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一只木子果

冒着热气的姜汤很快端上来，丸子头的小姑娘对他们笑了笑，眼里像是浸了蜜，很快又带着轻快的步伐去收拾餐桌了。

他伸手碰了碰碗的外壁，还有些烫手，就没急着让程渊喝，而是从打开的药箱里挑挑拣拣看有没有什么预防感冒的药，翻了一会后从里面选出一包板蓝根，看了一下日期才拿着它走向厨房，刚起身就被勾着他的手的程渊给拽住了。

“我去泡”程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然后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老婆你坐这就好了”

他挑了挑眉，顺从地让程渊拿走手上的袋子，想了想又端起腾着雾气的姜汤，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红糖甜甜的味道掩盖了姜的辛辣，刚煮好的姜汤入口还是有些烫，不过等程渊泡好药回来应该就凉得差不多了。

不多时对方就带着一碗深褐色的药出现了，他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又看了看桌上偏红褐色的姜汤，轻轻地笑了笑。程渊看到这抹笑，也不说话，只是放好了碗后就定定地看着他，看到他有些不自在，伸手把直直站在他面前的人拽着坐下来。

他拿过那碗此时已经晾到入口有些微烫的姜汤，在程渊面前搅了搅，渺渺的热气飘散开来向对方证明了这碗汤姜味不重，然后又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对方嘴边。

程渊的脸现在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病人了，他看着面前染上绯红的脸想道，程渊的眼睫毛不自觉地抖了几下，然后才凑近他手中的勺子，慢慢喝下姜汤。

“怎么样？没有姜的味道吧”他接着舀下一勺，问眼前止不住笑意的人。

程渊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又喝下了他递过去的那勺姜汤。就这样，一整碗的姜汤被他一勺一勺的喂干净了，等喝完最后一口，程渊恋恋不舍的目光从空碗移到了那碗板蓝根上。

他一眼就看出来对方亮晶晶的眼神在渴求什么，然后无情地打破了对方美好的幻想“这碗自己喝”

然后无视程渊一下子变得失落的眼神，端起碗送到厨房里，顺便叮嘱厨娘今天做一些暖身的菜。还没等他回到客厅，程渊就自己抱着喝干净的空碗来厨房了，然后对他笑着说“那我们回房间吧”

他眨了眨眼，顺从地伸过手握住程渊递过来牵他的手，被对方牵着回卧室了。一回房间他就把之前通风的窗户关掉，然后推着程渊躺在床上，对方依旧拉着他的手，只是在被按到床上的时候说了一句“我没有感冒”

“我知道”他掀开被子，示意程渊自己躺进去，于是对方乖乖褪去大衣躺在还没多少温度的被子里“没感冒也要睡一会儿，你早上不是做噩梦了吗？”

他替对方掖好被子，认真地说道“现在我在这里守着你了，你不要怕，放心地睡吧”

被子下相握的手紧了紧，程渊的眼睛闭起又睁开“老婆”

“嗯？”他以鼻音回了一句。

“对不起”程渊突然道了个歉“之前你在老宅生病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他拍了拍程渊身上的被子，开口道“是你让那个小女仆放乔术进来的吧？”

一开始他也以为是乔术叫动那个小女仆的，还惊讶于乔术居然能使唤得动老宅里的人，可后来仔细想想，乔老爷子对乔术母子的态度摆在那，一般人都不会去触霉头，更何况是那个刚来的、几乎要把胆怯摆在脸上的小女仆。她能放乔术进去，只能是吩咐她来照顾自己的程渊说了什么。

“嗯”程渊低低地应了一声，握着他的手也紧了紧“那时候我和爷爷在外面抓那个女人埋在公司里的奸细，我不敢去看你，怕他们鱼死网破对你下手”

“我只敢在监控里看你，让守着你的小女仆放乔术偷偷进去照顾你”

“作为你的丈夫，我是不是很失败？”

“当然不是”他把头凑过去贴着程渊“哪怕是以前我也不觉得你做的失败，对没有感觉的人本来就该摆明态度，不让对方心存幻想。我只是，有些伤心”

他用手心堵住程渊想要解释的话语“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想不到，这些伤心在几年后，变成了我从未想过的惊喜”

“没有什么失败不失败，配不配的”

“现在，我们两在一起，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他半坐在床上一手划着手机，一手伸进被子里和闭着眼的程渊十指相扣，他昨晚睡得挺好的，所以现在也不困，只是陪着对方躺在床上。

刷视频果然是消磨时间的利器，等他带着耳机刷了不知多久后，捂在被窝里有些麻木的手感受到另一只手的动静，被按了好几下他才反应过来，看向旁边微睁开眼的程渊“你睡醒了？”

“嗯”程渊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但眼底没有血丝了，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他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十点，微微俯下身用手背贴了贴程渊的额头，感觉温度和自己差不多，又凑到对方耳边问“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吗？”

“唔……我感觉头还是有些晕”程渊眼睫稍敛，让人看不清神色。

“那怎么办？”他有些担心的贴了贴对方的额头，但还是感觉不出来体温是否异常，只能焦急地问“要请医生来看看吗？”

“不用”程渊的身体有上仰的趋势，似乎是想坐起来，但很快被他按住，手也从被窝的缝隙里抽回来，还掖了掖被子防止漏风“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吧，等起来要是还难受就叫医生过来”

