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我的爱人出轨了。

我亲眼目睹我的爱人出轨了。

他跟那个漂亮的少年在热情拥吻。

其实我一直知道的，我只是不敢承认，每当闻到不属于他的气味时，我都会自我安慰，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应酬、是迫不得已。

可如今，他就在我的面前，和他的小情人难舍难分抵死缠绵。

我看着他们恋恋不舍地道别了，少年肆意飞扬的笑着说“明天见”，爱人温柔微笑地回“明天见”。

爱人一回过身看到我，惊慌失措。

我说：“回家吧。”

他默默跟在我身后，他几番欲言又止，我也没有跟他破罐破摔。

斜阳映照在我们身上，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仿佛我与他并肩。

回到家，洗洗手，开始做羹汤。

我照旧做他最爱吃的菜，依旧温和地呼喊他来进餐。

洗过澡的他神色复杂，我知道他想拒绝我，我太熟悉他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陪我吃点吧，我想跟你聊聊，哪怕已经吃不下家里的饭了，也陪我坐一坐吧。”我抢先一步，依然温柔。

我的性子一直很温吞，做什么都不急不躁，我从没跟他吵过架，也没对他发过火，不论是刚谈恋爱，还是在一起八年之久的家庭生活。

他是个乐观阳光的人，擅长浪漫，很懂得保护身边的人。

“你为什么不生气呢。”他喃喃自语。

我安静地吃着饭，对他的发问置若罔闻，他玩起了手机。

是在给那个少年发消息吗？他会问什么呢？平安到家了吗？今天过得开心吗？

以前他追我的时候，也总会这样问，每天的早晚安，饭点的饭食照片，偶尔的小抱怨，时不时难得的撒娇。

真怀念啊，老了，真的是老了，现在三十好几都要奔四了，怎么能不老。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怅然若失，难以自抑的悲伤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我们谈谈吧。”我放下筷子，轻声说。

他抬起头看着我，慢慢放下手机。

为难道：“阿司，你也看到了，我也不想骗你，我跟他……是我对不起你。”

“没有关系。”我笑道，“不管你们是一年前就在一起了，还是最近才在一起，都没有关系的，这不重要。”

“周灵司！就是因为你这不温不火的样子我才恼火啊！我们是在过日子啊，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我出轨了！你应该生气你该骂我！你现在这副宽容大度的样子真的让我感到耻辱，你是不是从来就不爱我？是不是因为可怜我才跟我在一起的？不然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在乎？！”

他揪着我的衣领，愤怒嘶吼，大声质问，而后声泪俱下。

为什么要哭呢……

“对不起…对不起，阿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小谢，你喜欢他就好了，我怎么都没关系的，你开心我就开心。”我擦去他的眼泪，温声安抚他。

没关系的，哪怕说要一辈子这件事你忘记了，也没关系，哪怕说要永远在一起你中途跑了，也都没关系的，即使只剩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爱人泣不成声，像个犯错误被家长训斥的孩子。

“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好吗，只要两个月，你像从前追我那样再跟我相处两个月吧。之后我们就离婚，然后你去找他吧。”我给他擦干眼泪，一字一句地，缓慢提出我唯一的要求，提出我的第一次，也是我的最后一次要求。

他无措地看着我，张了张嘴，缓慢而又清晰的回答。

“好”

我将饭菜收拾干净，清洗好餐具。

洗好澡回到房间，爱人已经背对着我躺下了。

我轻手轻脚地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和用品，他听到响动猛地坐起来，四目相对。

我无奈地说：“抱歉，我会在轻点的。”

“是这个问题吗？”他从床上冲下来，制止我，“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你追我的时候，我们可没有同居呢，所以我准备搬回我家去。”我扒拉着他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干净的被套在衣柜最上面一格，你的袜子在右下角的衣柜，袜子过来是你的内裤，内裤过来是你的领带，领带过来是你的皮带。”

“那你也没必要现在就走！”

“你的衬衣我都给你熨平放在右边的衣柜，西装外套和裤子都收整在左边衣柜，棉衣羽绒服都放在最顶上的衣柜格。”我没理会他，这是我第一次没理会他，而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开给他看，叮嘱他的必需品。

“床头柜第一层是香薰和精油，睡不着或是太累了就用，第二层是你的胃药和止疼药，头疼了记得吃，少喝酒忌生冷辛辣，底层是感冒药和退烧药，冬天你容易感冒发烧，病了记得吃。”

