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我不想当将军》的主角是晁城戎意,是贞厉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晁城暗恋戎意很久很久,也是喜欢他很久很久,但他没有行动,也没有说。热议:不敢说。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贞厉 主角:晁城 戎意
四个月前,瞻西军在与北疆丕䢍的对峙中痛失两员大将,一是镇国大将军戎铮,二是其左膀右臂之一右将军李之清,大将军的位置由我来填,右将军却至今空缺。
而我填了,向来是不插手军中事务的,像他们说的,说术业不专攻,越掺和越乱也好,说军中不缺良将也罢。
现在让晁城去做右将军,可谓是避开了这两点。
钟武许是也明白,再有其他三点四点,也抵不上一个皇子身份。因此即便不赞同三皇子分了权,抑或挡了他亲信的路,眼中怒意如熊熊火焰,还是弯腰朝三皇子作揖。
晁城回了礼,又示意帐内其他人起身,继而看向我。
他的眼中似乎有一丝疑惑,但紧接着便只能看见平静,“末将谢过戎将军。”
一听他字正腔圆的“戎将军”这声,我心头便有些闷气,干脆不看他了,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钟武心里不好受,晁城却不动声色地立马适应了新的将军身份,不知从哪掏出份羊皮地图,与钟武面对面站着,说些什么。
说着说着,钟武的眼神竟也不发飘了,凝神在地图上反复打着圈,又转头叫手下过来,将东西放置在台子上,一同盯着那块区域。
瞧起来在说正事,我心下有点奇怪,又不明不白地瞅了几眼,见无人关照我,便绕过人群出了军帐。
子予今日回来得早,我看他面庞红润,他疑惑的眼神没来得及收回去,陡得站起来,急急忙忙地就要朝我走过来。我想了想,立刻抬起手,阻了他的路,轻飘飘地指了下水壶,又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肩上的雪。
他有点不明所以的样子,愣了下才乖乖给我倒水,动作上则是不同寻常的慢吞吞。
我看他心不在焉,再瞅两眼,水都快从杯沿溢出来了,很明显是有事,而方才那动作显然不是为了问我怎么把晁城欺负回去的。
——这谱白摆了。
不知道有什么事,他顾自冥想着不愿说,我也不拿眼瞅他,问他。不过过了午,拿着笔墨纸再到我那小鸡棚里,我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子予站在我身后,语气一言难尽,“少爷,我早上来时便是这样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
这不是他的错,换我来形容,也不知如何措辞。
只能看着这特意砌了砖,铺了草,干净、宽敞又温暖的棚子,整齐且精致的喂食器皿想,这就是皇家能做出来的奢靡之风吗?
“少爷,要说三皇子想将浪费之名嫁祸给你…”
他未说完,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想都没想,转过了身。
晁城本偏头与手下说话,因我突然的动作闭了口,往前的脚步一顿,站在离我小几尺的距离。
在他来之前,看见这棚子全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全身发烫,到现在,手几乎被烫得发抖。
明明昨天知道他公然说我不是,还没这么生气。
我打小情绪便容易上脸,经我娘之手练了三年,才稍稍学了点隐匿,今日几乎将学到的全盘抛之脑后,可以想象面红耳赤的样子,气急败坏必是叫人好笑。
晁城见我这幅模样,眉头紧皱,竟沉得住气,未露出一丝得胜笑意。
再次苦于无法说话,且我心中想说的太多,一时间表达不完。我索性不再看他,狠狠甩了袖子,直直地往他身侧走。
与他擦肩而过时,倏忽一个温暖的物什圈住了我的手腕,待意识到那是他的手,我已挣脱不开,手中的笔墨和纸也因动作掉落在雪地里。
眼看要被浸湿,晁城一边紧捉住我的手,一边弯下腰,动作很快地将东西捡起来,拿在自己手中。
子予跟在我身后,以往对着晁城细小如蚊蝇的声音此刻洪亮了许多,急道:“三皇子,请放开我家少爷…”
晁城根本不理他,仍旧低头看着我,直到我在风中打了个寒颤,才开口,“你…怎么了?”
