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佳男三千人
小编推荐: 《不要乱吃醋》 《别想了,你只是一堆崩坏数据》 《君王如朝日》

精彩段落

“皇上,正夕夜年岁,少看些折子吧。”屈多益见周玉辟从宴上回来便坐御案前,这都看了一个时辰了,都没有去出正殿的意思,些许忧愁涌上心头。

虽说长兄是因自己长伴皇上身边,沾了这情分才做成大主宫的,此刻为长兄说话更该注意分寸,可今夜众人面前皇上为魏青有意冷落大主宫,那同是冷落屈家,怎么着都要探探口风。

“嗯,你觉得宴上秦明茶原想说什么?”

没成想周玉辟上来就问了如此刁钻的问题,屈多益打探不成,反倒还需小心回答,那秦家的确是屈家劲敌,而周玉辟的难处他也知晓,对这般问题只能摇头:“奴才不知。”

“这殿内只朕与你二人,还称自己为奴才,你近来的小心谨慎只会让朕觉得,你心思多了。”周玉辟并未抬头,眼神游走在那一行行墨字间,征途行破了一大案,汇报详细,做事妥帖。

“皇上,我跟您这么长年岁,莫要打趣我了。”屈多益这才露出委屈神色,虽说这巍巍皇城宫规森严,言语之失便会丢了性命,但对于自己的称呼,周玉辟似乎格外宽容。想来这个绝情的帝王骨子里也还是流淌着情感,也许,他极度渴望两相信任的情谊。可君臣终究隔着无法逾越的屏障,陪伴于侧,屈多益无法不多想。

“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今夜朕会去你长兄那。”周玉辟叹了口气,轻不可闻。

他看向外头寒夜,似乎那风都已困顿,此刻竟先行睡去,徒留寂静的空气温婉摇摆,不似先前的呼啸。

“随朕去趟灵瑞宫,莫要人随着也别有响动,免得有心人再捅出繁琐。”周玉辟合上奏折,揉了揉眼角,为何会这般的想到魏青?是因为外头不再喧嚣还是自己坐了太久,心头竟莫名孤寂起来。

屈多益了然,这般无常的举动,从未出现在周玉辟身上过,并不是那个魏青有多特别,只是他恰好拿捏住了皇上的心思。

但屈多益自会安排好一切,他让随从先行前往出正殿禀报皇上晚上会住下,好让长兄安心,也可让其他多事的人知晓,大主宫依旧是大主宫。

自己则与周玉辟悄声前往灵瑞宫。

云层破开恰似为那清月开了扇窗,好看清深夜的赶路人,屈多益手中的红灯笼摇摇摆摆,颠簸起一颗晃动的心。明明那么苦寒的夜,此刻却温吞起来,眼前灰色的空气泛起白星子,才发现这细细碎碎是落雪了。

周玉辟抬手接住一片轻薄雪花,那丝丝冰凉将金承殿内残存的温暖携走,如此静谧飘雪的夜晚,却让他想起肮脏腥臭的过去。

也是这样的雪夜,他将信任自己的皇兄推向众矢之的的深渊。成为野心十足的加害者是多么残忍又令他兴奋。所有令他说服自己的心安理得都来自于他们的懦弱,那般温顺的人怎么做帝王?为了这个国为了这个天下,他必须成王。

周玉辟记得他是站在远处那长廊下,看着人进人出的太子殿,一片雪花飘落鼻尖,让稚嫩的他显得更加无辜。

“废——太子。”

终于,温和善良的太子也被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宝位上推下,而太子还全然不知是谁将那谋害先皇的脏水泼向自己,滴水不漏,没有人会怀疑年岁尚小的周玉辟。

严丝合缝的铁证,就连太子身边的仆从都信以为真,先皇病重、太子失势。

随后整个皇宫都开始混乱,那个寒冬,周玉辟骗过了所有人,到了开春,他便成了唯一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他人迟来的怀疑早已不痛不痒,稚嫩的身躯内涌动着腥风血雨,的确,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天下一人的帝王。

“皇上,到了。”一路上屈多益都在前头掌灯,此刻回头看向周玉辟,却说不上他是什么心情,许是又想起过去的人了,这么多年,他始终是孤独的。

周玉辟抬眼看向灵瑞宫,朱红木门上的兽口门把堆积了薄薄一层白雪,用手捻起,化为滴滴清水滴落。已经那么久了,自己却还会想起少时的事,而魏青身上还有一个令他耿耿于怀的地方——他那内敛聪颖还带着诸多小心思的模样,像极了周玉辟的生母,可惜那样的后宫中,聪明却位低注定活不了多久。

屈多益推了推魏青的院门却发现里头已上了锁,想来也是,他不知皇上会来。只能扣了扣院门,不一会里头传来春芽的回应:“来啦,谁呀?”

