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的小娇夫他又逃跑了》是一本由作者一纸情长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阮洋厉琛是小说中的主角,厉总的小娇夫他又逃跑了主要讲述了:阮洋其实也不是不想,是他迟迟不敢,他们完全不合适才对!热议:一点都不。
来源:一纸 分类:现代 作者:一纸情长 主角:阮洋 厉琛
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要离开基地,再也不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阮洋走出电梯,没有去训练场,而是先来到二楼的淋浴间,打开冷水冲洗了一下身子,直到将心里的那股憋屈冲散,他才关掉水龙头。
“厉总不愧是咱们B市首富,就是大方!”
“对啊,他和国家体操队的夏琳真是绝配,果然优秀的人都和优秀的人谈恋爱。”
“夏琳真是太幸运了,能和厉琛这种帅气多金的男人订婚。”
到了综合训练场地,阮洋才知道他们口中的大方指的是什么,他的办公位上放着一张厉氏旗下超级商场的兑换卷,红色的纸面上写着电器区,凭此卷可以兑换一款今年最新出产的自动恒温立式空调,市价接近三万。
阮洋扫了一眼,心中一动。
这些年手里有点钱全部拿去还债了,家里连个取暖器都没有,他爸也不让他乱花钱,但一到冬天,阮建国的风湿病就会犯,痛得死去活来,就咬牙忍着,他看着别提多心疼,早就想装个空调了,却一直舍不得。
可是厉琛随随便便,就给了他们每个人一台空调,还是这么贵的,阮洋觉得无地自容。
这个综合训练场地是提供给各项运动员使用的,专项设施齐全,并且隔噪设施强横,训练起来互不干扰。
体操所需的训练设施并不多,就在泳池的对面,一开门就能透过玻璃墙看到里面的训练情况。
夏琳是基地里的女神,阮洋的同事有很多都是她的粉丝。
阮洋一到训练场,就习惯性地着手整理训练室的器材。
他想,就算自己要走,今天的工作也必须先做好,然后把手里的活交接一下,这是他的原则。
况且教练对他还算不错,他不想给他添麻烦,所以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给基地留下一个烂摊子。
体操队也结束上午的训练了,夏琳从对面的训练室走出来,贴身的训练服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前凸后翘,外面罩上一件纯白色外套,像只下凡的精灵。
她在一众艳羡的目光中,径直走向贵宾接待室的厉琛面前,挽住男人的手臂,笑靥如花:“阿琛,你来啦!有没有等太久?”
“没有,你是我的未婚妻,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厉琛捉住她的手,回以微笑,温柔至极。
“哇,好恩爱哦!厉总也太会宠了吧!”
旁边立刻爆发一阵起哄声。
阮洋看过去,正看见男人轻轻扬起的嘴角,他看呆了,原来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嘴角生涡,目有星辰,是阮洋从未见过的。
原来他也可以那么温柔,温柔到全世界都失了光彩,可惜不是对着他。
阮洋胸口密密麻麻地痛起来,说不嫉妒是假的,可是他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他嘲讽地苦笑一声,男人完美冰冷的五官早已刻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可却从未见识过他的笑容。
没想到走之前还能见到这样的厉琛,也说不清到底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阮洋低着头,把同事随手扔给他的器材以及训练器具一一分类放好,间隙中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向焦点中心看了一眼,两人站在一起真是养眼,天作之合。
就在他收回视线时,却被厉琛投过来的探究目光浅浅刮了一下,偷窥被发现,尴尬和羞赧让他面色通红,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基地现在有多少实习生?”
厉琛侧目,冷不丁询问身旁站着的基地总负责人。
“实习生啊……”负责人打了个寒颤,顺着总裁的视线,看了一眼埋头干活的阮洋,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随后拍了一下后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讨好地道:“看我这记性,是有一个,按理说,咱们基地只招收有点成绩的正式员工,毕竟都是正儿八经参加比赛的,没点经验,咱也不敢招进来,免得败坏了咱们基地的名声,您说不是!”
