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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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在周珣回去之后,太医查出酒中被人下了毒。

此言一出,满场惊慌。

就连杨岫都是一脸懵,好好的媚药怎么会变成夺人性命的毒药。

离他不远处的祝长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良久望向陛下离开的方向。

锦衣卫指挥使陆承奉命查案。

紧接着便有一个抖的跟筛糠一样的小太监冲着跪到他面前,呜呜囔囔的指认是杨岫杨大人吩咐他做的。

杨岫大惊失色,要为自己辩解,小太监还拿出了几张纸,说是他同自己私通的信件,下方还有私印,陆承扫了几眼,把纸装起来。

身旁锦衣卫前来禀告,说是在宫门外杨府马车上找到了剩余的毒药。

证据确凿,杨岫当即被关押。

此事传到宫中皇帝耳朵里,龙颜大怒,随即将人下了诏狱,抄了整个杨府。

杨家多年的风光睥睨正式落幕。

养心殿中,周珣翘着腿,看着锦衣卫交上来的词供,不由得夸赞:“效率挺高的哈。”

洪禄听到那些私通书信,有些好奇:“陛下哪来的杨大……逆贼的私印?”

周珣冲他眨眨眼,“朕当然没有私印,但那又不重要。”

小太监是人证,能说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十分假的书信也有了五分真;毒药是实打实的物证,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时候,所谓印了私印的书信反倒没那么引人注目。

就算回头有人察觉出不对来,此事早已尘埃落定,届时那些东西早就被锦衣卫毁尸灭迹了,查也查不出端倪。

刚好,还能趁此机会罢几天的朝。

一个大学连早八都起不来的人,连续的早朝可把他给累坏了。

他嘴里哼着“偷得浮生半日闲”,得意洋洋的去找萧以谙,手舞足蹈的讲完整个故事,萧以谙抓住一点:“杨家小姐呢?”

“她呀,”周珣吃着点心,“被我派人敲晕送到城外一家客栈了,待她醒来之时,也该知道杨家倒台的事了,给她留了钱,届时是去是留,随她便吧。”

“你为何独独放过她?”

周珣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闻言沉思一瞬,不太正经的拖着腔调:“大概是出于……对恋爱脑的怜悯吧。”

萧以谙不太能理解他对恋爱脑的特别之处,默默收回了下面有些冒昧的问题,反而问他:“还有三日就开学了,朕需要准备什么?”

“没什么要准备的,我忘了说了,我不住学校,外宿。”周珣云淡风轻的露了个富,“学校外面有我的房子。”

萧以谙:……

行吧,至少解决了了很多麻烦,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一群室友相处。

而且如果被人看出来不对劲,他解释都没办法解释。

一场大案悄无声息的被解决掉,马上就到子时了。钦天监中,白宁深坐在亭里,四面中三面被屏风遮挡,只留了一面透气。

婢女忙前忙后,正在……滋滋烤肉。

白宁深闻着味,感叹一句:“好香啊。”

他一边吃着肉,一边听身边婢女汇报今夜朝中发生之事,在听到小太监指认的时候绷不住笑了,假陛下玩的倒挺好。

还没吃完,另一个消息就传来,“大人,祝大人的信,说是要您亲手打开。”

哦?

那老狐狸怎么想起他来了?

监正一直掌卜算,即便无实权,但有很多时候他的话甚至能改变陛下旨意,本该是不少人结交的对象,但他三天两头闭关,且身患恶疾,异于常人,很少在朝堂上出现,倒是快让人忘了,朝中还有这么一位官员。

更重要的是,有传言说,白宁深神算似妖邪,受了上天反噬,天煞孤星,凡是接近他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轻则病魔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原本有很多人不信,但后来有一女子因倾慕白宁深风采,对其穷追不舍,她父亲是朝中一小官,最是疼爱小女儿,不惜亲自上门提亲,但是被白宁深拒绝了。

后来那女子就凭空消失了,不久后才在城郊野外找到横死的尸首,她全家上下更是一夜之间惨遭血洗,先帝想尽办法也没能找到凶手,随便安了个被人寻仇的名头,不了了之。

自那以后,更无人敢近其身。

白宁深叼着肉,一把把信扯开,随便往身边人一递,“念。”

“……有要事相商,望与大人于潇湘楼一见。”

他没回答,撇了撇嘴:“连个饭都不让人吃安生。”说完偏头,朝墙头在风中凌乱的黑衣人招呼了一声,“过来。”

黑衣身影迟钝一瞬,纳闷满院子人都没发现他,怎么一个半瞎能逮的那么准,他略显局促的站在白宁深身边,被亭中烤肉的味道一熏,喉间可疑的一动。

白宁深笑了:“坐。”然后示意婢女把新烤的肉给他端过去。

黑衣人的手来来回回动了好几次,似乎在美食与理智之间挣扎,随后还是没按耐住自己的爪子,不见外的被白宁深的婢女投喂。

白宁深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他:“陛下不给你们吃饭吗?”

