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遗言》正倾情推荐中,小说遗言围绕主人公余新贺见山开展故事,作者长白山所著的小说内容是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活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自己以为是真的。热议:他很后悔。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长白山 主角:余新 贺见山
我像在看电影。
我小时候不爱看电影,因为看其他人怎么度过自己的一生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
后来好多了,但还是不喜欢在电影院看,只是偶尔自己在家放映。
在家比较自由,可以倒退,快进,或者选择倍速。
但我现在看的这部电影不太允许我进行上述行为。
这部电影的主人公是我自己。
观影感受一般,画质一般,断断续续得像是没有一个好编剧。
梦里的这部电影和我的人生轨迹有些许重合,但大部分的事情我还是没经历过。
梦太漫长了,像是重新度过了一生。
......
大概在幼儿读本上看到过一个说法,它说睡眠是提前练习死亡。
那个读本后来被我妈看到了,她对于这种幼儿出版物表示很不高兴。
但我倒是觉得这个描述很有意思。
如果睡觉只是对于死亡的预演,那样反倒让我不那么害怕死亡了。
其实我很多次和死亡这件事擦肩,这一次未必躲得过。
死者也没什么可悲的,眼泪和痛苦都是留给还活着的人罢了。
我要是折在了这说不定能把阳城恶势力一锅端掉。
昏迷前李宁像是死妈了般的那一嗓子仿佛还在我耳边。
很多事情我都不太在意,人活一遭,重在体验。
我不想李宁难过。
睁不开眼,我总觉得自己躺着一个很冷的地方。
我是技术很烂的玩家,明明老天都已经让我重开过一次,结果还是草率地死在了一条不知名的沟里。
眼睛痛得要失明了,原来人在昏迷的时候也会有想哭的欲望。
如果命运早就是写好了的,那么第二次的重开仿佛只是一场虚假的救赎。
我才刚刚构想好以后要怎么跟贺见山度过余生就被一电棍带走了。
如果真是这样未免结束得过于草率。
......
我刚睁眼的时候身上其他地方都动不了,倒不因为被捆着,只是浑身都麻,没什么知觉。
脑子挺钝的,我手被反捆到背后,脖子上套了个金属质感的什么环。
周围环境幽静,好像有海浪声,奇怪,阳城并不靠海。
我就这么睁着眼,从晨曦微微到月色入户,终于攒下了一些力气。
我之前说觉得不对,不对的地方太多了,并不单单指李宁堂哥被吴盛的人控住以及此后引发的一系列事。
从这一世开始就有很多事没有按照应定的轨迹进行。
李宁不在我身边,不知道那家伙被捆到哪去了。
事已至此,我倒是淡定了很多。
钱到位了估计什么都好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些人能把我和李宁关一块。这样有利于舒缓人质的情绪。
我所在的这间房大概也就二十平米,布置简单,有一扇窗,一张小床。
门是普通的家居木门,如果我精神状态好的话应该能跟李宁两人合力踹开。
门外应该是有人的,我隐约能听到谈话声,但口音不同,仿佛已经不是之前在工地上那一批人了。
那些人没有进来看过我,倒也不怕我恢复了力气就跳窗跑了。
我慢慢能直立起来,以一种奇丑无比地姿势靠近窗户往下看。
很快,我打消了跳窗的念头。
太高了,下面是青黑色的海面。夜晚一轮圆月挂在天穹,大得能让人看清上边纵横的沟壑。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眼前的月亮是值得欣赏一番的。
房间里并没有钟表,我没有时间概念,这种感觉就跟航海没了方向一般。
此后我又睡着过一次,终于有人推门进来。
是一个穿黑色背心的男人,看起来很抗冻,光看脸仿佛比我目前的年龄还要小上几岁。
他端了一杯水过来,送到我嘴边,用很熟悉的阳城口音说∶“喝水。”
我一杯水喝完还不够,拜托他又倒了一杯。
黑背心态度挺好,给我拿了湿毛巾擦脸。
“你是阳城人?”我问。
黑背心点头,但没说话。
“我有个朋友,他在哪?”我说∶“他叫李宁,你知道吗?之前在工地上被你们绑的人是他堂哥。”
黑背心看着我,几乎是真诚地说自己不认识李宁,工地上的人跟他也不是一伙人。
我快要被搞昏了头。
李宁这家伙脾气比我暴躁,如果真跟人动起手来讨不着什么好。
“老幺只让我们带了你过来。”黑背心说。
我想问他老幺是谁,嘴还没张开,黑背心就说∶“你流鼻血了。”
我手还被捆着,行动不便,黑背心就帮我把血揩掉了。
我大概是被那一棒子电棍给弄的,现在还时不时耳鸣,流鼻血。
黑背心跟我说老幺说了带你过来就好不要伤你,不知道为什么那帮人还是这样。
我慢慢算是听明白了一点,工地那群人跟眼前这个黑背心根本不是同一拨人。
工地的人我知道,多少靠吴盛罩着,可眼前这个以及房间外边又是哪的我不明白。
“老幺是谁?”我问。
黑背心不说话了,像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这种话,最后被问得急了就告诉我老幺就是老幺。
我又继续被一个人关在房间,月亮就在海边,清清冷冷的。
这月亮太淡,海风太苦了。
我靠在板床上,心里涌出很多无力,我几乎可以认定有人在操控我的命运。
真要仔细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
果然,我的水晶球理论没有问题。
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在水晶球外以观察我为乐趣的“上帝”到底是谁。
海边的时间流变得好慢,金光慢慢笼罩整个海岸。
房间外的人又活动了起来,我听脚步声判断大致有四到六人,但进来给我送饭喂水的只有那个黑背心。
我斜靠在床上,利用这些时间思考,在想如何跟幕后的人谈判。
门又开了。
地上出现了一双黑皮鞋,皮鞋上金色的品牌logo让我觉得熟悉。
男士香水味浅浅淡淡地绕在我鼻间。
“好久不见,余新。”
我抬头去看。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几乎让我从第一根头发丝麻到脚后跟。
我头发被腥咸的海风高高扬起,身上穿着一件已经脏得要死的卫衣外套,手被反扣在身后,脖子上是一个厚重的金属锁扣环,跪坐在简陋的床上。
而关广白西装革履,戴了一块腕表,眼下只有些许疲惫。
他在看到我的那瞬间像是上班族回家看到了自己豢养的一只猫,于是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
关广白走得离我很近,语调绅士有礼,“渴不渴?”
海风好苦,苦得我浑身发抖。
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还不如让我无人问津地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我张了张嘴,但发不吃声音。
关广白静静地看着我,坐到我身边,拇指的指腹在我眼下摩挲,“他们怎么对你下手这样重?”
“......你,”我嗓子太紧了,“是老幺?”
“是啊,”关广白笑得很缓,仿佛我说话真的很有趣,他说∶“我是陈群。”
“我们真是好久不见。”关广白又说。
作者:长白山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