“哪个队的?负责人是谁?”厉琛继续冷声询问,黑色的眸子沉如寒潭,语气冰冷。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他们自然知道,总裁提到的这个人就是阮洋,可是拿不准总裁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人敢说。
他们这些人,平时或多或少都排挤过新人,尤其是这个实习生,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欺负调笑的对象,用以排解训练的枯燥和压力。
见厉琛时不时撇向阮洋的方向,和众人一样,夏琳脸色也白了白,心里既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厉琛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她拉着厉琛的手,笑了笑,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阿琛,快到饭点了,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厉琛却面色冷淡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再等等。
厉琛的秉性她最清楚不过了,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拦得住。
夏琳尽管焦躁不堪,也只好适时闭嘴,不好刨根究底,她怕给厉琛留下一个不懂事的印象。
总负责人察言观色,这时也说话了:“好像是咱们游泳队的,这个队一向是沈教负责,来,沈教,别忙了,厉总有点事找你!”
说着他向游泳队那边招了招手,沈教练正拿着块大毛巾擦身上从泳池里带出来的水,听说厉总找,扔下毛巾就跑了过来。
“厉总,这是沈教,您有话就问他,实习生的事整个基地就数他最清楚。”
两人谈话时,沈教练全程都竖起耳朵听,大概意思也听明白了,他清了清嗓子,三言两语说了阮洋的事,大多是说打杂帮忙的事,还顺带夸了句他有天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沈教练这话里是有私心在的,有几个人惴惴不安地躲在后面咬耳朵。
厉琛冷着脸听着,面色越来越沉,前排的几人都低下头,不敢看他。
好半晌,厉琛冷漠而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沈教练是吧,你尽快给他办理转正手续,再把五年合同签了。L基地没有实习生,听明白了吗?”
总负责人连忙点头,殷勤接话道:“对对对,厉总您放心好了,以后基地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模棱两可的员工,要么是技术人员,要么是运动员,没有什么实习生。再有发现谁乱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直接开除。”
前排几个人一听开除,脸色都变了。要是被开除,那可就代表着整个职业生涯全毁了。
对运动员来说,这个惩罚太重了。
厉琛却眸色晦暗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显然并不把他们的未来放在眼里。
沈教练一听要转正,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他兴奋地朝阮洋招手:“哎,小阮,快过来,天大的好消息!”
阮洋正要把两只十斤重哑铃放进器材箱,听教练在叫自己,立马回头,结果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其中夏琳的目光最为炙热,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他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来,快来,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你以后不用再干那些杂活啦,可以专心搞训练,高兴不?”
阮洋疑惑抬头,询问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厉琛脸上。
厉琛的眸依旧冰冷无比,还带着对自己的些许不耐与轻蔑。
阮洋立刻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沈教见阮洋呆愣着,立马按住了他的肩膀,呲着满口的大白牙:“还不快谢谢厉总,厉总一来就要给你转正。你以后要是拿了奖,可别忘了咱们总裁是你的头一号贵人呐!”
转正?
阮洋惊诧地抬头,正撞进男人幽深冰冷的眸子,他打了个寒颤,脸色白了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转正,就要与基地签一纸五年合同,违约金高得吓人,他根本付不起,到时候别说离开,就是请个假都被合同制约着。
不是讨厌自己吗?为什么还要让他留下,厉琛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被人按头,自己的命运完全被掌握在眼前这个男人手里,根本没有人问他怎么想,他的脸颊红得滴血,三十几个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在他身上,等着他说话。
阮洋像是在做梦,也像在说梦话,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谢,谢谢厉总!”
男人不耐烦地点点头,下一刻便转了方向,向玻璃旋转门方向走去。
这里说是二楼,其实是地面一楼,下面是停车场,只不过因为习惯,所有人都叫二楼,改不过来了。
厉琛香槟色的豪车就停在门口,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去。
上车前,不知道厉琛说了什么,包围着的人群中爆发一阵尖叫,随后听见有人激动地喊:“厉总说了,给咱们放一天假!请大家吃饭!”
