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是一本由作者瀑布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赵锦辛黎朔是小说中的主角,恶意主要讲述了:赵锦辛是真的不敢相信,他既没有办法远离黎朔,现在的他居然还要和黎朔在一起。热评:他实在没法相信。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瀑布 主角:赵锦辛 黎朔
病房里气氛剑拔弩张,僵持不下时,秘书青白着脸,抓着检验单,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动静太大,大到令赵锦辛蹙眉回眸。
秘书看着他,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赵……赵总……”
赵锦辛顿了下,起身随他出去了。黎朔依然浑身僵硬,血压半天都下不去,心跳由于怒到发指依然剧烈,死死瞪着房门。
医生办公室。
“你说什么,”赵锦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孕?黎朔?”
他被这种出离的荒唐惹笑,眼底却更加阴寒,咬牙低声,“他是个Alpha,谈何怀孕。再者,就算有,怎么就确定是我的。”
“从他的体内检测出了特殊药物,”医生翻着资料,推了推眼镜,“是在双Alpha发生关系的情况下,会使弱势一方怀孕的药物。”
“这种几率极其渺茫,必须同时具备几种条件,”他道,“双Alpha的信息素适配率为100%,性关系和谐程度100%,弱势方受孕体质优良,等等。”
赵锦辛震惊道,“这世上怎么会存在Alpha和Alpha信息素完全适配的,众所周知……”
剩下的话,在医生愈发严肃深沉的目光下,如鲠在喉,半个字都发不出了。
向来只有Alpha和Omega才会存在信息素高度匹配的情况,可是再高通常也只能达到九成。而黎朔能怀孕,也不可能是由于之前的任何一段关系,只会是……!
赵锦辛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过诡异,他和黎朔,从互不相识,由于一场意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的一切都是偶然因素致使,却好像实际被一种必然因素牵引,形成一种无法摆脱的命运。
李程秀意外遭遇车祸,黎朔被作为第一嫌疑人逮捕,而自己,出于报复,威胁他认罪,就在一切即将成功时,偏偏就在他要继续以同样的手段,逼迫黎朔切除腺体时,
这个人怀孕了,孩子还是自己的。
赵锦辛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开口时,声音都艰难得仿佛扯不开嗓子。他瞪着医生,颤声咬牙,
“怀孕初期,可以做人流手术吧。”
秘书没忍住,脸色微变,看了眼他。
医生沉声,“手术伤身,并且,是需要本人同意的。”
“孕期无法进行腺体切除术,人流手术后一个月可以,但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您要考虑清楚。”
赵锦辛沉默下去,眉眼愈发阴冷。
另一边,洛羿接了一通电话,多日以来从未动过的神情,总算有了一丝波动。
他想了想,“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恩南的董事长,赵荣天吧。”
和医生聊完后,赵锦辛又去找了黎朔。
他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实际上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怎么,他感到莫名的恐慌,这件事会像滚雪球一样,发酵成无法收拾的残局,并且会把自己彻底卷进去,无法脱身。
他把检验单直截了当地扔在黎朔面前,“你怀孕了,这两天,尽快把人流手术做了吧。”
黎朔看着那张检验单,赵锦辛的话像砖头一般砸着他的耳朵,撞击太大,以至于半天他都没反应过来是在说什么。
他低着头,许久后,才僵硬地抬手,缓慢地拿过。
三秒后,手指开始随着胸膛的起伏而颤抖。
但他依然低着头,低到脖子都发麻,始终抬不起来。他表现得太过平静,平静到赵锦辛以为他无动于衷,直到他慢慢抬起眼,那双眼底浮出的血丝,随着脖颈暴凸的血管,红成一片狰狞而绝望的颜色,令他一时心跳加速,短暂的畏惧生寒。
赵锦辛无意识,不受控制地,朝后退了一步。
黎朔只是看着他,没有目眦尽裂的瞪视,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没有崩溃决堤的痛哭,没有丧失神智的疯狂。
他只是看着赵锦辛,可怕到不同寻常的冷静,令人有点不敢直面他的眼睛。
沉寂许久,他才轻声,“滚。”
赵锦辛手指收拢起来,深吸口气,咬牙,“我是在解决问题,难道你想要这个孩子吗,你他妈不觉得自己很丢脸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丢脸,”黎朔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在真正应该觉得丢脸和羞愧的人面前,替他承担这种该他自己负责的情绪。”
“你听好了,”赵锦辛瞪着他,“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愧疚,我也不会丢脸。如果不是那莫名其妙的药,我怎么可能和你发生关系,怎么可能被你的信息素控制,一到易感期就跟个疯子一样。”
“我也早就说过了,我不会结婚,不要孩子,更何况是跟你,居然还会是跟你!”
