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佳男三千人》是一本由作者夏声久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周玉辟魏青是小说中的主角,后宫佳男三千人主要讲述了:魏青其实对于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清晰,他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热门评价:他什么都不能做。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古代 作者:夏声久 主角:周玉辟 魏青
昨夜一事过后,魏青难眠许久,翻来覆去听着外头的箫声,凄婉不已。明明是年岁佳节,这般不怕事吹着哀曲,想来已无可再失去。夜幕之下那些被埋进土里的已成了秘密再也无法生长,那些活着的却肆意疯狂,狂欢着寂寞,希望以自己的肆无忌惮再度吸引那人的目光,即便是赐死也比终生孤寂好。
那般的委屈,自然引魏青念起王双采来,这么些时日过去,当初一纸无奈愈加深重,而伴随着那思念同来的还有与这冬夜全然不同的青山潇洒、绿波荡漾的自在,多想...再看看外头的山水,与知己者畅谈心意。
天色泛白之时终于困顿,迷迷糊糊合了眼,到了午时还未清醒。
春芽想着今日整个后宫都得清闲,那便让主子好生歇息,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滚起两个绒白圆球,又趁着煮水的间隙将小的那个叠上,正要往上抹些炭灰,门外传来叫唤声。
“来啦。”春芽小声且乐呵地跑去应门,想着会是谁来找主子,若是何主不知愿不愿意一同堆雪人,待魏主醒了见到,会多开心。
可门外站着的却是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庞,厚实的体格和一脸不耐烦让春芽刚飘上天的心坠回了地,他躲在门后小心地问:“主儿还在歇息,有何事?”
那高大的仆从抬头看了眼天色,今日阳光甚好,此时正在头顶:“都午时了,魏主可真能睡,快唤他起来吧,大云宫秦主儿有请。”一副居高临下的说话模样,仿佛那春芽也是他的手下般。
春芽自然不会因此生气,他看了看那人身上的衣裳,都是上好的布匹,这般都是外头好人家才有的待遇,想来在大云宫里头也是受尽优待,自然不把他这般小家伙放眼里,于是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叫,还请在此等等。”
那秦明茶可不好惹,春芽更是熟记于心,若是因为主儿贪睡让那边等久了,可真是有的罪受了。
“主。”春芽扣了扣门,推开进去,里头不冷,暖和的像关着春日。魏青此刻紧蹙着眉头,想来梦的不太安心。
“主,醒醒。”随着春芽的叫唤,魏青睁开眼,从起初的迷茫到慢慢逐渐清明,很显然并没从那梦中走出。
“春芽,怎么了?”魏青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堆积的倦意。
“大云宫那来人找您去。”
听闻春芽这么说,魏青心下一惊,也清醒了一大半。果然昨晚在宴席上那般小心却还是让秦明茶盯上了。
还是...昨夜皇上跑这边来被他人打探到了?
心思游走之时,魏青爬起身,示意春芽将柜内自己那身古棕檀木色长衫拿来,那身衣物并非御衣坊所制,自从先前知晓秦明茶管着御衣坊后便在意了许多穿着之事,至少去大云宫必须要避嫌。
春芽点了点头,去翻找起来,待魏青穿衣时,他端着外头烧热的水问道:“主,为何那秦主要这时候找你?”
魏青摇摇头,他并非无法回答这问题,只是多说无益。“走吧。”
“主,你还没吃东西呢。”春芽跟着魏青一路小步快走,见魏青没要吃东西的意思,只能将一旁桌上的松饼包了纸藏到袖中。
“真是好等啊,魏主。”外头那仆从见院门终于开了,抖了抖腿:“奴才纯松,奉秦主之名特前来请魏主往大云宫一坐,昨夜正夕宴魏主舌灿兰花,秦主很是赏识。”
魏青点了点头,他刚要随着纯松前去,便听到身后何舒玉院那传来一声叫唤:“纯松,秦主用过午膳了吗?”
纯松原走在前头,听到何舒玉的声音回了头,微微缓和了脸色:“还在用,不知何主是何意?”
“我做了些糯糕,替我带去。”何舒玉向后头自己的仆从招了招手:“阿荷,给他。”
那阿荷立马反应过来,虽明知这糯糕原是要送去给皇上的,也一声不吭地递给了纯松。
魏青与何舒玉眼神交汇,似解了其中的意,对何舒玉点了点头。此刻送糯糕并非与秦明茶交好,而是尽力帮着自己。
待几人离去,阿荷轻声问舒玉:“主儿,为何不给皇上了?”
