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只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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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早上七点,沉寂一晚的小区开始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从窗户缝里钻进来。乔时洲将窗户合紧,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买早餐。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乔时洲侧头瞄了一眼,发现一位穿着校服的女生嘴里咬着面包小跑着往这边来。他连忙侧过身子想要躲开,却还是被对方撞了一下。

“六点半就叫你起床,磨蹭到四十五分才起来,又要跑着吃早餐……”小孩妈妈跟在后边碎碎念念,见她撞到人,大声喊道,“撞到人道歉没有!”

女生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对不起。”

小孩妈妈经过乔时洲身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小孩着急上学。”

乔时洲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关系。”

女孩快速踏下几阶楼梯,担心妈妈会和邻居闲聊起来,回头想要催促,却在瞄见乔时洲后愣了一下,差点在楼梯上被绊倒。

“看什么呢?”小孩妈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路还能愣神。”

女孩回过神,小声地问妈妈:“那是新来的邻居吗?”

“前两周搬过来的,你住校不知道。”

“我就说之前好像在小区里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

“你那个学习成绩提不上去,再帅的小伙子也跟你没有关系。”

两人谈论时将声音压低了一些,然而在封闭的楼道里声音会被放大许多,对话还是被乔时洲听了去。他笑了笑,犹豫几秒,还是放弃了回家拿口罩的想法。

果然从家里到早餐店,再原路返回,即使有一两个人会回头瞄两眼,但没有人认出他。

一位没有代表作的演员是不可能在路上被认出来的,而乔时洲参演的上一部戏,距离播出已经过去了一年,更不用说当初他只是剧里面一个毫不起眼的配角。

可比起没有人认出他,乔时洲更害怕没有戏演。

这一年里他面试过无数剧组,角色大大小小,不是直接没有通过,就是剧本到手后又被通知换人了。幸好就在他想要退而其次,打算开始跑龙套时,终于接到了一部仙侠剧的小配角。

乔时洲吃完早餐,拿着剧本回到房间,仔细过了一遍自己的戏份。

这个角色戏份不重,满打满算进剧组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再经过后期剪辑,乔时洲在距离露脸的时间有没有一个小时都不好说。不过人设比较讨喜,戏份也比较正面,加上这部剧电视台打算大力推,演好了说不定能为自己增加一点人气,之后选择剧本的机会也会多一些,他最近都在家里为这个小角色做准备。

平常练习时乔时洲习惯将手机关静音,中途休息他去厨房倒水,顺手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是剧组统筹打来的。

按理说他一个小角色,没有什么急事统筹不会连续打这么多电话。乔时洲心里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犹豫着要不要将电话拨回去的时候,电话再次打来了。

乔时洲深呼吸一口气,按了接听,“刘哥?不好意思啊,刚刚在练习,没注意电话,是剧组有什么急事吗?”

被叫刘哥的人在电话那头尴尬地笑了两声,“小乔啊,剧组这边有些变动,需要跟你说一声。”

乔时候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却还是轻声说:“您说。”

“是这样的,你这个小师弟的角色,导演组那边面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人……”

乔时洲一愣,脱口而出:“谁?”

“呃,这个角色嘛,需要保持神秘,目前还不能透漏,不过导演那边是更满意他的,所以你这边……”

他话没有说完,但乔时洲明白了他的意思。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这时候乖巧地说一句“我知道了”就可以结束这通电话。可是这部剧是他近一年唯一接到的,不愿轻易放弃,鼓起勇气道:“试镜不是结束了吗?怎么突然有了更合适的人,我们合同都已经签好了,一周后剧组也要开机了,这段时间我都在家里好好练习,您看……”

没等他说完,刘哥打断他,说:“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角色,也很努力,但是这个演员吧,是导演组那边决定好的,我也只是一个通知的,小乔你也别为难我了,至于合同,上面写的违约金会按时打给你的,你放心。”

乔时洲失落地垂下眼,“我知道了,谢谢刘哥。”

刘哥没多说什么,安慰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乔时洲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回到房间,看见摊开在桌子上满是笔记的剧本,自嘲地笑了一声。

