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8-15 来源：豆花 分类：古代 作者：墨下鱼熹 主角：淮阳 莫冰
“呜…呜…”
没错是淮阳的呜鸣声，是的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又来了。
不过这次小鬼的声音很小很轻，宛如月影下的萤火虫在草丛间煽动微薄的翅膀散出的嘈杂。但是莫冰还是能听到，因为他的精神要比萤火虫更加敏感。
在黑暗中，他不能忍受美妙的山林间掺杂任何不属于它的旋律。
因为那是吵的。
“你怎么又来了……”莫冰趴在窗前，注视着草丛中鼓泣的小团子。
淮阳像一只被猫从角落中拽出的老鼠，企图迅速逃跑。
有点好玩。
“等等！淮阳，你又打扰到我睡觉了，我需要你的赔偿。”傲娇的小白鼠装扮成猫咪藏在阴暗处，伸出纸做的假“山竹”一爪子摁住了这只坏老鼠 。到手的猎物怎么可能轻易放走，况且还是被抓包好多次的。
“很抱歉，打扰到了你，我没有忍住，这是我唯一能躲藏的地方。”淮阳把手伸千疮百孔的小口袋，然后把空空如也的手掌展示给窗后的莫冰“对不起，我没有钱，不知道该如何赔你！”说着脸上又开始掉金豆，稚嫩声音也变得更加瑟索。
这只老鼠不仅罪孽深重而且穷，真是罪无可赦。
“那你陪我聊天，当作赔偿吧。”
所以，经过审判，惩罚是陪他聊天，直到冰块满意为止。
“好啊。”泪水刹住了，淮阳愣了一下，慢慢靠近窗户。
直到莫冰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脸，那是一张微微泛着灿烂的绯红，逸散着暖笑的脸。像太阳一样耀眼美丽。
“你是村外的孩子，那你为什么会在红房子里?外面来的人都要住在吗？”
“不是，我有自己的家，一个月前我和父母来游玩。我们被奇怪的人带到了一艘臭船上，然后他们和我们玩游戏，我们被绑了起了。再后来我们到了黑漆漆的船舱里，我太困睡着了。再醒来时不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只记得可恶的村民冲破了门，我被带出来了，打断了游戏。我看到了爸妈，他们换上了红衣服盯着我不动，好像再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这里的人们把我们带到他们的岛上，然后把我的爸爸妈妈装进了大木箱里，又把它埋进了土里。他们说爸爸妈妈有事让我自己去玩，等他们处理完事情再来接我，然后我就被送到了坏房子里。我觉得他们在骗人，应该是爸妈自己去玩不要我了，才让他们把我扔到这。坏爸爸坏妈妈。”
“那是什么地方？”莫冰歪着脑袋，他对一切充满好奇。淮阳经历的都是超脱他认知的东西，是他不曾见过的也不曾听过。对一直被囚禁在冰箱的冰块来说如同书中记载的传说，奇幻惊险，引得人如痴如醉留恋不已，妄想了解更多，以致步步深入不能自已。
“他们说是教堂，那些遗弃的孩子们也都被可恶的村民送到了那里。他们说哪里好，可是那一点都不好，他们骗人，他们就是一群坏蛋一直都在骗小孩。”淮阳眼中是带着憎恨的。
是的，在大人眼中红房子的确是个好地方。那里是教堂，是孩子们的乌托邦，有些父母很爱自己的孩子，为了让他们能平安的活下去，于是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那，这样就可以得到神明的祝福。那些被抛弃的孩子们也会被带到那里，这样就能得到神明的庇佑。当然这只是道听途说，但成功的骗过了那些愚蠢的人们。
事实上孩子们并不幸福！
海水总是自顾自的随波逐流，它们从不会过问鱼儿的意见，只是不停冲刷，让小鱼走入它们认为的正轨。因为大家都说那是为了孩子们好。
“……那你们好惨”莫冰一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思考七秒后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算是感叹吧。
月影随着冷冽的寒风缓缓移动，松枝下的树荫也在瑟瑟抖动。
“那你呢？”淮阳贴近小窗，伸出手掌，轻轻抬脚，把手掌紧紧覆在了玻璃上“你又为什么在这？”
莫冰也伸出手微微贴近玻璃勉强与他的小手相重合“我出生就在这，没离开过。”
“为什么？你是被囚禁了吗？为什么不找警察……”他满脸迷茫，语气略微有点激动“哦，也对，找他们也没用，他们是不会相信小孩子的……”稚嫩的喃喃中满是不满“我养的小猫有一次走丢了，我和警察说，他们不信让我回家，不要闹……”
“不，不是囚禁，只是我病了，出不去。我不能接触阳光，和其他一些脏东西。”莫冰顿了一下，回复了他的疑惑。
“哇，那你是公主吗？美丽的公主被保护在城堡里，一定有很多人照顾你，很幸福吧。”他眼里有光掠过，
“不，我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冰块，要一直在这个房间里才不会死掉，一旦离开，我就死了，就像冰块离开冰箱就融化了。”
“嗯……那你太可怜了，这一定很无聊吧。”那缕光灭了，但随后燃起了低焰。
“没关系…不是很难受…”这句话是不经意的，冰块只是愣了一下便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了。
