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3-11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阿余廿廿 主角:闫昆 方止淮
方止淮恋爱了,对象是个男的。
长到25岁,他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和男的处对象。
果然人活着,乐趣还是很多的。
方止淮谈恋爱的次数自己都懒得记。
初吻给了谁也不记得,只记得十四五岁的时候,他就没有初恋了。
从小到大,他姣好的容貌,吸引了无数女孩的倾心。
即使他有过极不注重外表的阶段,依旧有人不介意地扑上来。
少年时期的这些烦恼,随着长大竟自发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常年跑步锻炼有关,他现在空有长相,却是个178的肌肉男,或许女生还是喜欢瘦瘦高高的白斩鸡身材吧。
不可否认,方止淮喜欢的是小太妹那一挂的,那天西餐厅,闫昆带着的女生就很有小太妹气质,当时他不无可惜的感叹,要是杜林凌她俩换换就好了。
是啊,前一刻他还有着这样的感叹,下一刻,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后,他竟然就和闫昆在一起了。
生活多奇妙,看吧,还是不能死的。
他问闫昆是不是喜欢他,本身就是他的一个猜测,一个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可笑的猜测。
竟然成了真。
他亲耳听到闫昆说,“我喜欢你。”
比那么多次女孩子的告白都要热烈,都要刺激,都要让他心跳如擂。
难得活一回,不就要享受刺激,享受当下嘛。
既然都被他猜中了,那不妨和他试一试,也给他这按部就班的日子增添一点光彩。
回去的时候,方止淮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有人看见他们,甚至最好有人看见。
他故意在楼下拖延那么久,却偏偏,寂静的巷子里,幽暗的路灯下,天地仿佛为他们隔绝了一道屏障,让两个刚刚在一起的同性恋人,度过独属于他们的美好夜晚。
那晚,方止淮第二次的猜测也成了真。
他高兴得几乎要呐喊出来。
闫昆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骗成浩宇,在他心里都不值一提了。
他猜对了,他都猜对了,只有这个念头一直充斥在他脑海里,让他无限膨胀。
他觉得自己有了一双神的眼睛,能够看穿这世界上所有人的伪装。
这种感觉太让人沉醉了。
他好像又爱上了这个奇妙的世界。
不过,确定关系后,接下来的很多天,方止淮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以前的对象是女生,谈谈情说说爱,约会吃饭看电影接吻,他信手拈来。
不都是一个样吗,换再多不同的人,也都是照例来一遍。
甚至到最后的矛盾,争吵,分手,几乎都是一个流水线上出来的。
无非是说他敷衍,不够认真,陪她们的时间少,不考虑结婚云云,都一样。
前面或许他还会辩驳两句,最后一个倒是真的,他不想结婚。
那天他和闫昆说的都是真的,杜林凌是他父母强塞给他的,从再次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仿佛就看到了他们结婚后的样子。
方止淮吓得手心满是汗,如果是这样,他宁愿去死。
看,他早都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和男人谈恋爱吗。
和闫昆在一起之后,方止淮不得不承认,他的时间确实比较少。
特别是晚上也有课之后,他一天的时间排得很满。
甚至现在他还把跑步提到了早上,可是从早上五点到晚上十点,他全部在忙。
偶尔的几次见面也是在十点后,还是那个路灯下,他们说会话就分开了。
这…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说起来,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注意到巷子里有人注视他了。
方止淮想,大约是在去年刚入冬开始?还是过年之后开始的呢?
