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同时在暗恋》,原创小说同时在暗恋正火热连载中,三秋泓所著的小说围绕主角钟俊同时沂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钟俊同一直都喜欢时沂,他和时沂之间这么久都没有在一起的最大问题是互相喜欢但都没有嘴。热议:好好说话。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三秋泓 主角:钟俊同 时沂
时沂第二天接到了继母的电话,说自己病了,要他去看她。
时沂买了水果和保健品,坐地铁回到时宅。
一进门,继母刑如秋斜躺在真皮沙发上,微微发福的身体上裹着一条灰色绒毯,正在嗑瓜子。电视上正在播放相亲节目。
“妈。”
时沂喊了一声,进门换鞋,把水果放下。
刑如秋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吐出瓜子壳,“来了。”
“妈哪里不舒服?”
刑如秋眼睛一瞪:“怎么,不舒服就不能回来看看我了?”
时沂心底涌上怪异滋味,摇头:“不是。”
刑如秋第一次正眼看这个便宜继子,是个相当文弱寡言的男人。但是也是个男人了。刑如秋又突然想起继子跟一个男人结了婚,胃里微微抽搐,却没吐出什么东西。
她心里低骂:“死同性恋。”
“钟俊同呢?”刑如秋让他坐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时沂正要回答,突然看到自己的小妹时妙从楼上跑下来,踩得楼梯地板咚咚响。
她不过二十二岁,大学快要毕业,正是青春袅娜的年纪。今天天气很冷,却穿着一件烟紫色的露肩毛衣,大喇喇露出两片雪白细瘦的肩膀,下面一条黑色短裙,光着两条细腿。
时妙探头探脑看了几眼,皱眉说道:“就你啊。”
时沂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温声说:“他出差了。”
“那你来干什么?”时妙白了他一眼。
时沂早已习惯这个妹妹的傲慢无礼,避开话锋:“妈不是生病了吗?我来看看她。”
刑如秋把瓜子壳吐出来,厚厚的两瓣唇因为嗑瓜子变得鲜红,有些像吃人的精怪。她拢了拢前不久刚烫好的卷发,轻轻踢了时妙一脚让她坐好,微笑着对时沂说:“时沂啊,妈这回把你叫回来是有事商量。”
时沂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也只能颤着嗓子说:“您说。”
“你和钟俊同吧......你们是结婚了,但是你们俩大男人,也生不出孩子,这老钟家不就这根独苗苗吗?香火不就断了?”
“我和俊同做好了没有孩子的准备。如果之后想要孩子,我们会去领养。”
刑如秋笑意端不住了,破口大骂:“领养的孩子那是自己的孩子吗?那是野种!”她一把拉过时妙,像是推销物品一样把她推到他面前,“你看看你妹妹,她有你一半的血缘,是你最亲的妹妹!她可以给钟俊同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跟你也亲!”
时沂被这番无耻言论惊得说不出话,又是愤怒,又是恶心。
还不等时沂说话,刑如秋又开始扫机关枪似的:“再说了,你和钟俊同也不是什么两情相悦,他因为对你爸的承诺跟你结婚,就是一个承诺,能有多牢靠?没有孩子的婚姻走不长久!你套不牢钟俊同,你妹妹聪明又漂亮,她可以!”
时沂第一反应是去看时妙。时妙眨着两只漂亮的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得意洋洋地笑,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和忿恨。
时沂咽了口口水,眉目收敛,静静站起来道:“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他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轻声说:“我之后就尽量不回来了。”他明明已经出离愤怒,留给这个家最后的决绝信也是轻声细语的。他的话语温柔,却利落地独自斩断了和过去所有的藕断丝连。
时沂关上门,也把继母的谩骂和妹妹的尖叫哭闹关了上去。
他以为自己已经控制好了情绪,但是当他漫无目的地乱走,却恰好走到钟俊同曾经就读的高中时,他绷不住了。
时沂的心碎得很彻底,如果可以从胸腔里拿出来,那可能只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他太难过了,轻声哭起来,不时用手背抹眼泪,一圈一圈地绕着钟俊同的母校走。
这所学校里有曾经的钟俊同。他好喜欢少年钟俊同,因为他从不让他觉得难过。但是现在的钟俊同,总是直接或者间接地让他特别难过。好像只要少年长大了,只要变成大人了,就拥有了轻而易举地蹂躏别人心脏的本事。
门卫注意到了这个一圈圈绕着学校外围走的清瘦男人,隔着铁门问:“你以前是这里的学生啊?”