我刚被风雪冻成冰块儿似的身体又被这话引得热了起来,他怕是天生克我,先拽着手不让走,又似不解地问,总能想法子让我不痛快。
我抬眼,看他眼神中的疑问像是真的一般,扬起手就要使力甩开他,再不济,另一只手也拿起来,做“莫管闲事”的动作。
只是已经半僵的身体比不得心中所想,做起来慢得很,而在这时,晁城身后传来了颤抖的声音,“殿下…可否…进棚子里再说,这鸡…要冻坏了…”
他嘴里的殿下身量高,穿着披风,来时正说话,将他挡了大半,等转回正面拦住我,刚刚好将他全挡住了,也挡住了他护在怀里的一箩筐…鸡?
我看他在晁城点头后快速跑进了棚子里,顿时卸了手里的力气,晁城握着我手腕的手松了些许,没有放开。
而眼神里的疑惑还原封不动保留着,甚至更为深重,“是对这棚子不满意?”
什么玩意,换我懵了。
身后子予衣物窸窣,嘴巴贴近我耳朵小声道:“少爷,我刚刚还没有说完…要说三皇子想将浪费之名嫁祸给你,那为什么晨间要让自己的下人再买些鸡回来一起养,这说不通啊…”
我转头,差点儿瞪视他。
他摸摸后脑勺,拿眼睛瞅我,又看向雪地,还想转头看晁城的手下侍弄鸡崽,显然他一早看到了这幅无法描述的景象之后,就是在想这件事,而到现在,还没弄明白。
因着这突发情况,身体也突然回温了,我便动了两下胳膊。
这会儿,晁城终于慢慢松开了手,大约见我表情没那么糟糕,他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我,等我接过,过了好半天,他才道:“边疆的动物,即使耐寒,也是不能养在冰天雪地里的,尤其小寒天夜里。”
身后棚内的手下如同补充他的话,也似辩解,边拉子予进去帮忙边认真道:“冻过之后看起来正常,其实撑不过几天,所以暖和的棚子不能少。”
“不是…”晁城顿了顿,接着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既花在有用的地方,便不能算是挥霍无度。”
如果他的眼睛不像无波古井,我便能从中看出一二他这话的蕴意。
但是简直一模一样,如此一来,我省了诸多思考的力气,直接顺坡下驴,转身去了棚子里。
误会的神情可以狼狈,但假装无事发生的转身一定要干脆。
我抱着胳膊肘,看这俩小孩儿开始打理鸡棚,晁城那手下——赵辛比笨手笨脚的子予干的快得多,时不时还教子予一两个饲养鸡的法子,倒是实用的土办法。子予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亮着眼睛禁不住低声赞叹,问赵辛怎么这么厉害。
赵辛活泼外向,摆手嘚瑟道:“我也是刚学到的。”
我知道子予没有同这样能侃的人待在一起过,起初静静地听赵辛说,后来被他逗乐了,俩人就这么蹲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晁城似乎不怎么管束他的手下,站在一边,我也不打扰,走到一旁马厩檐下,将就坐在稻草上,拿出笔纸来,准备给晁雁回信。
来时我已想好,要给他看看瞻西风光和我的新宠。
虽然风雪天出门抗冻写信看起来十分有莫须有的情调,但我并不是文人讲究的个性,非得追求触景生情才行。只是因为晁雁爱诗爱文,最爱诗文中的风情,我写不出来,便寄希望于这天然的景物,望他们能带去一丝清冽凉意和难得的生机。
于是我提笔落字:二殿下可安好,料你未见过成群结队的鸡…
我在这犄角旮旯,可帮不上他,便毫不客套,从圈养的鸡写到频频吹胡子瞪眼的钟武,再至瞻西美味的烤物,还要对他不能前来惋惜一二。
写完仅有的两张纸,我仰头看这冰天雪地,想起仍有许多有趣的事未与他分享,可惜零碎又冗长,便作罢。而待我低头,正要落款时,才见晁城还站在原地,直直看向我的方向。
我顿时想起了晁雁的嘱托,盯着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收起信件走回去,子予和赵辛已经忙活完了,赵辛朝我略一行礼,站到了晁城身后,晁城也规规矩矩地同我道别,领着赵辛离开了。
这俩人站在一起,赵辛莫名就跟着晁城沉稳了起来,子予就偏不学我的缄默,一路上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讲赵辛也是向边疆内围边户的老人家讨教的方法,连鸡崽也是从那儿弄来的,指不定和我们抱养的是兄弟姐妹,又讲这鸡棚铁定能撑过这个冬天,一劳永逸,最后啧了声,好奇地问三皇子到底是要做什么,看起来不像是使坏。
