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戏精的针锋对决》by凉生悲歌,原创小说重生之戏精的针锋对决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封闲白槿年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白槿年现在才知道他爱的人一直都在利用他,和他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情。热门评价:只是为了利用他。
来源:书耽 分类:古代 作者:凉生悲歌 主角:白槿年 封闲
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封闲半晌才开门,抬脚往楼下行去,路过白槿年所住的房门时,他往里面瞥了一眼,屋子里已经熄灯了,想来那人应该睡下了,给身后使了个眼色,封闲才转身回房……
窗外大雪纷飞,房中炭盆逐渐没了热气,白槿年一早变动身在城门初开之际入城。
昨夜他的房中并没有人进来的痕迹,可白槿年还是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方才出客栈时,他不小心撞了一个人,只是那人他并不认识,可其浑身难以掩藏的戾气与冷冽,那种战场中带出来的杀伐果断的气势还是让白槿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后面几天,白槿年不是关在蛊室中养蛊虫,就是上朝暗中打听征远军回朝的消息。
一晃七日已过,征远军回朝,白槿年三天前听说征远军自苍井山下被伏,好在有惊无险,主帅用兵如神,征远军无一伤亡,意料之中的消息,白槿年并不惊讶,只是……或许是因为皇上看重的人回来了,宴舒宸明显有些坐不住,时不时的就借着探望白若瑜的名头往白槿年这边跑。
难为白槿年一边咬着后槽招待他,跟他虚与委蛇,一边恨的牙痒痒想给他下蛊,只可惜他的虫蛊只能控制动物,还控制不了人。
征远军回朝,承宣帝撑着病骨也要带领大臣在宫外迎接,一来是因为这支征远军五年间替衍东平顶西域之乱,还一举歼灭西域十六国,让那些异域番邦人百年之内难以有能力再和衍东抗衡。
二来,朝臣和那些别有用心看好戏的,又如同五年前般开始传永世侯世子乃是皇上私生子的谣言,不然怎么会让他做摄政王压制太子殿下,而且还病中都要咬牙迎接远征军回朝等等。
这些话,白槿年这几天都已经听腻了,他才不在乎那个世子是不是皇上私生子什么的,只要能压的宴舒宸翻不了身,哪怕真是亲儿子,白槿年无所谓。
京城十二官道积雪被一夜之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城门外,太子宴舒宸一早便代领文武百官与城门外相迎,永世侯世子姓封名闲,年纪不过二十四五,一身黑甲骑在红鬃烈马之上,身姿奇长,气场逼人。
以白槿年的官级只能站在最后排,他视力不太好,远远望去只能看到封闲那寒光熠熠的铠甲,耳中逐渐传来礼部唱礼官歌功颂德的声音。
封闲身后跟着一人,也是玄甲附身,只是那人面对百官相迎,依旧对夹道的满城百姓笑得风流不羁,时不时还会接过几朵路边少女送的鲜花。
这人乃是三皇子宴鸣祺,母妃是文阁老家的嫡女,书香门第中培养出来的将才,这些年一直跟着封闲在西域边关吃沙子,前世这人似乎是在封闲阵亡后身受重伤,回京没多久也病逝了。
如今在看那少年将军浑身散发的意气风发,白槿年唇边也带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前方礼部和太子都已经歌功颂德完了,封闲待会臣中的五万兵马,除了两万封家军,其余三万还得由兵部重新编策分发到各地驻守,白槿年作为兵部侍郎,他就不用跟着进宫了。
剩下还有祭祀祈福,白槿年一想到皇家诸多事宜就头疼,就在他不经意抬头往远处被人簇拥着的封家主帅那边望去时,却发现,那红鬃烈马上的人似乎往他这样瞥了一眼?
白槿年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再次去寻找那目光时,众人已经越过他们朝皇宫去了。
望着高头骏马之上,挺拔身姿,白槿年眉头微皱,总觉得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等他细想,身后有人轻拍一下他的肩头,白槿年回身望去,只见一生准墨绿色礼部官府的少年冲他眨了眨眼。
“礼部今日事务繁忙,你怎么还在此处?”
