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9-15 来源:番茄 分类:现代 作者:几杯甜酒 主角:炎枭 池雾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草原上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可以自由相爱,我看得出他是心悦你的,不管你是哪里的人,他都会把你当作家人看待。”
阿姐安慰的话池雾都听了进去,他其实也没觉得不妥,只是炎枭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喜欢二字,阿姐说的心悦估计也就是随便说说的。
炎枭那个人一看就不好惹。
虽然炎枭最近待自己很好,一时间让他都快忘了当初在楚宫的时候,那个人手里提着长剑要杀他的样子。
不过炎枭这个人虽然凶是凶了些,但平时待他确实很不错,当初说的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对方也没有拿捏着这处把柄要求他做太过分的事情。
还有他还帮自己教训了辱骂自己的人,当初他那副表情池雾还以为他毫不在意。
屋外,两个男人一出屋子就打了起来。
“他是楚宫的太子,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拳风甚至都带起一阵雪沫飞扬。
炎枭没有下狠手,所以两个人尚可打一个来回。
“他只是太子的替身,我将他带回就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太子。”
“当真只是为了引人,还是说是你动了情。”
炎枭动作缓了一下被对方抓住了漏洞顷刻间被攻到了面门,那人拳头在他眼前停下。
他缓了缓说道“古羽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知道这些事瞒不过你,二者皆有,但是真正的太子想要复国一定会回来救他。”
“届时就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
两个人分开,不再拳脚相向。
古羽紧皱着眉,满脸的忧虑之色“你是草原的王,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人有了软肋之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在外面你还是要慎重些,楚国的人狡猾至极,你血洗楚宫之后,那些百姓虽不懂发生了什么变局,但是总有心思不纯之人在暗中散布谣言。”
炎枭点了点头,古羽的这些疑虑他其实早就想过了。
“我知道的,放心,回去吧,别让阿姐等太久。”
帐帘被掀开外面的风雪裹挟着寒气涌进来,池雾正捧着羊肉汤暖手,冷不丁的被冷风吹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草原上气候变化总是很快,有的时候白天还不需要穿棉衣,晚上就冷的人连屋子都出不去。
太阳落下去了,温度就一点点往下降。
池雾听到两个人回来也克制住自己没有往那边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听了阿姐说的话之后就有些不太想面对炎枭了。
骗自己叫他夫君什么的,他不知道是何用意,但是现下自己有任务在身又不是来玩乐的,乖一点但又保持些许距离总不会出错的。
炎枭刚坐到池雾旁边,就看到他往右挪了下。
起初没看出他的意图,炎枭也挪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池雾又挪了一下,明摆着就是不想和他贴太近。
“怎么了?”他出声问他,池雾还故作没事的在那喝羊汤。
“没什么,羊汤很好喝,你也尝尝。”
池雾笑得一脸无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炎枭将他手中的汤碗放下,然后扯着池雾的手腕,将人抱入怀中。
“没什么事,躲着我做什么?”
池雾抬眼看着对面的人,那男子面色不善,而且只有目光看向他时才不善,看向自己妻子时温柔似水,池雾不想在这和炎枭计较称呼的事情,所以将事情引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这人他不认识但是这么凶他他一定要报复回去。
于是,池雾趴在炎枭耳边小声告状“邦纳,那个人总是看着我,眼神凶巴巴的,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池雾身子软软的,乖乖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乖的不像话。
炎枭知道怎样会让对方吃苦头。
“阿姐,姐夫是不是讨厌池池啊,你看看他老盯着我们家池池看,这饭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一起吃了。”
古羽听他这样说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就好像在控诉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诺兰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他脑袋上。
“你要是不吃你就出去,成天凶巴巴的样子也不知道凶给谁看。”
这一巴掌打的极响,池雾被吓得一缩脖子,看到古羽的反应更是觉得不解。
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居然怕自己的夫人。
【完了,我感觉你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怎么能说是我们的梁子呢,结的话也是他和炎枭啊,关我什么事。”池雾心虚的不行,声音越来越小。
吃完后诺兰阿姐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帐外,还吩咐着炎枭好好照顾他,炎枭也都一一应下。
池雾见炎枭现下心情尚且不错,想将心中那个容易惹恼他的问题问出来。
“炎枭,你当时为什么要攻打楚宫啊。”
他这句话刚问出口,炎枭就停下了脚步。
草原上的风似是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四面的寒风朝池雾涌来。
他原本就穿的少了些,此时被冻得指尖冰凉。
炎枭转过身替他挡住风,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给池雾披上。
“你觉得我待你如何?”
