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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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席彦混迹在十二班的队列末尾,把后半截开学典礼给混过去了。

典礼结束,高二高三的已经陆陆续续撤退,席彦也紧跟着想要溜号。

结果他万万没料到,都散会了魏卜还要抢过话筒安排一下:“高一的留下来,体育老师再帮着整队一下!各个班的同学自觉调整一下队形!矮的在前,高的在后!微调一下、微调一下!”

人群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

席彦:“……”

他原本想去找找被自己原地放生的丁宣,再一起回教室。

现在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回到自己班上再说。

于是席彦特多余地戳了戳钟秦后腰:“我溜了。”

钟秦后腰一紧,稍回头一看——

就见席彦又螃蟹上身,正在一点一点地朝右边踱步。

殊不知高二高三那边走空了,而整个高一都站在原地,他一动,就特显眼。

魏卜站上主席台,拿着他那个噪声与杂音齐飞的喇叭就开始吼:“十二班最后那个!归队!不要乱动!”

站在十二班最后的那个席彦:“……”

各个班前排的学生不约而同回过头来朝他看去,刚才还横行霸道的席彦当场就经历了一次社会性死亡。

席彦一边用长出指尖一截的校服袖子遮住脸,一边磨磨蹭蹭地往回走了两步,尽量降低自身存在感,躲回了钟秦身后。

谁想魏卜的大喇叭又叫唤了起来:“矮的在前,高的在后!你往后缩什么呢!”

席彦:“……”

他很想假装没听见。

偏偏十二班的班主任高成柳站在第一排,都要探个脑袋皱着眉毛扯着嗓子转达魏卜的话:“快,矮的那个往前挪一个!”

矮的那个席彦:“……”

席彦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矮个几厘米怎么了!

认清脸了吗!

编制都不在你们这儿,怎么还限制起人身自由了!

席彦继续用袖子捂住脸,步履沉重地往前面走了两步,然后把自己塞进了钟秦和前面男同学之间的空隙里。

其实前面的男同学也比他高,但好在高成柳和魏卜见他动弹了就没管他了,没叫他再挪一个。

钟秦应该是不喜欢和人挨得太近,因此这个空隙还比较宽敞。

……幸好,席彦心想,不然还得客客气气、老老实实地请他让让。

钟秦十分慷慨而好心地又往后退了半步,让席彦活动的空间更大一些。

他扬眉看向席彦越来越红的耳朵尖,发出了一个轻轻的气声。

席彦极其敏感地听见了这一声轻笑。

他不知怎的,顿时就有些赧然:“我去他大爷的前途未卜……”

高一年级体育组的组长开始整队,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又开始叫学生从前往后依次报数。

原来站在钟秦前面的男生转过脸来:“二十五。”

席彦也不回头,只咬紧后槽牙:“……二十六。”

高一年级的其他班都是五十来个人,只有十、十一和十二这三个实验班是齐整的五十人,包揽年级前一百五。

十二班的男女比例还挺协调,男生二十六个,女生二十四个。

所以钟秦作为站在队伍最后的那个人,报的数是:“二十六。”

报二十五的那男生琢磨着不太对,就转过来看向席彦和钟秦:“我刚报了二十五?所以咱们应该是二十七?”

刚说完,他又觉得不大对劲,整个脸皱成一团,嘀咕了一句:“是二十七吗?我怎么听高老之前说咱们班男生二十六……”

席彦只好迎着他疑惑的目光,硬着头皮挂起一个妥帖礼貌的微笑:“啊,同学你好,你看得见我吗?”

男生:“???”

钟秦又站在席彦背后发出了一个气声。

席彦转过去,用胳膊肘往钟秦胸前撞了一下,瞪着俩大眼儿,凶巴巴的:“穷显摆你会笑啊!”

席彦确实没在钟秦的嘴角和眼尾看见任何笑意的痕迹。

钟秦也只是微微扬眉,抬着下巴,依旧是那副拽上天的表情,两手还插在裤兜里。

没等席彦转回去,钟秦竟难得先开尊口:“那边,是你们班?”

钟秦的视线朝右手边扫了一下,席彦狐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站在自己班尾巴上的两三个男生正在掰着手指算着什么。

虽然相隔十、十一两个班,但男女各一列,中间不过就五个人而已,不做课间操,人又站得密集,环境也相对安静,席彦就把他们说的话听了个囫囵:

“二十六?”

“前头没报错吗?二十六啊?”

