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收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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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在马修·马勒被领养之前,他已经借助自己卓越的魔法天赋毁掉了一座谷仓、两架桥梁、三把胡桃木镀金花纹椅,还有四间孤儿卧室。

造成的财产损失突破了五位数。

第六十六魔法分会的会长是这么说的。

“我们养不起你了,马修,无论你的天赋多么迷人,我们都养不起你了。第六十六魔法分会尽到了抚养你成年的义务,再过一个星期,你想去祸害哪里,就去祸害哪里吧!”

马修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带着分会的一群毛孩子学习基础魔法。他冲上七楼,任由爆炸声在自己身后响起,他对着分会会长大声嚷嚷。

“我可以留下来教他们基础魔法,你看,你看我……”马修试图展示自己的魔法天赋,“我的能力很强,好好培养我,我能帮分会做很多事情的!”

“但分会没有钱了。”

会长把他赶了出去,准确地说,是连推带挤赶到了门口。马修伸出一只脚,试图卡在门缝中间,会长毫不留情地把他往外推,马修疼得脸都红了。

“我拿到了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院录取资格!”

会长用力合拢门,“那张纸能卖几个钱?那张纸要我们倒贴钱!孩子!”

“慢着,慢着!”马修神色慌张,他扒在门缝上试图说动对方,“还有我爸妈,你们答应过我爸妈会给我最好的照顾的!”

“就你们家那点资产,”会长抱怨,“这又不是什么H开头,R结尾的传奇小说,你也不是什么名门贵族的后代,你更不可能在有龙守卫的银行里存着一仓库的金币。小子,在你毁掉第一座桥的时候,会所就已经在倒贴了!”

“那,那……”马修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急,他挤出个头来,“就没有人想收养我吗?我就没有亲戚了吗?”

“亲戚?还额外支付一大笔钱?”会长问,“还继续培养你成材的那种?”

马修不住点头。

会长打量了马修下,微微拉开门,马修还以为有什么希望了。没想到下一秒,会长哐当一下猛地用力合上了木门,马修瞬间把脚收了回去,但门板撞在他的鼻尖上。

马修捂着鼻子疼得弯下了腰。

“你以为这是什么世道?你以为这世间上有这么好的事?再说了这么好的事轮得到你?”会长的声音穿透门板,响亮无比,“去找个文笔好的女作家把你的梦写下来,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呢!”

鼻血嘀嗒从指缝中落下,马修抬头愤愤不已地看了门板一眼。

他低声怒吼。

“如果真的有个女作家能写这个故事,她一定不会像你这般铁石心肠,你等着!她会给我一个极好的结局,就算有人领养我,也一定是个英俊潇洒、家世显赫、心地善良的绅士!”

“对,最后顺带还娶了你这个小基佬是吧?”

会长的声音悠悠从门板那头传出来,马修一瞬间红了眼。

“一定会的!”

马修在一阵哄笑声下了楼,他捂着鼻尖,冲进了地下室,厨房的佣厨帮忙给他敷上了点药。

大叔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大家都指望在成年这段时间里好好表现,日后工会分配个好工作,怎么就你……”

“他们没有权力夺走我的一切,”马修整个鼻子都肿了,他试图辩解,“南来北往所有的魔法师都说我很有天赋,我还拿到了录取通知。”

大叔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天才有的是马修,这世界上遍地都是天才,是因为进修的通道太少了,你才觉得自己很独特罢了。”

马修低下了头。

但实际上,在厨房里工作的大叔说谎了,他呆在这个会所这么多年,确实没有遇到像马修这样天赋异禀的孩子。但对于马修这样的孤儿来说,往上的通道太小了。

魔法工会成立的时间可以追溯到黑白魔法对立的时期,而魔法师们一直都是一种高危职业。野兽憎恨他们,恶魔看不惯他们,精灵矮人兽人龙族不喜欢他们,甚至存在于禁忌领域的神所拥有的法则,也厌恶人类触碰。

但问题是,人类偏爱吊桥效应,魔法师们的大部分偏偏又是在战斗和冒险中看对眼的。

后代的生存率岌岌可危。

所以工会就成为了一个中转站,不少的孩子在父母外出冒险的时候委托给了工会。在这段时间里,工会可以有限,并合理的使用家长的资源和财富,进而照顾孩子们,保护他们成长。

可要是父母出了意外,故事就不一样了。

“我可以先去东边,”在成年的倒数第三天,马修对着镜子开始盘算,“成年的那一瞬间,赶在工会还没分配任务或者给我介绍工作之前,先去东边,立马跑路。”

他小心翼翼地从罐子里掏出来药膏,轻轻抹上了鼻梁,马修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听说法神戴蒙的爱人就是东方人,也许他们会对一个什么东西都没学过的学徒比较友善。”

他于是又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马修保持了沉默。

镜子里的那个男孩,哪怕破了相,也是个长相斯文谦和,拥有深蓝色眼眸的帅气男孩。马修一把弄乱了自己棕褐色的头发,试图让自己看上去邋遢一点,但是没有用。

凌乱带来了颓废美。

“该死,”他咒骂一声,这就是马修不想成年以后立马接受工会安排工作的原因。

像他这种天赋好又没有专业学习的小家伙,只能进入各种冒险队伍成为最底层的学徒。而冒险队伍最爱马修这种小年轻了,一是魔法天赋高,必要的时候可以培养培养,二是年轻帅气甜美……

晚上的时候,可以集体培养培养。

“只剩三天了,我还能留个胡子出来吗?”