他原本已经快不记得了,也以为是不是自己幻觉了。
可在闫昆身上有过两次完全正确的猜测后,他有时候又会想,或许不是他的幻觉呢。
不过这些随着和闫昆的恋爱,渐渐远离了他的思绪。
他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脑袋里想的当然都是对象。
周一上午,方止淮坐在办公室,无聊数着他和闫昆确定关系的天数。
“1,2,3,4,5……12,12天。”方止淮掰着手指头喃喃着,“还有三天就半个月了,得过个半个月纪念日吧。”
他没忘记,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女生最喜欢过纪念日了。
哪怕是个小小的,微不起眼的日子。
“唔。”也是因为不忙,他才趁这会时间上网搜索送男生什么礼物。
“唔……”方止淮沉吟着,觉得网上推荐的东西都挺合适送给闫昆的。
腰带、手表、袜子、耳机、游戏机、篮球、跑鞋、打火机、项链、钱包、护手霜……
“护手霜?”方止淮在护手霜上停顿住了。
方止淮不喜欢用护手霜,可以说是非常排斥,涂过这玩意儿手黏腻腻的,弹琴还会打滑,可是他拗不过父母的强制,在他们的坚持下使用了很多年。
他不知道其他男生会不会也用护手霜。
不过,他想到闫昆的手,或许是比他更应该用护手霜吧。
他们两个同样都是靠双手劳动创造价值的,他自己的手养得细长白嫩,就差每天戴手套供起来。
而闫昆的手却是手心苍白,指尖漆黑,一看就是经常浸泡在水里和更换机油导致的。
想到这里,方止淮心头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
方止淮特意在三天后调休,没提前和闫昆打招呼,到了那天早上,他才发微信问闫昆在哪里。
闫昆回答在店里上班。
方止淮问他店在哪里。
过了很久,闫昆电话打了进来。
“怎么了?问你店在哪里,紧张什么?”方止淮半躺在卧室床上,晃着脚趾尖。
“没紧张。”闫昆回答,“在蔚民路上,有点靠近国道,挺远的。”
“哦~”方止淮拉长了音节不说话。
“你今天没上班吗?那边没琴声。”
“呵,难得你也对我细心一回。是啊,今天休息。”
“那你…来找我吗?”
“不去!”
“哦。”
“失望了?”方止淮笑,“那我去找你吧?”
他听到闫昆也在笑,他喜欢闫昆的笑,听了也开怀,“别光笑啊,让不让去?”
“这里太脏了。”
“你什么意思?不让去是吧?”
“我们中午约在外面见面吧?店里忙,你来了,我也没时间跟你说话,好不好?”
方止淮想了想,这才轻哼一声,“行,那你定地方吧,一会发我位置。”
“好。”
“嗯,那待会儿。”
挂了电话,方止淮清了清嗓子,喝口水润喉,他屋子里仿佛还有刚才自己说话的回声,沙沙的,带着一点撒娇,和他平时说话的语气不一样。
说的时候不知道,这一静下来,方止淮有几分难堪。
他自觉自己的声音不好听,甚至连中等的普通音色都谈不上,喉咙里像是带了痰,咳也咳不出去,咽也咽不下去那种,卡在那里,让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沧桑。
全家就他没有一副好嗓子。
他当然没有因为这个耿耿于怀或者自卑自抑什么的,他只是在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他用这样的声线对一个男人撒娇,有点替闫昆憋屈。
闫昆多好的孩子啊,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啊,怎么摊上他这么一个粗嗓门的男人啊。
这样想着,方止淮又笑起来,那也是闫昆他自己选的,憋屈就憋屈着吧。
中午,方止淮按照闫昆给的地址,来到蔚民路一家门头写着“两广烧腊炖品”的店铺。
方止淮比约好时间提前了几分钟,想的是那小崽子定地方,他提前点单结账,挺公平合理的,却不想,他走进店,在那并不大的大厅里,一眼看到了闫昆。
原来他来得更早。
闫昆面上有几分不自然,看到他的时候,马上拘谨起身迎接。
方止淮有几分得意地走近他,坐下。
一双眼睛下意识就去瞧他的手,好似白净了许多。
“你来点单吧。”闫昆把菜单打开,摆在方止淮眼前。
