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后成了名刺客白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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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是夜,白洺与莫桐同榻而眠。

莫桐柔和地依偎在白洺宽厚结实的胸膛中,终于忍不住将憋了半天的疑问问了出口:“洺郎,那孩子可是和我们阿玺的玉坠有何关系?”

“有,”白洺正色道,“玉坠是从他身上拿回来的。”

“怎么会?”莫桐不可思议地坐起身,神色一凛,“莫非他和当日推阿玺入湖的灰衣人有关?”

白洺遂也跟着坐起身,就着屋内半暖的烛火,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的夫人。

此次白洺前往洛阳的任务,是暗杀当地最富有的商贾,王昆,以及……灭他满门。

夜杀门向来雷厉风行、冷酷无情,只要接了任务便只管执行,从不过问个中缘由。

那日,白洺及众手下身着玄色夜行衣,蒙着面隐身在王府外,有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待子时更声响过,他们便悄无声息地迅速翻墙而过……

王昆财大气粗,养了许多保镖为他守门,不然他夜里会睡不着觉。

但他如何能想到,这些个身强体壮的保镖们竟然会被偷偷暗杀掉?

夜风为他们送去一阵迷人的暗香,诱人的安详。不出片刻,骤然变得绵软无力的他们全都死得无声无息,没有惊动府里睡得正香的任何一个人。

任务书上写的是灭满门,白洺低声下了道命令,其余人便训练有素地分散行动,将闪着寒光的匕首悄悄放到那些熟睡之人的脖颈间……

刹那间,殷红的鲜血嚣张而热烈地肆虐开来。

王昆不愧为富甲一方的巨贾,这座府邸极其广阔,大大小小的院落分布得参差不齐,数十名黑衣人疾行在这些院落中,虽争分夺秒地行动着,却并未发出多大动静。

白洺与几名最信得过的得力心腹一组,几人找了许久,方找到王昆所住的院落。

意料之中,院子里还有数名保镖。

众人一看便心中了然,这些才是真真正正有功夫的高手。不像先前那些,只是看着膘肥体壮凶神恶煞,实际却无多大真本领。

他们甫一接近院子,那些保镖们便立刻警觉起来。

夜色掩映下,危险的利剑悄无声息地出鞘,一场硬仗,一触即发,在所难免。

顷刻间,刀光剑影不断,屋内熟睡之人被铿铿锵锵的打斗声吵醒。

王昆打开屋门一看,院中一片血肉横飞,他高价请来的高手们或紧咬牙关浴血奋战,或躺在地上死不瞑目。不管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大多缺胳膊少腿,染了一身猩红而刺眼的血。

太他娘血腥了!太他娘残暴了!太他娘惨绝人寰了!王昆内心在大声咆哮,三魂七魄霎时被吓走大半。

在不受控制地打了好几个哆嗦后,王昆猛地扬手一关房门,匆忙而慌张地跑至床榻,颤抖着手抱起藏在被褥下的一个上了繁锁的特制箱子。这箱子长得珠光宝气的,镀金的花纹繁重而华丽,箱盒正中央还镶嵌了一颗硕大的红宝石,似是刻意为了彰显他的高贵和富有一般。

王昆死死将箱子护在怀中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猫着身子偷偷从暗门跑走。

他跑得那叫一个气喘吁吁,大汗淋淋,但他又怎么可能跑得过轻功了得的白洺?

还未跑出自家府邸呢,他便被一身玄衣的白洺挡住了去路。

当下,大腹便便的王昆便吓跪了,连哭带喊,求饶不止,好不凄惨……

白洺最烦听到这些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也最厌恶这种毫无骨气的人,堂堂七尺男儿,竞这般软弱无能,贪生怕死!

白洺脸上闪露轻蔑之色,他提着剑一步步走近,好整以暇地俯视着王昆,突然冷笑一声,挥剑而下!

不料在挥剑而下的瞬间,跪在地上的人却猛地使劲向一旁滚去!与此同时,数根细小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白洺!

“!!!”白洺暗道不妙!

他轻敌了!