“咱们班不是二十七个男生吗……”

“啥?刚才站我后面那哥们儿哪里去了?你们看见没?”

“草?你们刚才都没看见我背后有人?!”

……

席彦眼睁睁地看着江水脚步匆忙地从第一排走到了最后一排。

他的神情有点麻木。

江总那个表情一看就知道,肯定又在思考他是不是借口上厕所去了。

好不容易当了一回天选之子,重回高中时代,席彦本想一改先前出格的学渣形象,纵然他依旧没有好好学习的心思——至少校服是按照《学生手则》规规矩矩穿好了的!

对,他甚至还能够背诵《学生守则》!

这才开学第一天,“愚钝但好在乖巧”的人设还没立起来,这就要崩了吗。

席彦背对钟秦,偏头看向无人的操场边侧,假装自己在看风景,垂在腿边的右手却隐蔽而悄然地往后伸去。

席彦的手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只露出一小节手指。

他回过手来屈起指节朝后伸,先从钟秦右腿边蹭过,又继续往上勾住了钟秦的一点衣角。

然后他稍使了几分力气,拉着钟秦的衣服,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席彦压低声音:“你往前点,帮我挡一下人。”

钟秦愣了愣。

身前这位外班男同学耳朵尖上的红色还未消。

钟秦低头一瞥,看见了他蜷着的指尖,正勾着自己校服下摆的一小块布料,随着扯动,那个被玩笑塞进他衣兜里的塑料包装袋,就发出了细微的呲啦声。

钟秦依旧没应声。

朝阳绚烂温暖。

挺拔的少年被扯着衣角,轻轻往前迈了一步。

艰难度过煎熬的整队时间,又心如悬旌地听魏卜讲了几句废话,“解散”这两个字终于响彻操场上空,席彦松了口气,总算可以从十二班滚蛋了。

席彦不太想回头看钟秦那张渣男脸上挂着什么表情。

他只扔下一句“溜了溜了”,就脚底抹油,闪身进入了散乱的人群。

钟秦从他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把包里的包装袋拽出来,然后逆着学生们行进的方向,直奔操场边的垃圾桶去了。

席彦脑袋冒烟,走得很快,没走两步,他就一眼看见了故意落在大部队后头的丁宣。

丁宣走得很慢,正在四处张望,显然是在找他。

老父亲两行热泪差点就掉在地上。

席彦跑了两下,冲上去挂在丁宣肩上,大气还没喘一口就开始吐槽:“草了,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刚才经历了什么死亡报数……”

丁宣听席彦讲完,登时乐得不行:“我哈哈哈哈哈……你没事跑去人家十二班干什么?”

钟秦那张渣男脸在席彦脑海中一闪而过,席彦撇撇嘴:“去看看学霸长什么样。”

丁宣也好奇:“几个鼻子几个眼?”

席彦摇着头,啧了一声:“太冷漠,不敢数。还挺帅的吧,就是狗了点。”

“还能比你狗?”丁宣当场就表示不信,顺嘴问了句,“你在十二班有认识的人?是哪个大神?能不能介绍一下?我也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多遇见几个学霸……”

席彦很义气地拍拍他肩头:“叫大神太生分,我一般都亲切地称呼他为狗哥。”

丁宣翻个白眼:“狗哥没打你吧……你是不是就仗着人家文人打不过你才故意冒犯……”

一个外号的诞生,不需要太多因果。

钟秦只是和大家背道而驰去扔了个垃圾而已,万万想不到狗哥这个尊称将会在学生堆里渊源流传。

等他再回到教室的时候,下课铃都打了。

——刚好是上午九点四十那道下课铃,接下来就是二十分钟大课间的时间,平时铃响了老师都不允许拖堂,得马上放学生下去做操。

今天自然不必再下一次楼,各班班主任正好趁着这个时间随便讲点事情。

江水在黑板上抄了这学期的课表,让大家自己抄一下,席彦顺手从李文睿的本子上扯了一张纸,扯完才想起这会儿两人还不太熟悉。

他刚想为自己略显冒犯的行为解释一下,就见李文睿一脸热情地说:“以前扯你同桌的纸扯习惯了吧!没事儿!你用着!笔呢要不要?”

李文睿拿出了一副摆摊儿的架势,把席彦逗乐了。

可不就是“以前”的同桌吗。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席彦也就顺便借了笔,虽然他带了,但他很明显懒得从包里掏。

席彦一笔一画,认认真真抄课表,抄到周五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把笔扔桌上了。

李文睿被他吓一哆嗦:“您、您是觉得笔不好写吗?”