舒玉看着空荡荡的路,对阿荷招了招手,两人进了院才说:“魏青与我们不差,需帮着点,但秦明茶并不会看在一点小点心份上便待他和善。我只是告诉他,魏青去大云宫被人看到了,若他做的事过了,皇上问下来,我自然只能如实禀告。”
阿荷听完却没有开心,反而愈加忧愁:“主,这样那秦主往后更要刁难你了...”
“我不帮魏青,他也那般,逃不过的。”何舒玉缓缓送出口气,究竟还剩几分力气,在这磨人意志的深宫等待寒冬结束。
纯松大摇大摆走在道上,本就结实的身形将这窄窄的小路挤了个满,其他赶路的仆人见了都远远躲开,避免撞见。
魏青此刻又想起昨夜自己的一时崩溃,皇上必然会查,也不知父亲将自己送入,如此冒险,是对还是错。这么一想,秦明茶请自己前去刁难似乎也不再愁人,毕竟生死难定,其他一切都难再放于心上。
春芽见此刻路上人少偷偷从袖中拿出方才藏的松饼递给魏青:“主,快吃些。”惹得魏青轻笑一声。
果然还是个孩子,但的确比往前细心多了。接过那松饼放入嘴中,虽挺干巴,但好歹填了填肚皮之饿。
“魏主,里头自己请吧。”到了大云宫,纯松更是回了家一般毫不客气地用头指了指内殿,仿佛魏青要进入的不是大云宫主殿而是牢房。但这般傲气小人无需为他浪费情绪,魏青想着他事,但春芽却撅起了嘴,盯着那纯松看着,似乎想把他记在心里。
大云宫主殿恢宏大气,里头的殿柱都裹上了金,还装点了不少金戈锐器。只是没有太多桌椅,这点有些奇怪。
秦明茶正用着午膳,一旁的青代见魏青到了弯下身子在秦明茶耳边轻声低语:“灵瑞宫的来了。”
但秦明茶就如同没听见一般,硬是让魏青搁那呆着,用以彰显自己的地位。
魏青站了会又觉困顿,就在双眼快要黏搭在一块时,青代与自己擦身,随后从外头将何舒玉送的那篮糯糕端了进来。
一股米香夹杂着奶味随着篮盖的揭开传出,很是诱人,但秦明茶眼神瞟了过去,冷笑道:“不愧是何舒玉,做事真和个娘们一样。”
青代听着主子的话也跟着低头轻笑,秦明茶用筷子夹起一块,玉白的糯糕在筷头上打颤,很明显打发的极好。可秦明茶看了半天还是不太情愿地尝了尝,随后摇了摇头:“就这点水平,还伺候皇上?果然那般出身,眼睛里就只会这些寻常小物。”
魏青虽是庶子,可在魏府即便自己不受宠,也很少听到这般话语,如今听来,更是觉得刺耳,难道如此言语何舒玉听过、受过不少?这样的人身居高位,皇帝会不知他的心性?还能容忍,是因秦家的兵权吧?虽能理解,但魏青实在不能接受,他放空自己的心绪,不让那般话语侵蚀情绪。
“主说的对,什么样的门户出什么样的子嗣,一家之主在朝堂上连句话都不敢说,他们的孩子又能有什么见识呢?”青代说完,眼神朝魏青看来,直起身子意犹未尽地挑起魏青的神经:“魏主,咱家主子对吃食讲究,用午膳较他人久些,刚好今日殿内的椅子拿出去擦洗了,魏主只能站着了。”
“无妨。”魏青看向青代,这个仆从眼角细长,眼尾上挑,一副精明模样,绝非善类。
秦明茶早知魏青脾性温和,听到他不恼的语气便来了劲:“果真好脾气,魏府...我不太熟悉,你父亲是做什么的?”秦明茶用银筷夹住一颗马蹄肉圆,送到嘴中。
“家父魏贤,纳事史。”
纳事史这般六品职位在秦明茶眼中如同蝼蚁,他吸了口气随后疑惑地开口:“皇上这般挑剔,怎会许你进宫?赏识你父亲?若是这般你父亲真是不懂规矩,六品官员不送嫡子入宫,着实可笑。”
溢于言表的不善和轻视终究没有激怒魏青,他疲惫地选择沉默,因为无论说什么都将成为秦明茶刁难的把柄。
见魏青低头站着,秦明茶放下了筷子:“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我就讨厌聪明的。”他看了眼青代:“殿内冷得很,去拿盆炭火来。”
殿内明明暖和的狠,那秦明茶看着也不像是病秧子,不知为何突然话锋一转,要添炭火,这让魏青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待到青代将那铜火盆端进来后,殿内更是热起来。焦灼的气氛也逐步上升,秦明茶起身走到火盆旁看着里头暗红色的炭,拿起铁钳拨弄了几下,让火烧的更旺:“魏主,你今日怎么没穿御衣坊的衣裳?”