池雾察觉不到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抛出了这样的问题给他。
他不知道说错了会将事情引向何种境地。
他本来都是小心翼翼地,今天才想趁着他高兴把事情说开,没想到......
“你从楚宫救了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很感激你。”
“还有呢?”炎枭追问他,他背着身站在池雾前方,池雾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还有,你带我来这里,也没有亏待过我,给我吃好的,用好的,还没有强迫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我也同样心怀感激。”
“呵......”炎枭轻笑了一声,转身牵住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我小时候在楚宫中长大,遭受了一些非人的对待但这并不是我血洗楚宫的原因。”
“要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不是吗?就算你是个替身,在我小时候我其实也记不清到底谁欺负过我,我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真正的原因是楚国向草原征税,草原上有些物资十分匮乏,没有炭火难以度过冬日,楚国借此压迫草原的人民,胡乱征税,有很多人家都有人在冬日里饿死。”
“楚宫想要收复草原,在边境大肆屠戮牧民的羊群,赖以生存的东西没了,人还怎么活下去。”
“所以,炎枭是为了自己的子民才会攻入楚宫,他并不是因为觊觎那个位置,也不是因为年少时的仇恨,那我们的任务,所谓的复国又有什么意义呢?”
【复国,也并非说的是楚国。】
【总之,那位逃离的太子现在是你复国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重要但却不知利弊,总觉得这是个定时炸弹。
远处传来一阵狼嚎,炎枭脸色一变。
“你先自己回去,找得到路吗?”
远处的黑暗中,有几双幽绿色的眼睛,更远处的池雾就看不清了。
“找得到的,出什么事了吗?”
“有狼群闯进了我们的领地,你先回家,我去看看。”
炎枭动作极快交代完之后身形就已经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池雾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往自己住的毡帐走,而是朝着那个阿姐家寻了过去。
【你不回家这是要去哪,狼群来了很危险的,你还是回家去吧,现在在外面就是添乱。】
“我知道,我去阿姐家,阿姐的邦纳看着挺厉害的,让他去帮帮炎枭。”
池雾顺着来时的脚印寻过去,很快就到了。
阿姐他们似是已经歇下了,毡帐里半点光亮都没有,池雾敲了敲门。
“阿姐,是我。”
门从里面推开,开门的人却是吉羽,吉羽看着他的目光不善,极其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池雾这时候也顾不上对方厌不厌烦自己“有狼群,炎枭已经去了,你可不可以去帮帮他。”
吉羽目光微变,冷哼一声“他叫你来的。”
“不是,他一个人去了,我担心他有危险。”
“我就说,求助这种事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行了,你跟诺兰在这等着,我去帮他。”
吉羽错开了一个身位让他毡帐里来,池雾小声道谢后走了进去。
诺兰正在屋内缝补着吉羽的衣物,瞧见是他来了,忙招手让他进来。
“你别太担心,这种事经常发生,不会有事的。”
她拉着池雾的手让他坐下。
看着吉羽背着弓箭要出门了,随口交待了一句“早些回来。”
帐内就剩他们两个人池雾还有些许不自在,倒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
去给他冲了杯热羊奶,放在池雾手边。
“喝点吧,外面寒凉,你一个人赶路过来,定是吃了苦头。”
池雾拿起来喝了一口。