“这个孩子,是你,用你那诡异而变态的信息素,不知使了什么诡计,找到我,控制我,逼迫我一次又一次地和你发生关系,因此他才会存在。”
“所以,你要负责处理掉,你必须负责。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留下任何有可能牵绊到我自己,关联到我自己的证据和隐患,我不希望和你再产生任何关联,任何关联你懂不懂!”
“所以呢,”黎朔笑了起来,眼圈更红,“要我做人流,做完人流再做腺体切割,是吗。”
“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或许还会成为终于让你永绝后患的额外惊喜,对吗?”
“你别无选择。”
赵锦辛只是看着他,不容置喙,一字一句,“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存在其他的选择了。”
“滚出去。”黎朔嗓眼卡血,痛得腥气烧灼,目光憎红,“现在,立刻,出去……”
赵锦辛顿了下,转身离开,“反正,为了我们两个都好,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待他出去后,病房只剩下黎朔一人,过了很久,他都只是静坐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黎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连痛苦都麻木到感觉不到了。
只有茫然,沉溺海底,脚拴石头的茫然。
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淌落,砸进掌心,他才发现自己哭了。
下一秒又庆幸,幸好没有在有人在的时候哭。
只是胸口疼得实在厉害,五脏六腑都好像被一轮紧接一轮的伤害破坏得拼凑不起来。
他终究没有被逼疯,他只是觉得不值得。
人可以为了很多事疯狂。所爱之人的逝去,亲人朋友的困难,生活中一切的重大变故。
除了外来的伤害。
为了别人恶意的伤害而去自我折磨,自我崩溃,才是最浪费的。
他的眼泪可以为爱人而流,为父母而流,可以为自己成功或失败而流,除了伤害,他不该为了它而去哭,他不能哭。
黎朔很用力地闭上眼,狠狠地,一点一点地,把所有的委屈,愤恨,失控压了回去。
赵锦辛没想到赵荣天会来找他。
因此,当一见面,他爸毫不顾忌秘书在场,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时,赵锦辛半天都没有回神。
那一耳光极重,赵锦辛偏着脸,半边脸直接见了血痕,嘴角溢出血丝,半天只听得见粗重,迷茫而紊乱的呼吸。
秘书吓得不轻,急声,又不敢上前阻止,“赵董!”
赵荣天老来得子,又是唯一一个儿子,从来都是捧在掌心怕化了,从来不舍得打赵锦辛。
“你先出去。”赵荣天盯着赵锦辛,朝秘书,声音沉重而威严。
秘书犹豫再三,只好颔首离开,带上了门。
赵锦辛从小到大哪儿挨过赵荣天的打,委屈汹涌袭来,僵硬抬起脸,眼眶直接红了。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半辈子投身于公司和事业,是错误的。”赵荣天瞪着他,声音都在颤抖,“就连,就连我唯一的孩子长大后,竟变成了这样的怪物,也是,到现在才知道……”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赵锦辛咬牙,“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
赵荣天忍无可忍,又一耳光甩了过去,失声怒吼,“利用我给予你的权力和金钱,把无辜的人害进监狱,甚至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威胁,你还敢说自己没错……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没错!”
“是黎朔告诉你的,”赵锦辛目光更加凶狠,怒极反笑,“他倒是比我想象得更有本事,竟然真的找到你那儿去了。”
“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有本事,”赵荣天只是道,“现在在监狱的人,就该是你。”
“黎朔开车撞了李程秀,害得他流产失忆,难道还无辜吗,”赵锦辛冷声,“我是不知道他派人在您那儿吹了什么风,在我眼里,他一点都不无辜,他对我来说,尤其,不可能无辜。”
“但是在我眼里,”赵荣天沉声,“那孩子从来不是这种人。”
“我和他父亲是多年朋友,我相信他父亲,更绝对相信他父亲这样的人,教育培养出来的后代。”
“车祸一事我听说了,但我没想到你和邵群会不查明真相,只一味固执地把人害到这个地步。”
“赵锦辛,你记住,我和邵雯她们不一样。在错误和亲情面前,我不会为了后者,去姑息前者。”
“你犯的错,我不会替你买单。因为这是你应得的。”
“我再说一次,听清楚了,”赵荣天厉声命令,“立刻把黎朔保释出来,亲自向他道歉。再敢拿他父亲威胁他,赵锦辛,你以后就不要再认我这个爹。”
“就为了你的一个朋友,为了一个根本不了解的黎朔,”赵锦辛瞳孔颤缩,“你对我这么狠,爸,你不觉得自己特别荒谬吗。”
“相比而言,”赵荣天低声,“没人比你更荒谬了。”
“保释出来,然后呢,”赵锦辛冷笑,“你知不知道黎朔的信息素很可怕,我已经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我……!”
