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青山埋戟》,青山埋戟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一只小夹子所著的小说围绕常易北江鸿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常易北不是想清楚了,是他真的没有命了,他才看清楚江鸿要什么。热议:要他了。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一只小夹子 主角:常易北 江鸿
化星大法送去出的两月后,潇湘派乱了。
传闻,一向阳光开朗的十弟子先是杀了他的五师兄,又将阻止他的弟子,全都变成了倒在两旁的尸体。
暮云崖走过的路铺满了鲜血,这一路,他的手没有冷下来,那是往日同门师兄弟的温度。最终,他杀了三个来降他的长老,叛逃出了潇湘派。
“若是你向师门领罪,承认你害死了屠义,我便不杀你。”
“哈哈,杀我,就凭你?再说了,你以为我去领了罪他们便会责罚我么?屠义这种低等弟子,不过是潇湘派在路边捡来的一条狗罢了,没有师母当年的善心大发,他还指不定在那条街上要饭呢!”
“这么说,你不打算认罪,是么?”
他走之后,来收尸的弟子发现五师兄的脸上用血写着两个字,罪徒。而五师兄本人被断去了手脚,直直地放倒,恍若一块墓碑。
消息送来的那天夜里,江鸿又在藏书阁里看书,听闻了这件事,并没有多惊讶,只对苏木说可以派些人手出去暗中保住暮云崖,若他想来的话,也可以送来逍遥宗。
五更天的时候,天地间突然吹来一股极凉快的风,一扫近日的暑意,没多久,噼里啪啦的一阵,就下起了暴雨。
江鸿间歇畏寒的毛病又犯了,甚至比以往更加严重,他坐在书堆里,拿来两件大衣,一件披着一件穿着,然而却没有什么用,依旧是冷。
不仅冷,脏腑的位置也泛起丝丝缠绕的疼痛。在这寂静的夜里,外头是嘈杂的雨声,内里是细密不绝的痛感,江鸿不自觉地蜷缩起双腿,双手在腿上勒的紧紧的,默默地从痛苦里品出了一丝寂寥。
苏木在一旁看着心急,大夏天找来了火盆烧火,烧完了火,便犹豫着靠近江鸿,想要抱着他。
江鸿察觉到他的意图,猛地抬起了头,俊美的脸上带着虚弱,眼神冰冷,警告道:“不要碰我……滚。”
苏木便停在了原地,眼里带着祈求。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江鸿了。”江鸿站起身,咬紧了牙关:“收起你那副样子,我还轮不到你可怜我。”
“少阁主,我不是可怜你……我是想……”
没有再搭理他的话,江鸿将身上的大衣一扯,快步向外面走去。
“少阁主,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你身上可是前段时间又受了伤?”苏木在后面追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回过身来在边角找到了伞,再转过去时,江鸿已经走到了门口。
“别跟着我。”江鸿没有停步,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江鸿发疯似的冒着雨,顶着寒冷和痛楚跑出了逍遥宗。
面对外面的一片漆黑,他本以为自己这疯发的没有理由,应该是没有归宿的,然而他心底却很清楚要去哪。
他来了常府。
常府的守卫向来在江鸿眼里就是会巡逻的点心,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偷偷潜入了常易北的房间。
进了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家具,他才后知后觉地有些茫然。
站在那里,他想,来这里又能干嘛呢?
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愣了一会,他转头看向来时的路,外面正是混沌的天地,狂风大雨电闪雷鸣,而他又冷又疲倦,已经不愿再出去闯一趟。
罢了,就这里吧,待在哪都比逍遥宗好点。
江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常易北的亵衣,换掉了身上湿透的衣服,他呼出一口气,倒在了常易北的床上。
心口还是疼,江鸿伸出一只手按着揉着,一边扯过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盖着,被子盖上的厚重感有些熟悉,江鸿低头一瞧——是他们两个一起盖过的那床。
不自觉地在被子里微微地发抖,江鸿口鼻间笼罩上了熟悉的熏香味。
这熏香应该有些安神的作用,而且很管用,因为江鸿一闭上眼就想到了常易北的模样。
就像数羊这样骗小孩的招数一样,当江鸿开始在无边的黑暗里专心勾勒常易北的眉眼的时候,心就静了下来。
就像当时有常易北在身边陪着一样,那种空落落的,让他喘不上来气的难受的感觉安静了。
取而代之的,是这些日子以来许多有关常易北的细碎片段。
他突然就想到自己没有回常易北的信。
因为常易北那个呆子,写信也很呆,实在让人没有想回的欲望。
寄来的信里,第一句是:江鸿,最近还好么?
老套,就是那样,还能如何呢?