“你和炎枭可有做过亲密之事?”诺兰阿姐这话说出来时,池雾嘴巴里的热羊奶还没来得及咽下。
他猛地咳嗽起来,脸也红了不只是呛的还是羞的。
“阿姐......我和他刚认识几日,还算不上很熟,他救了我的命,我对他感激居多。”
阿姐笑了笑“是吗?那就当是阿姐看错了。”
“在我们这能力强的人就是草原王,炎枭刚成年的时候就打败了上一个草原王。”
“你应当是知道的,他小时候在楚宫呆过一段时间,也是因为这段经历,他回到草原的时候,那些同龄的孩子都很看不起他,有段时间他出去之后再回来身上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说。”
“其实我都知道,是外面有人欺负他了,他打起架来总是会留些余地,但是那些人见打不过他,就会叫帮手了,明明人家人多,炎枭也总是不会跑,他就是跟人拼命也不会认输的。”
池雾点点头“炎枭确实很厉害。”
诺兰看着池雾脸上的神情,心中其实有数了,喜欢这东西,就算嘴巴说谎了,也会从眼睛里暴露出来。
池雾自己估计也没察觉到他说炎枭厉害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是放着光似的。
越来越晚了,阿姐准备留池雾宿在这里。
诺兰不介意但是池雾觉得终究男女有别,若是吉羽回来了估计又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阿姐,我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当心。”
“嗯,那你路上小心点。”
池雾推开营帐,外面的雪下得大了,这是草原上的初雪,外面银装素裹,狼群估计也是因为这场初雪才会到人类的领地来寻找食物。
池雾走得不快,夜风透着彻骨的冰寒,将他身上的暖意尽数夺走。
“炎枭,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
远处传来清晰的求救哭嚎声。
其实没有多远就要到家了,池雾还是因为这呼救声停了下来。
【你去哪啊?你又救不了他。】
“我听声音应该是个小孩子,我知道我救不了他,但是碰到了总不能坐视不理。”
池雾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他手中没有火源,找到那个小孩子全凭他求助的声音。
寻过去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被一只狼追的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
那只狼幽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下一秒似乎就要扑上去。
池雾赶紧上前将孩子抱起来,身后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池雾跑过去之后将孩子托举到树上。
“踩稳了,千万别下来,狼上不去,我引开他。”
那头狼果然没在管树上的孩子径直朝池雾奔来。
【不行,你根本跑不过它,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我给你指方向,往炎枭他们那边跑。】
池雾听了系统的话,向右边的旷野跑去。
但是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右腿被咬住的时候,池雾直接被扑到在地上,那头狼似乎被它气到了,咬到它腿之后并没有立刻去咬它脖子。
反而恐吓似的,冲他哈气。
“好疼......”
【来了!】
一直箭破空而来,贯穿了狼的脖颈。
滚烫的狼血洒在池雾脸上。
他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被血烫的指尖微蜷。
【还好,还好,得救了。】
疼痛几乎让池雾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都没有注意到炎枭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
他背上背着弓箭,脸上满是担忧。
“我不是说了,让你回家吗,怎么到这来了?”
