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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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针管刺破皮肤进入血管,文浮冷眼看向帮他抽血的护士,又通过余光瞥向自己背后正帮他安装止咬器的医生。

随着“咔哒”一声响,腺体被箍紧,文浮忍不住蹙起眉头,心里再次痛骂汪成和任庆峰。

刚到医院时他就察觉自己状态更差,腺体发烫、烦躁不安,一切都是易感期来临的前兆。

信息素检查科门口患者队伍排成长龙,保镖带领文浮从特殊通道进入,一同进入的还有文浮浓郁的海洋薄荷味儿信息素。

医生被信息素压得面色苍白,看着文浮陌生脸,但他身旁保镖穿的衣服上的标识却很眼熟,属于文氏的标签。

医生语气唯唯诺诺:“您好。”

文浮轻啧一声,忽略医生刚刚的上下打量,压下对同类的敌意:“我易感期到了。”

医生将手从止咬器上收回坐到椅子上,从刚刚保镖的字里行间听出来人的身份,不禁多看了两眼,写药名的手顿住。

本所医院由文、汪、任三人共同开发,文氏所占的股份略微大头,持有率为40%,而其余两家为30%。

尽管面前这人是文氏的少爷,但他的绝对话语权并没有汪成和任庆峰大,医生绷紧牙关,深深呼出鼻息,仿佛做了很大决定般再次下笔。

中和医院作为H市最大的一所私立医院,又因为背拥文氏总部,资源与仪器自然是公立医院比不上的,价格也相较于其他医院更昂贵些。

贵有贵的道理,中和医院的隔离间就犹如一间小型的公寓房,除了能够安全阻隔信息素溢出外,在舒适方面也另有一番造诣。

文浮换下正装,穿上医院特制隔离信息素的衣服,瘫在隔离间的沙发上喘着粗气。

骨关节被纱布包扎过,只留下微微的刺痛感,但更难受的还是腺体位置,除了平常的发烫外,此刻却还在隐隐泛冷,冷热交替的感觉让文浮脑袋发麻。

“嗡──”

手机在一旁震动,文浮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凭借记忆按开免提。

“摩西摩西,文文桑。”

清澈的声音从听筒里出来,文浮轻啧一声,冷声开口:“有事说事。”

丁泽然听出他的不对劲,语气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你怎么了?”

“没怎么。”嗓子干得发痛,文浮转头干咳了一声,“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丁泽然那边沉默半晌,文浮猜他大概在翻日历,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再次出声,“按照周期,你易感期应该在下个月吧,出什么事了?”

他不太想说,但丁泽然是自己的合伙人,文浮也清楚他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出了点意外,易感期提前了。”

“什么意外能让易感期提前。”丁泽然追问后又短促地笑了声,“不会是见到你家小川川的时候情绪起伏太大了吧。”

一说到贺清川,文浮情绪更差,这次来参加年会简直就是一场大型滑铁卢现场,他想着能用更好的形象跟贺清川来一次久别重逢的戏码,最后反而让他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他开始反思当时的情况,除了脸色语气不好外,估计手上的伤也有点吓到他。

最令他不悦的是贺清川看他的眼神。

文浮拿出手机调出私密相册,看着上面一张张侦探发来的照片沉沉叹了口气:“不是,他不记得我了。”

“……”

对面静默一瞬,之后“嗐”了一声:“多大点事儿啊,你都说了你俩认识很多年了,不记得也正常。”

文浮将相册关闭:“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别啊,我有工作上的事要跟你说。”丁泽然不再调侃,说到工作变得严肃了不少,“艾尼亚想入驻我们网站,去宣传他们系统里驻站舞者。”

前面的话都是铺垫,后面一句才是重点,能让丁泽然兴奋的必定不是什么正经的舞蹈。

“那些小Omega的腰真会扭啊,还有一些Beta也不错,虽然比Omega柔软度差点,但总归耐炒啊。”

“闭嘴。”文浮听他说着,脑海里却浮现着贺清川曾经演过的一部剧。

膝上舞者专用服装将曼妙的舞姿发挥到极致,贺清川饰演的洛汀看着镜头,眼神里满是深情,当天晚上,文浮直到手臂肌肉微酸才从浴室出来。

“嘶──”

后颈突然一阵刺痛,文浮轻嘶了一声,丁泽然先将入驻的事放到一旁,对他的关心还没表达出来,房门却被敲响。

两人刚刚讨论的主角此时出现在门外,文浮震惊之余又有些茫然,丁泽然那边还在询问他:“哪里疼?叫医生了吗?”