黑衣人……锦衣卫浑身一震,默默地埋头吃肉,吃的满嘴都是油光才小声反驳:“陛下已经给我们加了鸡腿。”

“好吧好吧。”白宁深摆摆手,问他:“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回去转告陛下,让他注意着点。”

锦衣卫迟疑的一点头,又顺了两串烤肉,心满意足的走了。

……

“你是说,祝长峰约见白大师?”周珣不可思议,白大师那柔柔弱弱的,能受得起这晦气玩意的算计吗?

白宁深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还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把他送回去的重点保护对象,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他在这边还过不过了!

萧以谙淡声道:“祝长峰怕是已经察觉到‘陛下’的不对劲了,想去找白宁深求证。”

周珣扫过一旁站着打瞌睡的洪禄一眼,“为什么不找其他人,比如……陛下的近臣。”

日日伴在圣驾身侧的不是更容易分辨异状吗?

萧以谙知道他指的是谁,解释:“朕的近臣都是经过多年层层擢选的,绝对忠心。”

周珣心说这就算不忠心放出去好像也没啥用,他瞅着洪禄那上下眼皮子已经打了好几架了。

平日里萧以谙很少诏见白宁深,这次互穿来的猝不及防,忽然心急火燎的找他,也无怪乎祝长峰会在察觉出异常后盯上他。

就是可惜,他咂咂嘴,估计祝长峰也料不到,平日里不与人结交甚少出门的白大师会把他反手卖出去。

周珣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洪禄面前,伸手拍了他一下,把洪禄拍的一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什么状态,当即诚惶诚恐的躬身:“老奴……”

他脑子一动,超常发挥:“老奴方才是在为陛下思考怎么对付祝大人入了神!”

“那你思考出什么来了?”

洪禄没想到他真会细问,苦着脸:“老奴胆小,方才被陛下吓着,一时间给忘了。”

周珣也没真指望他能说出来啥,拍拍他的肩膀:“去御花园转转,前面带路。”

正月时节,迎春开的正艳,洪禄走在最前面,周珣跟着他的步伐,对着满园春色:这园林……造价估计挺高哈。

他逛了大半圈,余光扫过御花园北边的一片挺拔的竹子,停住了脚,定睛瞧了片刻,快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洪禄走着走着忽觉后面没了声音,回头一看,陛下已经跑了。他小步掉头:怎么没个人喊他一声!大内总管的威严都要扫地了!

刚凑过去,就见尊贵的陛下蹲在地上,藏不住笑意的声音传到他耳中:“长势喜人呐~”

一旁追随的婢女可疑的低下头,肩膀抖了两下。

这一小片竹子虽然占地面积不大,却长得很茂密,人进不去,周珣探头朝里面瞅,果然长了不少笋,眼睛“噔”地亮起来:“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告诉我,冬笋老好吃了。”

洪禄挤过去,拦住陛下伸向地面的魔爪……龙爪,声音带着急促:“陛下,这个不能吃啊!”

周珣抬头瞪他,“为什么不能吃?它们这么努力的长大,你这是在诬陷它们!”

他不允许有人诬陷美食!

神他妈诬陷美食!

洪禄辩解:“哎哟陛下,这个不是冬笋,冬笋是长在江南那一带的,这就是普通的笋,不好吃的。”看周珣依依不舍的,他又补充:“陛下若是想吃冬笋,回头让御膳房给您做。”

行吧。

周珣站起来,放过一群瑟瑟发抖的小竹笋们,朝另一边走去。

他远远闻见梅花传来的香味,许久未用已经生锈的脑子忽地开始转了,蹦出一句颇为应景的“为有暗香来”。

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上半句是什么了。

他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感觉里面好似传出空灵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回响。

坏了,大学生知识储备堪忧!