时沂摇摇头:“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曾经是这里的学生。”
门卫愣了一下,看他的眼神有些变了,神情尴尬。但是时沂实在哭得太惨了,他又好心安慰他:“跟你老公闹矛盾了,就要好好说开,好好解决的嘛。哭也没用啊。”
时沂抽噎着点头:“谢谢......谢谢您。”
时沂开始往家里走。
南方的冬经昨夜一场雨,潮气就在低洼处积蓄,紫红色的夕阳垂挂天边,架在两栋大楼之间,似乎也被冻住了,下滑地很慢。
他少年时代经常觉得孤独。后来他看了很多书籍,知道孤独是人类的常态。每个人都是大地上孤独生长的树木,凛冬的雪落,每棵树都独自沉默。
他不再为孤独觉得羞耻,但是有时依然难过。
他又一次孤身一人了。
他用钥匙开了门,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闭起眼睛。
他在这一刻有些恨钟俊同了。
钟俊同不该和自己结婚。
一个人没法儿抱着暗恋的情绪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爱太容易像一株墙角里偷偷生长的植物,藏在这间房子的角落里,钟俊同不知道,也因此无法给予只有他才能给予的光照、水分和空气。
它马上要枯萎了。
时沂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划开锁屏,看到钟俊同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有空吗?我想给你打电话。”
时沂的心脏突然瑟缩了一下,好像血夜被抽干,留下一个很小的干瘪的腔体。
他的丈夫想跟他打电话,他应该同意,而且是快乐地同意。
但是他这一次没有这么做。
他看着这条信息整整十分钟,钟俊同在这期间又打了两次电话,但是他看着待接界面亮了又暗,亮了又暗,却没有接。
当一切彻底沉默下来后,他才给钟俊同回了短信:“你先忙吧。”
时沂麻木地洗澡睡觉。到了半夜,他突然惊醒,眼皮酸胀,手却已经下意识地又打开手机,看看钟俊同有没有给他发信息。
【好。】
他回了一个字。
时沂突然鼻子很酸,眼眶也很酸。他又开始后悔了,他应该接他的电话。
这不是钟俊同的错。刑如秋的错是刑如秋的错,跟钟俊同没有关系。他不喜欢自己,也不是俊同的错。没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我爱你,你必须也要爱我,不然就要判你重刑。这是小孩儿最天真童稚的想法。
他为什么一定要钻这个牛角尖呢?再说,这段婚姻里,吃亏的明明是钟俊同。
此刻的伦敦正是晚上八点。
钟俊同到伦敦不过两天,却已经有水土不服的反应。
“之前也这样吗?”秘书一边问,一边把发烧的钟俊同搀到床上躺好。
“没有。”钟俊同闭上眼睛。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
“钟总,我们去医院看看?”
钟俊同翻身背对他,声音低哑:“不用。给我买退烧药,还要白粥。”
秘书出了门,助理就守在门外,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问:“钟总怎么了?”
秘书叹口气:“难说。”既是水土不服,又是心病难医。
白粥和退烧药很快送到钟俊同面前。
他勉力支撑着坐起来,靠坐在床头,接过水杯和药片,一把塞进嘴里和水吞下,又灌了好几口水。他缓过气,看到手边的白粥,炖得很稀,也没有什么米香。他的挑剔只有一瞬,因为他意识到时沂不在,而他喝惯了时沂熬的白粥。
钟俊同端起碗把白粥囫囵喝完,把碗递给秘书。秘书正要走,又听到钟俊同低声叫住了他。钟俊同的脸因为发烧而泛红,眼神有些痴痴傻傻的,说起话来也痴痴傻傻。
他说:“我欺负他了。”
秘书没听明白,凑近了问:“你欺负谁了?”
钟俊同答非所问地说:“他是不是不理我了?”
秘书看着说话突然幼稚起来的老板,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装作知心大哥:“好好道歉嘛。”
“他不理我,我怎么道歉?”
“......”秘书愣了一下,“对哦。”
钟俊同皱眉看了他一眼:“好蠢。你走吧。”
“那我把他叫来?我跟他说,你病得很严重,他会来看你吗?”
钟俊同愣了三秒钟,很快命令:“不要。他会担心。”
作者:三秋泓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