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3-14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姜可是 主角:王垠丘 齐满米
王垠丘回想了一下,小时候杨杜鹃拿尺子打他的时候他没哭过,高考失利、送掉公派名额...在人生的每个关键时刻败下阵来的时候,他都没哭过。这两年每次哭都是在齐满米面前。
王垠丘把毛巾挂在了齐满米头上,把他揽到自己身边,说:“你像块小年糕,知道吗?”
齐满米疑惑地啊了声,王垠丘红了眼圈。他忘了是哪次,他等在婚庆公司门口。老乔蹲在他身边给自己的皮鞋上着鞋油。老乔说:“我现在怀疑你一开始就是对齐满米见色起意才答应我的提议的。”
王垠丘靠在门上,翻了下白眼,说:“神经。”
齐满米叼着半块面包从化妆间冲出来想去找王垠丘又被人叫住,拎着手臂拉了回去。王垠丘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想起了在冬天的炭火上被烤得软软的一块小年糕,拨起来又黏回去。那天他还真的带齐满米去了一间汤年糕做得特别好吃的小吃摊。
那天晚上,小年糕齐满米整晚黏在王垠丘身上。外面下着夏天最后几场雷阵雨。王垠丘怕雨丝飘进来,把窗户推上了。房间里又闷又热。齐满米一条腿搭在他身上,拿手指绕着王垠丘的发丝。王垠丘嘴上骂着热死了,但是也不会推开。
齐满米带了块小蛋糕来,但已经快融化光了。他们还是分吃了那块蛋糕。齐满米说他这一年,遇到开心事就会给自己买一块奶油蛋糕。上次他在夜校班文化课考试得了班级第二,他冲到甜心蛋糕房买下了最后两块蛋糕,然后回到家把储圆圆揪起来拉到七楼的阳台上吃蛋糕。储圆圆骂骂咧咧。
吃完蛋糕,王垠丘起身拿自己的水杯倒水给齐满米。齐满米也穿着内裤起身,黏着他倒水。王垠丘叹气说:“走远点,暖水瓶里的水很烫的。”
齐满米哦一声,黏到了他背后。
他们在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又躺回狭窄的木板床上。王垠丘之前还从来没觉得这个房间有这么满过。齐满米玩着他褪下来的手表,过一会儿又爬起来去书架上找书,说要给他表演一个读故事。他现在已经认识不少字了。王垠丘听着他像个小学生一样拿食指边点边读,一篇散文读了半天。王垠丘盯着他的脸看,忽然把他手里的书拿下来,搁在床头柜上,捞过齐满米亲他的嘴。齐满米拿脸颊蹭着王垠丘下巴上短短的胡茬。他们搂在一起亲昵地接着吻,停下来一会儿,又在对方脸上乱亲。
那晚,他们一直抱靠在一起讲小话讲了半晚。齐满米后来说自己饿了。王垠丘套了条裤子,裸着上身去了趟公共厨房煮面。他抱着两只面碗回来。齐满米百无聊赖地半趴在床沿边扒拉那把风扇。一个电线串着挂下来的小灯泡在他头顶发出暖黄色的光。王垠丘有种走进春晓苑的错觉。
齐满米看到他,欢呼地跳起来,叫道:“吃面!”
他们一人捧一只面碗又靠坐回了床上。齐满米吸得飞快,把荷包蛋浸到面汤里又捞出来,一口咬掉半个。王垠丘看着他吃,嘴里说着:“汤汁别溅起来,哎,我刚和你说汤汁别...齐满米,你是不是找揍。”
齐满米有恃无恐地朝王垠丘笑笑。王垠丘拿纸巾擦了擦凉席。
第二天,他们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的。齐满米挨起来半颗头,因为太困又砸到王垠丘胸口,问:“哥,楼下在干嘛?”
王垠丘闭着眼睛,说着,周日蛮多人会到他窗户口那块荒地摆摊出售自己的用不上但功能完好的东西。一开始可能只是几个人凑在一起交换,后来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就发展成了一个周末的旧货交易市场。
齐满米爬起来,跨过王垠丘,踢着拖鞋推开窗户打了声哈欠。楼底的废弃铁轨边上真的排了两排长长的摊位了。王垠丘也站起了身,靠到齐满米边上。在铁轨边上跑来闹去的几个小孩突然像看见流星似的,指着王垠丘大叫:“王老师,哎,王老师你住这啊!”