“还未干,便随手拿了旧衣。”
“是不喜欢宫内的衣物吗?”秦明茶挑了挑眉。
“不敢,宫内衣物精致贵重,自是好的。”
秦明茶见炭火烧的旺,还冒起了黑烟,将铁钳放在一旁,脱下腰带上的玉佩扔进火盆:“青代,皇上赐的玉佩掉了,为何?”
“魏主因御衣坊衣物不顺心意,与主发生争执,打落主身上的玉佩,落到火盆中。”
“魏青,你听明白了吗?”秦明茶看向魏青,嘴角上扬,心情愉悦了不少,可伴着那炭火冒着的黑烟只觉恐怖。
“明白了。”魏青方才的些许疑惑在如今这情况下瞬间解开,原来这秦明茶是想这般给自己定罪,那就好办多了。
但一旁的春芽却吓得浑身都发起颤来,这般欲加之罪无人会为自己的主辨别清白,如今该如何是好,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原站着的魏青突然往前走去,停在那火盆旁,弯下身子如同捡起一本落在地上的册子一般将手伸入那滚烫的炭盆,将玉佩取了出来。
这一行为的确惊到了在场的众人,但秦明茶很快回过神来,他看着魏青红肿的手,上头的冻疮还未痊愈,如今被炭火烤得焦黑,可魏青脸色都没改变,抬手淡漠地等待秦明茶接过那滚烫的玉佩。
“皇上赐的玉佩烧坏了,你想就这么还给我么?”秦明茶皱起眉头,看向一旁呆住的青代:“按宫规责罚。”
青代立马反应过来,叫上外头的纯松和其他几个仆从,冲进殿内就将魏青摁在那火盆上,强迫他的脸被浓厚热辣的炭火烘烤。
春芽急忙扑过来却被纯松一把摁在地上,只能大喊:“秦主饶命!您罚奴才吧!”
听到春芽绝望地大喊,秦明茶终于满意地坐回了位置,他重新拿起筷子并吩咐道:“魏青,眼睛可要好好睁开。”
青代立马抬手扒开魏青紧闭的双眼,可灼热的烟气也让他的手难以维持,又缩了回来。
秦明茶见了,啧了一下嘴:“纯松,你去。”
于是春芽便被另外两个进来的奴仆接着摁住,那纯松皮糙肉厚,扒开魏青的眼睛就使劲将他的头往烟里烫。春芽叫的更急了:“主会瞎的啊!求求您了,您杀了奴才吧!”
魏青只觉七窍灼热难忍,憋气也到了极限,眼泪似流水一般滴下,溅起更滚烫的煎熬。
与秦明茶不同,青代对魏青总是有些介意,毕竟皇上在正夕宴上就对这新人不太一般,这点必须替主上些心,他压低声音对吃着午膳的秦明茶说:“主,缓一缓吧,万一真瞎了...”
却没想秦明茶将筷子往桌上一敲,瞪了一眼青代:“一个庶子,放外头做秦府奴婢都要掂掂份量,怎么?入了宫还给他贴金了?就算我真让他用双眼偿皇上的玉佩,过分吗?”
“主...”青代还想劝说,但见秦明茶脸上难掩怒色,多说他都再难听进了,便只能将嘴闭上。
秦明茶看向魏青,此刻浓烟淹没了他的面容,春芽哭得哽咽,口水都淌到了地上。
魏青双眼由最初的辣痛难忍逐渐失去知觉,似乎已经瞎了,但令他开始忍不住挣扎的是窒息带来接近死亡的风干每一寸脸上的肌肤。原以为自己的灵魂都难再觉苦痛,如今只是这般便极度想要呼吸,魏青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渴望活着,即便心如死灰却还是渴望那山川湖泊、渴望与那人好好道别。
这些摁着自己的每一双手,明明都那般陌生,却坚定地要置自己于地狱,究竟是为何,他们怎会有如此滔天的恨意?这深宫中的爱恨,都会来的如此凶猛又莫名吗?