“还有，我给你买了蜂蜜，就在冰箱里，喝了酒记得给自己泡一杯……”

我事无巨细地从东西在哪，到洗什么衣服要多少分钟，煮什么菜要花多长时间，一一向他陈述清楚。

“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爱人跟在后面语气生涩艰难。

“……嗯。”我收起我所剩无几的东西，笑着对他点头。

“有什么需要，或是有什么不知道的，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霖，想我了，就来找我吧……这才是我的心里话，可我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他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转身回了房间，他很纠结，我知道。

不要做个坏人，谢霖，让我做好了。

我拉起自己连一个皮箱都没装满的行李，关了客厅的灯，轻手关上门。

在炎热的夏夜，告别了青春，告别了爱人。

我们开始了最后的时光，我努力跟他制造最后的快乐。

我们的消息记录、通话记录开始多了起来，一开始他会问我一些东西放在哪里，后来问我什么东西要怎么煮，他会跟我说早安午安和晚安，他慢慢记得跟我分享他的工作餐，工作趣事和工作烦恼。

他一开始并不记得，很多时候，都是我开的头，我给他提的醒。

比如，分享餐食。

第一次分别后的饭点时间，迟迟不见他的消息，我发消息问他是不是没吃饭。

他说，吃了。

我沉默了一会，对他说，你追我的时候都会告诉我你吃了什么。

过了两分钟，他把图片发了过来，说，对不起。

我没怪他，也没问他照片的来源，我知道，是拍给那个少年的。

我不在他的第一位了。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至少在签协议前。

哪知差不多一个月后，他喝得醉醺醺地带着少年来敲我家的门。

我无奈地给他们开了门，爱人看到我的瞬间眼睛蹭的亮了，扑进我怀里抱着不撒手，看着少年扶着爱人面红耳赤的样子，我回以他宽慰的笑。

扶着爱人进门后，将他带进我的房间，给他喂了糖水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少年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

终于收拾好了，我看着站了很久的少年，“现在挺晚的，你要不要留下来？我给你打地铺。”

他摇摇头，问我：“你明明还很爱他，为什么不把我赶走却要自己退出？”

“你还是学生吧？”我不答反问。

“是，S大的。”少年没想到我竟会反问，愣了一下说，“他说我很像他记忆里的人，他说那个人温柔善良、可亲勇敢，是你吧。我知道，他还是爱你的，我只是个替代品，我怎么都学不像你，他总会说那个人不会这样、那个人不会那样。”

“那不行呀，”我先是一惊，而后无奈低笑，“得让他区分清楚才行啊，不然你多委屈呀。”

“你不是应该挽回他吗？知道爱人还爱自己不应该高兴吗？”少年不解。

“他只是还没放下而已，不甘心罢了，你给他点时间。”我摆摆手，“再者，出轨了就是出轨了，爱不爱的，不重要了。”

少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而后挫败地离开。

怎么会不重要呢。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了，父母不在后，他一个人忙前忙后细心照顾我一整年，从十八岁到三十八岁，二十年啊，他追了我两年，我们异地了五年，热恋了五年，结婚了八年。

所有的美好，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精力，所有的爱意，都给了那个男人，怎么不重要，怎么可能不重要。

思绪飘远，回忆袭来，曾经的我们撕扯着我，使我痛不欲生。

头疼，太疼了，疼得要死了。

谢霖，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你怎么不关心我了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给他做了早餐并叫他起床，像我们婚后的上千个早晨。

他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样子，就像我十八岁时他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样子，扣人心弦亦拨动心弦。

他安静地跟我吃完早餐，安静地接受我为他打理的手，安静地接过我递给他的公文包。

“阿司…我可以，要一个早安吻吗？”爱人低着头，低声问我。

我拍拍他肩头的衣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回他：“可以。早去早回。”

就像平时送他出门一样，一样的吻别一样的话语。

爱人看了我良久，鬼使神差地低头亲在了我的唇上，很轻很浅很珍惜，就像是易碎的稀世珍宝。

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感觉了，我突然觉得眼眶很酸，好累。

“快去吧，上班要迟到了。”

“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里脊和鱼香肉丝，中午想吃。”临出门前爱人殷切地望着我，恳求道。

“好。”在我的注视下，他才进了电梯离开。

晕头转向地忙完手头翻译工作，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随意洗了把脸，急匆匆地去一趟超市买食材。

拎着东西回去的路上，我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扶着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阵干呕后几欲晕倒。