……
“你见过小山村外的世界吗？”
“从前见过……”
“那是什么样的？”
“好看的…有大房子特别特别大，有带轮子的大盒子，听他们说是汽车……晚上路边会有像月亮一样亮的灯火，我们每天都跟着它回家……”
“有机会，真希望去看看……”
……
转眼，太阳慢慢爬了出来，黎明将至，他们总要分离。
“哥哥，我该走了，不然他们又该来找我了。”
“嗯…”
他要走，却又中途停下卖出去脚步，回过头，用带有留恋与乞求的目光仰望小窗“哥哥，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以后我还能来吗？”说罢他紧紧低下头，那小表情像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随时欢迎！”
他笑了，笑的傻，笑的天真，眼中依然有光。
“嗯，再见哥哥！”小太阳的笑颜遗留在最后一抹朝霞中，久久不散。
一个特别的日子，太阳寻到了他的公主，小冰块第一次冲破了灵魂的囚笼，遇到了他的太阳……
这是藏在黎明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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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2月5日 晨
他又来了，真是个有趣的小鬼
他说他七岁多了，那他应该叫我哥哥。
他说红房子是教堂，那里有很多故事，像他一样。
他说，外面的世界有很多有光的东西，很漂亮，在那就可以肆意看书了，不用点蜡烛，也不用窗户了。
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1955年2月7日 晚
他两天没来了
他还会来吗……
算了吧，不来，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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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是玻璃振动的声音
莫冰的目光从手中的书本中抽离出来，他满怀希望靠近小窗，寻觅着那片小小的景光。
没有人，草色里没有他。
“咯吱……”久闭的牢门打开了。那不是小窗熟悉的嘈杂，是玻璃门后陌生的响动。
莫冰回过头，一个被白衣包裹的人缓缓向他袭来。
那是护士小姐，她是一只躲藏在恶魔堆中的天使，是上帝派来抚育冰块的。
“Hello莫冰，可怜的孩子你最近怎么样？还难受吗？”她轻轻慰问。
莫冰头顶上那片柔软的白毛，被她微微沧桑的大手抚平。
“没有的，不是很难受，还好。”莫冰摇晃着脑袋，白色的绒毛膨起，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在这个邪恶的私立医院里，只有Tassia（塔汐娅）女士会真正关心这些病人们，他们同在这地狱里生长，但她是天使，真正的天使，唯一的天使。
后来护士又和他聊了一会儿，不过也只是一点家常小事关怀慰问之类的，得到他的回答也不过是“嗯”“好”“没有”“还好”之类的，听起来极度敷衍的话。但冰块尽力了，毕竟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是怎样的。
“我要走了，再见，我亲爱的莫冰小朋友。”护士小姐转过身，把小车上的一些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放到阴凉的小桌上。“把你这些天需要吃的药都放在这了，吃完食物好记得吃。哦哦，还有很重要的是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要健康健康！”
天使将要离开。
“等等，塔汐娅女士。”莫冰再次不乖地拉住了天使落下的衣角。
“哦？怎么了。”天使驻足，微笑回眸。
可他实属没有理由留下这忙碌的天使。
许久他软糯糯地道“……嗯，我没有新书了。”他松开了紧紧攥住白衣的小爪子。回过身指了指那个堆满了书的陈旧角落。
塔汐娅女士笑了笑，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你等等，我再帮你找几本。”她跑到门外的小车上翻找着多余的书籍。
过了老长时间，她把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书递给了莫冰“我想你会喜欢这本书的。它很有趣。”
那是《The Wind In The Willows (柳林风声)》，是属于小孩纸的童话。
可莫冰一点都不喜欢童话，因为美丽的故事只会出现在童话中，它们都是假的。现实中总是充斥着痛苦的哀嚎。那些星星点点的光只不过是用来骗这些没有脑子的孩纸的。
“很抱歉，塔汐娅女士，我不喜欢这个，有没有其他的？”白嫩的小手又把刚刚接过的书捧回到天使面前。
“你真得不喜欢吗？很好看的。”
“不喜欢。”为表坚决，莫冰便随着摇了摇头。