屈多益没吭声,他等待着里头那个二愣子开门,自打上次洗衣之事后他就知道这个魏青的奴仆有些憨傻,果真春芽露出脑袋时惊讶地一下失了声。

“还不快让开?”屈多益提醒道。

小家伙这才哦了一声,慌忙退到一旁,跪地行礼。

周玉辟没有怪罪,反而示意他起身,自己进了里屋,那春芽原傻傻还要跟进去,被屈多益一把拉住,轻声呵斥:“又糊涂了,关门在这候着。”

春芽眨了眨眼睛,屈多益叹了口气,的确这些规矩也不会有人同他们说,看着春芽的年岁尚小,的确有些为难他:“你也是官家子弟,应该知晓宫内规矩繁多,那些稚气为了你主子,也去掉些。”

“公公说的是,奴才往后定稳重些。”春芽红彤彤的脸蛋埋在衣领中,像个腌搭的红柿子,朦胧光线下屈多益不忍再责怪。

魏青原以为是何舒玉夜深来借什么,从床上爬起罩了件轻薄外衫便想来看看,谁知隔着屏风只觉人影陌生,与自己相熟之人中并未有这般魁梧的。他并未想到会是皇上,毕竟正夕夜他当与大主宫共度。

旋即周玉辟那深寒的眼眸便与魏青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见过皇上。”魏青急急半跪于地,披着的长衫顺势滑落,将他的一丝慌乱掩盖。

“已经睡了?”周玉辟的口气同样隐藏了自己专程前来之意,反倒像不经意路过一般,只是闲来无事看看。

“还未睡着。”

“起身吧,朕同你说两句便走。”周玉辟将落于地的长衫捡起重披在魏青肩上,如此近的距离,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墨香,一时不舍将手就这么拿开。

魏青在周玉辟面前是喜欢低着头的,他虽不惧怕对方的眼睛,却排斥被他盯着,特别是对方如今还拥有自己。

那么多苦楚无法坦白,那么多压抑无从释放,原以为最能疏解心意的冬夜却又要小心翼翼谋生算计。

周玉辟自然不知魏青此刻的想法,他坐于一旁的软榻上示意魏青回床上,免得着凉。

但魏青却似下了决心一般摇摇头,他想试试,周玉辟如今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也在试探还是...真的有些许的喜欢。

“怎么了?”

魏青深吸一口气,今夜,他要为自己呼之欲出的劳累平反:“请皇上今晚留下吧。”就算接下去会惊险万分,他也必须清楚求得周玉辟的心意,特别是今夜前来是为何。

沉默。

本就安静的周围似乎都列兵不动,不安地等待着。

魏青心跳愈加强烈,他微微颤抖,心思却游走极快。

这么特别的夜晚,周玉辟前来是想试探自己,那听得自己方才的言语必然会追问那时在浣洗院内的话语为何与现在相背;

若是因为关切自己,正夕夜必不能留于此处,面对自己争宠般的请求,必会厌恶生气,那往后可得所求安稳之日;若这般都不懊恼,他便要困惑为何自己能得周玉辟这般纵容。

“看着朕。”没有狂风暴雨般的怒火,也没有波涛暗涌的厌弃,周玉辟的声音平稳舒缓,一如屋内的炭火。

魏青慢慢将视线上移,直至对上那看不出心情的脸。

他初次见到周玉辟时便奇怪传闻中那般狠绝的帝王与自己想的样貌不同,除了那永远无法接近的疏离,他才知晓原来人间真有金屏都衬不出贵气的人,若忘却他眼底的深冷,那般皮囊令人灼灼贪恋,华玉簇拥难抵分毫。

“为何希望朕留下来?”周玉辟垂眼看着依旧半跪着的魏青,似乎期待着一些特别的回答。

魏青对此已想好一副说辞,虽无法挑刺却也过于恭敬:“整个后宫,谁都希望您能留宿,不是吗。”