来人是礼部尚书之子,李非欢,官至礼部侍郎,为人表面上寻花问柳,风流不羁,实则豁达通透,是这京城中难得的明白人,也是白槿年十三岁入京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哎呀,礼部每次迎军都是那些事儿,无趣至极,还要听我爹唠叨个不停,我这不是想走慢一也少听他讲几句不是!”
李非欢生的一双勾人桃花眼,每次在家里受了气都会眨巴着大眼睛去侯府着白槿年喝酒,白槿年知他性情,可还是提醒几句。
“远征军回朝与以往不同,你也该听说朝中那位对永世侯世子态度不同,你爹是礼部尚书,你也该小心才是,莫要让人拿了你爹的话柄。”
白槿年说罢,推了推他,“快跟上吧,我还得去兵部,等忙完了请你喝酒可好?”
李非欢好美酒,白槿年一说,他立马精神了“那我要去京城最贵的天香阁!”
天香阁三字一出,周围同僚纷纷重他们这边投来探究目光,白槿年瞪了他一眼,天香阁虽有美酒却是烟花之地,这大白天,李非欢也不成体统了些。
李非欢见好就收“那槿年兄便去忙吧,本官吃皇粮的自然的兢兢业业为皇上办事儿……”,等白槿年转身欲走,他才又贴上“别忘晚上天香阁见!”
白槿年目送他快步远去的背影,心下好笑,就自己俸禄,谁请谁还不一定呢。
征远军带回来的其中三万兵马,有半路入伍的,也有土匪投诚的,有些人甚至连籍贯都没有,总的一句话,乱的不可开交。
兵部得给他们重新编造军籍户籍,然后安排人员调动,还有皇宫传来的给有功之人加官进爵。
白槿年在兵部忙了一天,到了天黑,府中侍从来接他,他才揉着酸疼肩背往外走。
“今日府中可一切安好?”
白槿年坐在马车中,他还没忘了答应李非欢的请客,所以这条路并不是回侯府的路。
“早上若瑜公子出了趟门,中午方归,也没让人跟着,其他的依旧如常。”
白槿年出门时便让人注意白若瑜的行踪,听核桃此言,不用想也知道,封世子回朝,他定是去找宴舒宸商量对策去了。
纵使花灯会已过,街上依旧热闹的厉害,处处可见吆喝小贩,卖艺杂耍的更是不惧寒冬腊月,人生百态,尽付眼前。
马车停于一街头,尚书天香阁的酒楼中人声鼎沸,白槿年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一闻到扑面而来的脂粉气他就不想进去,李非欢那些混小子,要是让他爹知道他又来这儿醉生梦死,不得被抽断腿才怪。
心中腹诽归腹诽,白槿年还是掀帘下车,核桃在前面帮他探路,白槿年一进门就感受到里面或男或女那直勾勾的目光。
天香阁虽然是整个京城最出名的烟花之地,可再出名也是供人寻花问柳用的,里面的倌妓比一般窑子长的美艳些,也懂规矩,可入此地者有几个能有白槿年仪态端方,容貌惊艳的。
白槿年小时候也曾为自己这满头华发给烦扰过,可年纪上来,那一头华发与比一般男人单薄的身姿把他整个人显出几分弱柳扶风之感,谁又能想到他这样柔弱的外表下,其实武功底子扎实,一般人还轻易动不了他。
这样这个容貌出众,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来这种地方,天香阁胆子大些的姑娘已经朝他抛媚眼了。
白槿年无语,他前世因为不喜与人走动,侯府中消息闭塞,导致后来许多事情本有机会早些知晓的,可还是慢了许多,世间百态尽归红院,这也是他今天咬牙来这里同李非欢做乐的原因。
好在没多久,他们已经跟随天香楼主事的上了楼,白槿年让核桃在门外守着,自己推门而入。
屏风后,几个年纪相近的青年坐在酒席上,每个人身旁都坐着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一群人正聚精会神听着前堂嘈嘈切切的琵琶曲。
白槿年的推门声不大,一眼便瞟见了坐在最前方的李非欢,缓步上前,还不等多言就听李非欢佯装责怪般瞪了他一眼
“世子怎的才来,这酒席都开半晌了,兄弟我都想让人让侯府催一催!”