席彦哭笑不得:“是我长得不像好人吗?”

说完这话席彦自己愣了一下,好像钟秦也对自己说过这句。

席彦乐了,觉得钟秦看上去确实不大像个好人。

“那倒不是,”李文睿摇摇头,凑近了小声说,“主要吧……我回来的时候听刘钊说只有他能看见你……别人都看不见……好家伙,这么大太阳还起一胳膊鸡皮疙瘩……”

刘钊就是刚才列队的时候,站在席彦前面的那个男生,九班五壮士之一。

下楼之前经过席彦,人家还主动拍了拍席彦的肩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席彦听完这话反应了一下,卧槽一声,笑出声了。

李文睿也乐了。

深厚的同桌情谊就这样在校园灵异传说上坚固地建立了起来。

看在同桌情分上,席彦提点了李文睿一句:“你看星期五下午的课表,看出什么了吗?”

李文睿盯着课表念道:“数学、数学、体育、班会……这怎么了吗哥?”

席彦唉了一声,叹道:“小同学,你见过下午五点的四节数学连堂吗?”

李文睿品了品。

往细里品了品。

然后他明白了,明白之后就面露惊恐,差点没从板凳上跳起来:“我了个去?!数学和班会都是咱们江老的,体育老师身体好不好?他老人家千万要挺住啊!”

要是一不小心数学课连上四堂,那本该快乐的周五下午不仅失去了它的价值,反而还和死亡只剩一步之遥了。

能捱过去的就等于渡劫飞升,喜气洋洋迎接周末,捱不过去的,说不定就在这儿香消玉殒了。

李文睿双手合十,已经开始为素未谋面的体育老师祈福:“老天保佑体育老师身体健康,平安顺遂,我愿意毛遂自荐体育委员,不求多了,只求这学期能为他保驾护航……”

席彦把正确的人推到正确的位置上,深藏功与名。

他往后坐了一点,翘着板凳,一晃一晃地,从开着的后门往外望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面的教室,刚好就是十二班。

……钟秦这个人,以前从不曾和他相遇过,因此就变成了他这趟人生中最大的变数和期待。

席彦忍不住想……这个人的正确位置,应该在哪里呢?

五点十分下课铃一响,高一的三层楼就瞬间喧闹了起来。

各班班主任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了同一句话:“都安安静静走!不要打扰到高二同学上课!”

有的学生一天下来也不紧张了,笑嘻嘻说:“都到饭点了,不会打扰不会打扰!”

……

席彦心想,倒不会打扰到高二上课。

搞人家一波心态才是真的。

因为今天只有高一新生才有珍贵的、不用上晚自习的特权。

高一生今天第一天连报到带开学,大都没有按照正式课表行课,而是由班主任带着讲了一干开学需要注意的事宜。

下午发完书,有任课老师来教室走了一圈,随便讲了几句,布置完预习作业就撒手不管了。

那之后又开了每人能够分到两分钟自我介绍的超长班会,个个说的跟男嘉宾女嘉宾上台展示自我似的。

自我介绍的顺序不固定,谁自愿上就上,只要能无缝衔接,不冷场就行。

席彦特地又等到了最后一个。

等把班上每个人的脸都差不多回忆起来,他这才站起身,不疾不徐地从教室最后一排往讲台上走去。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两分钟其实不够。

所以他干脆什么都没多说,只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唯一能写好看的、自己的名字,然后留下了一句话:“大家好,我叫席彦。相遇就是一场喜宴,以后要多多指教了。”

这话说得像模像样,好似一句百炼成钢的总结。

班主任江水觉得这少年抢了自己的话讲,甚至说出来比她原本打的腹稿还更有味道。

江水暗暗打量着在讲台上大方昂首的少年。

校服规规矩矩地穿着,和大多数第一天开学略有些拘谨的孩子们如出一辙,但他眼里却带着与他气质并不相违和的老练。

江水不禁回想了一下早上开学典礼排队时这位席彦同学神出鬼没的走位。

她嘴角扬起一个自然的弧度,在席彦话音落下时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

这少年未来会给她带来惊喜吗?

