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不仙》,不仙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七七是个好人所著的小说围绕白成仙玉白夏两位主角开展故事:白成仙现在的生活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而他认为这主要是因为有玉白夏在他的身边。热门评价:对你很好。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七七是个好人 主角:白成仙 玉白夏
白饭不敢想象没有夏白的日子会怎样。
也许并不会怎样,两年多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多一人少一人,于他而言又有何不同?
可是,为什么会感到心慌慌呢?
“咳咳,水烧好了吗?”
熟悉的咳嗽声打断了白饭的愁绪,抛却烦恼,麻利地跑到灶台前看了看,随后高声回道:“好了,先生。”
一行四人从深山里无惊无险地归来。陈大栓带着二狗子回家了,破败的小院中又恢复了往常的景象。那个面色依然苍白的身影继续瘫坐在竹躺椅上,身上的粗布衣一丝不苟,与白饭皱皱巴巴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值傍晚,夕阳正浓,晚霞给小山村披上了一层彩绸。若是诗人见了此景,必会挥笔泼墨,留下惊艳后人的绝唱;俗人见了此景,亦会迷醉其间,喃喃自语:美,真美,太美了!
非诗非俗的白饭则只会低着头,小声嗫嚅道:“先......先生,真......真的要如此吗......”
夏白则会轻皱眉头,随后稍感不耐地命令道:“快点。”
白饭的面前放着一只大木桶,木桶里倒满了刚刚烧好的热水,里面泡着深山里采到的各种药草。白饭瞥了夏白一眼,脱了上衣,扶着桶壁跳入木桶中,溅起大片水花。
夏白看了看地上漫出的水渍,眉头又紧了紧:“脱光。”
白饭浑身一抖,本就盈满的药水又溅出不少。他从来不是矫情的人,没衣服穿的日子里,也经常光着膀子上山下水,但也从来没有脱到赤条条的地步。
说不上是害羞,也不是害怕,总归是心里有些别扭。深呼一口气,白饭最终在桶中脱掉了裤子和里面的亵裤。
白饭低着头,耳边传来夏白的声音:“一个时辰。”
最开始的时候,白饭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慢到他恨不得立马出来擦干身体。一刻钟后,阵阵暖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奇怪的酥麻感从四肢百骸穿透肌肤,渗入体内,虽然有些痒,但很舒服,他忍不住轻哼一声。
半个时辰后,他反倒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虽然这些奇怪的草药是他亲手摘下的,但他完全不知道它们的作用。经过夏白的调配后,居然有了如此神奇的效果。
若有人在此,必然能看到白饭全身的肌肤通红一片,很是吓人,但他本人只感觉到一阵阵空灵舒爽的感觉,仿佛整个身体全部消失不见,与桶中的药水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阵阵咳嗽声,白饭惊醒,看看窗外的天色,才知道一个时辰已然过去。仿佛做了个梦,片刻就醒了过来。虽然有些不舍,但他还是听话地起身,出了木桶,擦干后穿好衣服。
屋外星月高悬,不亮不暗。
白饭只觉神清气爽,夜风徐徐吹来,他忍不住张开双臂,与夜风撞个满怀。
夏白瘫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没有其它交待。白饭想了想,没有多问,径自去收拾好木桶。
夜是寻常的夜,又有了些许不同。白饭闭上眼,又睁开眼,恍然觉察出窗外天光已经大亮,没有听到以往熟悉的鸡鸣声,只有远处传来阵阵嬉闹。
他急急忙忙起床,刚走出屋门,夏白便开口了:“准备一下,上课。”
他抬头看看清晨的阳光,疑惑自己为什么不做梦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睡了一晚。
不过田二妞已经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看着呆呆傻傻的白饭生气道:“白饭!我们的用具呢?还没准备好!”
二狗子随后进来,看了看不说话的夏白,又看了看白饭,然后主动帮着拿出了所有人练字的沙盒。
这一天就在朦朦胧胧,迷迷糊糊中度过,甚至中午时,白饭都忘了做饭,没感到饥饿,也没感到不妥。
到了傍晚,夏白依然配好了草药,让白饭像昨日那样泡了一个时辰。白饭没了头一天的扭捏,痛痛快快脱光了跳入水中,享受着药浴时的空灵舒爽。
接下来的日子,白饭天天重复着药浴。
十天后,夏白增加了药草的用量,同时延长了白饭的药浴时间。两个月后,所有药草消耗一空。
夏白抓了白饭的手细细探查,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交待他明日带着陈大栓进山。
白饭心知夏白正在用这些药草改善他的身体,虽然不知其用意,但明白不会害他。至少他明确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两个月了,除了嘴馋外,他没有再进食过任何东西!
当真是仙人才有的手段!
白饭再没有询问过夏白是不是仙人的问题,有些话不用回答,他已经深信不疑。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烦恼。愁不自来人自愁,想的多了,忧愁也便多了。
陈大栓便是愁人自扰。
他不知道夏白采这些药草有什么用,但他能看到白饭的变化。有一点白饭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原本就偏白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以前因为营养不良的苍白,现如今则多了几分红润;原本因干多了粗活而粗糙的双手,也朝着白嫩转变;眼窝不再深陷,眼神看起来更加清澈灵动。
陈大栓看看自己虎头虎脑、只知道在一帮小屁孩儿面前吹嘘的儿子,叹了口气。几次想为儿子向夏白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夏白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教书时也从来没红过脸,但自带的威严气息总让村民们不敢对他无理,连带着那些村民都嘱咐过自己的孩子,不许欺负白饭!这一点是白饭也没注意到的,有些变化总在潜移默化中悄悄完成。
当然,田二妞除外,即使田家寡妇对她耳提面命,她也只会生气地顶回去:“叫我田梦洁!”