“天呐,厉总真的要请我们吃饭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厉总也太帅了,比电视上还要帅!”
“夏琳姐和厉总站在一起也太配了,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收收你们的口水吧,男神的外貌那都是没得挑的,肯定登对啦!你们这些歪瓜裂枣就别肖想了!”
远处传来一阵笑骂声,有同事跑过来,兴奋地拉着阮洋一起去吃饭。
“不了,我还要整理训练器材,你们去吧!”
阮洋出声拒绝,便低头继续手底下的活。
“为什么不去,明明就有近距离接触总裁的机会啊,真是不识好歹。”
“算了,你管他干嘛,一个实习生,说不定哪天就拎包走人了。”
说话的是后出来的,还不知道刚才阮洋已经转正的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厉总刚刚亲自给他提正了,人家已经不是实习生了!”
基地大家都知道,游泳队有一个卑微的打杂实习生,独来独往,从不与任何人过分亲近,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那人不屑道:
“无语了,转正又怎样,还不是蠢得要死,底层人的世界真是不懂。”
阮洋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他垂着眼皮,显出少年慵懒的气质,落在那人眼里,就是他根本不稀得搭理他一样,那人被彻底激怒:
“喂,死娘炮,我跟你说话怎么头都不抬,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阮洋被大力推了一下,身后就是泳池,他扑通一声掉了进去,半个身子都浸没在水中,T恤被湿透了,映出少年青涩的半个身体。
虽然他有游泳的底子在身上,但是事发突然,他还是被迫呛了几口水,扶着泳池边上的扶手猛烈地咳嗽起来。
“装什么啊,游泳队的不会游泳,说出来谁信?要真不会,那你是怎么转正的?该不会走的后门吧!”
后门两个字他咬得极重,一语双关,当场几个人瞬间领悟到了,他们互相使眼色,准备看阮洋笑话。
也许是动静太大,厉琛本来已经上了车,又从车里探出头来。
人群中投过来一道视线,阮洋抹了把脸,下意识抬头,正撞进厉琛深色的眸子,那目光炙热滚烫,还夹杂一丝怒火。
一时间阮洋只觉得那道目光穿透人墙,像烈火一样灼烧着他四肢百骸,胃里突然翻江倒海,难受异常。
他向来有低血糖的毛病,早上来之前,也只是在摊子上草草喝了一口豆浆。
这两天,阮建国因为他的事正在气头上,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
怕他爸见到自己生气,他每天都义务加班到凌晨,不敢回家,就在家门口的公园长椅上凑活一夜,加上白天的训练和杂活又繁重,身体都熬坏了。
几个人围着看,没有人想到要扶他一把,此时他面色苍白,眼前发黑,但他还是极力忍耐着,他只能硬撑着上了扶梯自己爬上来,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厉琛的面色明显不愉快,而且视线数度有意无意落在阮洋身上,夏琳心里的妒火直冲脑门,但必须要在厉琛面前保持淑女风度。
夏家好歹是基地的股东,有些场面活还是要做的,她一笑:“阿琛,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阮洋上了岸,那人还死揪着他不放,但阮洋因为身体不舒服,根本不想找麻烦,更不想引人注意。
他认识这个男人,应该是男子体操队组的队长,家里有背景,因为长相猥琐,脾气差,没有人愿意惹他。
他低着头对着那人一通道歉,可对方却明显不领情。
就在这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夏琳微不可查地冲猥琐男使了个眼色,对方瞬间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待在一边不说话,只淫笑着看着阮洋。
夏琳往阮洋面前递过来一条毛巾,看看四周咬了咬嘴唇,小声询问:“你还好吧?要是没什么事,待会儿聚餐,你就一起去吧。我跟你们教练说说,这些你吃完饭回来再整理。”
阮洋看着递到眼前的毛巾,在众人的火热目光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而且女人的眼神中明明带着浓烈的恨意与排斥,像是在骂他恶心。
“谢谢,还是不了,我家住的远,早点整理完,我还要回家照顾父亲。”
夏琳被拒绝,瞬间有点不知所措,有同事立马打圆场:
“小阮啊,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人家厉总好不容易请一次客,刚刚还给你转正了,你就给个面子嘛!”