冷汗浸透我的T恤，夏天中午的风吹过我都觉得一阵阴冷，眼前的路模糊不清，在视线里不停抖动。

整整花了十分钟才慢慢缓过来，艰难地回到家里给爱人做饭。

做好饭已经十二点，我将饭菜装进保温盒急急忙忙下楼打的。

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二点半到达爱人的公司，拎着保温盒找了个阴凉地坐下，给他发了个信息。

本来以为他不会看到，哪知竟是秒回。

没五分钟爱人风风火火从公司赶出来，左右张望才看到避阳的我。

他突然慢了下来，走近后他紧张得搓搓手，脸红脖子粗的：“我…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问他：“那你是吃饭了吗？”

爱人连连摇头“没有。我以为，以为你还是不愿意理我，”他抓着我的衣袖，问我轻声问，“阿司你还生我气吗？我……”

“先吃饭吧。”我打断他的话。

“呃呃…嗯好。”

他太孩子心性了，我觉得痛苦又罪恶，我们差了三岁，当十五岁的他跟我告白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十八岁的他向我表白我感到十分犹豫，就这样我的生活和未来都被他慢慢占据了。

爱人安静地吃着饭，不时地夸奖我的手艺，一如最开始的模样，如果少年没有来的话。

“不是我叫他来的！”爱人看到少年的瞬间，马上向我解释。

“小谢！这是不对的。”我呵斥他，而后笑着跟少年招招手，“坐吧。”

少年拎着食盒，有点尴尬地摸摸头，慢慢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昨天都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呢。”

“林斯。”

“小谢，小斯不是我，你知道的吧。”解铃还须系铃人，三个结总要解开一个，他停下吃饭的动作，“你跟他在一起，不要把他忽视了，对他好点，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人，哪怕是现在的我也回不到曾经的模样。”

“周灵司！我…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从没把他当成你，更没有你的替身这么一说，什么过去现在的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就是觉得他年轻又漂亮，比你漂亮！”

“……”我仰着头，满是悲伤痛苦，看着眼前陌生又气愤的爱人。

“啪！”

“谢霖！不要口不择言！你会后悔的！当初是我的错，知道你有婚还勾引你。但我也知道你心里没我，你跟我一起别说接吻了连拥抱牵手都没有，最多陪我看看电影逛逛街，我们之间最多的话题还是周先生。”少年满是惭愧，“我当初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提起他时充满爱，所以我嫉妒他，你喝醉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是我骗了你，不需要对我内疚。但是现在，我觉得你真是恶俗，你比我还可憎。”

一番话可谓是震惊两人，沉默之后，少年率先潇洒离场，余下两人如麻绳一团乱七八糟无从下手。

那天冷静下来的我也慌忙逃离了现场，听说爱人在那清理了很久被打翻的食物，还听说他哭了，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哭得稀里哗啦。

那之后爱人又来敲过门，我都没有给他开门，即使喝醉了，我也没放他进门，而是把他带去酒店，有时候会问少年还愿不愿意来照顾他，有时候他会来，有时候不会，他不来的时候我便托酒店服务员多关注，他来的话跟他简单说两句便走人。

有时候爱人酒醒后，少年在的话会跟我吐槽他，感叹我是如何受得了他这幼稚的破烂脾气，每每此时我都为他开脱。

就这样十几次后爱人没再来敲门了，只是电话和消息都没断，还是会问我一些日常杂事，还是会跟我抱怨大小事情。

两个月的约定越来越近，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呕吐、头痛、心慌、视线模糊，甚至是几次晕厥，我没有时间了，我已经到了极限。

在第一次闻到爱人身上的陌生气味时，我就被查出了脑癌，我没机会活着了，我对他这味道嫉妒又悲伤，痛苦又庆幸，他有别的爱人了，挺好，不用担心失去我他会难过了，不用担心他还需要我了。

“呕～”肠胃里的东西连同刚吃进去一并吐个干净，吐到再也吐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吐到只能呕出酸水，我才虚弱地联系律师准备离婚协议。

约定的最后一天一早，我看着到手的离婚协议，感慨万千地签下名字，然后亲自给他送到家里，放在床头柜上。

又看着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家，花了一上午给他整理干净，之后发消息告诉他协议书和东西位置的事，还约了少年跟他吃个便饭。

在咖啡厅里，我给他点了些甜点，还给他带了份礼物。

“唉，哥，我当时遇到的是你就好了，就算为你做攻我也是愿意的啊！”少年脸上挂满遗憾惋惜。

“就你嘴贫。”我点点他的额头，“你…真的，不喜欢小谢了吗？”