池雾疼的说不出来话,他知道自己没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为了救那个孩子只能自己引开狼群。
炎枭却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他委屈的不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炎枭看着他哭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说的太重了。
池雾被咬的右腿已经疼到麻木,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站起来。
炎枭将他裤腿掀起,挽上去后仔细查看了伤口才将池雾抱下来炎枭将背上背着的箭袋拆下来,在他面前蹲下去。
“上来,我背你回去。”
池雾手搭在他肩膀上,炎枭的手卡着池雾的腿根轻松站了起来。
“炎枭,我刚才没有乱跑。”池雾的声音轻软,他其实也没有怪对方的意思,只是觉得委屈,又不想让对方误解。
“我听到有个小孩子求救我才跑过来的,我把他放在树上了,你一会儿记得叫人去救他。”
“我知道了。”炎枭语气缓和了些。
沉默了一会儿,炎枭才再次说道“刚才不是故意凶你,别放在心上。”
池雾嫩白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我知道的,你也是太着急了才会那样。”
池雾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善解人意了,因为被哥哥救了,所以哥哥给我道歉的话,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开心的接受啊。
回到毡帐里,炎枭看着池雾腿上的伤眉心轻蹙。
池雾看着自己的伤口眼睫颤的厉害。
刚才是委屈了才哭,现在掉眼泪就完全是因为太疼了。
在外面冻着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回到毡帐里暖和起来了,伤口就像是被人用小刀一下一下的在表面划着,又疼又麻。
炎枭瞧着他眼泪掉的停不下来,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哄他。
“我已经叫胡医来了,别哭了。”
炎枭话音刚落池雾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动静,似是来了很多人。
自己就受了点伤,确实疼的要命,但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池雾正想着就看到那些人得到允许掀开帐帘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子怀里抱着个小孩。
那人见到池雾眼睛里满含感激。
“塔桑,恩人!”他似是对楚语不甚了解,吐字很不清晰但池雾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也看清了他怀里的那个孩子就是自己刚才救的那个。
那人说完了让身后的人将他带来的东西放下,池雾这才看见他身后跟着的人人背上有的背着一整头羊,还有的人带着一大罐子腌菜,还有各种各样的冬天储藏的食物。
数量很多,全都摆在了池雾面前。
他被这样的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怯怯的喊了一声“邦纳。”
池雾下意识的向炎枭求助,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个词的意思,可是一有外人在,池雾就忍不住这样叫他,像是已经习惯了,现在一时之间有些改不过来。
炎枭起身,和抱着孩子的那个人用池雾听不懂的话交流了一番,之后那些人将东西放下之后就都离开了。
池雾好奇的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呀?”
“让他以后看好孩子。”
“他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对待自己的族人也这么凶。”
池雾坐在床上小声的吐槽他。
炎枭听了他的话,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笑了笑。
胡医没多久就过来了,背着带着药箱,看到池雾腿上的伤口,没过多的迟疑,蹲下后就开始处理。
先是用沾满了红色液体的绵布敷上去。
池雾不知道他这用的是什么药,但是炎枭在旁边,他也不怎么担心了,总归不会害他就是了。
红色的药水未被棉布全部吸收,按在他伤口上又凉又麻,多余的红色药水顺着腿往下面淌最后停在了霜白色的脚背上。
炎枭看到了随后拿过帕子帮他擦干净。
“邦纳,这个是什么啊?”池雾还是没忍住好奇,这个药水真的很神奇,敷上去之后伤口完全不痛了,就是有一点点麻。
炎枭问了胡医之后又用楚语告诉池雾“麻药,用一种植物磨成粉做的,土方子,和你们宫里的没法比,但是有用。”
池雾点了点头“有用倒是真的。”
胡医将帕子拿走之后从箱子里掏出了一把刀,池雾被那寒光一闪,下意识地往炎枭怀里钻。
“不要这个,不治了,你快告诉他,不治了。”池雾怕的不行,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
炎枭将他稳稳抱住后反而往前挪了一下“不能不治,你听话,不疼的。”
骗人也得有个依据吧,那是刀啊怎么可能不疼。
池雾挣扎着想跑,却被炎枭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胡医看他挣扎的实在厉害也没有下手。
“池雾。”
炎枭在身后冷冷的叫着他的名字,语气里透着霜冻的质感。
池雾一下子就想到,刚来的那晚在楚宫的时候,提着刀带着鬼面具走向他的炎枭。
那时候这人说话的语气也和现在一样,冷漠严肃,不容置喙。
池雾突然冷静了下来,在他怀里乖乖坐着不再挣扎乱动了,炎枭在他耳边轻声叹气,然后干燥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了池雾的眼睛。
看不见了的时候其他感官会变得格外敏感。
池雾能清晰的感受到炎枭的胳膊在他腰上,温度隔着衣料直接透过来。
脚踝被一只粗糙的手攥住。
他几乎能想象到胡医的刀落在他腿上的场景。
他忍不住的就开始发抖,无处安放的手按在炎枭胳膊上,指尖微微蜷着。
周围安静的要命,他能清晰地听到炎枭呼吸的声响,还有皮肉被刀割开的声音。
“就这么害怕?”炎枭的声音比刚才温柔了许多。
挡着池雾眼睛的手也已经放了下来。
池雾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才看清,自己腿上已经绑好了绷带。
胡医将所有东西放回药箱里已经准备走了。
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没忘了和胡医说谢谢。
炎枭在他身后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胡医点了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池雾发现似乎老一辈的草原人都不太懂楚语。
他单脚踩着地面从炎枭身上起来,慢慢活动了一下右边的脚腕,发现脚腕没有受到影响后才放心的踩在地面上。
“要去哪?我抱你过去。”
池雾站在原地,看着炎枭递来的胳膊乖乖的扶了上去。
“不去哪,我就是想要站一会儿。”
“炎枭,草原上经常有狼吗?”