嗐,我会顺坡下驴不行,子予是个瞧不见台阶的,还一脚将这台阶踹飞,要刨根问底。
我黑了脸,叫他给我送信,他便给我吓得安静了,包好了信便去了驿站。
可有的时候,埋在心头的感觉和外界有感应似的,越好奇,令人好奇的事情就越多。
自令晁城做右将军起,他便不是没有实权的皇子。小早朝时,我百无聊赖,隐约听他们商讨晁城要调三支骠骑去瞻西西北一趟,查看那里驻守的情况。
瞻西西北多山,从北至南划出大封与南疆丕的分界,还有一条大河天堑横亘山脉东侧,易守难攻,又正赶上小寒风雪,此时要是冒险过来,人未到,先被冻成冰锥埋骨雪地。
钟武是老将领的行事风格,调度有度,向来是不愿意在不必要的位置浪费一兵一将的。晁城既提出冰雪封河,若有分支捷径,外敌利用冰面从缝隙中穿过而来的情形,两者便当真细数利弊起来,因这事在帐内耗了整两个白日。
我不明晓其中道理,只看最终钟武的点头不像是委曲求全,之后又有几次,晁城再与他提起别的事,他脸上竟没了先入为主的不以为然,锁着眉头很是认真地考量一般。
他这么个做法,里头的将领又是拥戴他的,仿佛一骨碌全都和晁城达成了隐蔽的一致。
外头的则是每日天不亮就被他叫起来操练,按理要叫嚣他摆架子,却都无言,只因晁城也跟在后面,一个不落地完成了。
子予说,那些兵提到晁城便夸其贵为三皇子,待人却不苛刻,每日与他们一同淋雨吹风,功夫也不错,更善于指导。他们士气振奋,向晁城靠拢实在是必然的结果。
令他做副手在这种情况下变成了无心插柳之举。
至于子予,还是怕晁城的,但不妨碍与赵辛交好,两人时不时去伙房或是鸡棚联络感情,再带回来一小盘赵辛做的封京味卤味,打牙祭将将够。
而这会儿,还不到大寒日。
子予像是忘了先前的疑惑,唯独我时不时想起,心头好奇便更甚,不明晁城这算是在其位谋其职,还是想与我争权。
只是一来我不在乎名利权位,争又何妨,二来孔雀开屏讨人喜欢的事儿,又不像他那副冷冰冰的姿态稀罕做的,思来想去只能是尽职尽责。
这便不在我了解范围了。
不知是不是这日又想起他这短短一十几天的作为,晚间入睡时,我竟梦见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如今在瞻西,他忙得不着床,我闲得不着地,区区几次碰面,气氛罕见平和,而初见面时,气氛更好些。
当年选出的太子伴读,并不是与太子同期入学的。譬如我,是将军之子,但是妾室所生,加上皇家虑及我那因病过世哥哥的母亲,多少缓了我进学堂的时间。
等旨意一到,我娘为那惊疑愤怒的正室姐姐担惊受怕,我则一晚都压着陌生的兴奋劲,该去学堂的第一天,就因久睡在轿中迟了。
抬轿子的人不归我娘差遣,走之前她说不叫醒我是意料之中,令我千万不能睡。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一不小心闭了眼,就把她的话忘到了香甜梦境外。
匆忙赶到太学内门,问了时间,已是巳时。
我很少出将军府,对陌生环境和人有些胆怯,被外头的小厮放进去之后,只敢偷偷从门缝往里看,见里头年龄相仿的几人分散站开,那胡子花白的长者也站着授学,抬手虚虚地在空中比划,比起口中念的一撇一捺,更像是在做法术。
胆怯比之这等有趣的东西,可谓不值一提。趁着太傅转身,我轻轻推开门,踮着脚一跳,几小步跑过去,往那人群后一站,便立即抬起手想跟着前头的人划上几笔。
本以为动作一气呵成,天衣无缝,谁知锋利的一横刚开头,旁边的人就转头朝我看过来。
比我矮些,穿戴精致贵气,单手往后背住,脸蛋漂亮,表情严肃,眉眼认真,是我娘喜欢的故作老成。
我总学不会这套颜法,又被他抓了迟到现行,想逗他破功,便故意朝他咧开嘴巴,双手小指拉住嘴角,眉毛一耷拉,做了个鬼脸。
看他果真立马愣住,我松开手,又竖起食指放到嘴巴前佯“嘘”了一声,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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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贞厉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