方止淮却是一手覆在闫昆拿着菜单的手上,食指和中指摩挲,挑逗似的看他。
闫昆难得穿了一件稍显明亮的天蓝色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和天空一样干净纯粹,尤其是他现在的表情,拘谨中有几分羞涩,连耳朵都红了,竟是十分可爱。
想着这人以后就是自己的,方止淮再次得意一笑。
这家店不大,装修一般,菜单也简陋,和方止淮平时去的两广餐厅相去甚远,他甚至怀疑这是本地人打着两广招牌胡乱开的。
闫昆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他心思,开口,“这家店有许多年头了,老板是梅州那边过来的,味道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哦?”方止淮挑了挑眉毛,“可以,我不挑食,你点吧。”
“那好。”闫昆没有推让,抽出手来,点了一份鲜虾云吞面,一份萝卜牛腩饭,一份烧鹅,一份红枣枸杞鸽子汤,一份叉烧包,一份虾饺皇,一份榴莲酥,一份花茶,末了还问方止淮想不想吃干炒牛河,也是不错的。
闫昆想也没想,“好啊,吃。”
结果,方止淮面对满满一大桌的菜品,傻了眼。
这家店的分量比别家的茶餐厅大上许多,他怀疑两个人吃不完。
不过,尝了几口后,方止淮就改了想法,这么好的味道,撑死也要吃完。
“好吃吗?”闫昆问他。
方止淮点着头,等食物进了肚子,笑着道,“不错不错,我很满意。”
然后,他看到闫昆嘴角露出一丝不细看都发现不了的笑意。
呵,小崽子,明知道他喜欢他笑,也不舍得对他好好笑一个,每次勾一下嘴角都跟施舍似的。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我不说了,我不挑食。”方止淮抬眼,对上闫昆视线,“我说真的,我什么都能吃。”
闫昆嘴角的笑意放大,好像对这个挺有兴趣,“那你吃过的东西里边,最喜欢吃什么?”
“嗯……”方止淮想了想,丧气地招了,“算了,其实我没什么口福,就比如海鲜,螃蟹啊、鱿鱼啊,海里游的基本都不知道什么味儿,肠啊、肺啊、肝儿啊,对了,还有路边小吃,我很多没尝过。”
“这……”闫昆皱眉沉吟,“你说的这些…我也没吃过……啊,肝儿应该吃过,鸡肝儿你没吃过吗?”
方止淮摇头。
闫昆又问,“烧烤吃过吗?”
方止淮又摇头,“没有。”
“啊?”闫昆这下震惊了,他半张的嘴合拢,一字一句道,“以后我带你去吃。”
方止淮扑哧笑出来,没有接话,而是埋头继续沉浸在美味里。
闫昆怎么会知道,从小到大,他的每一顿饭都是在家里吃的,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依旧不例外。
少有的同事聚餐或者家庭聚餐,在外面也是进出高档餐厅,有很多食物他从来没有接触过。
不是没有机会在外面吃,只是那样带来的麻烦和痛苦,会大于短暂美食的享受,这样以后想起美食来,就不是愉快的回忆了。
今天的这顿饭还是他编织了谎言换来的,以后有没有机会,他可不敢说。
方止淮最后到底还是吃撑了,他实在吃不下的,都进了闫昆肚子。
饭后,方止淮不仅将要抢先结账给忘了,连来的目的也给忘了。
当闫昆问他怎么回去的时候,方止淮迷糊了一会儿,“这么着急我回去?不陪我走一走?”
方止淮觉得自己有点像他以前无理取闹的女朋友了。
“这边路上大车很多,很脏,也没什么看的。”
没想到闫昆也和以前的自己挺像的,呵,渣男。
“你太过分了,今天什么日子都忘了,我还巴巴地跑过来找你,你却着急赶我走?”
方止淮觉得自己学到精髓了,只要再跺两脚,晃着身子,就更传神了。
“什么日子?”他清楚看到闫昆的神色一点点紧张起来。
“我们交往半个月纪念日啊。”方止淮满意看到闫昆的脸僵住,故意抬手捶他,“哼,你们男人都这样,连纪念日都记不住,礼物也没给我准备吧?渣男。”
他猜想闫昆会被他逗笑,也或许会不喜欢他这样而生气,可是都没有。
闫昆紧紧握住锤在他身上的那只手,往前一带,方止淮就势扑在了他怀里。
闫昆另一只手直接揽上他的腰,往上一提,方止淮不得不踮起脚尖。
两个人鼻息离得很近。
只要一方往前凑,就可以吻到对方。
“你……”闫昆耳朵红了,紧抿的唇开启一条缝隙。
滴,滴滴!