“没事的”程渊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胳膊也强硬地钻出被子往他脖子上靠，他顺着对方的力道俯下身去，脸贴在程渊的胸膛上，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有些愣神，很快头顶传来热气“我是说，喝姜汤可能不够”

“我好像听别人说过运动发热，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实践一下，看是真是假？”

他眨了眨眼，手也不自觉地攥着被子，程渊似乎不着急等他回答，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的后颈，刚从被窝里拿出来的手暖暖的，揉捏的力道也是让人舒适的，但他却绷紧了身子没有说话。

渐渐地，耳边的心跳声有些失衡，他盯着眼前的一大片床单出神，然后突然抬手碰了一下声音最剧烈的地方，喃喃道“你心跳得好快啊”

“是啊”程渊苦笑道“因为在等一个让它没办法不紧张的答案”

“如果听到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呢？”他又戳了戳程渊紧实又带些弹性的胸膛。

“那它也会一直朝着那个答案努力的”程渊的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隔着被子环抱住他，原本激烈的演奏曲又渐渐驶向平缓，但对方抱着他的力道依旧。

他望着虚空中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直起身，半道又被程渊的怀抱勒的趴回去。

“怎么了？”程渊放松了手里的力道，只是虚虚环着他“你想起来吗？”

他点了点头，于是程渊毫不犹豫松开了手，还贴心的扶了他一把，但他坐起来后并没有下床，而是挪动了一下，变得更靠近对方。

“我觉得可以”他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然后看着程渊亮起来的眼神说道“运动发热听起来挺科学的，我觉得可以试试”

腰间突然传来大力，他被不算温柔地按在熟悉的怀抱，程渊身上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和他的暖香交织在一起，共同谱写出一缕动人的味道。

……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海浪才渐渐停息，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床和上面依偎着的两个人。他模糊中感到程渊带着他去浴室清理了，然后又回到带着洗衣液香气的被窝，疲倦极了的身体一缩进被窝就进入睡眠状态，只能模糊感知到身后有一个带着热意的身体搂着他，腰间也搭着什么东西。

等再次睡醒房间已经暗下来了，不是拉上窗帘还透着些许光晕的朦胧暗，而是从外面到里面都黑沉沉一片的暗，他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勉强适应着环境，身体泛着运动过度的酸痛，膝盖也因为和床铺接触过久有些红肿，他试着抬了抬手，但很快酸软的感觉就席卷了整只手臂，微微抬起的手指也只能落下。

他不适的动了动身子，下半身几乎没有知觉，只有腰肢顺着力道动了动，然后很快就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捂上，床头微暖的灯被打开，他看见穿着睡衣的程渊一手按在他腰上，一手让他枕着。

腰部传来力道适中的按摩感，他舒适地哼了几声，然后黏糊糊地缩在对方怀里，等血脉被疏通了，他才察觉到腰部以下难以启齿的感受，火辣辣的刺痛感伴随着药膏的清凉，他努力调动身体的力气，然后啪的一下打在程渊的脖子上。

但从声音来看，这个动作能不能称为‘打’还有待定论。程渊也不生气，只是默默收回原本在他腰间揉捏的手，轻轻把他打完后无力滑下去的手握住，拉着在唇边贴了贴。

于是他的耳后又默默染上一片绯红，被握着的手抽了一次没抽出来也就不再动弹了，只是半阖着眼静静窝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直到程渊轻轻抽出被他压在头下不知多久的手臂，他的眼神也顺着对方轻甩的手臂摆动。

被压了这么久应该很酸麻吧，他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被抛开了，就算难受也是对方自找的，再说了就算难受能有他难受吗？于是他放弃了开口问一问的想法，只是默默地看着程渊揉搓手臂，绝对不是他刚要开口就被嗓子的干涩感逼得说不出话来。

“我先下去拿点吃的上来”程渊轻轻凑近他的耳边，热气也随之扑到耳后，他伸出手把对方往外推了推，脸也埋进枕头里，不让对方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把他的行为误解为拒绝，程渊耐心地握着他的手“就算不饿也要吃点东西，至少润一润嗓子”

想到干得像几百年没喝水的喉咙，他同意了程渊的举动，并把手抽出来向外扇了扇，示意对方快点下去。

旁边传来一声闷笑，然后鞋子在地上踩动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一束亮光透进来又很快消失，这个泛着暖黄的房间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他在被子里埋了一会才忍着酸痛抬起头，四处环顾寻找手机。

但昨天混战中不知掉到哪了，他微抬起身没在床头柜上看见，在被子里也没摸索到，本想挪到床边看是不是被碰到地下了，结果视野刚往床沿的方向转过去就在枕头边看到熟悉的手机。

他抓了几下才碰到冰冷的触感，解锁一看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最新收到的消息是母亲发来的，问他程渊的感冒好点了吗？还叮嘱他自己也注意一点不要感冒了。

感冒？他轻笑了笑，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可不像是感冒，反倒是他，这段时间在床上呆着的日子有增无减。回复了两句就熄屏继续趴在枕头上，全身都酸软的不想再动。

直到程渊带着熟悉样式的饭菜推开门放在床头柜上，他微微瞄了一眼心想，这段时间喝白粥的次数是不是有那么亿点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