遂胡编乱造了一句:“梅花树上开,为有暗香来。”

……还押上韵了。

他编完,自己颇为满意,连带着将凋未凋的梅花都看的顺眼起来,大摇大摆的巡视着御花园,又颇为自得的回了御书房接着批折子去了。

现实不允许他躺平啊。

萧以谙坐在阳台上,正在沐浴着阳光看书。

这些天他像个懵懂无知的幼童般学习这个世界,颇有成效。

没了朝堂的桎梏,他现在浑身都懒洋洋的,头一次感受到了像猪一般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好。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一段十分富有感情色彩的念白:智者不入爱河,愚者重蹈覆辙……

萧以谙:……

他一瞬间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没想到周珣的电话铃声能如此惊世骇俗,简直闻所未闻。

屏幕上“谢女士”几个字跳的正欢,他把正在午睡的周珣叫起来,后者正在梦里吃大餐,忽然被人打断,就要来起床气,又反应过来叫自己的人是谁,生生给憋了回去,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谢女士是谁?”

“啊……”周珣听到这三个字,陡然精神了,含糊不清道:“算是我妈吧,怎么了?”

“他给我打电话了。”

周珣迅速反应,“你……为了立住我的人设,你别喊她妈,喊谢女士,假装脾气不好、不爱说话就行。”

萧以谙了解,这种问题,本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周珣忽然蹦出个算是,估计也是半断绝状态,这母子俩果真关系不好。

他心里略微有了些底,抬手接通电话。

“喂,阿珣?”谢女士的声线偏低,带着些凉凉的感觉,但偏偏同他说话时刻意的放轻,又添了几分柔和。

萧以谙疑惑:这是……周珣单方面关系不好?他“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谢云湘声音有些急促:“我前一段时间给你送的快递里是不是夹着你贺姨那枚平安扣,我找遍了其他地方,都没有。”

听她说到一半,萧以谙动作一顿,把腿上放的书也给合上了,话中故意带着询问:“贺姨?”

谢云湘听他没有否认,话中欣喜起来,“对,你知道的,那对我很重要,你……我明天去你那里取可以吗?”

萧以谙沉声道:“行,你来吧。”

等他说完,才轻声问:“你与……”萧以谙把脱口而出的“你妈”两个字给咽下去,他本来不觉得这样称呼有什么问题,直到刷到了一个含妈量极高的视频,醍醐灌顶了一番,现在若是这样称呼,总觉得有些像骂人,“……令慈,关系似乎不太好?”

周珣胡说八道一通:“我们三观不合,八字犯冲,待在一起会影响彼此的财运!”

萧以谙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见他实在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

反而去问他朝中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经历过刚才一事,周珣有些蔫巴,老老实实的把祝长峰约见白宁深的事给说了,萧以谙思忖,“杨氏倒台,祝长峰兔死狐悲,急了。”

周珣接道:“时间定的是今晚,我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决定我们急不急。”

“急了你当如何?”

周珣满眼大学生清澈而愚蠢的眼神:“那我们就包圆把他送去找自己的西皮。”

“西皮?”萧以谙不解,这又是什么神奇的词汇。

“就是狱里没来得及问斩的杨先生啦,”周珣小声嘟囔:“说不定动作快点,他俩还能见最后一面,来场感人的告别。”

萧以谙:……

他真想知道周珣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废料!

晚上,白宁神如约出现在长乐楼二楼的一处房间里。

他那招眼的样子,恐怕一出现就会被别人认出来,于是借巨大的斗篷帽子掩住自己的白发与小半张脸,被人搀扶着,推门进去。

祝长峰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到来人,起身迎上去,白宁深忽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前所未有的热情,他拢了拢衣袖,朝祝长峰施了一礼。

祝长峰笑着,单从面相看,他其实更接近于一个和蔼的老父亲形象,非但没有佞臣之相,还颇易拉近人的距离。

白宁深坐在一旁,捻了捻指尖,面上不动声色,实际: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将自己埋在绒白色的狐裘中,静静地听祝长峰在那里唱独角戏,“近日京城风雪异常,白大人身子骨可还好?”

白宁深:“并无大碍。”

“那就好。”祝长峰展露笑颜。

说的跟真的担心他身体一样。

“朝中不太平,今日请来白大人一叙,主要是为了放松一下心情。”

那可不,白宁深嘴上说着“甚好”,心底却大为不赞同:不太平不还是你们几个造的孽,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在这儿费心遮掩。

白宁深今天戴的白布稍微有一点透明,他透过微光盯着面前桌上的饭菜,鼻尖隐隐飘来烤肉的香气,他惊觉:昨晚那顿烤肉的账也得算到他头上!

看向祝长峰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怨气,他垂下白色的眼睫,拨弄着酒杯,静静看祝长峰表演。

期间白宁深的回答就没有超过五个字的,指望他说肯定不可能了,祝长峰寒暄够了,切进了今天的主题,半真不假的装作随口感叹一句:“陛下登基过后,行事愈发诡谲了,与之前大有不同。”

白宁深就知道,周珣那欢脱的兔子样儿瞒不过别人的!