白洺忙错身后退,边巧妙躲闪,边挥剑抵挡。但这突发情况着实令他惊了一惊,一个不经意,左臂不慎被一枚银针扎中。

白洺吃痛,不由得闷哼一声。

偷袭成功的王昆不作任何停留,这是他唯一留有的后招,用完之后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撒腿就跑。

白洺打散那些银针后,迅速点了左臂的几处穴位,二话不说抬脚就追。

穿过回廊,白洺一眼便望见王昆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即将拐进另一条回廊,过了那条回廊,便是后门了。

下一刻,正欲一鼓作气飞驰而去的白洺忽然目光一沉。

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突然在拐角处来了个猝停,紧接着他宽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竞佝偻着背开始慢慢瘫软在地。

随着他倒下的动作,一位消瘦少年人的身影蓦然映入眼帘。

少年缓缓垂下无力的双手,直起绷紧的身子,扬起尖瘦的下巴,垂下布满恨意的眸子,睥睨着脚下那个他恨之入骨的恶人。

白洺快步而去,停在王昆身旁。王昆已然咽了气,但那双大如铜铃的眼中装满了天大的匪夷所思与怒不可遏。想来,他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那少年手下。

望着直直插在王昆心口和腹部的两把碧绿竹刀,白洺感到一阵无言。

晚了一步!他本想亲手结果了这厮性命的,白洺此生恨极了使诈之人。

暗自咬牙片刻,白洺忽的抬眸看向一旁的少年,少年正有些失神地望着倒地不起的王昆,察觉到白洺不善的目光后,他仰头瞪着明亮的眼毫不畏惧地直视白洺。

白洺微眯了眯眼,细细打量着他。

尽管少年表现得很镇定自若,但眼尖的白洺还是发现了,少年那双枯瘦的手,在微微颤抖。

“第一次杀人吧?”白洺嘴角扯出一个轻笑。

他脸上虽是笑着的,但周身的杀气却并未收敛半分——方才吃过一个大亏,眼下他不会再轻敌,况且眼前这位少年,可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温良无害。

少年同样觉得白洺是个危险的存在,白洺一开口他便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他紧抿着唇,迟迟没有回答白洺的问题,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白洺看,带着并未掩饰得完全的杀意。

氛围莫名有些剑拔弩张。

看着眼前这个既孱弱又狠戾的少年,白洺忽的想起了自己那卧床不起的儿子。

不该浮现的恻隐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白洺瞥了眼少年那破破旧旧的衣衫,又望了眼拐角处的那扇后门,心中思绪翻飞,一个念头陡然闪过。

“你怕死么?”白洺问他。

当冰冷的剑猝然抵在脖颈间,与肌肤紧密接触时,少年瘦弱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僵了一下,神色却并未显得多么惊慌失措,也不曾卑微求饶。

见此,白洺略挑了挑眉,心道:“有几分胆量。”

少年看着白洺,终于开口:“我不想死。”

不怕死和不想死,是两码事。

白洺又问:“既然不想死,那便为我所用,如何?”

少年迎着利刃寒光,沉静看他,沉默不言。

白洺轻笑一声,自顾自说道:“我会带你去繁华的长安城,入我门下,保你衣食无忧,日渐强大。”

少年原本无波的双眸,终于在听到“长安城”三字时,泛起了波澜。

耳畔似乎又响起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去长安,找到他……”

犹豫半晌,少年谨而慎之地点了点头。

白洺还剑入鞘,转身时又看了一眼那插在王昆身上的坚硬而锋利的竹刀,思索片刻后,他回头看向少年,眼神锐利,语气肯定:“你想杀他很久了。”

一刀穿心,是不是用尽了他所有力气呢?

少年眸中闪过憎恨之色,他承认得干脆:“是。”

白洺了然地点了点头,但他却猜错了一点。

少年穿的实在太过破旧寒碜了,除了那身粗麻布衣,全身上下不见任何装饰,这府内的杂役都穿的比他好不知多少倍。因此,从小亦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白洺,自然而然地以为少年不会是王府中人。

王昆家大业大,又是当今皇后的远房表弟,不但有钱而且有势。也因此,他变得目无王法,横行霸道。王昆的名声糟糕至极,这在洛阳城人尽皆知。

白洺一行人来到洛阳后,几乎每日都能在客栈或街上听到有人骂他,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小民……他们骂他如何为富不仁、如何残害无辜、如何强抢民女等等等等……

骂完之后又目眦欲裂地发誓,誓要将王昆抽皮拨筋、誓要他血债血偿、誓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等等等……

总之,归根结底一句话,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数不尽数。

眼前这少年,一眼就能看出是恨王昆恨到了骨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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