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8-24 来源：红袖 分类：现代 作者：孙珑瑜 主角：祝思南 贺云溪
祝思南：“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我苦练他一个月也依旧没有效果，没必要浪费时间。”
左桑：“也许我们应该用点其他的办法刺激他，虽然他现在的水平还在国家队的平均水平之下，但今天那一记直拳你看到了吧？他有时候判断还是可以的。”
祝思南：“我知道。”
左桑：“那你怎么不多给他点时间？”
祝思南：“宋教练给了他九年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左桑一时没有回话，祝思南抬头，看着窗外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好一会儿左桑的消息才发过来。
左桑：“那你准备怎么办？”
左桑：“我看得出来，其实你并不是想现在就放弃他。”
祝思南看着新来的两条消息，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这位老大哥，低头在手机里打下几个字：
祝思南：“让他当致远道馆的教练。”
……
贺云溪在宿舍里纠结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
本来来致远道馆是为了特训的，所以给他安排宿舍合情合理，但既然祝思南说他不用特训了，他还待在致远道馆就没有意义。
贺云溪换下身上的道服，整整齐齐的折好衣服，打开柜子，刚想收拾衣服，便有人来敲门。
贺云溪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给人开门。
“……前辈？”
贺云溪没有想到来开门的是祝思南，看着祝思南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贺云溪这才后知后觉的侧身，请祝思南进屋。
“前辈请进。”
祝思南进了宿舍，自然看到了贺云溪敞开放在衣柜旁的背包，看了一眼正准备去厨房烧水的贺云溪，叫住他。
“不用忙活，我只是来跟你说件事，你过来坐。”
“是。”
祝思南拉了把凳子坐下，贺云溪就坐到了床边，床头柜上什么也没放，祝思南干脆就将它当成了桌子。
“这份文件你看一下。”
贺云溪接过祝思南手里的文件，打开看了一眼，错愕的抬头，眼里全是不解。
“这是致远道馆教练聘用协议。其实师叔一早便有这个打算，若是你不愿意当职业选手，这便是你的第二条路。很多退役运动员都会选择当教练，你不妨考虑一下。当然，我们也不强求。”
祝思南面上依旧平平淡淡，仿佛只是公事公办的在同贺云溪说这些，但贺云溪知道，祝笙师贤能为他提供这个选择，是看在往日同他母亲的同门情谊，还有宋教练的面子上。
贺云溪下意识就像拒绝，协议里的条款对他十分优待，但致远道馆的每一位教练在华国跆拳道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依照他现在的水平，是没有资格进致远道馆当教练的，他不好意思接受这样的协议。
但还没等他开口，祝思南就翻出了手机记录，递到他眼前。
“宋教练也不反对。”
手机屏幕里很清晰的放着祝思南和宋青樱的聊天记录，没有造假，但对话记录里没有显示祝思南如何说服了宋青樱的过程，贺云溪抬头，祝思南也明显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前辈，谢谢你们，但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水平，没有资格进致远道馆当教练。”贺云溪将文件推回去，“致远道馆和其他普通道馆不一样，你们培养的人，多数都进入了国家队和省队，而我……”
“我是国家队不要的人。”
这句话的尾音还没有落下，祝思南就看到了贺云溪毫无生机的双眼。
这几天总觉得贺云溪的眼里像是缺少了什么，现在他才恍然，九年前赛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棱角已经被打磨的看不出原本的自己。
“你叔叔和婶婶五年前就去了国外，在华国没有房产，每年回国过年，都不过是去国家队看看你，然后找个酒店住几天。”
祝思南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风马牛不相及的说起了这件事，但贺云溪却明白了祝思南的意思。
他母亲早逝，父亲入狱，年少时唯一的依靠便是叔叔一家，而现在他们均不在国内，他现在离开致远道馆，便无处可去。
虽然他还有一笔国家队发给他的退役津贴，他可以拿那笔钱找个便宜点的屋子租，可是没有收入，也撑不了几个月。
贺云溪抿着嘴，祝思南接着说道：“我们留你下来也是有私心的，若是哪一天你又愿意重回国家队，当职业运动员了，你也不用拉不下面子重新回来，只需要同我们说一声。”
“你也要承认，今日败局，你心有不甘。”
祝思南的话像是突然触碰到了脑子里的一根弦，贺云溪愣愣的坐着，不敢直视祝思南的眼睛。
不甘心吗？
的确不甘心。
没有哪一个选手，不在意自己比赛结果的胜负。
可是……他是退役选手啊。