文浮脑子嗡嗡作响,他把语音通话挂断,用右手确认了下后颈处止咬器的闭合程度,再次开口:“你怎么在这?”

然而贺清川的反应却让文浮意想不到,他跨步而进后将门反锁,走到文浮面前,不似之前的热情。

此时的他面目呆滞,动作却行如流水,他在文浮面前跪下,伸手就要去解文浮的腰带。

场景有些匪夷所思,文浮得偿所愿的握住他的手腕,稍冷的肌肤碰到他滚烫的掌心,他看到贺清川下意识把手向后抽离,却在执行途中停滞在空中。

右手被限制动作,贺清川却并没有死心,换到左手继续向前伸。

就算文浮此时正被信息素折磨,但他毕竟是个Alpha,在这种事情并不会让一个Beta对自己为所欲为。

文浮伸手揽住贺清川的腰,稍微用力就将他提了起来,之后又按到沙发上。

易感期症状再次袭来,贺清川乱动的腿在文浮身上到处点火,他绷着脸,迫不得已用膝盖将他的腿压住。

贺清川挣扎着,表情急躁,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被按得动弹不得,他吼道:“标记我!快点!”

莫名的要求,先不说Beta不能被标记,信息素强行进入他后颈只会让他受伤,翌日的头痛头晕都是难免的,最严重的时候还会引起性别障碍。

“别开玩笑。”贺清川一脸凝重地看着他,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体诚实的反应。

文浮不做,这个信息传递到贺清川大脑时他情绪更加激动,挣扎的力度文浮差点都没按住。

腺体上倏地一痛,文浮没来得及皱眉,就感觉到自己浑身卸了力,整个人往贺清川身上倒,他有意识地想要避开贺清川,最终躺到了沙发里侧。

贺清川得了方便,从他手掌挣脱,生怕再被他抓住手,这次的他手脚麻利地把文浮腰带解开,之后俯下身。

文浮即便头脑混沌,但意识仍在,腰带被解开,肌肤相触,他在深海中沉沦,看着卖力的一头白色残影绷紧了身躯。

贺清川身上令他讨厌的信息素还是染到了自己身上,文浮在力气恢复的瞬间将止咬器解开丢到一旁,拉着贺清川走向洗手间,逼着他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漱口。

“谁让你来的?”

文浮说完话便观察着贺清川的表情,果不其然让他抓到了一丝裂缝。

“没……”

文浮用虎口卡住他的下巴,稍微用了点力贺清川立刻痛得拧起了眉头,却始终没说出什么。

或许要挨打了,贺清川这样想着,在下巴被松开的瞬间闭上了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唇上柔软的触感。

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看着满眼笑意的文浮浑身一僵。

从被秦明捡到后,他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以及被强行标记过很多次,但两人从没有接过吻,第一次体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文浮贴了一下就撤回,看着贺清川脸上怔愣的表情笑出了声:“说不说?不说再来一次。”

贺清川别开脸,向后撤了一步,但他却忘了这是在洗手间,后背抵上瓷砖,后腰处的录音设备硌得他尾椎一痛,他却不敢发出声音。

进来的时候被叮嘱过,要尽量拿到文浮的私密照,但事实并没有像汪成任庆峰预想的那样发展,文浮并仍旧精力旺盛,毫无缚鸡之力的猜测未能出现,除了刚刚那一下。

贺清川看向门外,果不其然看到桌面上还没喝过的药汤,他把手背到后面,护住录音设备,眼神向下看,继续嘴硬:“我自己来的。”

文浮轻笑一声,向前一步,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他后腰处摸:“是吗?”