“嗯,如果狼有足够的猎物是不会来袭击人类的。”
池雾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憋闷,又开始缠着炎枭带他出去。
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炎枭本来不想和他出去,可是看着池雾眼睛里的渴求,他又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抱着人出去,找了个干净的小山坡,两个人躺在那。
天上有好多星星,很亮很亮,他们躺在草地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错觉,就好像那些星星就在眼前似的。
“炎枭,你知道吗?在宫里的时候从来看不到这么多星星。”
“宫墙很高,我小时候喜欢爬上去,可是爬上去之后也无济于事,那个囚笼好像把一切好的东西都挡住了,不让我看见。”
炎枭攥着他的手,拉到自己身边,固执的牵着。
“现在不是看见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炎枭不理解旁边的小人在那感叹什么。
池雾被他冷淡的态度弄得想揍人。
“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风情?”
炎枭突然起身向他靠近。
池雾反应过来的时候炎枭已经压在了他身上。
“你......唔!”
炎枭并不知道该如何接吻,只是碰了下池雾的嘴巴就匆匆分开了。
“这样是不是就解了。”
池雾红着脸,用手背擦了擦嘴巴。
“你这是耍流氓,不要混淆概念。”
炎枭听了他的话,心情很好的笑了笑。
池雾被他脸上的笑容弄得晃了眼,炎枭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凶,他身上好像天生带着些肃杀之气。
但笑起来的时候又意外的看起来很温柔,就好像冰川在那一刻融化了似的。
池雾放松的躺在那看着天上的群星,他从前从没看过这么多这么亮的星星,草原似乎本身就象征着自由,而他来到这也同样受到了草原的眷顾。
享受着草原上的风,草原上鲜美的牛羊肉。
炎枭他当初在宫里一定很不好过吧,他不可能忘了那些事情,是真的不想同他计较还是已经不在乎了又或许是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炎枭,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杀我?”