白槿年满脸歉疚“兵部事多,李兄莫要怪罪才是。”
席中没有几个见过白槿年的,实在是因为他深入简出,没上过几次朝,兵部点卯也是来去匆匆,然而,他们几人白槿年大多都认识,不待多想,便让仆役搬来凳子,起身自罚三杯。
这里面,除了永盛侯世子岑澜,其他几人身份都没白槿年高,被这位不常在京中贵族间走动的世子爷如此礼遇,都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世子客气,能同世子一席,乃是咱们几个荣幸才是。”
屋内再次想起歌姬那婉转低吟的歌声,同那琵琶曲一起格外悦耳动听。
众人一开始都还因为白槿年的身份有些放不开,渐渐的,看他始终嘴角含笑,时不时还会同别人游戏几句,不一会儿,白槿年便同他们热络起来。
前厅舞姬鱼贯而入,惊鸿舞姿把众人迷的神鬼颠倒。
“槿年兄,这姑娘可是今晚专门给你点的,好看吧,你得相信咱兄弟的眼光!”
李非欢面颊微红,一手搭在白槿年肩上,一手捏着酒杯,俨然一副醉酒开始说胡话了。
白槿年失笑“李兄说的自己信吗?如今盯着人家目不转睛的可是李兄自个儿啊。”
“对啊,人家白世子如此花容月貌,那些女人哪里入的了白世子的法眼!”,席中一喝的有些不清楚的人,居然开始打趣起白槿年,李非欢一颗花生米砸他脑门儿上“去去去!槿年兄也是你们能打趣的?!”
那人哎呦一声,立马乐呵呵像白槿年抬手自罚三杯,有事一阵笑闹后,白槿年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
只见那一直话不多的永盛侯世子岑澜状似不经意般挑笑道
“白兄英姿出众不假可咱们那摄政王同白兄比起来,可是不分伯仲啊,这往后啊,听闻摄政王二十五六了尚未娶妻,这永世侯府以后恐怕会被说亲的踏破了。”
他此话一出,屋中笑声一顿,席间众人皆是一阵语塞,白槿年心头一颤,不动声色道“岑兄莫不是喝多了?衍东何时出了个摄政王?”
白槿年面上一派不谙世事,心底只是有些诧异,皇上虽在病中,太子却已成年,再看重封世子,居然直接让他做摄政王,这未免也太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些。
“你在兵部忙了一天,恐怕还不知道吧……”,坐在岑澜身旁的一位公子哥,面颊微红,大约是看白槿年温和友善,忍不住跟他多嘴几句。
原来,中午封家世子进宫后,皇上立马让司礼太监把早早拟好的圣旨在金殿上宣读,以平定西域十六国为由册封永世侯世子封闲为宸王,话语间还说了许多退位让贤之内的话,想来宴舒宸面上不曾表现,心里恐怕已经快气吐血了吧,白槿年都有些后悔当时没在殿中,没法儿欣赏一下宴舒宸吃瘪的模样。
“唉……你们说那宸王会不会真如传言那般……”是皇上的私生子,那个公子哥纵使喝的有些上头,后半句还是没胆子说。
要知道,永世侯夫人乃是皇上的长姐,而当今太后也出自永世侯府,皇上放着仪表堂堂的太子不看重,而去扶持外甥?若传言为真这怎么想都是大逆不道之事。
“人家封闲十五领兵,十八挂帅,二十四就能带兵打的西域人百年难以爬起来,这都是人家真刀实枪拼出来的,说不定皇上这是看重人家才能,你们几个别在哪儿瞎扯!小心传到有心人耳中,吃不了兜着走!”