“嗯。不喜欢了，以前是我不对，不够懂事。”少年闷头吃着甜点，“哥，你们俩啊，纯属闹别扭，我知道你们结婚八年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七年之痒吧，没有最开始的热情了，因为太熟悉太习惯太自然，生活需要新鲜感，偶尔添点小浪漫就不会这样啦。”

“没用的，”我无奈地惨笑，“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啊？哥你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少年没多想，直到对上我惨白的面孔，灰白的嘴唇，发红的眼眶以及止不住的泪。

“你跟他说了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少年慌乱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我无力地摇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没时间了，在头痛欲裂下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纷杂喧闹，一阵刺耳的鸣叫后，我失去了全部意识。

等我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呼吸间全是消毒水味，是医院。

天黑了吗？

不，是我看不到了。

“咔哒”门开了，“阿司…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好不好？”

是爱人，他握着我的手，不时摩擦我的手背，他知道了，都知道了，不希望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口气堵在我喉间，语气艰难道，“小谢，我…我看不见了。”

捂着我手的大手颤了颤，爱人说：“没关系，有我在呢，我就是你眼睛。”

“会好的，阿司，都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在他低喃时，我再度陷入昏睡，这番话我听的迷迷糊糊，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爱人自我安慰，抑或两者都有。

住进医院后，我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偶尔能听到爱人在说话，有时候是爱人和少年在说话。

我因为看不见，早已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因为疼痛，已搞不懂哪是梦境里哪是现实外。

我也有清醒的时候，偶尔能跟爱人说说话，有时还能碰巧遇到少年来，跟他也能说上一两句。

后来，我越来越严重了，语言障碍口齿不清，大小便失禁，经常昏睡不醒，太狼狈了连最起码的干净都没有了，哪怕疗程一个接一个，手术台上了一次又一次，我依旧没能好转。

太痛苦了，我开始疼得整宿哭，爱人抱着我不知所措。

爱人告诉我，他很爱我，他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我，可是我总是不理他，干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没关系的样子，所以他很生气，他觉得我不够爱他。

他告诉我，大半年前他故意蹭了一身少年的味道回家，就是想试探我，看我们会不会像其他夫夫一样生气吵架。

他想被我问询，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更能体会我对他的在乎。

但是那天我们没有吵，我没有质问他，所以第二天他约了少年喝酒，哪知道发生了被算计那点破事，他不清楚真假对少年很是过意不去。

他还说，他觉得自己很蠢，怎么感觉不到我对他的爱呢，因为被照顾得太好，他太习惯了忘记了我有多包容体谅他，竟然因为一点小事意气用事，还让我受苦。

他还告诉我，因为我当时太冷淡了，所以我撞破他们的那天，他是故意的，他们那天也是第一次亲吻，爱人以为我会责问他，但是没有。他后来看手机是想给我买道歉礼物，可是我却说要离婚，还当晚就走。

我知道，爱人当时刚升上公司管理层，应酬多到不敢想象，每天忙到凌晨醉醺醺地回来，看他实在太辛苦了，家里也没有太多闲钱所以我隐瞒了病情，并开始给他物色下一任，就比以往对他更平淡些罢了。

想来我也是蠢，简直愚不可及，我以为我很懂他，我以为他也是变了，到头来发现荒唐的人竟是我自己。

可笑，可悲。

入秋了，天气微凉，昏睡了近整个夏天的我，突然神采奕奕地醒了。

我摸了摸爱人的面庞，瘦了。

他给我裹得严严实实的，趁着周末，趁着午后的阳光，带我到医院楼下转一转晒晒太阳，我感觉精神很好好的不得了，我还如愿以偿的吃上了烤地瓜。

爱人说，那天是给我买了个戒指来着，当年结婚两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就是挤在一起吃了两碗面，一个蛋糕，一打啤酒。

我感觉到爱人半跪在我面前，对我念着结婚誓词：“从今天开始我们自愿结为夫妻，将共同承担婚姻的责任和义务，做到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此生一起相爱终身，相濡以沫。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无论是顺境逆境，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们将一起携手度过，共同患难，共同享福，愿意彼此作为对方终身的伴侣。今天的誓言将坚守一生。”

“所以，周灵司先生，你愿意跟谢霖这个幼稚不讲道理还没钱的老男人共度余生吗？”爱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十分颤抖。

“我愿意。谢霖，下辈子我还等你来娶我，你不要忘记了…”

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是爱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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