炎枭抬眸看向他,“你怎么这么笨啊,嗯?那小脑袋瓜里一天都装的什么东西。”
“如果你是太子我早就杀了你了,可是你不是,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我见过你,可是你似乎不记得了,太子嚣张跋扈而你怯懦胆小,即使有一堆宫人簇拥,每次宴会却只敢躲在角落里。”
“当时闯进太子寝殿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池雾一下子坐起来,瞪大了眼睛幽怨的看着他。
“你都知道不是我,你还那么凶?我当时都不认识你,要被你吓死了,还拿这个大刀,好像随时都要砍人似的。”
“不凶你,你会乖乖和我走?说不定半路就跑了。”
池雾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啊,当时刚穿过来真的害怕的要死,只有他这个小倒霉催的穿过来就遭遇宫变,没享过一天清福。
池雾觉得冷了,往炎枭身边凑。
炎枭很自然的将他搂紧怀里。
今夜的星星尤其的亮,可炎枭觉得池雾眼睛里的星星比天上的还要亮很多。
他将人抱起来往营帐的方向走,池雾窝在他怀里看着天空颇有点不舍。
“炎枭!我还没看过呢。”
“行了,明天晚上还带你出来,起风了再吹一会儿明天就不止腿疼了。”
“你最好没骗我。”
池雾任他抱着回了营帐后,两个人自然的躺在一张床上,谁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池雾半夜睡得很不踏实,他睡着了之后不老实,总想动腿,但是却感觉自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大石头还很烫,像是要把他烤着了。
他想醒过来却像是被魇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第二天一早,池雾是被一个全然陌生的面孔叫醒的。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炎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
也是这几天也没见这人睡过懒觉,许是又有什么事天一亮就出去了。
被派来照顾他的是个女孩子,池雾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那女孩子开口吐出流利的楚语,还是楚国的一种方言很少有人会说“太子殿下,让我来告诉你,午时东边的密林见。”
池雾下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紧绷起来。
原本以为和对方已经没有交集了,可是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他的任务是复国,就算再不想见到对方今天还是要赴约。
“我知道了。”
那人将话带到了就没有再留下照顾池雾的意思了,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好家伙,这也太看不上你了吧,你都这样了,她连做戏都懒得做,真过分。】
池雾单腿火炉边上,那里放着早饭,他自己拿起来,又单腿蹦回饭桌旁,乖乖的坐下。
一副身残志坚的样子。
系统看着心疼死了。
池雾却一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行了,我没事,让一个陌生人照顾我,我也不自在,不过,你说真太子突然找上我,有没有可能是复国的事有希望了。”
【肯定是啊,要不然他来找你干嘛,而且他现在能悄悄地让人潜入敌方内部,说明他笼络了不少人。】
池雾以为真太子这事情做的缜密,没有别人知道。
结果他屋子里的人刚离开,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炎枭的耳朵了。
他外出打猎,在马背上听着有行踪诡异的人进入了他的毡帐,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可是他的手下说,那女子是楚国人,从毡帐离开后去了东边的密林。
东边的密林并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那是楚国人的地方。
池雾他会和那些人一起离开吗?
他原本就是楚国人,就算是在皇宫里总被欺负,他骨子里留的也是楚国的血。
炎枭突然有点不确定了,万一人真跑了怎么办?腿都伤了......
“阿奴,派人看着塔桑,他要是离开不要惊动他,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池雾原本以为炎枭会回来。
他苦思冥想了一早上那人回来之后自己要怎么跟对方解释他要去东边的密林,而且是瘸着腿也要去。
还好他没想出结果,炎枭也并没有回来。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草原上的那些炎枭的族人们,看见他之后只是礼貌的打招呼,并没有人关心他要去哪。
池雾踉踉跄跄地走到东边的时候,那条路挺隐蔽的,明明看着没多远,但是他走了一半就腿疼了。
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借一匹马来,但是那也太大胆了点,明目张胆的出来做坏事,就差在脸上写着我要和楚国前太子接头了。
池雾走走停停,走到的时候日头都从正中央偏下去了,显然已经过了她们约定好的时间。
等到了地方他才看见一个小木屋,木屋周围的人看见他之后就进去通知里面的人了。
这是池雾穿越过来,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太子,对方身上的气势确实和周围人不同。
像是有壁一样,但是在看到他的瞬间,池雾满脑子都是炎枭骑在马上的样子,这人确实有点贵族的气势,但是和炎枭比起来差的远。
真太子走到他面前,一脸的蔑视“没想到,你居然没死,炎枭为什么没有杀你?你们睡了?”