大车呼啸而过,鸣笛声响彻街道,惊开闫昆的手。
方止淮不禁有些失落,他拱了拱鼻子,转过身,赌气似的往前走。
刚走两步,他才堪堪想起护手霜还没送出去。
闫昆已经追上,跟在他身侧,“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方止淮瞥他一眼,“你车呢?在店里?”
闫昆尴尬回避他眼睛,“我今天没骑。”
“那算了。”他继续往前走。
闫昆干脆拉住他往前走,手上下了力气,让方止淮挣脱不开。
“你干什么?”
闫昆不说话,只是拉着他直走到一条小路上,拐个弯,到了一个废弃发电厂。
巨大的烟囱就在不远处,高高矗立着,方止淮来的时候曾注意到它,没想到离得这样近。
烟囱下的管道有水从塔顶流下来,发出哗哗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也没有别的人了。
方止淮被推在一堵墙上,闫昆右手手掌及时托住他后脑,左手撑在墙上,吻就这么落下来。
闫昆在方止淮嘴里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唇咬着唇,舌抵着舌,连牙齿都要用上,不时挂碰上脆弱的唇舌,令方止淮皱眉,这真是他最糟糕的一次接吻了。
在方止淮终于要呼吸不上时,闫昆退开。
“操,你他妈会不会接吻?”方止淮艰难喘气。
闫昆眼睛带着几分迷醉,几分迷茫,似乎打算让方止淮喘口气继续吻上来,听到方止淮这样说,微微动了动唇,唇角向下,是委屈的样子。
因为推阻,方止淮双手放在闫昆胸膛上,稳稳贴合,手掌下的胸膛火热,还有闫昆的眼神,像是燃着一把火苗,紧紧盯在自己身上。
身后是墙,避无可避,他被闫昆完全包裹着,他的心跳,他的气息,他的眼神,让方止淮无端有种他是狼,自己是可怜小白兔的感觉。
为了抛开这种可笑的感觉,为了找回男人的尊严,方止淮左手沿着闫昆肌理慢慢上滑,食指点着他下巴,压低声音,“乖,我教你。”
食指在下巴边缘徘徊,慢慢徘徊到闫昆唇上,一点,再一点,感受着闫昆鼻息和唇上的热度,坏心的伸进去。
闫昆下意识要去吮吸,方止淮却快速抽出手指,踮起脚尖,唇就覆盖了上去。
方止淮双手改为紧紧攀着闫昆脖子,闫昆双手也紧紧揽住他的腰,两个人完全贴合在一起。
当中以唇舌贴合的最近,方止淮的舌尖像是刚才的手指一样,在闫昆嘴里轻点,一下,一下,诱着闫昆去追逐吮吸他的舌。
还是不知道怎么控制力道的闫昆,将他舌尖吮吸得发麻,唇也厮磨得快无知觉,两人嘴里发生滋滋的暧昧声,还有间或流下的津液,证明他们的吻有多激烈。
方止淮自诩肺活量超群,吻技一流,也快要支撑不住了,他头脑发胀,身体发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再继续下去,是不是就要晕倒过去。
他双手在闫昆脑后握成拳,像之前指导他停车一样,双拳狠狠锤着他肩膀,示意停下来。
闫昆照做了。
分开的瞬间,交缠的口水拉了一条银丝,足有一指长,方止淮眼睁睁看着丝线啪的断裂,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太涩了,情场老手都忍不住红了脸。
他主动埋在闫昆脖颈间,既隐藏了自己尴尬,又悄悄将口水蹭在他衣服上,一举两得。
闫昆一手还揽着他的腰,另一手像是安抚小孩一样,在他脑后抚摸着,将他稳稳抱在怀里。
方止淮乱糟糟的脑袋居然还在思索,自己有被人这样抱过吗?