说不定真的会是一场人间喜宴。

班里的学生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

李文睿不仅要收自己桌上的,还得收席彦桌上的。

……因为都是他的。

李文睿边收边跟席彦聊天:“哥,我感觉你已经被江老盯上了,她真的带着我们仔细阅读了一下《学生守则》,还偏偏就是不让用手机的那一篇。”

李文睿假咳一声,捏起嗓子学江水说话:“来,大家翻到第四页,跟我一起勾——在校生不得使用手机等与学习无关的电子设备……”

席彦乐了,一巴掌拍在李文睿肩膀上:“套什么近乎,叫谁哥呢。”

李文睿一脸正经:“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打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敬仰之情……”

席彦笑眼弯弯,把书包甩到背上:“把你给能的。我走了,明天见。”

“这么快?”

李文睿一回头,就见追风少年席小彦已经火速从后门窜了出去,只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和一句话:“今天书包都没开过,能不快吗。”

以前席彦当社畜的时候,就特别想感受一下朝九晚六准时上下班打卡是一种什么滋味,奈何他加班成自然,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退而求其次,踏着下课铃出教室门也行,感觉还挺爽的。

但他并不是因为一楼丁宣正在痴痴等待他一起放学才跑那么快的。

席彦穿过四楼的长廊,飞一样的,奔向了对面十二班的教室。

他有一种奇妙的预感,钟秦会坐在后门边的那个位置上,如果不是,那肯定也是最后一排。

席彦在十二班的后门旁边停下脚步。

他单肩背着书包,外套拉链往下滑了一截,里面校服短袖领口处的扣子也解开了。

席彦靠在后门门框上往里看,钟秦真的就坐在……和他一样的那个位置上。

这姓席的学渣视力好到足够去考飞行员,他一眼就看见钟秦书桌左上角累放着厚厚一叠新发的课本。

最上面的那本是物理,在书封无字的地方,被人用马克笔潇潇洒洒写了“钟秦”两个字。

写得挺大,挺好看。

正好不用问他名字是哪个字了。

席彦靠在门边,伸手拍了一下钟秦的肩膀。

钟秦回过头来看向他时,他就勾了勾嘴角:“遛狗带个人行不行?”

钟秦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壮壮的,看上去有点眼熟。

他听见声音也回头,见是席彦的瞬间就激动了:“卧槽我怎么又看见你了——钟秦,钟哥,你你你你能看见这兄弟吗?!报二十六的这位兄弟……”

席彦愣了一下,然后笑得肩膀都抖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开学第一天大家彼此都不熟、脸盲,多一个人也认不出来,还是因为席彦上午就在十二班排过队,总之他抬脚走进教室的动作就特别自然。

他对被吓着了的那哥们儿友好一笑:“误会误会,我叫席彦,九班的,早上是来找钟秦玩儿。”

哥们儿顺了顺胸口:“早说嘛,吓我一上午。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我叫杨子阳。”

说话期间,钟秦已经把需要的东西收好了,书包依旧瘪瘪的,一看就是不打算好好预习的样子。

席彦见他差不多准备走了,就很大气地说:“走了不?哥请你吃饭。”

钟秦抬眼看了看席彦。

然后他站起来,有条不紊地把板凳推进课桌,自己随意往墙上一靠,下巴抬着,目光微垂,居高临下地说:“你是谁哥?”

十六岁的男生,身高已经傲人。

席彦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好歹本质上是个二十五岁的大龄少年,此时却没脸没皮、很识时务地改口说:“哥,我请你吃饭。”

钟秦扬了扬眉,跟杨子阳点了个头打过招呼,就从后门出去了。

“拜拜,我下次再来!”席彦朝又高又虚胖并且略有些胆小的杨子阳摆摆手,转身追了出去。

席彦像昨天下午从雾凇路走回红林时一样,跟在钟秦身边安静走路,没有说话。

两个高挑修长的少年走在楼梯上,一个明朗,一个清冷,一个单肩背着书包,一个双手插在裤兜里,是两种风格的帅气,并起肩来,却并不觉如何迥异,反倒莫名和谐。

直到从一楼的楼梯间拐出来,席彦都没主动搭话。

钟秦不慌不忙地走着,略感稀奇地扫了他一眼。

席彦憋了一路,就等这一眼了。

他赶忙抓紧机会,说:“我怕我话太多你不喜欢,就不带我看狗了。”

钟秦表情顿了片刻,才说:“没有。”

席彦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面冷心热的小狗崽子。

丁宣隔着老远就开始朝席彦挥手。

他虚着眼睛努力分辨了一下,确定席彦和他身边那个一脸冷漠的男同学真是同路走过来的之后,心中便猜测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神。

打上照面之后,席彦朝丁宣努努下巴:“丁宣,我发小。”

然后又看了钟秦一眼:“这就是十二班那个……”

席彦“学霸”俩字儿还没说出口,丁宣就已经诚惶诚恐,甚至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伸出手,打算跟钟秦握一下,沾染一点学霸的气息:“狗哥吧,狗哥你好你好!”