【妈的,你听他说的什么鬼话,我都想揍他。】
“好了好了,淡定淡定。”
“他也就是嘴上逞威风,一个丧家之犬,也不知道在这里得意什么。”
“找我来有什么事?我不能走开太久,炎枭会怀疑的。”
真太子听了他的话有些微怔。
眼前的人和从前全然不同。
以前的池雾从来不敢抬头和他说话,就算说话语气也是很软刻意放低姿态,生怕惹恼了他。
而现在这语气就像是挑衅,他越听越窝火,刚想动手就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们是以为你听不懂吗?】
“没关系,我们就装着听不懂的样子。”
池雾占有绝对的主动权,这位太子有求于他,而自己主动来了,已经很给面子了。
太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
“下在他们喝的水源里,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平时看不出什么。”
池雾有些迟疑的接过来。
太子见他这个样子补充道“事成之后,我拿回国玺,你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住在宫里衣食无忧。”
池雾勾了勾唇,好一个衣食无忧,这么点蝇头小利就想让他干这么容易被杀的事,到底是他蠢,还是自己蠢。
算了,演戏演到底吧。
池雾捏紧了那包药粉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做到的,事成之后也希望你信守承诺。”
说完,池雾从来时的路返回一边走。
还一边能听到系统实时转播那边的声音。
【他们说你傻,好利用。】
【他们才傻,气死我了。】
【太子说,你从小就这样,懦弱胆小谅你也不敢反抗。】
【去他妈的,要不是任务咱们才不会来。】
系统快要气炸了。
池雾笑着走的悠闲“行了,别生气了,以后有他们受的。”
【这药粉你打算怎么办?虽然任务是复国,但是......】
“我不会给他们投毒的,草原人心地善良,他们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这药粉有毒,不能乱扔要不然我早就扔了。”
那帮人是真把他当傻子,指着他们复国,下辈子都够呛。
池雾艰难的往林子外面走,到林子和草原边界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他一路都是低着头的,受伤的那条腿走一会儿会疼,所以他就会蹦跶一会儿。
现在在他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一只马蹄子。
池雾尴尬的抬头,看到走在马上的人时,整个人都傻了。
现在这种情况解释还有用吗?
他能告诉他,他一个人瘸着蹦了这么远,是因为在毡帐里无聊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骗鬼呢?
系统【......】
【你们俩关系都这么好了,他应该不会因为怀疑你,直接一刀砍了你吧。】
“别吓唬我!”
本来就害怕,听着系统这么一说又想起来两个人刚见面的时候了。
关系才刚刚缓和没多久。
他一点也不想和炎枭闹翻,他腿还伤着呢,炎枭要是不照顾他了,他会不会一辈子都变成小瘸子。
想想就想哭。
炎枭看着站在原地的小人看了他之后,眼眶都红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楚国的人欺负他了?威胁他替他们办事了?不会打他了吧。
炎枭下马走到池雾跟前,将人推到旁边的一颗树上。
池雾理亏吓得不敢动了,下一秒肚子一凉,炎枭居然把他衣服掀起来了。
这青天白日的,虽然林子里没人,但是也不能这样啊。
池雾慌慌张张的把自己衣服撂下来。
“你......你干什么呀?”池雾脸瞬间红了,像是被轻薄了似的。
炎枭往后退开了一步,咳嗽了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林子里湿气重,我看看你身上起没起疹子。”
这边一人一统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怀疑他藏了药粉,刚才那动作他藏在腰间的毒药差点被抖落出来。
见池雾真的信了自己这副一点也不靠谱的说辞。
炎枭在心里暗自感叹真是个单纯的小东西,自己如果不看好他,池雾估计被人卖了都要给人家数钱。
将人扶上马,炎枭才不急不缓的问道“怎么走到这来了,腿上的伤还没好,下次想要出来玩,等我回家,知不知道?”
听到前半句池雾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等到炎枭后半句说出口,池雾感动的都要哭了。
呜呜呜,炎枭对他也太好了,别说下毒了,以后让炎枭受一点点伤他都不舍得了。
池·喜不自胜情不自禁·雾坐在马上回头亲了炎枭一口。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亲了,这对池雾来说只是表达感谢和喜欢的方式。
但是被亲的炎枭,整个人像是烧起来了,从池雾亲他的地方,热度传向四肢百骸。
他伸手揽住池雾的腰“乖一点,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