李非欢一边喝酒醉醺醺,一边状似说笑般出来打圆场让他别别人说下去,左右都是皇家事,别拿出来坏人兴致。
白槿年知道他面上不羁,内心细致,好在他想知道都已经知道了,也没在多话。
推杯换盏间,忽然听到店小二闷闷的敲门声:“请问白槿年公子可再?”
白槿年听到店小二这声试探,本能的觉得有什么事儿会发生,立马将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蹭的女人推给了李非欢,给众人打了个招呼,起身走过去。
“唤我可有何事?”
店小二不敢往里面看,只是神色有些一言难尽道“方才有个小童把这个……”他把一个小竹筒送到白槿年手中“这是小童让我亲自交到您手中。”
白槿年看到小竹筒的瞬间,脑中有片刻呆滞,一口老血直往头顶窜,却很快平熄,他不动声色道“送东西的人呢?”
“小童已经跑远了,既然公子无事,小的便去忙了!”,店小二说完便退下啊,白槿年握紧手中竹筒,转身脸上带起焦急。
“不好意思了各位,方才府中有人传信,家里出了这事儿,我就先失陪了,改天再同大家赔罪,届时不醉不归!”
李非欢闻言,挣扎了站起来,后双腿有些打晃,大这舌头道“槿年兄府中没大事吧?要不要兄弟几个帮忙?”
白槿年冲他笑了笑“无甚大事,我就先告辞了。”
告别众人,白槿年转身下楼,穿过各色莺莺燕燕的大堂直径出了天香阁。
等转入小巷中,白槿年才停住脚,把竹筒中的纸条展开,只见里面只用苍劲有力的笔锋写了一句话“世子手下人做事毛毛躁躁,本王帮你训诫一二,不用客气。”
跟白槿年想的一样,他同店小二说话时便注意到,自家仆人不见了,就连楼下停这的马车也没了踪影,看到纸上这句“本王”,白槿年只觉得晴天霹雳!
封闲怎么知道是自己传信的,况且……就算自己不小心被发现,也算是救他一命,如今他绑了自己的下人,这是想干什么?
“咳咳!”
冷风嗖嗖,把白槿年微醺的醉意全数褪去,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利用封闲来压制宴舒宸会不会太冒险了?宴舒宸上辈子同他羁绊太深,白槿年想对付他其实也不难,让封闲顺利回京也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太子眼下,可他没想到一个问题,他上辈子压根儿就没见过封闲,此人性情,做事手段都一概不知,是用来压制宴舒宸最好的武器,也是这京城中的一大变数。
算了,既然对方传来这个消息,摆明了是想让他去永世侯府走一遭,摸不清对方的目的,那随机应变就是。
思及此处,白槿年转身往城南永世侯府行去,一路上,白槿年总觉得后面有人尾随,等他看准时机转身时,那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薄云遮月,把白槿年修长身行打在墙面上,身后望不到尽头的巷子阴风阵阵。
白槿年裹紧身上灰白狐裘大氅,一头银发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步伐在寒风中起起伏伏,如同雪夜中飞舞的银蝶。
“哐哐哐!”
白槿年上前敲门,没想到,堂堂永世侯府,太后和长公主的母家,居然连个守门的都没有,白槿年手才敲了一下,大门便虚掩开一条缝,寒风卷着薄雪,里面黑压压一片,白槿年总觉得这地方邪乎,他上辈子都没来过这儿,可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有人吗?”
白槿年清冷的声线在呼啦啦的寒风剐的不甚清楚,他站在正堂前,眼前一片漆黑,心下寒意渐起,白槿年回身不管不顾不上了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双手下意识格挡,侧身同那个结实魁梧的身影打成一团。
越打下去,白槿年越是觉得情况不对,这人同他对打招招往致命点招呼,而且身手极快,力道惊人那行云流水的打法白槿年只能想到意中人——死士!