“今晚是正夕,规矩公公没教过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周玉辟甚觉无趣,他一直清楚魏青瞒了太多秘密。

而地上的魏青满意地不再说话,方才周玉辟的态度已然清晰,该是厌弃自己了,不懂规矩、无视大主宫、争宠,都够自己禁足或是更重的责罚了。

却没想,周玉辟盯着自己,明明一副失望的样子,却反常地开口:“但朕可以留下。”

什么?!魏青听闻此言,脸色的的确确掠过一瞬的惊恐,是的,不是兴奋、愉悦、期待,而是倒吸一口气的不安,就是这样的神色,让周玉辟起身一把拉过魏青摁在床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魏青更是慌了神,俯视着自己的周玉辟眼中没有一丝情欲,原来...他还在试探,可自己那明显的抗拒早已露馅。

“你父亲不是一个会依靠送子嗣入宫来求取富贵之人,朕当时很奇怪,魏家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你的行为很是令朕在意,若不是精心设计,想来只有一种可能...你是被赶入宫的。”

周玉辟低沉的话语让魏青通体生寒。

他知道,若是被周玉辟知晓父亲明知自己已与他人有私情还将自己送入宫,那可是牵连两府的欺君之罪,是要诛族抄家的。

“臣下...”如此近的距离,魏青发现自己竟很难撒谎,一时愣在那。

周玉辟的手从魏青肩膀慢慢移向他的脸庞,还未触碰,便换得魏青一下握住:“皇上,臣下入宫并非被迫,只是欣喜若狂,如此卑微身份能面见皇上,又怎敢别有图谋。”

究竟是真还是假,面对魏青那般求饶的神色,周玉辟明知他私藏猫腻,却第一次松了口:“为何那日在百运宫想令朕厌烦?”

魏青也不知为何周玉辟不再追究,反倒放过自己般转了问题,便回道:“当日只觉委屈劳累,闹了脾气,如今想来属实不应。”

“你是那般会任性的人么?魏青,能否让朕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性情?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并非他不想说,魏青听了周玉辟的话,原已埋葬的委屈竟一下被挑起,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眼睛失守,泪水逃难而出,他无处可藏的痛苦奔流不止,决堤后干枯的心灵展露无疑。

周玉辟看着魏青咬牙无声泪奔,将手覆在他的眼睛上,任凭他肆意哭着。

明知自己如此异常的崩溃会将以往的小心遮掩尽数作废,千疮百孔地装下周玉辟所有的怀疑,魏青却还是止不住泪流。

周玉辟此刻覆盖自己双眼的手是那么的温和,昏暗中给予自己一个索求已久的怀抱,委屈得以释放,汪洋苦海中魏青抓住的唯一一块浮木竟是他最畏惧、厌恶之人赏赐的。

周玉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像身下魏青这般痛哭的人,他见过太多了。

怎么想都不应该对他产生这般特别的情绪,思绪却被这个雪夜与那粘腻的泪水绑架。

今晚似乎逃不脱那尾随的过去——

周玉辟也是有生母的,他这么无情的人,除了血液里天生的淡漠,更多的是受自小看遍的尔虞我诈,和落败生母绵延病榻却百般不甘影响,她不断在他耳边喃喃自己卑微的出身和求而不得的一切。

那相似的情绪,那身不由己的卑微,都推动着他成王。

成王,当然是对的。只有坐上那皇位才能让周玉辟心中的亡魂安息,也许是因为他在意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所以在这样容易缅怀的雪夜看到魏青相似生母的哭泣,那份隐忍和难挨催生了周玉辟的温柔。

明明极少被打动,却会在此刻错乱,将对生母的那一丝温柔移情到魏青身上。

但很快,回忆消退,随之而去的还有温热的情感,周玉辟很快恢复了理智,他挪开那压着的手,看着泪眼斑驳的魏青,将方才的耐心与体贴驱逐,这种情绪的剥离有着半分狼狈,他恐惧着情感的复苏,因为深宫中的任何感情都将成为万劫不复的起始。

“往后不要在朕面前作出这幅模样。”冰冷的话语将温柔炭火瞬间熄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魏青顿时清醒,方才自己竟陷入那片刻的温钝中,忘了眼前那人是自己这个迷途者最不该求助的。

