在,怎么不叫我?”
“叫你做什么?”段桥似笑非笑地说。
贺长望一掌推在他的肩上,把人推倒,仰躺在床上。他欺身而上,咬牙切齿:“就这么点事,你还不想加我微信?”
作者:不执灯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