他咬住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总之,他现在还有了孩子,我必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彻底斩断,所以他必须做人流,做腺体切除。”
“我……我完全无法容下他。”
赵荣天这回沉默了很久很久。
“把他保释出来,这件案子我会向警方提请重新审查,”末了,他沉声,“这次,我会留在北京,亲自查个水落石出。”
赵锦辛不可置信,“爸!”
“另外,”赵荣天继续冷声,“黎朔不能做任何手术,那样会伤害他的身体。”
“既然那个孩子是你的,就要由你来负责。”
“你们结婚吧。”
赵锦辛真觉得要么他爸疯了,要么自己疯了。
“你说什……你说……”他舌头都在打战,脸色青白,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惊人的笑话,
“结婚?你要我们结婚?你居然为了要去救一个外人要配上你儿子一生的幸福!”
“知足吧,”赵荣天只是漠然道,“现在的麻烦是黎朔究竟愿不愿嫁给你这个强暴犯,再给我们赵家一个查明真相,弥补过错的机会,至于你,黎朔和孩子,你一个都配不上。”
他重步朝外走,在门口停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搞任何小动作。”
“否则,你的所有财力,权力,我会全部收回。”
“比起这世上其他人,做父亲的,最懂怎么让你无路可走,你最好永远记住这句话。”
剧烈刺耳的摔门声砰得震破赵锦辛的神经,他整个人陷入几近疯狂的无能狂怒中,牙关都快咬碎了,却丝毫缓解不了。
赵荣天做事干脆利落,又快准狠,他派了律师去和黎朔的律师交涉,让他转达自己的意思。
抛开情谊,赵荣天是一个比赵锦辛更加聪明,更加精明,也更加心狠手辣的人。只是他的并不表现在伤害和破坏,而是权衡利弊。说到底,就是维护自己的利益上。
赵荣天无比清楚黎朔不可能是车祸的真凶,因此在这个基础上,眼下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对赵锦辛非常不利。
陷害黎朔入狱,伪造李程秀的指控书,以亲人威胁黎朔认罪,多次强暴,威胁他切除腺体和人流。
所有的事情,一旦哪天,真相昭然若揭,黎朔无罪释放,那么赵锦辛将面临的,是赵荣天无法设想,更无法接受的。
即使对黎朔父亲和黎朔怀有愧疚,但是赵锦辛是他唯一的儿子,真正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他不可能抛下赵锦辛不管。
因此,他必须想一个万全之计,就是结婚。
他要用这个,牵制住黎朔后期很可能会有的一切反击和报复。他要用这个,通过律师,来和黎朔,谈一场条件和交易。
律师再次去见了黎朔,将赵荣天的想法转达给他。
黎朔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他嘲讽地轻笑出声,眼里尽是恨怒。
“我怎么会不知道赵家的如意算盘,”黎朔讽刺低声,“一旦结了婚,赵锦辛强暴,诬陷我的所有罪名,都可以通过被美化,隐藏为夫妻内部矛盾。到最后全部不了了之,而我只能申诉无门,自认倒霉。”
“他想用这个,要挟我永远不能以正常的法律形式,控告赵锦辛。”
“倘若他真想救我出去,完全可以直接申请保释,不是吗,而不是派你过来传话,谈这些条件。”
“无论如何,不管怎样,”律师艰难劝道,“总要先出去吧。”
“如果你想保护老爷和夫人,如果你想为自己申冤,去寻找证据,如果你想真正地和赵锦辛对抗,反击,你必须先出去。赵锦辛可以让你待在这里,他爸更是可以!即使查明真相,你认为他明明知道你会反告赵锦辛,还继续放你出去吗?不可能的。”
“听好了黎朔,”律师颤抖地,紧紧地握住了黎朔冰冷的手,一字一句,
“即使再感到屈辱,再感到无能为力,再恨也恨不过,你必须忍住。”
“去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当作筹码,要挟赵锦辛。”
“赵荣天已经说了,只要孩子在,你们可以立刻结婚。赵锦辛肯定是不愿意的,他不是还拿你父亲威胁你,你就拿这个孩子,拿这个孩子去反威胁他,听懂了吗。”
作者:瀑布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