“嗯……那好吧，我这还有两本书，一本是《动物百科》，另一本是《植物百科》。你要哪一个？”她翻弄着布满尘土的老书，絮絮叨叨地说着。
“都可以。”莫冰仰望着她，露出像其他孩子般调皮的笑容，“那就都给我吧！”贪婪鬼小冰块上线。
莫冰自小到大是不会笑的，但塔汐娅女士是个例外。看到她，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笑，像一个小小的孩子见到母亲充满欢喜。这个小破医院的孩子们都是塔汐娅负责照顾的，她教他们认字读书画画……塔汐娅只是个护士她没有什么特别高深的学问，但她把自己毕生的一切都说给了他们。这些年以来给予他们的爱与陪伴甚至胜过一个母亲。
“可以呀，小贪婪鬼。给你！”她接过了莫冰递来的《柳林风声》，把坏中的两本书给了他。接着在他看书不注意时敲了一下他的脑壳，挑逗了一下这只炸了毛的小白猫。“好了，那我走啦，有需要随时找我。”
“嗯，再见。”
她向着莫冰招了招手“再见！”
她离开了，通向冰箱外的小门缓缓闭上，渐渐最后一缕余光消失。幽暗的角落中，被遗忘的抱着笨重的老书，站在阴影里，等待那扇门再次敞开，期盼着天使再次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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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2月8日 晚
今天塔汐娅女士来了。
她对我很好，是好人，我不讨厌她。
她是这堆恶魔中唯一的天使。
听他们说，塔汐娅女士的丈夫很早就在战乱里死掉了，她没有孩子。
她对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很好。
她大概就是诗里的母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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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2月10日 晚
太阳都落山了。
我的蜡烛有烧完了一只。
他还会来吗。
……
应该不会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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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迟到了。
“上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乖的孩子，淮阳去接受你应有的惩罚吧……”
红房子中的某个小黑屋里，太阳被锁起来了。
讨厌的救世主不让他离开那。
可能今天，明天，甚至是后天，太阳都到不了小窗前了。
那是正午，焦阳如芥。
“哥哥，好久不见。”
太阳扒拉着小窗边的白砖，寻觅他的冰块。
“嗯，欢迎……这次为什么是白天。”莫冰有些稚嫩的鼻音从小窗那头传来。
几秒钟前冰冰还在美美的睡觉，一听到淮阳的呼唤，便魔性的离开了可爱的枕头，团到小窗这来了。
要快一点，不然他的太阳又下山了。
“我上次跑出来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又告诉了院长，那个女人禁止我们逃离，她以为我是逃兵，把我关小黑屋里了，不让我出来。所以我只能趁他们忙碌，偷偷溜出来。对不起，我来晚了。”淮阳诉说着苦楚，脸上满是委屈。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在等你。”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太阳啊，他等了好些天的。死鸭子嘴硬而已·。
明明是带有小情绪的一句，可在淮阳耳朵里却成了没有温度的嫌弃。
太阳脸上的笑容逝在风中，反到勾出一丝失落，“哦，好吧……没有让你等就好。”
他太自负了，他以为他会等他，看来是他想多了，毕竟他们才刚刚认识没多久，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怎么可能会等他呢。城堡里的公主只会和白马王子成为朋友，是不会搭理癞蛤蟆的，更不会等它的。
仿佛发现了淮阳有点伤心，莫冰突如其来了一句小声嘟囔“其实，等你也没关系，毕竟和你聊天很开心。”很小的响动，但他听得见，于是太阳的心脏超速了一下。公主居然等了一只癞蛤蟆。
“真的吗？”淮阳太激动了，耳朵不自觉泛起了红色，擦不掉的那种，脸上的笑容可以溢满一个狗盆。仅仅一分钟太阳恢复了往日的炙热。
太有趣了，莫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简单的傻子，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另一个人的一句话变得开心或伤心吗?他居然真的又笑了，好奇怪。