“对啊对啊,不要搞得大家都在孤立你一样,一起去吧!”
“这样啊,怪不得你一到晚上就不见人影,咱们基地有住宅补贴,你早该带你爸搬到附近住了。”
厉琛始终站在远处,一言不发,连目光都吝啬投过来。
阮洋在众人攻势下,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强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好,听你们的。”
一上车,阮洋就后悔了,众人三五成群,只有他坐在角落格格不入,像是一件被群体剔除出来的多余。
一行三十来个人,还有后勤队过来凑热闹的,偌大的包厢里挤得满满当当,所有人脸上带着兴奋和好奇,都想近距离一赌天之骄子的容颜。
所有人端起酒杯,敬今晚的主角,并献上祝福,包厢里气氛达到顶点。
吃饱喝足,又有人提议去酒吧玩,他们平时训练艰涩繁重,好不容易放一天假,都跟脱缰的野猪似的,恨不得哪里都要去玩一下。
阮洋被同事逼着喝了点酒,那个长相猥琐的队员正好坐在他旁边,趁他喝酒,手在他腰间不断地乱摸。
阮洋在众人的视线里,根本躲不开,他只觉得恶心,然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又有人催他喝酒时,他豁地站起身,刚好躲开了那只手,因为动作太猛,他眼前一黑,身体踉跄了下,酒劲也跟着上来了,因为一直在喝酒,没怎么吃东西,胃里这下更难受了。
“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间!”
他扶住桌角,从侧门走了出去。
他刚走,立刻有人问那个猥琐的队员:
“喂,你就不能低调点?这下把人气跑了吧?”
猥琐队员一脸不满地抱怨:
“装清高呗,摸一下都不让,就那屁股还不知道被多少人/操过呢!”
“欲拒还迎呗,连这都不知道,你也算男人!”
“我听人说,经常看见他从不同的豪车上下来,还不知道背后勾搭了多少小老板呢!”
“刘队,你想不想弄他?我给你支个招,趁他还没走多久,你现在赶紧跟过去,说不定他就在厕所隔间等着你呢!”
饭桌上立刻爆起一阵哄笑,酒杯碰撞更激烈了。
阮洋趴在洗手台上吐了一会儿,整个人脱了力,全身上下不断地冒出冷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背靠在瓷砖铺的墙壁上,冰凉的温度缓解了酒热,思绪还是模糊不清。
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尤其是被人逼着喝酒,又不好拒绝,这会儿醉的头晕眼花,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脑子里也是一片浆糊。
是醉了吗?如果是真的,就这样一醉不醒也挺好。
他意识涣散,迷迷糊糊就闭上了眼睛,直到感觉有一双手在他腰间流连,脖子也被一股大力搬动着,胸前突然贴上一股火热。
阮洋的身体记忆惊人,他只有过厉琛一个男人,对他的爱抚和味道都再熟悉不过,他用仅剩的一丝意识立刻判断出压在他身上的人不是厉琛。
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拖进了隔间,而趴在自己身上的正是在席间猥亵他的猥琐男。
此时,猥琐男正要把舌头往自己嘴里伸。
他一偏头,费力地躲开,拼尽全身力气,抬起腿猛地往男人的腿间狠狠顶了一下。
男人吃痛顿时扔下他,捂着裤裆哀嚎不已:
“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敢……”
阮洋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打开隔间的门逃走,却被气急败坏的男人重重踢了一脚。
这一脚刚好踢在他的小腹,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阮洋痛得直不起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五官痛苦地扭成一团。
男人却不管不顾,趁机凶神恶煞地欺压上来。
“贱人,敢伤老子的家伙,我今天非把你小嘴捅烂不可。”
阮洋退无可退,男人淫笑着解下皮带,抽在他身上,皮肤被抽裂,灼热的疼痛直逼脑髓。
“叫啊,贱人,怎么不叫了,你越叫,老子就越性奋!”