“宸王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啊!”
白槿年咬着后槽同那看不清脸的黑衣人双手搅在一起,额头青筋暴突,坚持一瞬间喊出来的话石沉大海。
身上多出同那人撞击搏斗产生的刺痛让他面色发白,他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练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底子在扎实,又哪里能同刀尖舔血的死士相抗衡。
不过一会儿,白槿年便被对方压制的再无回手之力,手腕一通,白槿年知道自己被反手压了起来。
就在这时,整个永世侯府灯火通明,而正堂之上,端坐的正事面沉似水,一双鹰眼直勾勾盯着他的摄政王——封闲!
“宸王又是训诫下官仆役,又是纵容手下对白某不敬,到底何意?”
白槿年被死士反手压制着,巨大的力道压在背脊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银发微乱,努力仰头瞪着封闲的动作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封闲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白槿年能看到的只有硬朗的下颚,微抿的薄唇与周身冻死人的气场让他整个人显得薄情又冰冷,如同一具带着活人心跳的傀儡,一把皇帝手中称手锋利的钢刀,没有一丝生气。
空气一时静默,纵使看不清那人的眼睛,他也能敏感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审视。好半晌,白槿年都想自暴自弃往地上一坐,最起码还能让那个压在自己背上的力道小些,也好让他喘口气。
这时,封闲忽然扬起手小幅度一挥,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把他带过来!
白槿年被死士压制着几乎是提到封闲身边,紧接着膝弯麻筋被身后死士屈膝一顶,白槿年一个趔趄直接跪到封闲脚边。
封闲的眉头似乎抽了抽,但是白槿年没发现,实际上,他原本喝了些酒,又跟死士打了半天,他渐渐觉得巨大的疲惫正侵袭自己的全身,眼前封闲的半张脸在他眼中有些模糊。
“白世子当真好兴致啊……”
相顾无言半晌,封闲才微弯下腰,鹰眼对上白槿年一双微微迷茫的凤眼,语气中带着些意兴阑珊。
“宸王这时何意?”,白槿年因为脱力,手脚有些软,可他还是咬牙想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他挣扎站不起来的时候,封闲忽然凑近他的脸,白槿年想往后退,身体却不听使唤,傻愣着任由封闲逼近面门咫尺,抬手在他脖颈上一抹,吓的白槿年浑身一颤“你!!”
“吓傻了?”
封闲微眯双眼,同白槿年的距离几乎鼻尖贴着鼻尖,白槿年脑中混乱一片,实在搞不清如今什么情况,自己前世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个人,而重生后这人已经是第三次冒犯他了,这让白槿年感到莫名其妙。
就在他咬牙往后退开,睫毛低下想避开同封闲之间怪异的氛围时,只听封闲又道“都还没回答本王问题,世子躲开做甚?”
他说话时,气息浮动在白槿年面颊上,带着沉浸的昙花香,白槿年却本能的觉得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压制着怒火,白槿年更加莫名其妙了……
白槿年握紧手心,指甲陷入皮肉,让他瞬间清醒几分。
死士守在身后,明显是为了防止他乱来,如今他不知道对方目的,只能随机应变,思及此,白槿年撑着身体再往后拉开些同封闲的距离,再次说话时语气中的慌乱都被尽数隐藏,平静又克制。
“下官不知王爷所谓何事,还望王爷告知。”
“本王说,镇南侯世子当真好兴致,一边同当今太子藕断丝连,一边有兴趣同勾栏女子风花雪月,不知本王可有打扰世子雅兴啊?”