很明显,没有吧。
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他,像抱孩子一样,像把他当作这世上最珍贵的人一样。
好像他就是这个人的全世界。
方止淮闻着闫昆身上烟草的味道,没有觉得难闻,反而莫名安心。
安心到他都想睡觉了。
方止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然后他就听到闫昆胸腔的震动。
“笑什么?”方止淮抬头,拧着眉毛问。
闫昆微微笑着,低头看他的眼睛里满是温柔,“没有,没什么,我送你回家吧?”
“不回!不回!”方止淮不困了,很无理取闹地吼,“你就会说送我回家,还会说点别的吗?”
“我……”
“啧啧。”方止淮突然挣脱闫昆手臂,往后退在墙上。
他不耐烦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递给闫昆,“送你的。”
其实刚才两人亲热的时候,这玩意在口袋里一直硌得慌,只是当时热情掩盖了一切,他没在意。
冷静下来后,在闫昆怀里,这个东西存在感越来越强,闫昆不可能感受不到,让他也没了卖关子的心思,不得不赶紧拿出来。
“这是?”闫昆翻转盒子,不确定它是什么。
“护手霜。”方止淮说着抓住闫昆的手仔细看。
“你这几天认真洗手了?”方止淮又调侃他。
“嗯……”
“洗得还不够干净。”方止淮像第一次看他的手一样,来来回回看得仔细,“我看网上说,用橄榄油可以洗掉,你回去试试。”
“橄榄油?”
“嗯。”方止淮看他,“不会没有吧?”
“我回去就买。”
方止淮笑笑,继续说,“你记得,以后再碰机油了,就及时用橄榄油洗掉,要是不管它,时间久了不好洗不说,对身体也不好。”
闫昆看着他连连点头。
“然后,洗完手要擦护手霜。”方止淮换了口气,“别的男人擦不擦我不管,但是你要擦,知道吗?”
闫昆很听话的样子,继续连连点头。
“还有你这手啊,到底还是不行,手指长是长,就是太硬了,不够柔软,不是弹钢琴的料。”方止淮放下他的手,似是不满意地撇撇嘴,得出很久以前就该下的结论。
“嗯,你的手很柔软。”闫昆放低了声音,轻轻地说话。
这种感觉最为致命,方止淮竟觉得他似乎在说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你收好了。”
“我会的。”
闫昆听话地将盒子放进衣服内侧口袋,那里经常放着的应该是他的烟,只是今天刚巧没带,就这么放下了他送的小小盒子。
他的手继续在口袋里摸索,拿出来一根红色绳子,绳子上坠着一个青色玉扣。
方止淮惊讶睁大眼,他随身带着一个玉扣干什么?
接着,玉扣就被放到了自己掌心。
“这个,送你。”
方止淮不懂玉,看不出玉扣的成色和质地,他故意撇撇嘴,“哪个地摊上买的啊?”
“这东西不值钱,但是对我很重要。”
方止淮继续撇嘴,这又是哪个偶像剧里的台词啊。
当这是定情信物吗。
方止淮本来感觉挺糟糕的,可是对上闫昆的视线之后,看着他好看的眼睛,上扬的眼尾如桃花一般,尽是夺目的光彩,一时像是被吸了进去。
他怔然地忘记出言讽刺。
“你不想带也没关系,放家里也好,只要收下了,它就是你的。”
方止淮好笑地收起来,挑眉问他,“它怎么对你重要了?”
“我家不在安庆,小时候,我身上就带着它,离开了从小生长的地方,跟着我爸来到这里。”
“哦。”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带着它,把它当作家乡,把它当作我妈,算是一种寄托吧。”
“那你把寄托送给我?”方止淮继续挑着好看的眉毛,“以后想他们了怎么办?”
“那我就想你。”
靠,这个小崽子是真的会啊。
如果他是个小女生,还不感动得稀里哗啦,顺带附赠几个甜蜜的吻。
方止淮忍不住想,闫昆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是自己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