贺清川脸色一白,下意识用手护着却还是拗不过文浮,肩膀按得发痛,录音设备被他拿了出来。

文浮松开手,看着手里正在闪着光的设备冷笑一声,把它丢进洗手池之后打开水龙头,任由水将设备漫住。

非正常状态下的易感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第三天早晨,文浮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腺体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

旁边贺清川还在熟睡,文浮趁他还未清醒,用旁边的绳子将他手腕绑住,下床走到窗口把医院提供的饭菜拿回摆到桌面上,之后他才去洗漱。

等他回来后,贺清川也已经醒了,正呆呆地坐在床边垂头盯着地上看,听到他的脚步抬起头,抬了抬手示意他解开。

“不解。”文浮走到他面前将他抱起来,埋进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曾经的檀木味早已被海洋薄荷味儿覆盖,文浮对此很满意。

文浮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忽略他的沉默,两人一人一口将所有饭菜吃完。

吃完后文浮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打了通电话,不多时,房门便被前几天那两名保镖打开,两人表情同步的震惊。

文浮瞥了眼他俩,把贺清川嘴角的汤汁用纸巾温柔的擦去,朝两人勾了勾手指,保镖猛然回神,弓着腰把手里文浮安排的衣服递过去。

除了文浮外其余三人都是Beta,他把纸袋里的衣服拿出来,肆无忌惮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确保完全浸透衣服,才收回信息素,把贺清川手上绑着的绳子解开,让他自己去洗手间换衣服。

洗手间门闭合,两名保镖面面相觑,一转头与文浮对了视线,而他的笑容使得他们脊背发冷。

大学时期除了文父勒令他学习的金融外,他在闲暇时间又选修了“国际信息计算机”专业,与丁泽然便是那个时候的同学,并且在大一时期就开始创业,没两年由两人开发的网站便在M国爆火,日浏览量过百亿。

但最后为了不让文父发现,他故意没去参加结业考试,才能将他学过这个专业的事情完美隐藏下去。

从他回到老宅,这两名保镖便被分配到监管文浮的职位,而丁泽然也在第一时间将两人的信息发送到他的虚拟邮箱里。

文浮把胳膊搭在两人肩膀上,和声和气开口:“听说两位家庭挺和睦的。”

突然的唠家常,保镖的职业让他们警惕地看向文浮,没敢贸然开口。

“不知道两位的家人如果看到你们在他人身下……”文浮点到为止,满意地看着他们脸上惊慌失措的样子,继续开口,“两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两人对视一眼,良久后挺直身子,看向文浮眼中透着惊恐:“任凭少爷差遣。”

文浮用衣服帽子把贺清川显眼的白发盖住:“你回哪?”

两人这三天最亲密的动作就只是亲吻,布置任务贺清川也没有完成,他一想到自己回去住所的下场,还是忍不住抖了下身子。

“精诚文苑。”

文浮记得这个地方,贺清川行程中大部分时间的出发地点都是这里,据他所知,这里也是文艺娱乐租赁的员工公寓。

之前的他是一所个人工作室的签约艺人,一直住在郊区的一栋单身公寓里,直到去年,他被外包至文艺娱乐,才搬家到精诚文苑。

想到这,文浮脸色更沉,这两年的监控中一点都没有出现其他Alpha的身影,而这几天文浮在贺清川睡着的时候看了下他的后颈。

伤疤与齿印纵横交错,腰上即将消失的指印也在提醒他贺清川不止一次被标记过。

保镖担任司机的职务,另一名坐在副驾上,文浮便带着贺清川坐上后座,刚表露过忠心,保镖将车间隔板打开,给足了他们私人空间。

车辆起步,文浮看着挤在角落里贴着车门的贺清川闷笑一声:“如果拿不到录音会怎么办?”

文浮以为自己只有录音这个任务,贺清川没理他,继续往车门上挤,心里却更慌张,秦明说过会在精诚文苑等他,如果带不回去东西,责罚时免不了的。

贺清川木着脸,继续盯着窗外。

能够避开保镖让贺清川进入隔离间,一想就知道谁有这么大的权利,文浮往贺清川那边坐了坐,伸手揽过他的肩膀,把手握成拳头放到他面前。

在他看过来时又把手张开,掌心赫然出现一小片录音设备的储存卡,接着他看到贺清川眼睛闪了下光,似乎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窥向文浮,得到点头后才用指尖捏住卡片,谨慎地握在自己掌心。

几乎相当于明星公寓,所以精诚文苑的保密性还算可以,文浮的车被挡在门口,由贺清川人脸认证后才能通过。

车辆停在12号楼下,贺清川待车停稳立刻拉开车门,逃一般离开了车内,“砰──”的一声响,车门关闭,整个车内一片静默。

保镖在前面根本看不见文浮的脸色,也不敢多说话,直到文浮主动开口:“走吧。”