钟秦:“……?”

钟秦挑了挑眉。

——这是席彦自认识他以来,在他脸上见过的最明显的一个表情了。

席彦:“噗。”

钟秦顶着一张席彦熟悉不已的、炫酷狂霸拽的脸,惜字如金:“解释一下。”

席彦故作严肃:“这不太好解释,一个外号的诞生不需要太多因果。”

三秒后,席彦实在是崩不住,伸手拽住钟秦的书包带,腰和眼睛都笑弯了。

钟秦后来被席彦和丁宣一左一右架去了“常来啊”。

三人坐下了,席彦抛弃了丁宣,和钟秦坐在了一边。

钟秦整个人都散发着计划被打乱的无语感。

丁宣埋怨席彦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被席彦一句“大佬面前菜比退散”给噎了回去。

丁宣撇撇嘴:“愿赌服输,除了教学楼之外我啥也没猜对,不得不承认席霸霸你在连蒙带猜这方面确实有点天赋。”

席彦心情很好,他往钟秦那边稍稍偏头,笑着说:“看见没,跟我走,还能一起蹭饭。”

虽然钟秦并不好奇,但丁宣还是自告奋勇科普了一下他和席彦之间的赌约。

席彦本以为钟秦只会嗯一声,轻描淡写带过这个话题,却没想他竟然朝自己看过来,平静淡然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难捕捉的揶揄:“学校这么熟悉,不熟悉自己班在哪儿?”

席彦愣了愣:“……靠?”

又在拿排队的事儿说他了!这小子有完没完!

天气还没彻底凉快下来,热腾腾的砂锅饭端上来,三个人都吃得有点慢。

虽然烫嘴,但席彦实在是太想念这个老字号的味道了。

“牛肉虾饺真是一绝……嘶……”席彦又怂又贪,又怕烫又想大口吃饭。

钟秦抬头看了看墙上印着的菜单,找老板付了三瓶冰冻的豆奶,先开了一瓶递给席彦。

应该是怕他把舌头掉碗里。

说要请客还一分钱没掏的席彦或成这顿饭的最大赢家。

丁宣好奇席彦和钟秦是怎么认识的,因为他作为席彦的发小,以前从没听席彦提起过这号人物。

边吃,席彦就慢慢跟丁宣讲了昨天捡狗的事情,顺便还通知了一声:“一会儿吃完饭你自个儿回家,我要去看狗。”

丁宣一脸渴望:“我也喜欢狗,两位大佬能不能考虑把我也捎上?”

席彦眼神睥睨:“预习作业写完了吗就捎上你。”

丁宣瞬间蔫儿了:“你肯定也没写完……就出去浪……”

席彦一口豆奶下肚,整个人舒服得不行,得意道:“你怕老师查作业,你觉着我怕吗?”

丁宣果不其然认了,叹口气说:“不怕学渣,就怕学渣脸皮厚。”

脸皮厚的学渣席彦同学哼唧一声,把最后一个虾饺塞进了嘴里。

丁宣擦擦嘴,忽然眼前一亮,看向对面这位十二班的大神:“狗……不是,哥,钟哥,你们应该也是预习第一课吧?有作业吗?写了吗?”

席彦吃饱喝足,好心替自己的发小翻译了一下:“他想抄你作业。”

丁宣害羞:“讨厌,不要这么直白,第一天认识,大家都矜持一点。”

钟秦放下筷子,很是矜持地说:“布置了,还没做。”

席彦倒是有点意外,他还以为这种大神级别的人物,在学校就能把老师布置的作业扫荡完毕,然后一身轻松的回家。

他支吾一下,问:“唔,那我去看狗,耽误你吗?”

可能是席彦这可怜巴巴的语气让钟秦想起刚才那句小心翼翼的“不带我看狗了”。

所以钟秦第二次答应说:“看吧,没事。”

都吃好,钟秦坐在外侧,第一个站起身,背上他那轻飘飘的书包,然后说:“反正我也没带书。”

席彦愣了一下:“……那老师要是查?”

钟秦略皱眉,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都不怕,我会怕?”

席彦:“……”

丁宣咋舌:“不、不怕大神,就怕大神脸皮比学渣还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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