第二句是:我也不知道同你写些什么,每到写信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并不是很健谈。
已经算很啰嗦了,后头写满了三张纸。
虽然一边评价啰嗦,江某还是很诚实地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以至于现在不仅清楚地记得前两句,还能把第三句也流利地接下来。
第三句是这样的:我已经到了京都上任了,还有了自己的府邸。
无聊的时候,这么一句一句地回想再给以回应,就好像真的在同常易北斗嘴一样。
江鸿渐渐地越来越放松,他还要继续回想后面的内容,那些只言片语却如同流矢一般划过江鸿的脑海,他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觉得意识很沉钝,像陷入沼泽地一般,被一双无形的手拖着下沉,逐渐睡了过去。
在昏睡过去前,他模糊地提醒自己,改日一定要知道这熏香的配方,抓上几袋随身带着。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用的熏香,横竖不缺钱,便是千金也要买来。
*
想要做武林盟主,不能光是以武服人,江鸿深谙其道。他个人的武力再高,都是不足以让一个帮派就此称霸的。
因此,对于有可乘之机的门派,江鸿布下一两个棋子,推波助澜,搅动浑水,剩下几个团结一致的门派,江鸿就让他们相互争斗。没多久,整个江南一带的武林就被江鸿弄得乌烟瘴气,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逍遥宗始终默默地保留实力,伺机等待。
江湖中尚且硝烟四起,庙堂上又何尝不是?
北上京都中,赈灾一事刚刚完毕,让地蛮夷一事还没有着落。
朝会上,帝王与众臣商讨此事。
蛮夷此举来势汹汹,先是派了使臣带了什么劳什子信物来,空口白牙地提出齐国南境的三城与蛮夷有历史渊源,齐国当然不买账,只气愤地把使臣胡乱打发了回去。后来蛮夷又有书信来,是明着要与齐国宣战了。
这三座城池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给了蛮夷。其中不光包括着齐国的尊严和国土,更有关齐国南境的安稳和子民的居所。
但现如今的齐国已不像从前一般强悍,国库空虚,而蛮夷擅长拖延消耗的战术,与它长久地打下去恐怕是齐国承担不起的消耗。
因此,朝中多数人主张议和,割地是不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用一些锦缎、金玉来安抚蛮夷。
自然也有人主战,便是翎王齐民川一派。
金銮殿中,翎王环顾四周,入目入耳的皆是议和派。
尽管已经对这些软骨头心里有数,但还是免不得对齐国如今的风气感到悲凉和愤懑,齐民川将目光投向齐明华,却发现他负着双手,不置一词,显然也是议和派的一员。
齐民川眉梢带上了诧异,他本以为这样的事,他与齐明华会是同样的立场。
毕竟他们虽私下勾心斗角,在守卫家国安宁上总有同样的想法。
垂下眸光,齐民川最终坚定地站了出来,高举起笏板:“陛下请听臣一言。”
“请说。”
齐民川神色严厉:“诸位,蛮夷此举无异于骑在齐国头上耀武扬威,齐国绝不能退,否则便是助长其嚣张气焰。今日他言让城,便能如愿,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明日再言割地,后日甚至言齐国为其进贡,该又当如何?”
帝王沧桑的眼神从珠冕后透出:“那么,你的意思是主战?”
“回陛下,臣以为,当战。只有战了,才能向蛮夷表示我们的地不是那么好拿的,才能使周围邻国收了祸乱之心。”
高位上,帝王站起身,声音沉沉如暮霭:“朕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以礼议和尚有一线回转,如果仗打输了,南境三城就真的丢了。”
他走到了阶梯边缘,审视着诸位大臣,审视着他年轻的臣子,更是通过这一瞬的凝望看尽了齐国庇佑之下的千里江山。
他已经很苍老了,此时,却从这疲弱的身躯迸发出一种矛盾的希冀与压迫,他注视着他的二儿子:“连失三城的后果,你承受得起么?”
齐民川站在殿里,他一向以笑脸示人,此刻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他扬起头,颌边绷着一条坚硬的线:“战争还没有开始,遑论输赢。况且我大齐士兵从前也算得上骁勇善战,也曾打得匈奴突厥落荒而逃……如何便一定要输了?陛下,这一战,打的不仅是输赢,更是齐国的一个态度。”
帝王思量片刻,点了点头,扬声问道:“殿中武将,有谁愿为之一战?请站出来。”
齐明华已经料想到齐民川会进谏。放在以往,他也是主战一派,但这回不同——这回,他决心要一举拉下常易北,并且重创翎王一党。
他以南境三城为赌注,赌的是常易北战败沦为罪臣,翎王主战,教唆挑起这场失败的战事从而被株连。
至于南境三城的沦落……
南境三城绝不会永远沦陷在蛮夷手里!待他上位,他定要将丢失的城池征讨回来。
他会成功的,他对自己有这个信心。
齐明华捏紧了拳头,心中也是煎熬无比。这是他头一回背离自己的信念,他承认自己不择手段,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给了翎王机会,就是不给自己机会。
他必须要稳稳坐住这太子之位,必须要保证齐民川没有力量与他抗衡。
作者:一只小夹子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