但混乱的情绪没能存在脑海多久,耳边便传来外头远远慌乱的喊声:“皇上!皇上吉祥!”
“皇上怎来了?”秦明茶看向青代,随后示意那些人将魏青松开,自己则起身迎到门口。没成想平日并不会来此的周玉辟真在这时候来了,只是面色依旧沉沉,令人生畏。
主殿外秦明茶笑着行了礼,惊喜地问:“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殿内春芽呜咽着爬到魏青身边,浑身颤抖地查看他的伤势,但见此刻魏青双眼无法睁开,泪水将被烟气熏黑的脸划出一条条错乱残破的线,像龟裂的黑色大地分崩离析。
周玉辟自然不是兴致来潮才来这大云宫,他原与官员在金承殿商议新年国事,站在外头的屈多益突然进来轻声告知自己秦明茶在大云宫密谋军事,并非没有疑心过,毕竟这是何等罪?周玉辟知道秦明茶蠢笨,但这人绝不会愚蠢至此,来此只是为了一探这苦心经营引自己前来是为何事。他耽搁了金承殿之事,暗藏火气,就见那秦明茶心虚模样,看来的确是在大云宫做些见不得人的,不过必然不是谋反之事。
秦明茶见周玉辟没回他,直直往主殿走去,急忙说道:“皇上,臣下殿内有一新人突发脾性,奴仆们好不容易拉住他...”
虽魏青脸上交错纵横,周玉辟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心下了然,却又奇怪,究竟是谁...在这宫里悄悄帮他?为何能如此确定假传消息引他前来的人不是魏青本人,是因为今早屈多益便将昨日查探的消息告知了自己——魏青与王府王双采交情颇深。
很有意思,周玉辟听到后丝毫没有生气,反倒解开了对方莫名行径的疑惑,此番一来,魏青在明,自己在暗,更能欣赏这只聪明的小狐狸在自己眼皮底下如何布下困死的谎言。
所以,这般魏青,怎可能再派人前来,如此想来,前番那吸引自己的青白玉长衫也并非他的手笔...是那个规矩公公?
秦明茶跟着进来,看到这般场景还无法拿捏住周玉辟的心情,便战战兢兢开了口:“臣下...在用午膳,那魏青突然前来与臣下发生了争执,是御衣坊的事...”说着秦明茶又看了眼魏青,见他并没有想开口争辩,便大了不少胆子:“他因御衣坊给的衣物不妥帖,便前来纠缠,随后打落皇上所赐臣下的玉佩掉入火盆,纯松去捡,他便疯了一般将头扎进火盆,几个奴才为了拖住他使了好大劲。”
周玉辟慢慢走近魏青,伸手将那还抓在他手中的玉佩拿下,滚烫灼热的几乎要将手上肌肤烫穿,周玉辟没有拆穿秦明茶的谎言,这人欺负新人是常有之事,这些都不足以击败秦家,还不够...
“如此在意朕赏的玉佩么?”这话周玉辟是对着魏青说的,但秦明茶很自然地将话接过,往前走了两步笑道:“是啊,臣下也是着急的很!他怎这般胡闹,还好炭火无法损坏美玉。”
“既然你那么在意,为何伸手去捡的人,是他?”周玉辟看向秦明茶,将那玉佩再次扔进炭盆,冷冷命令道:“让朕看看你的真心。”
“...”秦明茶当即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周玉辟竟会如此刁难自己,只能勉强笑了笑:“皇上...臣下...”
“不敢是么?”
“臣下...惶恐...”秦明茶跪于地,惶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难道皇上发现自己在骗他?
“明茶,朕方才与人在金承殿商议琼斯王前来之事,届时你家弟也可回府看看。”周玉辟突然转变的话锋让秦明茶顿感迷茫,怎么没有继续责怪?这意思家弟得以回来,是好事啊!可为何不敢面露喜色?如此喜怒无常的周玉辟令秦明茶连眼神都无处安放。
“你不开心吗?”