王垠丘看着他那班学生吃零食吃得满嘴辣油,兴奋地并排站在铁轨上朝他挥手。齐满米也傻乎乎地举手和他们对着挥。王垠丘把窗户又推上了。
他们换好衣服之后,王垠丘还是被齐满米拉着去旧货市场逛了一次。齐满米在每个摊位边摸摸看看,一直感叹这一片太好玩了。王垠丘走了会儿又开始犯头疼病。齐满米自顾自张着两只手,在铁轨上慢慢走出去。
王垠丘停在他身后,实在疼得没力气追上去。等他再抬头的时候,齐满米已经转回头朝他飞奔回来了。
-
齐满米下午必须坐火车回去上班。他背着自己的挎包靠在出租屋门边贴着王垠丘不放。王垠丘感觉齐满米搂得再用力点就能把他的内脏从喉咙口挤出来。王垠丘亲了下齐满米的嘴角,说:“我送你去火车站,走了。”
他们一路慢吞吞走到火车站,王垠丘到售票窗口买了票。火车站大厅熙来攘往的人,他们手藏在身背后偷偷握在一起。齐满米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红色时刻表,终于抽出自己的手,捏着车票准备过闸登车。王垠丘站起身跟过去,齐满米过闸,他也跟着过了闸。
齐满米有点疑惑地望着他。王垠丘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耸耸肩说:“我还有半个月的假,我想不如...”
齐满米咧开嘴,拽着王垠丘的衣袖,想叫又不敢叫,只好在原地蹦了一下,小声地说:“哥,要是这里没人我就亲你了。”
那天,他们一起靠坐在车厢硬座上看着窗外。火车隆隆开过铁轨,每小时的速度是八十公里。他们两个人的城市之间有三小时的距离。之后,他们会常常坐上这条和谐号平快线,为了在短暂的空闲时间赶去见对方一面。王垠丘很喜欢下车后走到大厅,齐满米站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间努力朝他挥手。到达大厅的广播在说着什么失物招领启事,王垠丘走过去揽过齐满米往车站外面走。齐满米絮絮说着,他在夜校上文化课高级班了,现在甚至在学写诗。
过几天,王垠丘周末去找他的时候,齐满米穿件背心,从床上跳起来,撅着屁股在抽屉找半天,找出他给王垠丘写的情诗。
王垠丘靠在床头,手枕在脑后,笑说:“你先让我做下心理准备,我有点害怕。”
齐满米站在那儿,情绪饱满地朗诵了两句,王垠丘已经笑得快从床上跌下去。齐满米很不满。
那天晚上,齐满米有点扭捏地说着因为想着王垠丘这周要来,他还去买了学习实践的工具。王垠丘饶有兴趣地问他:“你怎么和店老板说你要买什么的?”
齐满米仰着头,脸红到了脖子,回想了一下,脸更红了,小声嘀咕了句:“就那么说呗,我成年了啊。”
王垠丘贴着他亲了亲,说:“对啊,你成年了。”
他摸着齐满米的小腿肚,搂着齐满米靠到床头接吻。齐满米自己笨拙地抬手脱掉了背心,跨坐到王垠丘身上亲他的嘴。王垠丘低头亲齐满米胸口的小樱桃。齐满米低低地哼了声。他蹭掉王垠丘的内裤,握住了王垠丘下面。王垠丘问他:“你是不是自己练过了啊。”
齐满米专注地做着动作,还是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我成年了啊。”
王垠丘仰着脖子,在齐满米手上释放了一次。他把齐满米掰过来,分开腿,齐满米有些害羞地想往床边逃。
王垠丘进入的齐满米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坐和谐号平快线过来的路上,经过的一个一个过山隧道。穿过黑暗的甬道,会看见一段暗蓝色的海面,再穿过一段,又看见一段,那样光暗交杂。齐满米哭出了声,指甲在王垠丘的后背上狠狠地掐着。
晚上,他们下去找储圆圆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齐满米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红晕。储圆圆咬着筷子头,看着齐满米吃口菜就看王垠丘一眼,扒口饭又抬头跟王垠丘笑笑。储圆圆终于忍不住问:“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