忙忙碌碌许久,又是白忙活一场。

他将剧本收进抽屉里,叹气躺到床上,忍不住拿出手机登上微博小号,输入仙侠剧《烛龙诀》的名字,想看看有没有关于剧的小道消息。

这个小师弟如果演得好,不失为一个积累粉丝的机会,乔时洲心里猜测着是不是最近火起来的一些小明星急着积累粉丝,又因为他自身的原因,这个好角色自然容易被盯上。

不管怎么猜测,角色都抢不回来了,乔时洲掰着指头数了数,算上这部《烛龙诀》,已经是第八部戏到手上最后被抢走的剧了。

只是以前是刚收到剧本没多久,剧组就歉意地来通知,虽然失落,但很快能收拾好心情。他知道背后的实际原因,没法去责怪各个剧组。他刚收到《烛龙诀》剧本时也担心过一段时间,却出乎意料安稳地度过了,没想到就在他放下担忧全身心投入之后,在临近开机收到沉痛一击。

再怎么自我安慰,眼睁睁地失去一个大好机会,乔时洲依旧避免不了郁闷失落。在家里躺平了好几天,他才勉强收拾好心情,准备出门买些食材,在家里做做饭转换一下心情。

乔时洲列好食材清单,准备去换衣服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疑惑地开门,心里想着是不是哪位邻居,却没料到门外站着他的经纪人陈元生。

“陈哥?你怎么来了?”乔时洲侧过身让他进屋。

陈元生作为经纪人,能力不差,在圈内的关系也非常广,唯一不好的点就是会利用自己关系给艺人拉皮条,以获取资源。虽然陈元生不会强迫人,但拒绝后他也不会再投入过多的关注。

乔时洲就曾拒绝过他,所以两人的关系很一般。他趁机看了眼手机,没发现陈元生在微信上有跟他说过什么,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陈元生亲自上门,除非对方又把拉皮条的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可自从发生过那件事之后,陈元生应该在他身上断了这个念头才对。

乔时洲给对方拿了瓶水,问道:“陈哥,是公司有什么事吗?”

“不是公司的事。”陈元生喝了口水,从包里拿出几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像是什么协议。

乔时洲顿了顿,“陈哥,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别急着拒绝,你先看看,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个和你想的不一样。”陈元生把协议放到他手里,咳了一声,“这个陆总吧,情况比较特殊,现在要找一个演技还可以,并且知名度还不高的小演员配合他演戏,条件都写在上面,你看看。”

见乔时洲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陈元生以为他态度有所转变,补充道:“当然这个不是正式合同,只是我问过陆总那边,整理出来给你看的,之后你有什么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压到陆总的底线。”

乔时洲看完那几页纸,摇摇头说:“谢谢陈哥,不过还是算了。”合约写得再好看,谁知道后面又会变成什么样。

陈元生噎了一下,好声好气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交易,你到我手下这几年我也没强迫过你,但这个和之前的那些真的不一样,不用你陪/睡,不用你当小情人,只需要你配合演戏,就能获得资源,不是两全其美吗?”

“好是好……”

不等他拒绝,陈元生换了个方向刺激他:“你之前得罪了徐总,这一年多没戏演,挺难受的吧?前段时间接的《烛龙诀》是不是被抢了?”

这几天乔时洲好不容易缓过来,被他一提,又有些消沉,苦笑道:“嗯,公司那边已经在走解约流程了吧?”

“解约这个事情我倒是没去问过。”

乔时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在公司遇见了林牧轩的经纪人,跟我炫耀了一番如何不容易拿到了《烛龙诀》的角色。”

乔时洲喃喃道:“是他?可他不是走歌手路线的吗?”

“这几年歌手不好做,多个发展路线总不是坏事。”陈元生往后一靠,意味深长地看向乔时洲,“我还奇怪呢,林牧轩虽然靠着唱歌人气是比你好点,但那演技可不能和你比,就去查了查,才发现他最近跟着徐总。”

真相如同一颗陨石突然落下,在眼前砸下一个深坑,乔时洲感觉自己站在陨石坑的边缘,不知道是往前一步,还是往后一步,只能沉默不语。

陈元生以为他有所动摇,进一步劝道:“在娱乐圈里,有时候光努力是没有用的,还要懂得抓住‘机会’,本来我是没打算找你,毕竟你不喜欢嘛,不过这个陆总提出的要求,我觉得只有你最符合,也没触碰你的底线,为何不试试?”

“……这个陆总真的只是需要演戏吗?”

“当然是真的!我确认过的。”陈元生见他态度转变,怕他过一会儿后悔,劝诱道,“你也可以先去跟陆总见一面,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还是不行,再拒绝,怎么样?”

乔时洲闭了闭眼,下定决心道:“好。”

听他答应了,陈元生激动得站起来,“那你快点去换身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发。”

乔时洲愣了愣,追问确认:“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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