“臣下知错。”理智归巢,魏青擦去泪水,规矩地重跪于地,等待着周玉辟的发落。可对方只是转身离去,并未再多说一句。

但当周玉辟重踏回天寒地冻后又转瞬彷徨,自己究竟怎么了...看了一眼外头红傻傻的春芽,他微微顿了下步子便继续朝外走去。

“恭送皇上。”春芽的声音又被莫名涌起的夜风吹散,同样缥缈的还有那屋内发生的一切,虚幻与现实,过去与如今,周玉辟从未因他人迷茫过,可魏青却做到了,他让周玉辟那冰寒的心产生了在意,不光是外表皮囊,也不止那隐秘的心绪,还有细微的表情,总能勾起周玉辟最初还未完全死透的情谊。

前往出正殿的路上,夜雪下大了。像图谋已久的把戏,如今刚好拿出来展示。

周玉辟手心属于魏青的泪水还未擦干,黏糊糊的像酿了多年的陈酒绕着指尖,只是方才无人欢饮。“多益,去查查魏家以及与其交好的其他府邸。”

“是。”屈多益是有些奇怪的,怎么好好的进去,出来皇上就要查魏青了。

入宫之人本就都是当朝高官子弟,底细干净,入宫前也都查过,怎么这魏青还需再查一次?不过对屈多益来说,他要做的只是照办。

出正殿亮着灯火,通透的像被埋在雪夜中的黄宝石,屈扶光通常都睡得很晚,难得遇到正夕夜可歇息,他还是不会停下等候,反倒借此整理这一年大大小小的书册,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放于一旁的木阁上,待新一年到来。

“主,皇上一会就要来了,您要不要梳洗下?”

屈扶光听到萤千这么说,也知道他在提醒自己,毕竟皇上留此过夜的机会不多,正夕夜也应当抓住机会。哪怕无法生育皇嗣,宠爱也是需要争取的。想到此事屈扶光倒是增了不少忧愁:“近来太后那还有消息么?”

这消息自然是事关皇嗣的,原本她老人家不同意此事也因男子无法保住周玉辟的血脉,但周玉辟当时便说让太后挑几个她认为合适的女子,虽无法给她们名分,但能保一生无忧。

“太后那寻了几个女子,但皇上都不甚满意,此事便一直拖着。”

“皇嗣问题的确该被解决,皇上即使任性也不能真将江山拱手让人。女眷养在太后的安宜殿内也放心,皇上...那我会劝着。”

“主,您就别操心这事了,明知道这些话说了也只会让皇上厌烦,何必这般劳心劳力?”萤千皱起眉头,心疼地看着屈扶光,主子不是没因此话题受过皇上的冷,为何那么执拗呢。

屈扶光没有回答,却转而开口问:“皇上极少对新人上心,更不会特别对待何人,那个魏青与皇上先前相识么?”

萤千也是在今晚的宴席上才知晓这个人,之前都只听说有个庶子,匆匆一面不曾记住,却是今夜记了个深,但没有特别的风声传入耳中,只能摇摇头:“想来是并不相识的。”

“这般,那就有些奇怪了。”屈扶光松了绑头发的银带,乌黑发丝散落。他换上了一身清淡的衣裳,将殿内笼香点燃,淡淡的香气焚起空气,将深深的疲劳缓解,他在这宫内呆的太久,都快忘了外头是什么模样。

明明知道皇上正在来的路上,为何丝毫开心不起来,自做这大主宫以来,终日不得闲,却越来越彷徨。

打探消息的青代在外头摸黑逛了一圈便看到皇上那轿子往出正殿去了,心下了然,也没再打听便回了大云宫,进殿便见自己的主子摆上青玉棋盘,一副等人的模样,让青代很难将话说出口。

“怎么了?”秦明茶看他的脸色也猜出了大半,叹了口气,将棋盘推到一旁:“还是去了出正殿?”

“嗯,但主你放心,出正殿那位总是不招待见的。”

“不招待见也还是大主宫,哎青代啊,你也是最早的老仆从了,出正殿内一点耳目都没么?他们那真严防死守?”