他们得到命令,才开动车辆。

文家老宅在郊区依山傍水之地,原本文延龙住在市中心,距离文氏总部仅几步之遥,上班下班也很方便。

他生病后才搬回老宅,进行着远程办公,也因为这件事,他才想起自己这位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子,准备让他回国学习公司管理。

尽管他后娶的老婆怀着孕。

车辆缓缓驶入院子,文浮下车后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之后缓步走进客厅,房间里保镖站成一排,文延龙坐在沙发上,面目沉重地盯着他。

贺清川的事情已经威胁过保镖,文浮也不信汪成和任庆峰会主动向文延龙提起。

文浮猜测着文延龙动怒的原因,下一刻他却突然吐出一句:“废物,跟你妈一样,中看不中用,参加年会都能被人算计。”

“是吗?”文浮扯起嘴角,眼神冷冽,“可是很多人都在夸我很像你呢,我的好─父─亲─”

“不过我也不想像你,毕竟我可做不出来原配刚死就把情人迎进门的行为。”

“住嘴!”文延龙怒气上头,脸色憋得通红,又因为词语匮乏只能去敲着手里的拄拐,“……逆子!”

两人争吵声回荡在整个客厅,从楼上缓慢走下来一位女士,她穿着宽大的孕妇装,手臂被保姆扶着,只看脸根本看不出来她即将为人母,而她年龄确实也不大。

“怎么了怎么了?”汪佩洁看到两人之间的氛围,脚下步子快了些,走到文延龙身旁顺着他的后背,示意保姆去倒水。

“小浮,你爸心脏不太好,你别这么气他了。”汪佩洁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看似苦口婆心地劝说,实则在职责他。

“你也配这么叫我。”文浮说完这句话,文延龙的呼吸更重了些,看样子气得不轻。

等到半杯水下肚,文延龙才稍微缓了缓呼吸,态度强硬,“明天就跟我去公司,我亲自带你。”

翌日一早,太阳东升,鸟啼鸣叫,窗外树叶击打着玻璃,同时房门也被敲响,汪佩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本就烦躁的文浮听到她的声音后胃里泛起一阵酸,他强忍着怒气掀开被子,开门阻止了她一直敲门的行为。

海洋薄荷夹杂着怒气,让本就清凉的味道变得更加冰冷,汪佩洁作为一个Omega,被他的信息素压得向后退了退,跋扈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嘴唇嗫嚅两下:“你父亲在楼下等你。”

即便是文延龙在等他也不会让汪佩洁来叫,不过就是她想表现一下自己,文浮冷眼看向她面露惊恐的脸,大力把门关上。

等他收拾好下楼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汪佩洁正趴在文延龙身上小声抽泣着,看样子委屈的厉害。

文延龙正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慰,文浮将两人的虚伪收入眼底,抬步下了楼。

听到脚步声,文延龙仰头,又是那副唯我独尊的嘴角:“滚过来向你汪阿姨道歉。”

文浮冷笑一声,略过两人飙戏的客厅坐到餐桌旁,旁若无人地拿起早餐吃着。

被当成透明人,文延龙脸变成猪肝色,也不管汪佩洁正在哭着,起身去餐桌旁想要找回面子。

文浮慢条斯理地将三明治切开,听着文延龙在桌子旁的控诉,把它当下饭菜,他笃定文延龙不敢再把他送走。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能再把你弄到国外去,我告诉你!我能把你弄走一次就能弄走第二次!”

文延龙突然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文浮挑挑眉,这时才有种两人有血缘的实感,他把口中食物咽下,轻轻抿了口一旁的果汁:“我当然相信。”

文延龙听到他的话挺了挺胸膛,作为父亲的尊严回归,而下一秒文浮却起身与他对立。

文延龙记忆空白的十几年里男孩成长得迅速,曾经在身后跟着他跑的人此时已经比自己高了十几公分,冷着脸气场也很足。

特别是他的信息素,与自己青瓜薄荷些许相似,但增添的海洋却犹如漩涡几乎要将自己吞噬。

文浮微微低头凑近他,眼神却瞥向沙发上往这边看的汪佩洁:“那么您为什么不把继承人改成汪佩洁肚子里的种呢?是因为不想吗?”