马修摸着下巴,对着镜子喃喃低语。他摸出了自己的胡须刀,盯着锋利的刀刃,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在干什么!】

“我的天!”马修差点把自己戳瞎,他猛地扔下胡须刀。扭头,是副会长的传音符悬浮在空中。

【看看你,这么晚了,还邋里邋遢,穿上你最好的衣服赶过来,会所八楼。】

八楼,贵宾室。

马修急忙道,“我还没成年呢。”

【你在想什么,当会所是妓院吗?】哪怕传音符没有表情,马修也感觉到了副会长语气里的不赞同感,【你的梦想成真了,小兔崽子,有人来领养你了,给你付学费了。】

马修一愣,然后大喜。他一跃而起,穿着鞋直接蹿上了床,马修猛地拉开藏在柜子最顶端的一个箱子。

那里面是自己十六岁的礼物,他扯出来,紧接着发现自己这两年长了太多,衣服太短了。

【快一点,你的恩人要走了。】副会长叹气,【算了算了,直接来吧,赶不上也没关系,你日后……】

马修直接穿过了传音符。

他打开门,孤儿室的房间是由过去的地牢改造而成的。马修沿着歪歪扭扭、残缺破损的石头台阶一路往上跑,到了后半段简直是手脚并用,马修用肩膀用力顶开工会外部,藏在阴暗过道里的暗门。

那一刻,外面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

马修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被照亮了。

【晚了,】这时副会长的声音在头顶回荡,【人已经走了。】

“他在哪里?”马修对着楼顶大喊,“我彻底错过了吗?”

“错过了,小崽子!”和他熟悉的魔法师们从工会的窗户里伸出头来,一个接着一个,像一朵朵涌出的蘑菇。他们朝着马修挤眉弄眼,“马修,你彻底错过你的金主爸爸啦!”

马修急忙跑向后门,他速度太快,跑到一半的时候摔了一跤。马修疼得低声咒骂了声,就地打滚起身,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后巷,这里距离旗杆很近了。

“让让,让让!”马修像个猴子一样,沿着旗杆就爬了上去。

马修居高跳远,远处,一辆豪华无比的马车正驶离这个小镇。马修又急又慌,试图喊人停下,但是他告诉自己,不会是的。

再快,也不会是那一辆车的。

但放眼望去,除了那辆金光闪闪,一看就带着昂贵附魔的马车,还能有谁呢?

马修失望无比地从旗杆上滑了下来。

他落地,一边告诉自己没关系,日后还有机会当面道谢,一边暗自悔恨,自己不应该去找那套不合身的礼服的。马修低着头冒冒失失地往前走,直到他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抱歉!”他抬起头来。

出现在马修眼前的是一位系着灰色斗篷的大叔,对方花白的头发藏在兜帽下,额头的皱纹如刀刻般,褐色的双眼炯炯有神,这人极其有修养地回复了声,“没关系,”而后伸手拉拢了一下斗篷。

马修的目光一停。

他的注意力被对方修长有力的手指吸引走了,那人的指缝干干净净,指甲修正的干净简洁,一看就是不用处理农活的。

“很好看吗?”

见马修目不转睛,大叔笑了下,对方把手掌翻了过来,马修在上面看到了握剑才会有的老茧。

贵族爱好。

他抬头,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试图把这位先生的外貌牢牢记在脑中。对方察觉到了马修的小动作,笑着道。

“听说你喜欢男人。”

马修神色一变,瞬间涨红了脸,“我不是流莺,”马修拼命试图向这个陌生人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对方伸手挑起了马修的下巴。

马修的脸又红又涨,目光闪躲,大叔的嘴角微微往上走了点,略带趣味地道,“等去了南方魔法学院以后,记得别动不动就脸红。喜欢男人没什么,但别总是故意勾引男人。”

“……”

马修瞪大了眼。

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他明白了,那一瞬间泪水充斥了马修的眼眶,他声音颤抖,“是,是您吗?是您收养了我吗?”

“算是吧。”大叔松开手,他掏出一条丝巾来擦了擦指尖,“收养你,我何德何能?我最多就是出了点学费和生活费。”

眼泪立马就从马修的眼眶里滴落了下来。

他恨自己此刻的矫情,马修猛地擦了擦眼角,低声说了声谢谢。

大叔僵在那里。

“行吧,擦掉眼泪先。”

对方把丝巾递给了马修,然后准备离开,马修握住那洁白的丝巾,顾不得擦眼泪,直接追上去,但对方已经成功的用魔法召唤出了一匹马。

高等魔法师。

马修想。

“我该如何称呼您,我,”马修拽紧了手里的丝巾,“我叫马修,马修·马勒!”

“谁敢不记住呢?”

大叔控马,极其潇洒地在小巷里来了个转身。骏马长鸣,对方猛地一掀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下面花白的头发和英俊的面庞。

“叫我叔叔就好。”

说罢那人就利用传送阵消失在了巷子的那头。

马修心脏怦怦直跳,他站在原处死死握紧了手里的丝巾,目睹了他的叔叔从出场到消失全过程。

而这,就是我们的主角,马修·马勒被收养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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