祝思南将贺云溪紧握拳头的一幕收入眼中，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一直等到走廊外传来说话的声音，祝思南估计应该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贺云溪才开口：
“我可以在致远道馆当教练，但是这些条件，我担不起。”
贺云溪指着文件上薪水二字的地方，祝思南意会，“好，那我下午再重新给你一份文件。”
两人起身，祝思南看着一直低头看地的贺云溪，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大概是在门口遇到了谁，贺云溪还听到他在门口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胸中的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就泄了，贺云溪看着衣柜旁敞开的背包，默默地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重新挂好。
待在那里不一样呢？好歹在致远道馆，自己不用担心吃穿住行，挺好的。
贺云溪在将背包放进衣柜里的时候，自欺欺人的想。
……
“他同意了？”汉娜站在祝思南宿舍门口，看他将文件放好就出来，问道。
“嗯。”
汉娜点头，“不过也是哈，就我们道馆这条件，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祝思南却摇了摇头，“他留下来不是因为这些条件。”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
祝思南摇摇头，没有再说话，汉娜不甘心，又追着问，但祝思南后面一句话都不说，汉娜一路跟到食堂，也没从祝思南嘴里敲出半个字来。
“你就跟我说说又怎么了？”汉娜端着餐盘在祝思南身边不依不饶，“为了什么？他是不是为你留下来的？”
原本一直不想这么直白的汉娜实在是忍不住，心里想着的那句话就这么活脱脱的说了出来，祝思南刚坐下，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句话本来也没有什么含义，但祝思南也知道汉娜心里一天到晚装着什么，知道她话中有话，终于忍不住开口：
“汉娜，注意言辞。”
汉娜也知道自己食言，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心想怎么就把不住个门，但是又忍不住打量祝思南的颜色，没多大会儿确认祝思南心里真的坦荡荡，他和贺云溪压根就没有发生点什么，不免有些失望。
“那你让他当教练之后呢？”
“等。”
“等？”左桑也端着餐盘坐到了旁边，“具体呢？你今天在电话里也不同我仔细说说。”
汉娜也一脑门问号，“那要等多长时间啊？”
食堂门口出现贺云溪的身影，祝思南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这取决于他。”
……
晚饭后没多久，祝思南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
在出门前将新修改过的文件送到了贺云溪的宿舍，贺云溪看着里面大幅减少的薪水，心里的不安终于平复了一些，签了字，就见祝思南拿着那份文件出了门。
祝思南要去城北四环外的拓宏体育馆，最近祝笙在帮汉云省省队的队员集训，为了方便，就住在这边省队宿舍。
门卫认得祝思南，确认祝思南的身份后，直接指了指已经打开灯光的拓宏体育馆，示意他祝笙在里面。
“最近省队的训练很多啊，每次吃完晚饭都还要加训到九点钟，你直接进去吧。”
“谢谢。”
祝思南熟门熟路的往体育馆里走，还没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各种训练的怒吼声。
祝笙也不复往日一拍温和高雅的形象，祝思南在门外分辨出那些怒吼声里也有他的声音的时候，就预料到会看到一个非同寻常的师叔。
果真一进门，就看祝笙拿着脚靶，对面前两个一米七几的男生不停的批评，反复让他们重新做后旋勾踢的动作，甚至有时候心急，祝笙好几次脏话都快破口而出，又硬生生忍住。
祝思南一时没有上前。
他很久没有见过师叔这个样子了，突然看到，倒是回忆起很多过去的事情。
没有人注意到体育馆的墙边多了一个人，就算是练习蛙跳的少年都从祝思南身边过去了好几个，也没有空抬头看这个一直站着的青年是谁。
直到五分钟后，好几名教练宣布到了休息时间，祝笙才终于喘了口粗气，抬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祝思南。
“你们两个好好反省一下！”祝笙对两名少年最后说了一句，放下脚靶，朝祝思南走过去。
“师叔。”祝思南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贺云溪答应了。”
祝笙今天中午便知道贺云溪输给白夫之的事情，也听了祝思南后面同他说，希望将贺云溪留下来当教练的事，但问起祝思南为什么让贺云溪当教练，祝思南却不愿在电话里多说，所以祝笙才让他晚上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