想法被点中,文延龙脸色倏然变青,额头侧边青筋暴起,但最后只是冷哼一身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滚出来。”

市中心,一栋栋写字楼鳞次梓比,文氏总部坐落在市标建筑旁。

上班高峰点,楼下人来人往,一辆加长版宾利停在写字楼门口,楼内人立刻去忙手头工作,装作很忙的样子。

只有不明所以的路人们被豪车吸引视线,停下脚步后却被车上下来的那位身着休闲装男性Alpha所吸引了目光。

文浮扯了扯领口,看向旁边文延龙上下打量的视线,文浮故意没穿他准备的正装,而是穿了套休闲风的衣服。

第一次来公司,文浮不清楚路线,便站在一旁示意文延龙往前走,说出的话也怪里怪气:“您请。”

文延龙没听出来别的意味,扬起下巴率先走在前面,文浮则缓步跟上,父子两人坐上专用电梯,一路畅通抵达高层办公室。

除了文延龙的办公室外,汪成和任庆峰的办公室也在同一层。

文浮刚出电梯脸色就垂下来,熟悉的檀木味信息素直冲冲往鼻子里钻,比黏附在贺清川身上的重了不止一点,一闻就知道是本体的味道。

文浮朝隔壁看了一眼,百叶窗被拉得很紧,一点缝隙都没留,若非不是自己把这个信息素拉进了黑名单,他也发现不了,毕竟公司里Alpha遍布,信息素混杂。

“跟上。”文延龙发现他的停顿在原地,转过头催促着。

文浮收回视线,跟着文延龙的脚步进了办公室,合上的门将浓郁的信息素挡在门外。

文延龙背靠老板椅,有种俯视文浮的感觉:“待会儿商务部经理会过来,你后面就跟着他学习”。

“文总不是要亲自带我吗?”文浮毫不客气拿起桌子上提前沏好的茶,低头抿着,闻言抬眼向他挑眉,他还以为文延龙会让他从助理学,没想到他还是挺严谨的。

“我很忙,你先从基层做起,别想着一步登天,我当初的时候……”文延龙向后一靠,一副打算回忆从前的样子。

文浮没打断他,以他的声音当背景,专心去闻朝这边走来的三种信息素,随着味道越来越浓。

文浮有些紧张,而下一刻檀木信息素却突然远去,随后办公室门被敲响,秘书的声音传来:“文总,汪总和任总来了。”

不用报出来人,文延龙都能闻到味道,他脸色渐沉,停下口中的话,用茶水润了润嗓子:“进。”

秘书将门推开,汪成和任庆峰跨步走进办公室,看到文浮后汪成立刻表情焦急:“小浮,你那天没事吧,听说易感期到了,现在好点了吗?”

任庆峰也附和道:“对啊,明明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到易感期了呢。”

两人虚伪的表情映照在文浮眼里,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很柔和:“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两位叔叔的关心。”

父子俩之间的僵硬关系暂时软化了些,开始一致对外,文延龙对他们俩同样回复虚伪的话语,还顺势责怪了文浮一通:“多大人了,还能记不住自己的易感期。”

文浮低着头没吭声,任凭文延龙去扮演父亲的角色。

“嗐,说不定是提前了呢,小浮也预想不到啊,文哥就别怪他了。哦对了,佩洁最近还好吗?我还想得空去看看她呢。”汪成替文浮找好了理由,还转移话题到汪佩洁身上。

如若文浮不知情,那他一定会觉得汪成是个好人,但是想到母亲遗书里对汪佩洁和汪成所作所为的描述,他心里平静如水,冷眼看着汪成演戏。

“咚咚──”

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文延龙再次喊进后秘书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位应当就是商务部经理了。

文浮想着,文延龙便道明了他的身份:“文浮跟着陈经理先去熟悉下场地,我跟汪总任总有事情要谈。”

这是要把他支走,文浮扫视一眼,将杯子里的绿茶一饮而尽后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三位好好聊。”

门合上,文浮就看到那位陈经理沉沉呼出一口气,揪出左侧胸口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

察觉到视线后陈经理转过头,看向与文延龙长相相似的文浮,直接点明他的身份,朝他谄媚的笑:“我叫陈六丰,是商务部东区的经理,少爷跟我走吧。”