封闲说完话,刚刚一抹白槿年脖颈间的手指落到白槿年眼前,那小麦色指尖上赫然染着一抹嫣红,散发着淡淡香气,可以看出是女子唇上的胭脂。
封闲漫不经心的语气中,白槿年居然听出了些咬牙切齿,再见那抹嫣红,如今他脑海中只有一句话:这宸王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王爷说笑了,太子与下官皆为男子且清清白白,不知王爷从哪里听的谣言误会至此,至于勾栏女人……”,白槿年语气一顿,抬手用力一抹脖颈间的胭脂,冲封闲微挑唇角;
“下官竟不知衍东哪条法律规定朝臣不能喝花酒了?”
他此言一出,封闲瞳孔皱缩,白槿年下意识屏住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眼前这位纵横沙场的将军身上,那种来自炼狱的威压让白槿年感到十分不适。
“好啊……世子竟不同传言中的那般木纳呆板,相反嘴皮子还挺厉害啊……”,封闲撑起背脊,染着胭脂的拳头攥紧,骨节在凝滞的空气中咯吱作响,白槿年心下一紧,本能觉得不妙。
果然,封闲手掌一抬,一人手提麻袋扔到白槿年面前,还有七八个小竹筒,听着落地的动静,里面应该有东西。
“衍东法律此时是没有不让朝臣喝花酒这一项,那咱们就来聊聊别的……”,封闲看到白槿年绷紧的下颚线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白槿年看到那染血麻袋,再看那些小竹筒,心瞬间沉入谷底,这些都是自己为了报复宴舒宸,给封闲的军队送的信,怎么才几天就被查出来了?
盯了半晌,白槿年实在猜不透封闲想做什么,觉得还是装傻为妙“马上便是新禧了,这血淋淋的多不吉利,不知王爷所谓何事?”
“世子殿下还要装?”,封闲起身,那高大的身形让跪在地上的白槿年必须仰头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封闲染着白槿年转了半圈,漫不经心把压在白槿年灰白斗篷上的小竹筒踢开,然后附身自后凑到他耳边冷飕飕道
“白槿年,你再装下去,信不信本王就立马命人去拆了你那间蛊室……”,如愿看到白槿年**的嘴角后,封闲继续道“然后再让太医把这些畜牲的尸体刨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不该有的,关于世子的东西,世子要不要试试?”
听到前面一句,白槿年内心已经是仿佛五雷轰顶了,再加后面一句,他知道,自己这是赖不掉了,索性一咬牙“宸王既然已经知道是下官给您报的信,那好歹下官也是救了王爷一命,王爷此行下官可以认为恩将仇报吗。”
他除了背脊挺直,面上波澜不惊,他如今只想同宴舒宸报前世之仇,要是封闲想拦他,他只会拼着头破血流也要让他们都万劫不复!
“生气了?”,封闲的语气带着些玩味,似乎证明自己已经扳回一局般又接着道“不如本王再猜猜……”
“回京前听说皇上给太子赐婚,且来年三月便大婚,世子同本王传信,坑了太子一道,莫不是利用本王为了报复太子的薄情寡性?”
白槿年听他胡说八道完,心道封闲还真是心思深沉,这么短时间把自己老底查清楚不说,还抓到了自己坑太子的把柄,虽然自己此行的原因猜错了,但目的总还是对的,白槿年一时不知该反驳还是直接用重生的事情吓吓他。
“下官岂敢利用王爷,不过是不忍心衍东数万兵马没死在西域人手里,反而葬送在朝堂斗争中,实在憋屈。”
白槿年一边同封闲掰扯,一边思索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前世封闲死的早,他也就不清楚封闲和太子只见有没有什么羁绊,但他本能的觉得封闲同宴舒宸不是一类人……
“呦……看不出世子还是个性情中人啊,那既然世子看不上太子勾三搭四的做派,本王便帮世子出出气,世子觉得可好?”
什么鬼!
白槿年脑中又是一片乌鸦呼啸而过,封闲这时什么意思?
觉得自己被宴舒宸欺骗了感情,想帮自己出气修理宴舒宸……那是不是意味着封闲是想拉拢自己,继而拉拢镇南侯府,然后把只有永康候府和太后支持的宴舒宸踢掉,自己篡位?