“嗯。反正我又出不去，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之少在我痊愈之前，我都可以在这等你。”莫冰观察着这个有趣的小东西，他是冰箱里不会出现的神奇物种。
他的无意一言，是哄骗，又算得上是约定。
太阳的心脏彻底放飞自我，开启了飙车模式。
淮阳更是欢喜，他期待着和他的好朋友相聚，他的好朋友也再等他，想想就很开心。此时他的嘴角已经绕出太阳系好些光年了，拽都拽不回来。
而傻傻的冰块还在盯着这新奇的小东西发愣，丝毫不知自己的妄言威力有多大。
“上次你说到哪了？”
“嗯……有些记不清了，是外面的世界……”
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沉浸在被公主等的喜悦中，一个埋头在对奇物的观察里，忘乎所以，好久才想到今日的正题。
“继续讲吧，我想听……”
“好，那我继续讲啦，下面我们聊聊海吧。”
“嗯。”
“海呀，很美很美的……”
那个刺骨的冬日，他紫红色的笑脸成了白日最后一抹光。
是冰块曾遗失的那缕光……
“你见过海吗？”
“没有，它是什么样的？”
“海的边缘有好多沙，沙子里有贝壳，我曾经和父亲一起拾过贝壳。很好看，在太阳底下会发光，海里有好多咸味的水……”
“为什么水会是咸的?水不是没有味道的吗。” 莫冰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眉头紧了一下，发出了疑问。
“嗯…我妈妈说海水是海神的眼泪，所以是咸的。涨潮时是他最伤心的时候，我们要远离他，让他好好哭。如果靠近，他是会生气的，因为他也是男子汉，偷偷哭的时候也怕被人看见。”
眼泪是咸的？自打莫冰记事起他就没有哭过了，自然不知眼泪是咸的。他甚至不知道哭是什么？为什么会哭？只知道哭的话大抵是不开心，要有人哄，才会笑。因为隔壁的孩子一哭塔汐娅就去哄他了，他会开心的笑。
有些奇怪，但是好像他们都知道，冰块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又蠢又笨的傻瓜，他怕被太阳嘲笑便不再追问了。
“为什么不哄哄他。”
“他在等月亮神，别人哄是没有用的，要等傍晚月亮神出来哄她，他一看到月亮就开心了，于是就退潮了。”
“那真是太好了。”
“对呀，他不孤单，也不用哭了……”
淮阳吧了吧嘴，学着老者说书的样子，捋了捋空气汇成的胡子，继续讲道“哥哥，我和你说，海里有五颜六色的小鱼，很好玩哒。还有小虾，小螃蟹……好多好多。哥哥，你见过鱼吗？”
他激动的转圈圈，像老师讲课那样在讲台上走来走去。
“额，在书里看到过。”
“不一样的，我是说活着的鱼，真的鱼。”
“那我没见过。”
“我最喜欢鱼了，鱼很好的，活着的的时候，它们的鳞片会闪闪反光。烤熟了也很好吃，特别香，我最爱吃了……”太阳更是热情四溢，笨笨坎坎地为城堡中的公主讲述着鱼。
“一定很好看的吧。”他太困了只听了一半，后一半没了，从右耳朵飞走了吧。公主沉浸在海的故事里，已有些困倦，止不住的打哈欠。
“嗯，当然了。它们可是海神外袍上的装饰物，一定会好看的呀！据说他有一条特别喜欢的项链，每天都带着，那是由好多红色锦鲤编成的项链，特别漂亮，海神很宝贝它，如果有幸捡到一只红色锦鲤，向它许愿，海就会帮你完成愿望……”
“真期待有一条。”冰块昏昏欲睡，嘟囔出这句话时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只是悄声喃喃。
“你喜欢？等夏天到了,天气再暖和一点，鱼儿都出来了，我去海里给你抓几条红色的锦鲤…那样就能许很多愿望了……”
莫冰睡着了，后面的就没再听清了，只知道他说了很久，故事里有鱼有海，还有好多好多。
后来太阳悄悄离开了。
那是他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长大了，他浸泡在沙子里。海浪不息打湿了他的白衫，温暖的咸水缠绕着身体。大太阳从天而落，抓住了他的大手，放在心间。莫冰能感受到他热烈的心跳。
然后他们又变回小小的样子，小太阳领着冰块在红色鱼群的簇拥下奔去远方。
锦鲤一朝送如意，红肥绿瘦多肆行。
凉风习习，吹乱了遗落在沙滩上的零丁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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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3月1日 早。
昨天淮阳来了，他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他讲了海和鱼，他要去抓鱼，听起来很有趣。
可我睡着了，没有听完。但梦到了海，和他口中的一样，有好多水和鱼，很暖。
醒来时他已经走了，又是新的太阳，新的一天。
病好了，我也能去看看真正的海了吧。还有去抓鱼，抓红色的锦鲤，然后向鱼许愿：
“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