“臣下欣喜不已。”秦明茶抬起头,笑得却胆战心惊。那一旁炭盆中的玉佩让那些木头滋滋作响,此刻也灼烧在他心头。
周玉辟垂下眼眸,看向魏青烫伤的手,一股难消的恨意生长绵延,在心头起舞。此次琼斯王前来并非好事,那秦松驻守的边疆虽无战事,却无法平息琼斯的野心,有虎居于北,曲由难安,周玉辟让秦松回来也是想当面看看他能否压住那躁动的野兽。说不定是将北地军权交出的好时机。“近期做些准备,莫再分心他事。”
告诫的话语已让秦明茶感受到怯意,他点头陈恳应道:“臣下明白。”
从始至终魏青都未曾开口替自己辩驳一句,周玉辟知道他心里无限委屈,可心在别处的人也不应多留后宫。“送回灵瑞宫,命卓太医去看看。”对于魏青,他也已想好舍去方法,局已设好,只待他傻傻钻入。
那头见皇上就这么走了,秦明茶却不敢再出声留人,只得生生把疑惑和委屈咽下,皇上来的蹊跷,他虽有心怀疑,却无法问明,只能看着那一贯冷漠的背影委屈地起身,盆内依旧无人捡起的玉佩,如今已被熏的焦黑,就算里头还是一块美玉,如果不说,又有谁会知晓呢?
“青代,用铁钳夹出来去洗洗,重新穿根绳。”
“是,主。”
屈多益随周玉辟往回走,要往金承殿的时候,见皇上顿了顿脚步,折向灵瑞宫,心下有些困惑,明明都知道那新人魏青心里头装着王府的人,皇上怎不恼呢?若是平日,连着家府都会一起诛了,可今日见到秦明茶责罚魏青,还叫了卓太医去看,那卓太医可是皇上最信得过的。
云被风缓缓推动,那么多树却没有一片落叶,整个灵瑞宫干净的像年久无人般,没有春色,徒留宫殿建筑的肃杀,凄凉氛围,白瞎了这般好天气。
卓太医已在魏青屋内替他清洗眼睛,周玉辟进去的时候又想起了昨夜的一幕,一时炙热,竟比那烫伤还要惊心。
许多黑色烟灰随着水流落回盆中,魏青的眼睛渐渐能看清事物,只是肿胀疼痛,而手心更是无法忽视的万千刺痛,像骨头中生长出的花,暴力地撑开肌肤,所有破碎、炙热都会为它的盛放鼓掌。
“伤势如何?”
听到周玉辟关心,卓太医急忙回:“回皇上,双目幸未离火盆过近,时候也尚短,每日用清水冲洗,饮食清淡即可痊愈,但这右手的肌肤怕是要多花些心思,但要不留疤也难了,且往后这皮肉的灼痛想来要受罪。”
“交由你多照看。”
“是。”卓太医行了礼,又对着魏青说:“晚些时候鄙职将药带来,如何擦用都在这了。”随后将一纸药方交与魏青。
“多谢。”魏青答谢后看到卓太医出去,屋内便又只剩二人,如今这些距离他都看不清周玉辟的表情,只能低下头不说话。
“你应该也听到了琼斯王过些时日要来都城,届时朕特许你与家人见见,还有,王府与你家向来交好,朕也一同请来。”明明是那么温和的话语,魏青听闻后却心跳骤增,连头都开始发晕,他扶住床框稳住情绪,淡淡说了一声:“多谢皇上。”心下却暗生怀疑,他和王双采的事怕是已被周玉辟知晓了。
为何独独提到了王府?昨夜自己情绪崩溃后周玉辟果然已派人去查,就算再周密的嘴,想来也会漏出些风声,没有选择诛杀就说明皇上并未确信,如今要让自己与王双采再见,必然是一场精心的局谋。
“朕听闻你字画不错,待你手伤好了,写一幅给朕看看。”周玉辟这话说的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备吗?如若自己不是这般警惕,必然觉得多心了,可怎么想与王双采再见都不是好事。
“小家手笔,上不得台面。”
魏青不冷不热的态度自然是送客的样子,只是周玉辟如今也不再执着,他几乎已能想象魏青被自己拆穿,那张平淡的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惊恐,那种胜利者的愉悦自己逐渐开始期待。
作者:夏声久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