白槿年霎时想到,自己前世就是因为让镇南侯府同太子势力绑在一起,才上太子有一步登天的实力,最后鸟尽弓藏。
“不用!”,他戾声打断封闲,侧头眼眸瞪着封闲,整个人不知不觉充满戒备。
“下官再说一遍,下官同太子之间什么都没有,给王爷传信也是因为不忍忠良被残,下官是无意间听说的消息,请王爷看在下官救了王爷一命的份儿上,放了下官的仆人,下官保证再不同王爷有任何瓜葛!”
白槿年一口气把自己的态度同封闲讲清楚了,意思说白了就是:老子无论如何都是救了你的命,麻溜把老子的人放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惜封闲只是冷笑一声,不接他话茬,反倒是起身站在白槿年面前,嘴角微勾“世子为了镇南侯府还真是谨言慎行,只是本王有些好奇,既然世子同太子并不熟悉,又是从哪里听说太子会在苍井山设伏的?”
白槿年咬着后槽,心里怒火快压制不住了,他开始有些后悔让封闲来对付宴舒宸这个决定了,他本能的觉得封闲或许比宴舒宸还要难缠。
而且,自己在外人哪里用来伪装的招数,在封闲这里居然一点儿都没用得上,原因无他,封闲太直接了,对与白槿年,他几乎是从更本拿捏,白槿年说的每一句句话哪里有漏洞,哪里又像假的,他几乎一听便知,似乎十分的了解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槿年跟他懒得跟他打哑迷了,左右自己干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算捅到皇上哪里,依照皇上同封闲的看重,说不定还嘉奖他。
唯一的坏处,可能就是会把自己对付太子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太后和岑家一定会为了太子而报复他。
他自己不要紧,但是镇南侯府远在南疆,出了什么意外,他都鞭长莫及。
“世子何必心急,本王只是想知道,世子是真的同太子生了嫌隙,恶欲其死,还是只是太子欲插在本王这边的利器呢?”
封闲坐会椅子,白槿年的面色已经从红转青了,一来是因为地面冰凉,他这破身子受不住寒气入侵,二来是因为气的。
要早知道自己救了只白眼狼,白槿年宁愿自己亲自同宴舒宸斗到底。
“下官同太子并无嫌隙,何必同王爷联手,既然不是一类人,又何来插暗棋一说,王爷多心了!”
他语气中已经有些打颤了,深冬时节,正常人在地上跪半晌也会浑身冰冷,别说他还从小身体不好。
“那就暂且是本王多心吧,至于联手……世子恐怕误会了。”
封闲不知想到什么,话音一顿,接着道“虽不知太子如何得罪你了,但是白槿年,本王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亲自求本王帮你的,不信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暮色四合,空荡荡的京城大道上只有呼啦啦的北风,飞雪漫漫,古朴马车在街道上摇摇晃晃,压过积雪,发出细碎嘎吱声响。
白槿年坐在马车里,对与今晚上发生的种种觉得格外不真实。
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多在权贵间走动走动,别让自己消息闭塞,自己是怎么被封闲揭老底的他都离开了永世侯府,还是觉得恍然如梦。
核桃方才磕磕巴巴跟他说了自己是怎么被宸王的马车撞上,然后硬生生绑回永世侯府,最后在莫名其妙同自己的主子一起被“请”出侯府的。
白槿年听完,脑中除了莫名其妙外只有一句话:封闲那个孙子在找碴!