他面含笑意,提醒道:“陛下如何,轮不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置喙。”

妄议天子乃是重罪。

他这顶多算是茶余饭后的闲聊,怎么就算妄议天子了?祝长峰被这一口黑锅砸了个眼冒金星,强行给自己顺了口气,“身为臣子,理当挂念陛下。”

白宁深不可置否。

“……杨将军行大逆不道之事,理该重处,但大人当日不在场,并不知晓现场有多戏剧化……”

隔壁房间,周珣整个人都快粘到了墙面上,他一边偷听,一边一对一的传声,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都倒进了萧以谙的脑子里。

旁边洪禄小声提醒:“陛下,您可注意着点仪态!”

这幅糊墙般的模样实在有碍瞻仰。

周珣回了一嘴:“仪态又不是千里耳,能让我听清里面在商量些什么?”

中肯的、真实的、一击毙命的,把洪禄的嘴给堵了回去。

萧以谙刚把书放回书架上,准备去做饭,就先被他截了胡,提醒道:“祝长峰没杨岫那么愚蠢,留点心。”

“知道知道。”周珣耳朵贴着,小声叨叨:“怎么不能在墙上打个洞呢?光听声不看剧这多没参与感。”

洪禄一脸震惊:陛下您偷听还有理了?!

祝长峰还在给白宁深洗脑,洗了半天,看人一直在点头,觉得颇有成效,这才开始试探着询问:“不知白大人这两日闭关可还顺利,听闻之前陛下特意诏见,有意重用,关键时刻可切莫出了岔子,失了圣心啊。”

可算说到重点了,他都困的下巴快点到桌子上了,他装作一副被人关心异常感动的样子,“劳烦大人提点。只不过……”

白宁深故意迟疑了片刻,压低声音:“陛下尚无经验,心有余而力不足,性格也多变起来。这些天帝星闪烁不止,还望尚书大人在朝政上多番相助。”

祝长峰心下了然。

偷听的周珣不乐意了,指着洪禄不可置信问道:“我善变吗?”

洪禄安抚:“绝对没有!”

看到周珣满意的扭过去头,他迅速的把头埋下去,一点声音不发出来了。

别人看出来没看出来不知道,但他从萧以谙还是没多大个的小皇子时就跟着他,自然能明显感受到,陛下确实同以前大相径庭,准确说来,是登基三天后。若不是他几乎日夜守在陛下这里,怕是也早已怀疑上了。

不过陛下好似变的更活泼了,又不是什么坏事,他这做奴才的,尽力服侍不就好了么。

剩下的就没什么好听的了,周珣把头收回来,兀自揪住方才的问题不放:“白大师虽然是神仙,但无凭无据诽谤别人是要抓去踩缝纫机的!”

洪禄试探:“那要不关天牢……”

周珣呵斥:“那可不行,天牢那种地方是大师该待的吗?”

洪禄再试探:“那要不……罚俸?”

周珣再呵斥:“也不行,把大师饿着了,不就没劳动力了?还是不能替代的那种!”

洪禄闭上嘴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皇帝心,海底针!

萧以谙隔空听完周珣单方面的反驳,第无数次自动过滤掉那些废话,“你打算怎么办?”

白宁深方才一番话,看似是胡说八道的诽谤,其实是在为周珣找理由,帮助他掩饰了性格大变的真相。

对祝长峰而言,一位算尽天下运道的大师的话,还是值得信赖的,最主要的是,这位大师没有立场骗他,一个从不表明立场结党营私的半瞎,骗他又没有什么好处。

萧以谙一问,是在问他还急不急。

周珣站着偷听饿了,坐在那里安静的吃饭,十分平静地回答:“他不急,但我急。”

很显然,祝长峰已经察觉出不对了,遮掩得了一时,遮掩不了一世,尽快除掉为妙,而且除了他,应该还有其他人要有异动,不如先发制人。

萧以谙没什么异议。

周珣迟钝的反射弧经过许多天反应过来一件事:最近的决断都是他做的,陛下基本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好像真的挺放心他指点江山,但陛下怎么不急着回来呢。

不管如何,这份信任还是让周珣心痒一瞬,他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又开始贱兮兮的撩拨萧以谙:“陛下,我刚才听到你说煎的鱼糊了,没伤到自己吧?”

被恼羞成怒的陛下在脑子里一巴掌拍了回来。

他还犹自笑着,待旁边没了声音,两炷香后,吃饱喝足,也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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