阮洋的视线中,男人的脸越来越模糊,他的意识也在逐渐下沉,他想起厉琛,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被侵犯,那他的身体就脏了,那么厉琛一定会弄死他的。
为什么偏偏赶在这种时候?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厉琛的时候,老天爷太会和他开玩笑了。
眼前一片模糊,他痛苦地从喉咙里发出断续呜咽,朝门方向一点一点爬去,像是可怜小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救,救命……”
——
厉琛盛情难却,陪着他们喝了几杯,转头时,发现本该坐着少年的座位空荡荡的,人已经不见了。
厉琛心里直窝火,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走了,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脸色不好看,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吓得众人没一个敢上前拉近乎。
夏琳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落落大方地替他挡了几杯酒,本想讨得总裁怜香惜玉,谁知厉琛的脸却更冷了。
“我出去一下。”
是厉琛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琳担忧地问了句,厉琛没说话,冷着张脸自顾自离席,径直从正门走了出去。
夏琳赶紧放下酒杯,追了上去,谁料半路被厉琛的司机给拦了下来。
“厉总不喜欢被人跟着,夏小姐,您还是就在这先等等吧!”
“我可是阿琛的未婚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司机像是没听到一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孔,一声不吭。
夏琳死死地看着厉琛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犹豫了许久,还是乖乖回到原来的座位。
其实她大可借口去洗手间,再去找厉琛。
但她不敢赌,她怕被厉琛讨厌。
一出门,厉琛就被一名扫地大妈拦了下来,她指着洗手间说:
“你们包间有个小伙子,进去好半天了没出来,里面还挺大动静的,我也不好进去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叫保安!”
厉琛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迈开长腿往昏暗的走廊走去,他摸出口袋里的凉烟,刻薄的嘴唇叼住烟头,默默点上。
耳边一众扰人的噪音,搅扰得厉琛只觉烦躁,他沉着脸,本不愿与酒店基层人员扯上关系,更不会和扫地大妈聊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但走了两步,他的脚步便顿住,回过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长什么样子?”
大妈被面前帅小伙寒气逼人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她回想道:“比你矮一点,白白的,瘦瘦的,头发也比你长,穿牛仔裤……”
讲到这里,厉琛已经知道是谁了,他脑海中浮现刚才看见的,少年在席间不胜酒力的模样,苍白的小脸,迷茫的眼神,还有推杯换盏时白晃晃的小臂,不知怎地他心底一沉。
随后,厉琛掐灭手中的烟,疾步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外面没有,他又到里面的隔间里四处搜寻,终于被他听到从其中一个隔间里传来的微弱呻吟。
厉琛细听,只觉得声音熟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很快锁定位置,试了几次,隔间的门却打不开,是被人从里面锁了起来。
他吼:
“阿洋,是你在里面吗?是就说话!”
“救,救命……”
是少年微弱的呼救声,果然是他。
一时看不到就给他出乱子,厉琛心里直窝火。
他没有犹豫,退后几步,一脚便踹开了隔间门,坏掉的地方只剩一根螺丝挂在上面,门彻底失去控制,啪地倒在地板上。
阮洋捂着肚子蜷缩在血泊中,半身的白T映出数道血痕,脸上看不到一块好地方,显然经过一翻非人的蹂躏,他的双手被不知道哪来的钢丝绞在一起,勒得血肉模糊,地上拖长的血迹可以看出少年挣扎的痕迹。
但显然,他没有逃脱。
场景太过惨烈,饶是厉琛脑中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怔了几秒,他猛地上前一步将少年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修长手指探了探怀中人的鼻息,又掀起破烂一般的上衣,厉琛深吸了一口气,从少年的小腹摸到胸口,再循着劲瘦的腰直到脚踝。
伤势吓人,但好在没有骨折,他松了一口气。
血迹沾染了他洁净的西装,他也不管不顾,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阮洋安静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口,口齿不清,一直在喃喃说着一句话:“阿琛,我没有,对不起,你……”
声音小的可怜,厉琛要贴近他的嘴边才能勉强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柔声道:
“没事,我在。”
阮洋听到他的声音,本来紧绷异常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但是手指却紧紧抓着厉琛西服的领口,怎么也不肯松开。
厉琛微微蹙眉,但也只好任由他抓着,他此时安静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起了一层冷汗。
明明不是他受伤,却不知怎么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酒店管理员姗姗来迟,看到满地的血吓得脸都白了,再看厉琛,他怀中抱着一个虚弱的少年,脸色黑得吓人,他使劲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开口:“厉厉总,您,怎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报警!”