青代低下头,的确,里头的人自己一个都安插不到,更何况两宫素来就不合,出正殿的防他和防贼似的:“主,出正殿那的都是皇上钦点的人,哪怕是奴才这般的老人见了,也不敢肆意打探,弄不好还会传回皇上那。”

“明明不受待见,却处处都维护着他...还是屈多益的关系。”秦明茶皱起眉头:“我们秦家要是也能送个去做大太监就好了。”

“主,大太监是皇上的心腹,动不得啊。”青代脸色吓得铁青,他知道皇上对屈多益那全然不同的情分。

“瞧把你吓得。”秦明茶翻了个白眼,看着不争气的青代恨恨道:“乏得很,明日唤那魏家的庶子给我解解腻。”

“是。”青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哪些事可做,哪些事做不得,要不是这般,秦明茶这个没分寸的早捅了一筐破事,那也足够周玉辟将他贬去名位。

“你说这么多年了,皇上到底碰没碰过那屈扶光?”秦明茶对此事一直在意,自己虽权势滔天但周玉辟似乎对自己不感兴趣,毕竟都是男人,也没法硬来,他这偶尔落宿后宫,虽的确有几个含含糊糊说被宠幸了,也无法查实啊。

“主,这事奴才觉着,连您这么多年都未曾得到的,他人必然也得不到,最初那几个尾巴飘上天的如今不一个都没好下场么,后来打听也确实是他们给自己面上贴金,这皇上吧可能真男女不近,许是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秦明茶冷哼一声:“难不成...是不举?”

“主!”青代吓得急忙看向四周:“这话不能传出去,要不下次皇上来落宿时,您再试试?”

“上回你个狗奴才让我试不把他气走了么?还不够?”

“只要主家里头又立下战功,届时皇上也不好推脱呀。”青代笑道:“要不奴才从宫外寻些药来?”

秦明茶思量了一番:“你去寻一些,倒是有更好的地方需要。”

这般各怀心思的夜,深宫内应有尽有,上演着永不疲惫无休止的重复。静雪埋寒冬,凄萧隐呜咽,也勾起周玉辟寂寥的心思。待他走到出正殿的时候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着屈扶光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直接了当开口:“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并不体贴的态度让屈扶光无奈笑了,也罢,问清也好:“皇上今日不悦,是否因臣安排新人不妥当?想来是因魏青吧。”

原提这事无妨,可如今周玉辟却有些烦躁,只是他暗隐的火气难被察觉:“你也因他的庶出身份待他不同吧。”

“不知皇上所指,是百运宫的安排还是正夕宴的?”

此言一出却让周玉辟冷静下来,屈扶光是勤勤恳恳的,这两件事没有一件安排的不合规矩,他吸了一口气,淡香空回,倒是好闻。平复了些许情绪周玉辟缓和不少:“后宫事务繁多,你辛苦了,并非因你不悦,伏光。”最后那声名字唤的温和,却让屈扶光暗自叹了口气,周玉辟的心意本就难测,如今更是奇怪,想来还是自己与他无法共通心意:“皇上劳累朝政,是臣照顾不周,还请歇息吧。”

明明往年这种时候周玉辟都可安稳睡一觉,可如今他心里总念着那个人,以至于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屈扶光用手轻轻拍打周玉辟的后背,企图以此能宽慰对方,可每一下拍抚都让他觉得,这人的背影都是那般陌生。自己大主宫的位分原是最能与其亲近,却空有此位。

“皇上,臣与您只能这般么?”屈伏光此言一出,内心又落寞不少,他其实清楚,外头虽广传周玉辟龙阳之好,可他又真正碰过几个男人?就连自己,周玉辟都未曾触碰,落宿也不过合衣共眠。

周玉辟并不想让自己的臣下们提及此事,他有太多心思,且本就难以对人动情,欢爱更是白费精力。“人有了欲望,便会失去现有的。”冷淡的声音将屈扶光所有想法抹杀,还是这般绝情。

“如若您并非龙阳,为何不考虑绵延子嗣之事。”明明知道此刻提及必定令他不悦,但屈扶光还是报复一般说出了这话。

周玉辟背对着屈扶光,他知道这人孜孜不倦地操劳,不会动歪心思,可子嗣之事对他而言,何尝不是噩梦一场。自己是这般杀兄谋父之人,又怎会不疑心皇子们,如今年轻气盛,更不能让皇位岌岌可危。

于是只能沉默不语,任凭外头远远的萧声缓吹,想来是冷宫的那位,每到年岁都会以此证明自己还活着。

屈扶光知晓周玉辟没有睡着,可如今对方不回答自己,已是给足颜面,再说下去怕是会将他气走,罢了,往后再提。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