封闲最后的话还回荡在他耳边,白槿年掀开帘子,冷风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自己好歹也是重活一世,居然还是摆脱不了被人算计的命,本以为未卜先知,谁料人心难测,白槿年空洞的目光中逐渐被失意淹没……
“白槿年!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本王庇佑你,如今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太子算什么,皇帝老子本王都帮你摆平……”
永世侯府内,宴鸣祺一脸玩味的从侯府偏殿内走出。一边有一边吆喝,手中那些一卷竹简,那模样让一脸阴沉的封闲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
“你胡说八道什么?”,封闲似无奈般把桌边凉透的茶端起来浅尝。
“我哪里胡说八道?话本中就是这么写的嘛,而且你们刚刚的对话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虽说那个镇南侯世子目的不明,可宸王你方才居然就这么放他走了,兄弟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不行……”
封闲知道这人又在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了,心里很是无语,好歹是个皇子,整天躲在他军中无赖混世,如今回京了还是不着调。
“你没看他那脸色,本王若是再让他跪下去,镇南侯就得给自己儿子收尸了。”
“呦……这就开始心疼了?”,宴鸣祺坐到封闲对面,竹简轻轻敲击桌叫,听的人莫名心痒。
“既然心疼你还让人家跪?别跟我说你才不在乎,这才刚回京,你都快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了,看见人家光花楼,跟个醋坛子似的把人家招呼过来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根据我多年研究话本的经验来看,你这样是不会有好结果滴……”
宴鸣祺说着说着,话音硬是被封闲那吃人的目光给逼的低了下去,他撇了撇嘴,自己又没说错!
封闲直勾勾瞪了他半晌,才悠然道“你要是太闲了,过几日的冬猎布防就你去办吧,左右交给兵部那些废物,本王不放心。”
这些事他原本是懒得去办的,不管是这个朝廷,还是这个侯府,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他一概不想过问,去西域只是本着马革裹尸去的,没想到这条肮脏的贱命侥幸活下来了,还能在这个令他厌恶又憎恨的京城遇到一个让他觉得还算有趣的人,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别别别,我其实一点儿也不闲,我再也不说那个世子还不行嘛……”,宴鸣祺一脸的生无可念,冬猎布防,又冷又无趣,他才不要去。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他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何等铁石心肠,央求了半晌还是没用,宴鸣祺已经放弃了,转而问起了其他。
“你是真喜欢那位世子?我觉得他除了脸还行,不管是武功还是脑子都一般的很呐。”
“谁跟你说本王……喜欢他,本王只是觉得他这人有趣……”,封闲不知不觉盯着烛台上摇曳的蓝焰,眸色沉沉,不知想到了什么。
宴鸣祺手中竹简一顿“哪里有趣?我怎么没看出来?”
片刻之后,封闲抬起头,望着宴鸣祺,眉头微皱,似乎在不知该该怎么形容“你觉不觉得……他每次看我时,都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半晌以后,永世侯府内一身惊呼划破天际……
冬日的天亮的比较晚,白槿年因着昨晚上在永世侯府那里跪了半晌,今早起来便觉得头昏脑胀,让人去兵部送个信,他自己窝在侯府中养病。
窗外腊梅三两枝,在微风的拂动下,嫣红花瓣如同娇羞闺秀手中摇晃的手绢,勾得看客莫名心痒。
白槿年斜靠在案边,脑中还在清晰的回荡着昨晚封闲说的话,那捉摸不透的语气中,带着白槿年难以理解的势在必得,因为前世被人利用,白槿年本能觉得封闲是为了他们镇南侯府的兵权……
“世子,白公子求见。”
核桃轻柔的声音把白槿年拉回现实,他疲倦的伸个懒腰,口中还蔓延着药汁的苦涩,心道还真的想什么来什么。
“让他进来吧。”,白槿年不动声色坐直身体。
不一会儿,白若瑜身着掺金色白锦长衫,披着藏狐皮毛制成的大氅,一脸焦急的出现在屏风后,一看到白槿年那病中苍白脸色,眼眶霎时红了。
“堂兄感觉如何了?怎的生病了也不去我那里传个信,也好叫我过来服侍一二啊……”
“如今这京城就只有咱们兄弟二人,堂兄如此见外真是寒了弟弟的心啊……”
作者:凉生悲歌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