秘书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文浮则跟着陈六丰去了商务部。

商务部分为东区跟西区,陈六丰管理的东区相当于市标东面区域的所有业务,其中也包括分布在东区的分部业务,例如贺清川所在的文艺娱乐。

所以文浮能在工作区域尽头看到贺清川也属于正常现象,白发少年呆呆地站在一旁,好像在被训斥着,文浮面色变冷,大步流星地往贺清川方向走去。

正在专心介绍业务的陈六丰一转头,却发现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文浮已然消失,正急步朝办公区域尽头的办公室走去。

陈六丰记得那边是掌管合同的位置,他急忙追着文浮的脚步走去。

“好巧。”

贺清川正垂着头盯向鞋尖上的一处划痕看,脑子里一片空白,下一刻肩膀上却传来一阵压力,有些熟悉的声音洒在耳根。

他寻着声源抬起头,刚好与文浮溢满笑意的眼睛对视,他一看到文浮就能记起因他而起的责罚,他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却又被文浮勾着脖子勾了回来。

对方语气恶劣,将室内其他人视为空气:“跑什么?”

“嘿你谁啊?保安!”一道严厉的女声在一旁响起,边喊保安还打算用手去拉开文浮压在贺清川肩膀上的手臂,看那架势似乎把文浮当成私生之类的人了。

逗贺清川被打断,文浮用眼神扫射到那位女性Beta,周身的信息素有些压不住,一旁负责合同的女Omega跟Alpha陈六丰都有点受不住。

陈六丰连忙求饶:“文少……您收着点。”

严厉的女人应当是个Beta,信息素对她不起作用,但她还是被文浮的眼神给镇住,还没缓过神又被陈六丰的称呼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连忙把即将要放到文浮身上的手收回,语气变得客气起来,不过有些结巴:“文、文少好。”

她说完,想把锅甩给贺清川,语气轻斥:“文少到了你还不知道主动打招呼,你怎么回事?”

贺清川反应慢半拍地看向文浮,过了好一会儿才接收到他是“少爷”的信息,想远离他的心却更坚定了。

但文浮勾着他脖子的手臂却箍得很紧,他根本逃不开。

文浮感受着手臂下的轻微的挣扎,目光却始终看向那名眉目不和善的女人,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刚刚嚣张的气焰已不复存在,现在反倒有种恭维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听文浮在问她的名字,顿时脸颊一红,似乎还有些害羞的意味:“我叫马一芳。”

她看着两人似乎关系不错的样子,又开口添了一句:“我是贺清川的经纪人。”

“哦?”文浮没见过她,但看她强势的模样就知道贺清川跟着她肯定没少受委屈,即便没受委屈,肯定也被欺负过。

脑海里闪过刚刚贺清川仿佛被训斥的模样,文浮开口道:“马经纪是吧,你们继续说事,不用管我,我就在这跟小川待一会儿。”

马一芳堆起的笑凝固在脸上,她转过身看向正拟定合同的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开口:“贺清川的演出经纪合约由两年改到十年,收入占比改成文艺娱乐40%日月工作室40%本人20%……”

贺清川还在默默较劲,文浮看着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磨了磨有些发痒的犬牙,却在听到马一芳下一句话时拧起了眉头。

“停。”

两年改十年合同勉强可以接受,但收入占比怎么看都不对劲,文浮把视线从贺清川脸上转移到马一芳,质问道:“为什么这样改?”

马一芳虎躯一震,求救般看向陈六丰,却得到一个毫无办法的眼神,她轻声嘟囔着:“工作室那边改的,我只是卑微的打工人而已。”

没等文浮问,她就把自己的东家供了出来。

文浮对日月工作室不太了解,只知道是由一名导演联合私人集团开的,签的最火的艺人在去年夺得了金影奖最佳男主角。

同时那部影片是由工作室主理人──秦明所执导拍摄的,经过那个奖,他们工作室才算是真正走上正轨。

而贺清川的外包公司就是日月工作室,而刚刚马一芳说的完全是霸王条款,十年卖身契加上收入占比,估计最后到贺清川手里的没几分。

文浮的怒气显而易见,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贺清川,想让他发表自己的意见:“你自己知道吗?”

如果不知道的话,自己肯定是要替他讨回公道。

文浮正想着要用什么方式替他出头才能帅到他,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贺清川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缓缓点头。

承认了他对这件事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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