人人都注意到了夏白的不平凡,人人都讳莫如深。对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来说,城镇里的土财主便是天了,更何况这个来历神秘的夏白。
陈大栓最终放弃了为二狗子请求,同人不同命,谁也不会想到当初落魄如乞儿的白饭捡回来的傻子竟然是个宝贝。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收获,偶尔在深山里也能碰到一些迷路的傻狍子、野鸡、野猪等猎物。这些动物算不上凶兽,在山林边缘几乎绝迹,他自然毫不客气地猎了回来。
一行四人这次出去的更久,十多天后才回来。对于村民的询问,陈大栓开始闭口不言,同时严厉警告了二狗子,对于深山里的经历一个字都不许提。
二狗子很委屈,自从他上次在伙伴们面前吹嘘了深山里的经历后,肯叫他“润生哥”的人越来越多了,连一向高傲的程雅棋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了不同。
对于村里悄然发生的改变,白饭懵懵懂懂,夏白则毫不关心。他没在乎过旁人的想法,自然也略过了这些变化,对他来说,这个小山村救了他,他便给孩子们讲一些故事,认识一些字词,如此而已。
他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要离去。至于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他不知道,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一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一些人他还不愿意去面对,甚至有些逃避。
他羡慕这些村民的生活,即便清苦,终究有希望。他们似乎只有一个使命,那便是一代代繁衍下去,至于为什么要繁衍下去,没有人知道,村民们也不会深究其背后的意义。
本能罢了。
而他呢?他的希望在何方?
夏白轻蹙眉头,看着正开开心心准备木桶的白饭,心里生出一丝不忍,但很快那丝不忍消失不见,起身配置新采来的药草。
......
白饭很开心,就像两年前父母还在时一样开心,命运给了他幸福的家,又教会了他适应孤独,刚学会坚强,又安排了夏白的到来。他至少明白一点,他对夏白有用,夏白不会轻易离他而去。
水烧开了,难得哼着听来的小曲,把热水倒进木桶,又添了些凉水,像往常那样跳了进去。
熟悉的温热感将他包裹,他知道,那种舒服的感觉即将到来。
夕阳西下,天渐渐黑了,星星们眨巴着眼睛看着夜幕中的一幕幕喜剧或悲剧。那片破败的小院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大叫:“啊......”
叫声连绵不绝,透过斑驳的门窗,穿过腐朽的竹篱笆,越过山峦,消失在天际。
一向准时的公鸡,忽然在夜里鸣叫起来,惊得旁边的老母鸡提前产下一颗蛋;养狗的人家忽然传出阵阵犬吠,霎时间串联起全村的狗叫声,此起彼伏。
夏白面无表情,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狼藉,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本就不结实的桌椅散乱一地。
白饭赤着身体,蹲坐在地上惨呼,原本变得细嫩的肌肤血红一片,一个个透明的泡泡从皮下钻出、涨大,疼得他不断颤抖。抬头看到夏白,嘴里哆哆嗦嗦,想要说什么,却只流下一些涎水。但那个眼神明确传达了他的意思:哪里出错了?快救救我!
“跳进去。”夏白无视了他的疼痛,语气很是强硬。夜晚的光线不强,没人能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白饭眼神中有了怒意,虽然痛到说不出话来,但他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你的草药出问题了!
“跳进去。”
夏白加重了声音,用更强硬的命令告诉他:没有错。
白饭哭了,即便刚才那么疼痛,他也只是大喊大叫,没有流一滴眼泪。父母不在后,眼泪变得廉价,生活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没人会因为他的眼泪而生出同情与关爱,这座大山不相信眼泪。直到夏白的到来,久违的信任感再次复苏。
他相信夏白听到他的惨叫会来救他,安慰他,甚至照顾他。
但眼泪终究流了下来,随之流下来的,还有崩塌的信任感。他想不明白,或者根本没有想到过,夏白原来是个如此狠心之人!他很想质问:你看不到我的疼痛吗?为什么连一个廉价的关心都没有?
他的双目渐渐充血变红,第一次对夏白流露出了恶狠狠地表情,忘记了脸上的泡泡还在涨大。
“跳进去!”夏白的声音平淡了下来。
偏偏他在这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无奈,一丝嘲弄,以及,放弃?
夏白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他忽然产生了浓烈的失去感,他觉得夏白要走了,从此离去。自己还要像从前那样活着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走!我会证明给你看!你要我坚强,我便坚强!
他哆哆嗦嗦挣扎良久,终于攀着桶沿重新站了起来。痛苦在加深,但心灵深处的恐慌早已盖过了肉体的痛,牙关紧咬,嘴角流出一缕鲜血,泛红的眼神中透着狠厉。
终于,他大吼一声,一头扎进了木桶中。“噗通”,斑斑点点的水花洒落在地。
......
屋外的夏白沉默不言。他抬头看向那些眨巴着眼睛的星星。那些眼睛很无辜,忽闪忽闪,像是无声的质问:凭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那些星星。
身后传来水花落地的声音,但再没有传出任何叫喊声。
公鸡不再鸣叫,刚刚开完大会的狗子们也被各自主人强行闭会。
山风徐徐吹来,拂过破败的庭院,拂过院中穿着粗布衣服的身影,那道身影渐渐萧索......
作者:七七是个好人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