见来人一副受惊的样子,厉琛气红了眼,周身散发出冷冽的寒气。
管理员吓了一跳,颤颤巍巍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几次没拿稳差点摔在地上。他抖着手播出一串号码,那边很快接通了,接下来是描述现场情况,他不敢看厉琛,只拿眼去看向左右,接近马桶的地方还有一大滩浓烈的血,那里还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瑟瑟发抖的猥琐男,他嘴里一直在喃喃重复着一句话:“疯子,疯子……”
厉琛横抱着少年,修长的双腿健硕有力一刻不停,以极快的速度径直跨出了酒店。
他还从未有过这般心虚的时候,只觉得那颗在胸膛跳动着的心脏莫名缺了一角,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不快,是那种明明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因疏忽,被某种不可控的力量毁灭到千疮百孔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当他看到怀中的人一身血的时候,记忆中那个久远的身影突然在他眼前浮现。
十一年前,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年,就是这样彻底离开了他,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他心中隐秘的一隅轻轻颤了一下,让他慌乱,迷茫,他向来高傲的背影,甚至显露出一丝疲惫来。
夏琳的眼睛被沐浴在一片血红中的厉琛狠狠刺痛了,认识了厉琛十几年,却从未见他这般焦急狼狈过。
而现在,竟然因为一个犯贱的小鸭,就这般失态,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吗?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心。
她怎么会输,还输给那个见不得光的陪床,岂不是要被圈里的人笑死,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
救护车先警察一步赶到,阮洋被抬上了担架。
失去意识之前,阮洋感觉自己好像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他熟悉的厉琛身上淡淡古龙水的味道。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真希望一直不要醒过来。
——
“患者没有被性侵的迹象,因为患者有严重低血糖,再加上身体脱水,多处皮外伤,所以导致的昏迷,现在正对患者进行输液,相信不过多久,就可以恢复意识。”
听到护士说的这些,江姨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同样听到消息的,在厉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某人也松了一口气。
厉琛没想到,曾经在自己身下那么乖软的人儿,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意志。是什么支撑着他,让他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咬断男人根茎的。
想起少年的模样,那双如玻璃般清澈却脆弱的水眸,让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太像了,他几乎以为是那个人回来。
警察局传来的案宗上写着,刘某强奸未遂,处有期徒刑十年。
阮洋属于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回想起昨晚那千钧一发的一刻,厉琛都有些后怕。
若自己再去迟一点,那就不是强奸未遂这么简单的案件了,只怕要再添上一条命。
那个男人说阮洋是疯子也不为过,要是杀了人,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想起少年在他身下被欺负时红着眼的样子,像一只柔弱的小猫。
可他现在才知道,柔软的外表下也有尖利的爪牙,只是从未对他展示过而已。
厉琛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向后仰去,他眯起危险的眸子,冷峻的面庞拒人千里,如同一尊冰冷的完美雕像。
脑海中阮洋带血的脸渐渐与记忆中模糊的影像重合,但等他睁开眼,却发现眼前只有一片虚无,哪有那个人的影子。
阿琅,上天已经让我失去你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失去你。
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如千米冰川融化时裂开的一道裂痕。
作者:一纸情长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